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心地喜欢着太子哥哥,父亲又怎么软硬兼施地让太子哥哥娶了她呢?
太子府。书房内。洪兴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醉眼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挂像。不知是醉眼晃动,还是风吹画动,竟感觉画上人像是动了似的,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小妖,你给我出来,听到没有?”
可是四周静寂无声。只除了他自己。
“你不是妖吗?怎么孤如此地叫你,你也不出来?你,恨孤吗?”
轻轻地触着画面,只感觉到一股冰凉。这时,门外的沈公公等不住了,推门进来:
“太子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去圆房呢!娘娘可会等急了呢!”
洪兴策猛地灌了一口酒:
“你去,跟她说,说我酒醉,让她自个打发了!还有,告诉她,孤不但今日酒醉,以后,每个晚上都会酒醉,叫她今天,以后,一辈子都自己打发了!”
“那,你今儿个总得赐她名号啊!”
沈公公怕他乱了规矩。洪兴策摆摆手:
“公公你随便帮了想一个!好了,退下吧,以后别为她的事烦我!”
沈公公看他如此,只好欠欠身就去了西元宫。心里却是可怜着含香郡主,如果得不到太子的爱,她这辈子就注定打入冷宫了!还,没有洞房呢!
含香郡主正沉沉入睡,忽地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太子策,喜得坐直了身子,却听到是沈公公的声音:
“娘娘,太子爷酒醉,请娘娘先休息,不用等太子了。太子爷赐你妃号,含香妃。”
含香心里一凉,却是跪下领旨谢恩。
“太子殿下真的是酒醉嘛?”
含香心里憋屈,可是又不敢造次。她无法再像以往那样在洪兴策那里撒宝任性,想不到成了他的女人还不如以前呢。
“这个,娘娘不要多心。太子正醉在书房呢!”
沈公公应道。
“那,要不我差人去扶太子殿下回宫休息?”
含香强忍着委屈,扮着大方和体贴。
“不用了。太子的脾性是这样,谁扰了他吃不完兜着走呢!这可是他打小的脾性。等明天太子爷醒酒了自会来您这儿!”
沈公公有分寸地拒绝了她。其实也是为她好,她这时候要是找上太子准会是自讨苦吃。谁让她强要和不爱自己的男人一块儿呢!
“那既然如此,就有劳公公照料他了!”
一颗泪从她玉一般的脸上滑落。而沈公公也退下了,偌大的西元宫死一般的静寂。太子哥哥,她的夫君,竟让她新婚之夜一个人冷了床!真是天大的耻辱,天大的笑话!再也忍不了心里的那般委屈,含香妃恨恨地扯下喜帕扔在了地上,她这是哪门子的太子妃?难道,太子哥哥的心里还是想着那个贱人?
想起太子待飞颜那般的痛爱她的气就纠结不顺,看来逼走她是对她太温柔了,像这样的贱人当初应该让她死去!只有让她死在他面前,他才会死心,才会腾出心思来爱自己!柳飞颜,你等着瞧!
当含香妃一早上瞪着熬红的杏眼去找洪兴策的时候,洪兴策早已出了宫,此刻正在邱明远的蜗居里:
“明远,你快给孤想些对策,再这样下去孤会疯了的!”
邱明远悠悠地给花了浇着水:
“太子你急什么?不是说时机还没成熟嘛!”
“可是孤现在一天见不到飞颜心里就窝火!连太子宫都不想回了!”
洪兴策一脸的憔悴和沮丧。当太子当成他这份儿还真不如不当呢。
“你父王的病怎样了?”
邱明远不理他的痛苦,问了一些题外话。
“还能怎样?最多也拖不过这个月了吧!”
本来就为飞颜的事烦,现在他还要给他加些份量,这个邱明远,还真是过份。
邱明远淋完了他的爱花,这才拍拍手:
“如此说来的话,太子你最近可得要做一出好戏。得赶在你父皇驾崩之前。也就是你登基之前。”
“什么好戏?”
太子策不解。邱明远淡淡一笑,俯到他的耳边,细语了一番,语毕交待:
“此事不要让第三人知道。现在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太子策想了想,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样也未免做得太过了呢!毕竟我和她之间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再说,我和她自小也是青梅竹马呢!”
邱明远看了看天上的云,自在逍遥:
“你的事你拿主意吧!人活于这世上,要想达到自己目的,终会要牺牲一些人,对不住一些人,取舍之间你掂量掂量。只是过了这个时机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洪兴策也不由抬头看天,做人真的很难!莫如做天上的白云还来得自在和潇洒呢!看来,要想和飞颜在一起,不狠心也不行了!
