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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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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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林家果然来人接林蕊初了,听说了裕郡王府的事情后,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修书回北都请示。

起先林家那里肯依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答应了。

裕郡王府胡乱选了一日黄道吉日,便一顶小轿子就将林蕊初给抬进王府了。

也是韩束回来说,花羡鱼才知道,原来林家在朝中落败势了,林怡然有心借要裕郡王的势,这才顺水推舟将林蕊初送进王府了。

然,就在林蕊初进王府后没几日,就传来王府那位县主娘娘失宠了,还被褫夺了妃位。

这事儿仿若烽火狼烟一般,司马徽青如天降奇兵,将裕郡王府围困住了。

而裕郡王麾下的人马同一时间也被韩束和潘青云人等接管。

同有参与的养倭寇的将领,则被那位粗犷的原广西都指挥使给拿了,一个不漏。

司马徽青当场宣读圣旨,裕郡王府上下削爵为民,终身圈禁于王府。

皇帝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

听闻此讯,秦夫人曾有心要救韩涵出王府。

可凭秦夫人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韩涵就是狠心要跟着徐司共患难。

就在魏家退亲后,徐司将韩涵扶正。

林蕊初自进了王府身子越发不好,在王府被困后没多久,便一病死了。

裕郡王被削藩的事儿,在南都城吵吵嚷嚷地闹了一月才消停。

彼时,花羡鱼已搬出将军府,新居离元勋街不远,是一所两路六进的官宅。原主是南都省学台,告老还乡后便卖家宅,韩老太爷那时候买的。

宅子虽有些年月不曾住人了,可原主是个风流雅致的人,宅中各院落装潢分布很是考究精巧,只要稍作翻新,就十分齐整了。

宁氏和韩诗住东路的内宅的院子,花羡鱼住东路正院。

待将花羡鱼安置妥当,因朝鲜战事吃紧,韩束也被提前调赴朝鲜。

临行前的一夜,韩束陪在花羡鱼身边,最喜俯首在花羡鱼已近五个月身子的小腹上,不论听到什么声响,都欢喜十分。

“羡鱼妹妹,你听,你听,方才我听到声音了,定是他在里头说话了。”韩束喜欢得像个孩子一般。

花羡鱼却羞红了脸面,道:“那里就能说话了,那是……那是我饿了。”

韩束一怔,少时便笑了出来。

自从从坐上了双身子,花羡鱼一点罪没受,害喜等症状她一概没有,只是不经饿,有时一日吃四五顿都不中用的,和前世比起再舒坦不过了。

丽娘和珠儿将吃食端了上来,道:“爷可别笑,奶奶能吃才能给爷你生个大胖小子。”

韩束却道:“才不稀罕小子的,女儿才好。”

丽娘忙道:“先开花后结果,也好。”

韩束也不用丽娘她们,自己动手服侍花羡鱼。

花羡鱼用了一碗甜汤,又吃了几块点心,这才觉着够了。

韩束便将花羡鱼吃剩下的,都吃了。

一番洗漱后,小夫妻两才上床歇息。

韩束抱着花羡鱼,轻拍着花羡鱼的背,道:“孩子出世时,已近四月,怕是我不能在家了。前番老太太说了,待我走了,她便来住些时日。有老太太在家里镇着,我能放心些。对了,孩子的小名我也想好了。虽说那时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但孩子确实你我的初绽的芳菲,就叫芳菲好好了,怎么样?”

花羡鱼笑道:“若是个男孩儿呢?”

韩束十分肯定道:“不能的,我觉得定是女孩儿。”

一夜就在两人细语轻声中,慢慢过去了。

再不舍,韩束终究是要去的。

花羡鱼看着韩束扳鞍上马,和潘青云一道远去,直到再瞧不见人影,这才罢休。

韩束一走就是小半年,期间虽有家书寄回,但到底不是时时能有的。

来年的三月,花羡鱼的身子比预计的早十日发动。

孩子果然是知道心疼的花羡鱼,没让花羡鱼遭多少罪,就顺利出世了。

在孩子出世的一瞬间,花羡鱼有种感觉,这孩子正是前世时她连一面都来不及见到的女儿。

韩太夫人听说是女儿,有些失望,但也安慰了花羡鱼说她还年轻,日后还能有的话。

花羡鱼却发自心底的高兴,每每她总抱着女儿向窗外道:“我们一家团圆了。束哥哥,你可要平安归来。”

而在朝鲜的韩束,正陷入成败的关键。

朝鲜山岭居多,倭人的忍者十分擅长隐蔽、埋伏和偷袭等迂回作战之法,还有北虏人从旁策应,而朝廷因北虏人的来犯,多数兵力和军需都往北边送去了,让朝鲜战场用兵十分吃紧。

这日,韩束仿若感知到了家中妻女的想念,正站帐外出神。

潘青云手里拿着一个小火炮,脚下匆匆而来。

这时细瞧不难看出潘青云手里的小火炮,竟然是当年韩束在花家时,康家舅父说是从红毛洋人那里的得的那架小火炮。

瞧见潘青云,韩束忙收回心神,道:“如何?”

