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且我就偏生女儿了,凭什么大太太她就能生女儿,到了我,她便日日耳提面命的,让我头一个非是儿子不可。我就偏生女儿了。”
许不过是花羡鱼的迷糊之言,可听在韩束耳朵也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让韩束心内起了奢望。
韩束他所想的也不过如此,同花羡鱼这般平静地相拥而眠,日后有了孩子,是女儿也好,男孩儿也罢,只要是他们的孩子便成。
想罢,韩束不禁低头亲吻上花羡鱼撅起的嘴,情难自禁道:“好,我们偏头一个要女儿。”
得了韩束的话,花羡鱼这才满意了,笑着又俯在韩束胸口,睡意越浓重了,含含糊糊道:“这可束哥哥你说的,我可记下了……”
后头的话,韩束再听不清了,却只觉鼻尖泛酸,两眼发涩,少时眼泪便填了一眼。
其实韩束也不知为何他会眼泪难禁,只觉有些心疼,又有些熟悉,仿若这些话他曾经也说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束才回过神来,再看怀中的人,韩束吻上她的发顶,喃喃轻语道:“羡鱼妹妹,为何我总觉着我们前世也是夫妻,今生不过是再续前缘。若真如此,我们……我们是否……不会只是短暂的姻缘,终会白头偕老?”
最后一句,韩束问的十分小心,就好似唯恐天上的神明听去,知道他要违背当日的誓言了。
这些自然是没人能答言韩束的。
韩束无声叹息了一气,默默地揽着着花羡鱼,少时,气息也变得绵长了,同花羡鱼就这么相依偎着睡去。
招娣进来,撞见这番形景,起先愣了愣,后才明白自己瞧见了什么,唬得飞似地转身而去,险些把随后进来的丽娘给撞了个仰倒。
珠儿比招娣沉稳些,可往里一瞧顿时也红了脸面,紧忙往外去。
见招娣这般冒冒失失的,丽娘回头自然是要教训,只是瞧见里屋花羡鱼和韩束这样睡了,到底还是去取了被褥给这二人盖上了,又移了灯,这才往外去。
丽娘出了琳琅轩上房,就见招娣站檐廊下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挡脸上,可那里挡得住的,早给人瞧见她满面绯红了。
丽娘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些小丫头们的心思,道:“冒失莽撞些还能再教,若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便留不得了。”
丽娘敢这般说,自然是早得康敏的意思了。
康敏说韩束有两房正室,能分得的宠爱就比别人生生少了一半。如今看似是花羡鱼比柳依依略占上风,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先得子嗣,谁才能真正占得先机,所以只要花羡鱼一日没子嗣,屋里都不可有别的玩意分薄了花羡鱼所得的宠爱。
丽娘这才敢把话往明亮处说了,“当日在老家,二奶奶把招娣要了来,却让奶妈妈去荣养的意思,有些人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花羡鱼的奶妈子唐嬷嬷,正是招娣的外祖母,所以听丽娘把话这么一说,顿时羞臊得无地自容,才起的一点子心思只得偷偷藏了起来。
珠儿自小服侍花羡鱼的,是没那心思,只因往常她们去服侍花羡鱼和韩束时,这两人都是醒来起身了再规矩不过了的,自然就没见过像方才花羡鱼和韩束这样交颈而眠的亲密,也到底是黄花大闺女的缘故,这才觉着脸上滚烫。
也是丽娘才训完话的功夫,就见有人来回说知时来了。
丽娘忙去迎,“知时姑娘,怎么这早晚来了?”
知时没说话,先抬头看琳琅轩上房里的灯火,只见除了正间还有灯火,东西次间和梢间都暗着,便问道:“可是爷和二奶奶睡下了?”
丽娘点点头,“可不睡下了。今儿拘风院里的事情不小,爷和二奶奶又是看医生的启贴,又是查症源,对药方子,好些药又都是不好找来,可是忙了这一日的。”
知时冷笑一声道:“可不是,谁都没那位奶奶的事故多。这人参养荣丸老太太可是吃了多少年了的,偏她吃一回就闹出这些毛病来,这是要做给谁看的?”
丽娘摇了摇头,“罢了,谁让府里如今是爷和二奶奶当家的。”
知时连忙换了脸色,奉承了花羡鱼几句,这才道明来意,“大太太说了,大奶奶那病二奶奶不用费心去查问谁去,顶天了就是大奶奶她虚不受补所致的。如今不过是大奶奶想着法儿折腾二奶奶罢了。”
丽娘回道:“就是大太太不说,我们奶奶也打算丢开了。”
罢了,知时又将丽娘拉到少人处,轻声道:“今儿晚饭时,老爷又来大太太屋里了,说是林姑娘他们家败了,让大太太赶紧收拾和林家的干系。”
丽娘暗暗记下后,道:“行了,我都知道,回头二奶奶醒来我便回。”
知时也是好奇,又问道:“我原听说林姑娘他家是挺大的官儿,怎么说败就败了的?”
