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服还没转过弯来,就算张嬷嬷拦下了对主子不好的东西,主子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李嬷嬷本想跟着进房去伺候的,但子曰进门后便丢下一句‘我想单独待一会儿,你们不用伺候。’然后就将门给关拢了。
方才,李嬷嬷看到主子眼圈红红的,实在的担心,不顾一边的鱼服,趴门缝里偷听着里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一声声抽泣,她此刻的心也不好受。在宫里,低位份的嫔妃若是没有子嗣和宠爱,活得比蚂蚁还不如,李嬷嬷也见惯了这些。
可李嬷嬷以前在康寿宫的时候和子曰相处得很好,加上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那感情也不是演出来的。子曰在她眼里不似寻常端庄娴雅的主子,又并未一昧的活泼开朗,她能静也能动。说她躲懒偷闲,总弄出些奇思妙想,可李嬷嬷知道,子曰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但总是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今日德妃这本古籍,算是引出子曰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害怕了。也是,唯一能倚仗的太后,还是害自己孩子凶手的姑姑,这口气,除了咽下还真的别无他法。
李嬷嬷听着屋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疯狂的补脑,心里也跟着一阵一阵的不好受。而屋内的子曰,正慵懒的躺在床上,发出呜咽哭泣的声音。
利用李嬷嬷对她的真心,或许有些薄情,但她也不要李嬷嬷干什么,只要李嬷嬷在太后那替她说几句话,她想要的就是这样。这也算是让太后更疼惜她,与德妃隔阂更大的一种方法吧。
鱼服见李嬷嬷在扒门缝,她也跟着贴上耳朵,听到哭声的时候,她拉过李嬷嬷,道:“咱们进去看看吧,主子现在可是有身子了,不能情绪化的。”
她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东西是谁送的,但她明白主子这是在伤心,委屈自己差点被人害了,但委屈归委屈,可不能哭啊!
李嬷嬷愁容满面:“让主子哭一会儿吧,发泄一下心情总归是好的。”总憋着,更容易憋出病来。
鱼服‘哦’了一声,站在门外,等候着里面人的传唤。李嬷嬷见多识广,比她有经验,她还是听李嬷嬷的话,不要贸然进去。只是她也得注意,一旦这哭的时间长了,不管什么理由,都得进去劝住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便没有再传出声音,鱼服和李嬷嬷也松了口气。
此时子曰觉得戏已经够足了,便没再嚎出声,正拿着那本繁传染性疾病大典翻看着,找着里面有相同症状的疾病。
晚上,关于这件事,太后和皇上自然都知道了,太后正如子曰所想那样,对她愈发的怜惜,更加喜欢她的懂事。而对德妃,她早已不抱一丝希望。哥哥那边也传来消息,只是请她还是保着德妃,实在无法,不要连累到整个家族足矣。
因为鱼服没猜出来那东西是谁送的,所以她只能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她也不敢隐瞒子曰研究南方病症的事情,如果到时候真研究出来了,或者被皇上发现了,她也离死不远了。
得知这两个消息,赵凰凌又喜又怒,喜的是子曰能知道回馈别人,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他很欣慰这种做法。怒,当然就是那不知死活送那本东西的人,他听到汇报,当时就想到那人是德妃!
他一直觉得,这个表妹有些小性子,脾气坏了点,但却没有坏心思,因为是母后的侄女,他也从未往深了想过,而以前德妃确实未曾做过一些暗地害人的事情。只是这次,果然女人是最善变的,不管以前心思多纯,为了权势地位都会变。
不知道宁容华以后也是不是如此,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子曰一目十行的终于找到一个与南方发病完全相同的病症——黄热病。不过,这上面也有记载,这种病在非洲和南美洲的热带和亚热带呈地方性流行,亚洲尚无本病的报告。
得了,她都能穿越了,这种病发生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本来想详细的将预防措施还有药方抄写下来,但子曰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才觉察自己应该要吃东西了。不然,肚子里的小家伙待会都要抗议了。
将书的那一页折叠起来,子曰将书放进智能世界,这让鱼服传膳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病没有在亚洲发现过,属于作者杜撰,不要考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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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热情留言的乃们,爱你们~
☆、第033章 有进展
找到了对应的病症;子曰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想一些别的事情;她发现德妃的害人之心后;一直没有细细的思考了一番。太后既然已经知道了德妃是下的的手;却没有让人张嬷嬷将那本书拿回去;这是什么个意思?
她推测只有一个可能;太后对德妃已经失望透顶了;可却还念着最后一分血缘之情。更重要的是;张嬷嬷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拿出那本书,说明太后事前肯定是有交代的;否则以张嬷嬷在太后身边的年资;死扛一下不拿出来;她就算是想看到也没辙。毕竟张嬷嬷是太后的人,无论她多么的生气,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太后这么做是在让她放心吗?她会一直护着她,不让别人伤她肚子里的孩子分毫,就连德妃也不可以,是这样的吗?