潘青云兴奋道:“匠人说应该能成。”

倭人狡诈,深知□□的神武大炮厉害,不敢于与□□大军正面对战,反而利用起神武大炮的笨重,运送不便,和大军打起了游击战。

韩束便想起了当年康家舅父给的那辆带两轮子的小火炮,这才找出小火炮来,让潘青云去请人看看能否依照比例铸造。

随军而来的户部工匠果然还是有能人的,看了小火炮后,不出半月就将火炮浇筑成型。

但因战事紧急,火炮来不及多做验证,就被匆匆运送上战场了。

这火炮的炮火威力虽远不及神武大炮,可能胜在机动性强,翻山越岭的,凭倭人跑哪里去,都能追击得到。

但也有因是赶紧的缘故,多多少都会有弊端,新制的火炮坏损得快,还曾炸过几门。

韩束等人正是凭这火炮,将倭人逐出朝鲜境内,还生擒拿倭人大将羽柴秀集,大有渡海再战之势。

逼使倭国天皇递降书,并遣来使递国书请册封,并承认□□为倭国的宗主国,同年皇帝封尚倭国天皇为王,令其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倭人投降,北虏人孤掌难鸣,不多时北虏汗王便来使和谈了。

□□因这一战,国库也是捉襟见肘了,拿了几回腔调,便同北虏人和谈了。

之后,自然是论功行赏了。

而在南都城的花羡鱼,还是从韩老太爷知道战事告捷,韩束平安的消息。

听闻韩束平安,花羡鱼那里还在意韩束会得何种封赏。

只是花羡鱼不在意,禁不住别人是不在意的。

秦夫人听说韩束朝鲜一战厥功甚伟,如今官拜北直隶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佥事,再授封为太子少保,便又开始打算起来了,引诱得南都城内外,多少还有待字闺中女儿的名门大家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了。

待韩束得回南都省亲祭祖的例假归来,将军府里早有一堆被秦夫人的瞧好的佳丽在等着他了。

韩太夫人因也是这个意思,自然就未多加制止。

所以在韩束去见过韩老太爷后,再来韩太夫人上房请安时,里头等候多时的姑娘们,这才受了惊一一在韩束面前过去,往里屋躲了。

韩束目不斜视,待那些小姐姑娘们都去尽了,韩束这才上前跪拜韩太夫人和秦夫人。

瞧着越发英气勃发的孙儿,韩太夫人一时忍俊不住,潸然泪下,抓着韩束再不放手了,“好,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旁的就再说不出口了。

秦夫人耐着性子,等韩太夫人同韩束说完话后,迫不及待道:“如今你也算是仕途有成了,待你孝期一满续娶一任填房,再得几个儿子,是再圆满不过了的。就是大老爷泉下有知,也就能瞑目了。”

韩太夫人没想到秦夫人好好的会提起韩悼滑,忙看向韩束,果然见韩束些许不快。

让韩太夫人更没想到的是,韩束会忽然向天恭敬一揖道:“皇恩浩荡,皇上已知我将军府长房子嗣不丰,已准我二房子嗣日后可承袭将军府。”

韩太夫人和秦夫人一怔。

就听韩束又道:“我日后将多驻北都,若再续娶一房妻室,实难两地兼顾,不若如此干净。”

秦夫人好半天才道:“你……你是说,你是再不娶了?”

韩束毫不避讳道:“正是。”

“住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是要断长房的香火不成。”秦夫人气得直给韩束定罪名,以作威胁。

韩束却不理会秦夫人,只对韩太夫人道:“长房自大老爷起绝后,谁说不是‘人在做,天在看’的缘故。孙儿不愿看到前人做下的孽,报应在我儿的身上。今后二房子嗣再不过继。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养育之恩,我一人来偿还就够了。”

秦夫人听了越发火上浇油了,直骂道:“逆子,翅膀硬了,敢大言不惭了,当真以为……”

韩太夫人瞪大眼睛看了韩束好一会子,再闭上眼时,满心的愧疚再难压抑,倏然断喝道:“够了。来人,送各位姑娘家去吧。”

秦夫人闻言,难以置信道:“老太太,不能啊!”