丽娘看了看四周,这才道:“就连老爷都让太太赶紧同他们家摘干净了去,可见林家犯事不小,怕是把天都要捅下来了。”
知时点点头,“想当初大太太还想着让林姑娘嫁我们家来的,幸亏没有,不然如今还不知道和他们家摘不摘得干净的。”
这两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这才散开了。
这一夜,便过去了。
到次日天明,秋日的清晨多了几分凉意,花羡鱼悠悠转醒却觉着似乎比往日暖和了一些,十分舒适,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让淡淡的麝香填了一腔,只是这时候的花羡鱼还迷糊着,那里想起得香气不同了。
此时,花羡鱼慢慢睁眼,眼前尚有些朦胧,只见眼前是一幅十分眼熟的,绣着百蝶穿花样式的衣襟。
花羡鱼一时也想不起这到底是谁的衣裳,只得沿着衣襟往上瞧去。
又只见衣襟之上一副喉结在微微滚动,喉结之上是略泛着青胡茬的下巴。
再从下巴往上看,一张男子的俊彦顿时映入眼中。
而她花羡鱼似乎正躺在这男子的怀中。
莫说花羡鱼是刚醒有些惺忪,就是在做梦也要被惊醒了。
就见花羡鱼猛地就要坐起身来,一时没察觉自己两手竟然还抱着男子的腰,所以一时不妨,才起身又跌了回去。
此时就听有人道:“羡鱼妹妹好无情,这就要忙着丢开手了。可怜昨夜如何紧抓着我不放,占去了我多少便宜,如今却要翻脸不认人了。”
跌回去的花羡鱼,正好对上韩束揶揄的笑脸,此时再想起昨夜自己的确是依在韩束怀里睡去的,顿时脸上红了个带耳连腮,一面忙着从韩束腰上收手,一面忙往后退去,再手脚并用地坐起身来,话也结结巴巴了,“束……束哥哥早安!不是说今儿要……要到……军营里……里去的,还……还是……还是赶紧起的……的好。”
韩束见状,侧坐了起来,一脚曲竖起将一手放膝上,另一手撑身侧,故意去欺近花羡鱼,直到花羡鱼退无可退,与他两眼相对,鼻尖彼此轻点。
“羡鱼妹妹昨夜睡得可好?”韩束笑问道。
花羡鱼愣愣的直点头。
韩束又笑道:“那便不枉费我牺牲色相一场了。”说罢,大笑着下了罗汉床。
花羡鱼这才知道被韩束调戏了,拾起一个引枕就往韩束扔去,“我才吃亏了的。”
韩束往左一步便躲过引枕了,回头道:“那好说,不大了我也吃亏一回,轮着你给我抱一夜,这就公道了。”
花羡鱼是又羞又气的,大早上的就同韩束闹开了,直到韩束上衙门去了,这才消停了。
丽娘也才敢把知时的话回给花羡鱼知道了。
花羡鱼自忖了片刻,林家初败的时候倒是和前世一样的,也没多意外,只让丽娘寻个空到拦风居去告诉花景途。
这日子过了重阳,往后一直到年前就都没什么要紧的节庆了,将军府里除了要预备韩涵要出嫁的事儿,便再无大事儿了。
只说韩涵又被禁足了,只是这回不是韩太夫人关的她,是秦夫人,只因韩涵不愿嫁徐唐,闹得实在不成没个样子了。
这里花羡鱼正看着秦夫人打发人送来让置办韩涵嫁妆开销的帖子,那里就听说柳依依好了不少,还打发了人来谢花羡鱼,说花羡鱼请了位好大夫来,她柳依依十分感激。
丽娘却道:“这位大奶奶倒是会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好几章想回头去改错别字,系统都不允许操作,都不知道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眉头要到香港去玩儿几天,但目前行程还没正式确定,先给亲们一个心理装备。
☆、第159章 11
第十八回柳依依献鸳鸯阵,韩芳死一尸两命(五)
花羡鱼听了;忖度了片刻又低头看开销了。
这时齐显家的来回;说:“刘家姑爷打发人来说;芳姑奶奶有喜了。
花羡鱼说了声;“知道了。”便理衣往福康堂去了。
至于韩太夫人知道后,如何赏了来报喜的人,又备了多少表礼和石榴样式的金银锞子给刘家送去的;便不去细说了。
只说;韩束借故去查那味药引子的事儿。
南都城中药堂虽多,可将军府信得过的药堂也不过是一两家。
所以历来府里给家人配药所去的药堂;韩束不必细问也知道是那一家。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查,竟让韩束查到一件他已许久没头绪的事情来。
当日;韩束直到起更了才能回府。
一到澜庭阁,韩束便大呼饿得很。
彼此,花羡鱼已用过饭,便命丫环婆子道:“先去爷盛碗火腿鲜笋汤垫垫。那熏暹猪我都没动过,倒是可以再端上来的;胭脂鹅脯便不要了,你们爷不爱吃那个;再有就是陈皮鸭今儿做得很不错,很对我的胃口,我配着饭竟比往日多用了半碗。爷也尝尝。再来,重新用鸡油炒一道芦蒿……”
花羡鱼林林种种地说了好些,在盥洗手脸的韩束听了是又喜欢,又奇怪的。
不说韩太夫人和秦夫人、柳夫人,就是在韩束身边服侍多年的人也未必清楚他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可现下花羡鱼所说的,竟然无一样是不是体贴到他韩束的。
韩束擦了手过来坐下,看着丫头们将菜馔等摆上桌来。
见韩束半天没动,花羡鱼又将汤羹往韩束面前推了推,“怎么了?可是都不合胃口?”