[正文:第四十二章逼下绝心]
这边洪兴策去了邱明远那里讨教,太子宫里,含香妃却是把整个太子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洪兴策。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如何受得了如此的冷落?昨夜的扮大方,扮贤淑着实委屈自己!坐在太子策的书房内,她气得香肩直抖,沈公公无奈地在一旁侍立着:
“娘娘你就稍等一下吧,太子爷应该很快就回了!”
含香妃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老东西,你少废话,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吗?以为你得了几分太子的信任就不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吗?”
因为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含香妃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沈公公的身上。本来,昨天沈公公对她还有一丝的同情和怜惜,被她今天这样一搞,刹时荡然无存!太子自小由他一手带大,不管太子如何生气不开心,也从来没有骂他一句老东西,今天算是他第一次领骂了:
“娘娘高高在上,老奴只是一个无用的奴才,哪敢不把娘娘你放眼里呢?”
沈公公也着实忍了一把。冷哼了声,含香妃烦燥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忽然看到了桌上有一方香帕,抓起一看,竟是绣的柳絮满天,柳絮满天,柳飞颜,这个香帕,一定是那个贱人送给太子的,怪不得,太子竟愿带着一块帕子过一晚上竟弃她于不顾?她,竟是连她的一方帕子都不如!越想越气,她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帕子猛刺猛划,沈公公想拦住已经来不及了:
“娘娘,千万不可啊!”
这可是太子策的命根子,没人比他更知道这帕子对太子的重要!完了!沈公公后悔自己怎么不早一点收起那方帕子,三二下就被她弄了个粉碎!
“什么不可?这是什么脏玩意,竟放在太子的书桌上,毁了它还好!”
说完,把碎片扔了一地。沈公公趴在地上去一一拾起,可怜的太子,见不到飞颜已经很可怜,如今连唯一可留念的信物也被毁了,他会怎么办?沈公公这里抢着碎片,那边含香妃又看到了墙上飞颜的画,更是火上添火,操起座上的御剑,一阵狂画,飞颜的画像就被她弄了个残缺不全!
“唉呀,我的娘娘,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沈公公真的被她的举动吓坏了,这让他如何跟太子爷交待呢!而含香妃看着飞颜的画像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残破,竟满足地狂笑起来:
“贱人,我让你抢走太子哥哥的心!我杀死你,我毁了你!哈哈……”
门,突地被推开了,太子策一脸恼怒地夺门而进,看到眼前的景象,怒冲冲地走到含香妃身边,举起手,就是一个耳光下去:
“疯女人,你在干什么?”
含香妃被他打得怔了一下,依然举着俞把余下的一丝飞颜的丹青毁了个绝对:
“我要让她消失,我要让她消失!”
太子策劈手夺下她手中的肩,一掌把她推倒在地上:
“你竟敢毁了飞颜的画?你是不是想死啊?来人!”
沈公公也颤颤兢兢地把手里的碎片递到了他面前。太了策接过一看,竟是飞颜的那方香帕!火,刷地从他眼中喷了出来:
“来人,把这个疯妇给我拖出去重仗五十!”
飞颜,他的飞颜,这残余的一点点的思物之恋也被毁了个精光!以后,他该如何地去解那相思?没有了香帕,没有了画像?
沈公公阻止道:
“太子爷息恕,罪不上太子妃啊!太子爷冷静啊!”
回时的路上,太子策的心还在犹豫着斗争着,要不要实行邱明远的那个计策,可是现在,他已经决定了!若说之前他对她还有一丝的感情和顾及,现在都被眼前的一切击散,他,就要开始他的计划了!生生地,他咽下了眼前的怒火,扶起地上的含香妃:
“含香,对不起,打痛你没有?”
含香妃被他打了个心痛加心碎,正自流着泪,忽地他又体贴地过来搀她,竟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扑在太子策的怀里:
“太子哥哥,你打我,你竟为了那个贱人打我!呜呜……”
沈公公也弄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打一下,哄一下,明明刚才气得快要暴了,现在却又反过头来安慰她?
“对不起,刚刚我心情不好,不要生气了好吗?”
太子的脸上浮出急切的关心,眸中却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太子哥哥,你打得人家的脸好痛啊!”
含香妃被他几句的温存息了愤怒,撒起了娇。太子策假装着关心地看着她脸上浮起的五个红肿的指印,他这一掌打得可真是够重!他暖昧地引唇去轻吻她的红肿:
“对不起,都是我死,这样赔罪你满不满意?”
那他的唇轻软地碰着,含香妃脸上一红,这还是太子哥哥第一次吻她呢!当下心里的不快全都散去,一种幸福和淡淡的娇羞泛上了眼眶:
“太子哥哥,不够呢,我还要!”
