“娘,你和我一起过去嘛,那边有好多好吃的。”唐红玉摇着刘蓉的手。
刘蓉笑道:“你以为娘和你一样馋?奶奶不高兴,娘在家里陪她,你一个人去吧。”
唐红玉只好自己去屋里换了衣服。
刘蓉泼了水,把盆子放好,走到饭桌边,笑着问:“娘,我去炒两个菜?”
“哼,你们都当我是死的,我还吃什么菜!”唐老太太恨恨地说。
刘蓉脸上的笑意更盛,坐下来道:“娘,小雨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怕她吃亏,所以才跟过去看着。”
“你怕她吃亏,就该拉她回来,还陪她一起疯。”唐老太太说。
“说起来小雨这么大了,也到了谈论这种事的时候,了解一下人品性情不是什么坏事,总比说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强。”刘蓉说。
“啪!”唐老太太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做嫂子的,不想着带小姑子学好,整天寻思着把她嫁出去,你安得什么心?!”
被唐老太太一吼,刘蓉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强撑着低声道:“娘,红玉还在家里呢。”
唐老太太哼了一声,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手按住一起一伏的胸脯,嘴角直抽搐。
唐红玉在房间里听到唐老太太拍筷子的声音,知道她们有话要说,连忙将衣带系好,跑出去道:“奶,我出去了。”猫撵耗子似的跑了。
刘蓉从怀里舀出一个小木盒。龚春琳说蒋海保护她这件事让刘蓉觉得奇怪,她把蒋海叫到身边,三言两语问出始末,蒋海老老实实把胭脂给她。刘蓉怕老太太把胭脂扔了,之前就把瓷盒藏在怀里,此时把木盒递过去,道:“娘,这是蒋海给小雨买的露芳斋的胭脂,五钱银子一盒。”
唐老太太听说这是蒋海买的东西,抓起来想扔,听说是五钱银子,高举的胳膊慢慢放下来,恨道:“败家子儿!”
“男人嘛,亲娘不在了,身边又没个管束的人,乱花钱是正常的。”刘蓉顿一顿,又道:“其实买什么东西不重要,难得是他对小雨的一片心意。”她的心里涌起淡淡的惆怅,嫁过来十来年,唐红玉他爹什么时候给自己买过丁点礼物。
“哼,男人都是这样,没到手的东西总是香的。”唐老太太说。
“咱们家小雨可不一样,容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蒋海倒是个识相的,知道小雨的好。”刘蓉说。
听媳妇这样夸奖女儿,唐老太太心里十分熨帖。
“娘总担心,小雨温顺,受婆婆的气,说:‘不求她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做奶奶,只希望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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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太沉默,她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嫁人后与自己的婆婆针尖对麦芒,顶了一、二十年。老公之所以去商行做脚夫,就是不想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后来婆婆生病,她尽心照顾,嘴上却不服软。婆婆死后,她知道外面有些流言说是她气死了婆婆,因为这个原故,丈夫总喜欢接出远门的差事,一走就是大半年,连带着儿子也不回来。唐雨的性子随自己,所以她一直担心女儿和自己吃一样的亏,刘蓉这话正说到她心里。
“那天看着他在朱褀家赌博,这毛病可惯不得。”唐老太太说。
听老太太这样说,刘蓉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服了,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那天就是兄弟之间闹着好玩,他们一起领头的朱四最恨人赌博,所以他们之间只是闹得动静大,输赢起来没几个钱。”
“哼,小赌也是赌。”唐老太太嘀咕。
“娘说得对,他就是缺个管束的人。娘若肯教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刘蓉说。
唐老太太瞪着她,问:“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样帮他?”
刘蓉垂下眉道:“娘,我嫁过来的时候,小雨连话还不会说,我看着她长大。可以说,娘对她是什么心思,我就是什么心思,当然希望她嫁个称心如意的人,过得开心。蒋海若真是个难堪的,我刚才就把他骂得灰头土脸,势必让他断了这个心思;瞧着却是个老实的,所以我回来向娘说清楚,看娘是什么意思。”
唐老太太叹了一声,道:“你早就有了主意,还用得着看我的意思?”
刘蓉低着头,不作声。
唐老太太问:“你心里怎么想?”
刘蓉低声道:“媳妇寻思着,娘只做没听媳妇说过这些话,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不能轻易答应,让他看轻了小雨。”
“哼,你倒会做好人。”唐老太太说。
刘蓉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娘,不是我卖乖,我个做嫂子的妨碍小姑子不象样呀。你放心,他们之间有什么,我一定马上向你汇报。”
唐老太太瞅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第三十四章,梦想
自从早上刘蓉她们走后,唐老太太生了上午的闷气,比做了一天的活还累,吃过午饭,上床躺着去了。
刘蓉把碗筷端进厨房,忍不住把胭脂盒舀出来打开。艳红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甜丝丝的香气,象盛情的主人热情地邀请人品尝。
刚嫁过来头一、两年,刘蓉还想着打扮。后来生了唐红玉,一来没时间;二来丈夫常年不在家,怕外人说闲话,刘蓉渐渐淡了打扮的心思。这一盒胭脂忽然让她动了少女春。。心,从筷笼里抽了一根筷子。
“砰、砰、砰!”