想完这个问题,子曰便不再上面多做停留,她现在还无法与德妃抗衡,太后对德妃失望,也不代表她可以对德妃使手段,更何况德妃还没有伤到过她的根本,就算是报仇也不是个好理由。
不再德妃的事情上多做纠结,子曰提起笔写出黄热病的治疗药方,开始思考怎么将这个药方给皇上。突然,子曰想到了现代很火的那部清宫剧里的一个情节,如果这个药方真的能救那些人,那么她因有功是不是也会提升位份?!增加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如果真能行,还真是她临睡前缺了个枕头,刚好有人送过来,反正药方是要给出去的,经过皇上能收获到这个好处,她为什么不去做!
除了救人的初衷,可能够离九嫔更进一步,她必须要考虑到。
突然,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应运而生,一边想着,一边在白字上写大字。
鱼服站在一边磨墨,见主子一会儿深思,一会儿发呆,又一会儿奋笔疾书的,看着纸上那些她为数不多认识的字,她连猜带蒙也知道那都是药名。嘴角含笑,她越来越崇拜主子了,虽然字写得丑了点,但懂的东西却是真的很多,连药方都能给研究出来。
皇上因为疫病很少临幸后宫,宫里的女人也仅仅是串串门子,嘲讽下这个,贬低下那个,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当然,现在子曰的重心也没有放在这个上面,但鱼服每次说的时候,她都会听着。虽然她少出门,但外面的事情可不能不知道,生了孩子之后,她或许是要与那些人三天两头就见到面的,不知道她们发生过一些什么,到时候是会吃亏的。
子曰将自己的计划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直到她自己找不到错处后,她决定待会儿就亲自去见皇上。两天的时间,让她来找出这个药方,已经绰绰有余了。
想着,子曰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桌子上凌乱的放着全部都是她写过的纸张,那字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翻出那个真正的黄热病药方,子曰拿出极为认真的态度誊写了一遍,虽然字还是那般不好看,但比初稿强了很多。松气一笑,望向一边的鱼服:“成了。”
鱼服一楞,顿时露出个大笑脸:“奴婢去请皇上过来?正好也是要用晚膳的时间了,留着皇上一同用晚膳,一举两得。”
子曰摇摇头,捏了捏鼻尖,淡淡道:“先去打听一下,看皇上有没有在哪个妃嫔的宫里。”
鱼服当即回道:“主子,近日皇上一直在未央宫,今日也是如此。”关注皇上的动态,可是他们这些做奴才必备的,这都这个时间了,皇上若是要去哪儿,也早就该下口谕了。
子曰点一点头,道:“伺候我梳洗,我要亲自去未央宫。顺便再去小厨房,让人将我写的降火安神的药膳做一份。”
鱼服一笑,此时也是明白过来:“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子曰知道鱼服为何激动,无视她的兴奋,等鱼服出去后子曰将黄热病的初稿上的字慢慢涂黑,看着干透后,放入一边的茶水看着那纸慢慢溶开,拿着毛笔在里面搅和了一通,她才放心的将誊写好的版本叠好攥在手心起身离开书房。
李嬷嬷和鱼服都知道药方研究出来了,子曰准备亲自去未央宫进献,两人都觉得应该好好打扮一番,子曰苦笑,没有应她们的话,执意按平常的来就好。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就算失败,希望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即便是不升位份,保持原状也好。
上一次的事情过后,这还是子曰第一次踏入未央宫,也是她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而上次的事情,竟也在记忆里模糊了。想想还真是奇妙,每次来这个地方,于她而言都有事情发生。
小太监通报后,子曰被请进了内殿,行礼过后,她柔声道:“臣妾让人做了些膳食,皇上尝一尝吧。”
赵凰凌面显疲惫,眼神中却闪过温和的笑意,他行至子曰跟前拉着她到一边坐下:“上次朕说的话,你可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肚子这样大了,还来回奔波,是想累着朕的儿子吗?”
子曰伸手覆在肚皮上笑道:“他好着呢,每次臣妾动一动,他都好高兴。”顿了顿,指着桌上已经摆放好的碗碟道:“皇上还是趁热用一点吧。”
“你也同朕一起用一些。”赵凰凌轻轻拍了拍子曰的肚皮,坐到子曰对面执筷用膳。想到待会儿要说的事情,子曰当然是选择吃饱的,有力气才能对抗皇上又可能爆发的雷霆之怒啊。
用完饭,子曰看着宫人撤下桌上的菜盘,皇上被人伺候着漱口,正在饮茶,她盈盈起身,跪在地上缓缓道:“臣妾有罪,还请皇上降罪。”
赵凰凌虽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顿了顿,放下茶盏将子曰扶起来,声音略显冷硬:“你这个女人,刚才朕说的话合着你是一句都没记着,地上寒气重,揣着这么大的肚子就随随便便跪下,成心虐待朕的儿子是吧!”