沈公公实在看不过眼,轻轻地退了出去,心里直为飞颜叫屈。这个太子,这个一生由他带大的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撞邪了?
太子策眼中寒意一闪,低头把自己的唇印在她的红唇上,细细地亲吻,含香妃则是伸手缠在他的颈间,张开自己的嘴,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可是,太子策却突地松开了她:
“看你这脸肿的,我去叫御医拿些药过来!”
虽然意犹未尽,可是看着他关心自己,含香妃点了点头,太子策将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座椅上,唤李公公去拿药!
[正文:第四十三章姬小怜]
墨勾营里,忽地飘起了一股隐隐的绿烟。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实在是分辩不出那是什么,可是,子俞营地里,一身黑衣的婆婆立在岗上,却注意到了这一点。细细一嗅,她就知道这是七日软骨散。若是被人连续三日吸入体内的话,那么就会接连七日全身无力,连坐立都行困难。
看来,墨勾军想是不费一军一卒就拿下边城了!姬小怜心里暗叫不好,飞身下了小山岗,直奔子俞的营帐。这身手,这速度,一看就不是个老婆婆!守在门外的两个军士见她就这样闯进来,正想拦住她却不知怎么竟被她进了去!这可不行,帐内将军们正在商量军务呢!两人也随着进了帐中。
她的闯入无疑打断了他们的议事。子俞眼里阴沉,马超喝道:
“大胆老奴,竟敢擅闯军帐?来人,把她拿下!”
跟着来的两个士兵正想抓住她,却不料她说道:
“如果你们要这样做的话,我想后悔的是你们,不出十日,边城一定会失守,而且,对方不费一兵一卒!”
她的声音一变,竟是由苍老的声音,变成了悦耳的少女的声音!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连子俞也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你倒是说来听听!”
姬小怜拉开账门,指着外面若隐若现的绿烟:
“一般人看不出那烟气,可是车将军,你功力非凡应该可以看到吧?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走出去仔细闻闻,空气中是否有一种淡淡的腥味!”
这个子俞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走到账外,定睛一看,果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这又怎样?”
子俞心里一紧。其它的将士也跟了出来。
姬小怜指着那方向:
“那个,就是毒烟。七日软骨散。如果被我军连连三日吸入,就会全军中毒!”
所有的人都呆了!不知道这怪怪的老婆婆说的是否属实。子俞紧了紧眉头,步入营帐,坐在案前,想着她说的话,不知如何定夺。所有的人复又进了去,按之前的次序坐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你到底是何居心?”
姬小怜一低头,隐去了眼中的泪,然后双目直视子俞:
“上次黄壁一战,除了车将军双亲战死沙场,应该知道还有一个叫孟夫的将军同样战死吧!”
子俞点了点头。孟夫是父亲手下最得力的猛将。
姬小怜伸手在脸上一掀,那老皱的脸连着满头的银发都一齐掀了下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张美丽无比的少女的脸:
“我就是孟夫的独女,姬小怜。”
说完从颈间取了一块绿玉凤牌呈到了子俞面前。本就惊奇无比的各位更加惊奇了!而子俞则是看着那凤牌发呆!因为,他的颈间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龙牌!
“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子俞怔了怔,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让他对面前的少女产生了一种无比亲近的感觉。那龙凤牌的意义他自是知道,因为母亲曾和他戏言,他的未来的妻子必是和他一样有着绿玉牌的女子!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子俞的脸上已经是现出十分的信任。
“等下我开出一副中药的药方,你让人速去采买!因为一是要抓紧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敌方已经于今早开始放毒气了!二来是这药材的需量很大,我方几十万的人马再加上城里的将士,我怕到时会不够。”
“好的!马超,你超带一队精兵去城中采买!城中不够,就去附近的镇上!今晚之前一定要完成采办!”
“是!”
马超领命既速速出去,片刻,听到马啼急急的响声。
“我去带人升火煲水!”
姬小怜也不跟他多说,转身出去。
子俞的那一声谢谢还卡在喉里没有说出口呢!身上更是冷汗直翻,这次,若不是她及时出现的话,这一次的败仗是吃定了!亏自己以前还一直怀疑她是敌方的奸细呢!
既然身份已经暴光,姬小怜再也不扮老婆婆了,一身白衣在兵中穿来穿去,指点着伙军做事。那姿态十足的是一位将门之后。好在,天黑之前,马超带着大队人马采买回来了,姬小怜带着大家一起,分股配好药材,然后分别倒入锅中,片刻之后,一股浓浓的药味在营中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