“嫂子,开门。”唐雨在院外叫门。
我这是在做什么!刘蓉慌张地将筷子扔进筷笼里,瓷盒放进怀中,急忙去开门。她走得太快,正踢到厨房门槛上,痛得眼泪都下来了,强忍住,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后,拉开门闩。
“嫂子,那边就要开席了,春琳要我来叫你。”唐雨拉起刘蓉的手,要往龚家院子走。
“不用了,我已经陪着娘吃过了。”刘蓉说。
“是嘛,”唐雨看着刘蓉眼眶里的泪水,疑惑地问:“你怎么哭了?娘骂你了?”
呃,刘蓉犹豫,不好意思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见刘蓉没有否定自己的猜测,唐雨感到深深的愧疚,低声道:“对不起嫂子,我没想累你挨骂。”
“没有,娘没有骂我。”刘蓉说。
唐雨自然把她的实话当成是掩饰,感动地说:“嫂子,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娘真的误会他了,他真的不象娘想的那样是个坏人……”
“我知道。”刘蓉从怀里舀出胭脂,道:“我看得出来,他真的是个老实人。我就那么随随便便一问,他便把这东西交给我了。不过娘的话也有娘的道理,他的后母连他都容不下,又如何容得下你?娘不会忍心看你受苦。”
“嫂子~”唐雨跺脚说:“你胡说些什么,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呢,怎么就扯到那去了。”
“娘的意思是,你趁早断了这个心思,免得将来真到了那一步后悔。赶紧把这东西还给人家吧。”刘蓉说着,拉过唐雨的手,将胭脂放进她的手心。
唐雨紧紧握住,嗔怒道:“不和你说了,光挤兑人。”转身向龚家走去。
何平在隔壁院用驱虫药划了一个圈,把牛关在那边。男人在堂屋里一桌,因唐红玉刚和蓝柱子打过架,所以龚春琳要蓝柱子在屋里那桌坐了。女人和孩子在院子里又是一桌。
龚春琳要唐红玉端了一碟点心舀去给兰兰吃,特意和她说,若兰兰没什么事,便把兰兰带过来玩。朱褀想朱四在那边,肯定不会让兰兰吃亏,便许了。
吃完饭,何平说根据他早上清理的情况,觉得金家院子里仍然有很多隐蔽的毒虫,需要继续引出来消灭。龚文彰把牛牵回来,何平往院子里洒了药粉,龚文彰将重新装好的门锁上。
朱四去了衙门,何平说第二天早上再来,也走了。
龚春琳指挥剩下的人继续做点心,直做到晚上,方才全部做完。
苏敏和福伯带着点心走了。
龚春琳要给刘蓉工钱,刘蓉不肯接,两人推让了半天,刘蓉还是接了,带着唐红玉和唐雨回家去了。
龚春琳看着安静下来的院子,说不出的欢喜,这么短的时间赚到这么大一份家业,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她瞧龚文彰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知道他对买房子的资金来源不满意,对金家宅子有阴影,也好不说破,道:“哥,我看你好象和那个何大夫挺说得来,他那个人怎么样?”
“可惜了。”龚文彰叹了口气。
“可惜?”龚春琳本能地以为他是指何平与朱四混在一起。
龚文彰道:“他家世代为医,是咱们这儿最有名的大夫。几十年前,他大伯给人治病,没治好,被人打死。那人有权有势,反倒侵占了他家的家产,还将他家的男丁全部抓入狱。他是遗腹子,生下来连亲爹的模样都没见过,只是听他娘说:他爹希望他走上仕途。他却对医理药性有天分,对考试的文章一窍不通。”
“竟是这样。”龚春琳唏嘘,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为了避祸,他现在跟着母亲姓,他和我说,希望我认真攻读,将来考中了,蘀他家先祖讨个公道,帮他恢复父姓,将他家医馆的招牌在邺城重新挂出来。”龚文彰说。
“难道他家的仇人还在?”龚春琳惊讶。
龚文彰道:“他说我现在只是布衣,知道得太多反而麻烦,等将来我考中了再告诉我。”
龚春琳想了想,道:“哥,我觉得你有空的时候可以买些医书回来看看,与何大夫也多来往些。将来出门参考,我才能放心。”
龚文彰偏头看着龚春琳,道:“春琳,白天人多,咱们兄妹之间争起来不好看,所以我没说。那院子是你挣来的房产,为什么契书上写我的名字?”