子曰低着头,弱弱的喊了一声:“皇上……”
“你不说所犯何事,朕怎么知道你请的是什么罪?”赵凰凌立在子曰跟前,眸光一闪:“该不是你又教了儿子旁门左道的东西?!”
“不是的,皇上。”子曰哭笑不得的否认,凝神片刻,才缓缓道:“臣妾以前在宫外的时候,跟着一个老乞丐学过一些医术,皇上新年伊始的时候患病,臣妾当时被太后派去未央宫侍疾,那时臣妾给皇上偷偷摸过脉。”
子曰抬眸悄悄打量了赵凰凌一眼。
“继续说。”赵凰凌语调冷沉,毫无表情,令人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把脉之后,臣妾便得知皇上的病症与那老乞丐曾经说过的一个怪症一样,看着太医们焦头烂额,皇上的病也一天比一天严重,所以私下偷偷给皇上用了些药。”子曰不顾大肚子,刚想跪在地上却被赵凰凌揽了一把,便闻他皱着眉头道:“注意你现在的身子!要请罪,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是。”子曰低头应了一声:“臣妾当时看过太医的药方,与臣妾记得的方子用药并无冲撞,才大胆用了药,因臣妾在侍奉太后的时候,经常要做药膳,所以会到太医院领些药材,当中有剩下的,刚好被臣妾利用上了。这件事,也无人知道。”
“为何现在却要告诉朕?”赵凰凌隐约猜出了点什么,但他还不能肯定。
“臣妾说了,请皇上不要责怪魏公公,魏公公也是担心皇上的身子。”
一旁的魏禧一楞,想到今日的药膳,后背止不住的流汗。宁容华啊,您这是……不厚道啊!
赵凰凌冷冷瞥了魏禧一眼,又看向子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子曰一囧,低下头有条不紊的说道:“皇上几天前到寄畅园用膳,您走了之后来了个小太监,自称是魏公公的徒弟,想请臣妾做些降火的膳食,那时臣妾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皇上正为南方疫病烦心。只是那小太监也不清楚,臣妾想着反正平日无事,也通些药理,就让人去打听了南方疫病的详细病状,岂料一听,竟然发觉那症状与皇上上次所患之病是一样的,只是那些人更加严重了。”
“你有治愈南方疫病的方子。”非疑问,非兴奋,至少平静的陈述。他略微一想,当日他的症状,还确实与南方疫病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且为她诊病的太医却没有发现这一点,这是为何?
听着波澜不惊的口吻,子曰心里也是忐忑:“是,臣妾翻阅了多本医书,联系那病症将方子稍微改了一下。”咬着下唇,她毫无畏惧的直视赵凰凌那双深邃的眸子,拿出那张药方:“若是皇上信臣妾,可找人试一试,不过臣妾有信心,这个方子一定能成!”
赵凰凌看着那双勇气十足、闪烁着自信的双眼,凝神片刻,吩咐道:“去传太医。”
魏禧一路都在旁边听着,心中也是为宁容华捏了把汗,不过瞧着皇上神色还算正常,心中思索着:这方子要是成了,宁容华怕是更进一大步啊!
赵凰凌听了这段话,心中其实是没有什么怒气的,他只是疑惑,为什么宁容华当初治好了他的病却捂着不告诉任何人。为了疫病现在全盘托出,他倒是能想明白其中的用意,无非是让他更加相信她这个药方。
“当日治好了朕的病,为何不说出来?”凝视着宁容华,他发觉她面色略略发白,眼下浮着淡淡的乌青,心中责备她不爱惜身子,可也感动于她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奔波,甚至不惜道出往日罪过。
子曰声音低柔,绵软动人:“臣妾当时已经侍奉太后,有幸得太后看重,不敢再有旁的遐想。”
赵凰凌微微一思索,便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自从知道德妃用心之毒时,他让人查了德妃与宁容华之间的事情,也知道浣衣局的事情。那时候如果宁容华再得了他的恩赐,那么浣衣局的那个宫女怕是命都没有了,而宁容华也会惨遭暗害。或许不止是德妃,其他嫔妃心底的意思呢……
想到宁容华处处隐忍,他心中生出一丝心疼,蓦然回想到当初,他在没有登上这个皇位之前,不也是如此吗!
赵凰凌说不出宽慰的话,只是在她一旁坐下,轻轻将人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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