韩束慢慢地摇摇头,拿起匙来心不在焉地吃一口,又看花羡鱼一会子。
花羡鱼见韩束这般形景,便玩笑道:“看我做什么?看我就能下饭不成?”
韩束这才笑了,“看来羡鱼妹妹和我倒真是天生一对,我可供你好眠,你可供我下饭。”
一旁服侍的丫头婆子听了,也都跟着笑了一回。
花羡鱼举手捶了韩束一下,道:“又拿我取笑。”
韩束忙告饶,道:“哎哟,好妹妹别,别,我给妹妹赔不是了,饶了我这遭吧。”闹完这才问道:“妹妹是怎么知道,我其实也是见着爱吃的,才吃得多的?”
自然是前世时为能留住韩束,她花羡鱼所花费的心思,只是这些不能说,所以花羡鱼便含糊道:“你在我娘家住了近三年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韩束顿时又是一怔,原来在合浦时,并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花羡鱼也曾对他这般用心,可到底是从何时起,花羡鱼便不再和他亲厚,又是为的甚再不同他亲厚了?韩束想知道,那时候自己到底那一处做错了,让花羡鱼同他疏远了起来。
想罢,就见韩束伸手携上花羡鱼正在执箸布菜的手。
花羡鱼手上一缩,却没能躲开,不由得飞红了脸面。
一旁的丫头婆子见状,都掩嘴偷笑,悄悄地散出去了。
韩束拉着花羡鱼往他身边坐下,“羡鱼妹妹你坐。”
花羡鱼不知韩束为何忽然这般,只得依言坐下,“束哥哥,怎么了?”
韩束几乎脱口而出就要问的,可话都到嘴边了,韩束又咽了下去。
只因事到如今,知道了又何如,再回不到那时候了。
故而,韩束话头一转,道:“那药引子我问清楚了,竟然是百号子的壳研磨成的末子。”
花羡鱼知道百号子又叫罂粟籽,是只能进贡上用之物,寻常人家是不能有得,所以又叫御米。
而除了百号子之外,不论是百号子的花、叶、茎、根,一概都是有毒之物,皆是朝廷禁物。
就连百号子的壳,虽略能药用,也被朝廷严加管控在手。
如此严加管控之物,秦夫人是从何得来的?
除了韩悼滑,还能是谁的。
听韩束又道:“我到布政使司去查问过,那些个药料尚无人支领过。”
花羡鱼脱口而出道:“那大老爷的,又是从何而来?”
也是说完了,花羡鱼才想起这话实在不妥,忙要解释,口内却一时说不出妥当话来,只是,“我……我……”的急得脸红耳赤的。
韩束不忍见花羡鱼如此,便握着她的手送到嘴边,唇轻碰了下她的指尖。
花羡鱼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天灵,果然就把刚才的惊慌给丢开了,又臊,又急,又气地道:“束哥哥,可是觉得我是可轻薄之人?”说着都气哭了。
韩束摇摇头,“你不必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何尝不是也这么想的。”一面说,一面给花羡鱼拭泪。
花羡鱼这才醒悟过来,“你又何必如此让我误解的。”
韩束只轻笑着又摇了摇头,倏尔又很是没头脑地道:“其实就是得了女儿,又有甚不好的,可捧在手心小心抚养,也不怕宠坏了她,令她不知道长进的。”
花羡鱼只觉韩束抚拭在她面上的手,越发的轻柔了,可听得“女儿”二字,一时不禁想起前世那个自己连一眼都来不及看,更来不及问韩束是否会喜欢的女儿。
“束哥哥,”花羡鱼此时十分迫切地想知道了,“你可喜欢女儿?”
韩束手上顿了顿了,笑道:“可像你,若是我便喜欢。”
花羡鱼面上再度晕开红来,可一想到前世自己的女儿,在自己死后孤苦无依的,又不禁潸然泪下。
韩束见花羡鱼又哭了,忙赔不是道:“羡鱼妹妹别哭,是我该打,尽说些混账话。”
花羡鱼却道:“不,束哥哥能喜欢就好。”是呀,只要韩束喜欢,就算女儿没了自己,也能好好在将军府存活下去。
韩束虽不明白花羡鱼这话到底何意,可见花羡鱼这般在他的喜欢,一时难耐将花羡鱼又拥入怀中,一迭连声道:“我喜欢,我喜欢,我都喜欢。”
明知道韩束说的喜欢,并非自己意思里的那个喜欢,花羡鱼还是有些动情了。
花羡鱼从韩束怀中抬起了头来,只见韩束正无措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痴痴地望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