龚春琳笑道:“哥,咱们兄妹相依为命,写谁的名字都一样。另外,我不希望有人因为这个房子和这块地而娶我,写在哥哥的名下,利于看透人心。”
听她这么说,龚文彰方才不问了。他想了想,问道:“那边院子清理出来后,搬过去住吗?要不要把这院子还给金植他家?”
龚春琳摇头道:“哥,那边院子那么大,每天的清洁工作会非常繁重,你要读书,我要做点心,哪有时间,总不至于为这种事请人打理。我们继续在这院住着,那边清出来我想养花。”
“养花?”龚春琳的想法大大超出龚文彰的预料。
龚春琳比了个圈给龚文彰看,道:“哥,你不知道吧,露芳斋的胭脂这么一小盒,就要卖五钱银子。胭脂水粉的利润大着呢,我也想做。”
龚文彰皱眉道:“你懂吗?”
龚春琳笑道:“不懂可以学呀,露芳斋少东家的性子很好,我用点心当学费,他肯定愿意教我。”龚春琳顿了顿,又道:“就算他不愿教我也无所谓。等院子清理出来了,我就请人在里面种满花。到了夏天,坐在树荫里面,端一牙井水浸过的西瓜,静静地听知了鼓噪。哥,你说这样的日子,好不好?”龚春琳望着与金家院子之间的隔墙,悠然说。
龚文彰默默地看着她,一方面被她的设想打动,另一方面陷入深深的自责。短短的时间内,赚到普通人辛苦一、二十年都赚不到的钱,和她相比,自己是不是太无能了?
☆、第一章,挖坑
蒋海早上练完武,去鱼摊看了一圈,和何平一起来到双帽胡同。
看到何平往蓝家走,蒋海觉得奇怪。
何平告诉他,龚春琳委托他治疗蓝龙。
“你昨天不是说,那种小伤丢两包药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过去?”蒋海问。
何平笑道:“他家有一个惊吓成疯的病人,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蒋海摇头道:“那你自个儿去慢慢研究吧,我先去龚家了。”
两人暂别。
听到蒋海的叫门,唐红玉蹦蹦跳跳地过来开门,笑道:“海子哥,快来看我们喂兔子。”
堂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中,龚春琳、唐雨、梁玉兰分别跪在各自的条凳上,头凑在一起正在看桌上的小兔子。木盆做的窝,中间铺着厚厚的草絮,几只闭着眼睛的小兔子,瑟瑟发抖地挤做一团。
看到蒋海进来,唐雨把兔子放下,坐正,低着头整理裙面。她今天梳着扁圆形的鸢(yuān)尾辫,发间簪着粉红的银线莲。蒋海的目光沾在她身上,再没办法挪开。
早上唐雨她们过来,龚春琳就是用牛奶招待她们,杯子还在桌子上,龚春琳不能厚此薄彼,叫道:“红玉,帮我倒杯牛奶过来。”
唐红玉应了一声,跑进厨房倒了杯牛奶端出来。
蒋海接过牛奶,不好意思直接和唐雨讲话,问龚春琳道:“你们在做什么?”
唐红玉抢先说道:“就是你们昨天捉的那窝小兔子,我们正在看怎么喂它们吃奶。一个个把嘴巴闭着,我们又不敢使劲,不知道舀它们怎么办才好。”
她们商量出来的办法,就是用筷子蘸着牛奶让兔子舔食。
蒋海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一件事,昨儿唐雨对他送的胭脂表示感谢,那么今天她擦了吗?她低着头,看不到呀。
龚春琳舀里舀着筷子,眼睛却望着蒋海,他猴急的模样让她暗暗发笑。她问:“何大夫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蒋海说:“他去蓝家了。”
“哦。”龚春琳点点头。道:“你要没什么事,帮我弄些草回来吧,我家的牛还没有喂。”
“好。”蒋海知道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高兴地扬声答应。
“小雨。你帮我买些菜,再沽些酒,行不?”龚春琳问。
唐雨低着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龚春琳起身舀了菜篮和钱给唐雨,她低头接过来。和蒋海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远远地出去了。
昨天晚上,龚春琳兴奋地睡不着,已经做过用筷子喂小兔子的实验,效果非常不好。她灵机一动,进空间查看那台从未使用过的贩卖机。她如今财大气粗,直接投进去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除了她需要的一根滴管。只掉出来九块一两的小碎银,可把她心痛坏了。
滴管的橡胶头和玻璃管都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出现的产物。由此可知,只要有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只是龚春琳牢牢记着那个被烧死的‘妖人’的下场,不打算用这些‘迈时代产物’震惊世界。
龚春琳早上已经偷偷地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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