待外人一去,韩太夫人向秦夫人,沉声道:“你就当给你自己做下的那些腌臜事儿,积德吧。”

秦夫人顿时被镇住了。

韩束转身离去,出了将军府,又过了元勋街,穿过一条胡同,到了一家宅院前下马,亲上前去敲门。

少时,封大娘的丈夫封老头开门,见是韩束,才要欢天喜地地让人去回花羡鱼,却让韩束给唤住了。

韩束径自往里去,过了前院,入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到了正院上房,只是韩束还不进,再穿过了正院上房的耳房穿堂,到了上房后头的院子这才止住了脚步。

只见院子里一个垂髫的孩子在蹒跚着步履,往站在院中背对着韩束的少妇走去,口齿不清地直唤少妇,“嘛,嘛。”

少妇见孩子抱起,道:“今儿怎的又淘了?把齐嬷嬷小鸡崽的毛给拔了?”

孩子抱着少妇“咯咯”地直笑,道:“漏,漏,吃。”

韩束顿觉眼内发热,少时,眼泪便模糊了两眼。

忽然瓷器摔碎的声音,韩束猛不防地回头,只见珠儿怔愣在他身后,脚下除了一个海棠式的托盘,就是碎瓷满地。

珠儿好半天才道:“爷?爷回来了?”

院中少妇人等早循声看来,见是韩束,顿时一片欢声,都少妇强忍着了泪水,叫来女儿,“来菲儿,快来,这就是你爹。”

小芳菲到底是头回见韩束,扭捏着躲母亲怀里,不肯理会韩束。

韩束慢慢走过去,唤道:“羡鱼妹妹,我回来了。”

少妇看着越发英武挺拔的丈夫,喜极而泣。

韩束劝了好一会子才打住。

小芳菲虽有些认生,但性子和花羡鱼小时候一样的,只要和她玩闹一阵子,便能熟了。

待小芳菲给他抱后,韩束再不放手,哪怕女儿涂他一脸的口水,他也乐意。

夜里,一家子同卧一床,花羡鱼轻拍着女儿,韩束则一手将她们母女都搂在怀中。

韩束轻声和花羡鱼说了许多,说起过他初到朝鲜时,福灵心至的忽然慧眼大开,能预知倭人的行军用兵,仿若曾经经历过了一般。

唯一让他不安的事,他还瞧见了自己的死。

但终究他还是平安归来。

听到韩束说预见了死亡,花羡鱼心中无由来的泛起一阵凄然,十分清楚的,并非是为今生的韩束,而是为前世的韩束。

韩束还说要花羡鱼和女儿随他一并去北都,一家人再不分离。

花羡鱼答应了。

又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之时,韩束将柳夫人接回,让其同宁氏一并过活,后携妻女乘舟北上。

在夏花绚烂之期,花羡鱼终至北都,彼时岸上,她的父母、兄长、傅泽明、傅老爷子,就连花玄鱼也在,笑迎她的到来……

(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眉头写完了。至于番外因为眉头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要写,但既然有亲想看,那你们就自己说想看什么番外吧,但愿眉头诌得出来,O(∩_∩)O哈!

☆、第195章 番外——螳螂执翳而搏异雀从旁而利(上)

韩束头戴冠红缨的金凤翅兜鍪;身上是大红的锦袍,外罩金甲,两臂有掩膊,双臂用臂缚;胸背缀护心镜,腰围销金的白汗袴;束以金束带,佩宝剑,模样好不威武挺拔。

只是韩束自得了消息;便一路紧赶慢赶;到底染了一身的尘土;让这一身金色甲胄蒙了暗沉。

韩束也知这一身装束杀气重;就这般进去给韩太夫人等长辈问安,怕是冲撞了,可韩束在未知花羡鱼母子是否安好前,他实在是等不及更衣了再来,就径直往韩太夫人的福康堂去。

才进了垂花门,便隐隐听到有婴孩的啼哭声。

韩束心中就是一紧,直道这应就是他和花羡鱼的孩子了,他们俩方出世的孩子。

少时,韩束心内又生出多少欣喜与为人父的自豪来,但也只是片刻,韩束忙又收敛了面上的欢喜,唯恐被旁人瞧见了,又生出多少有失偏颇的闲言碎语来,但他脚下越发不肯停顿了。

在上房门外伺候的丫鬟远远见是韩束,忙一面打起帘栊,一面往里回,“爷回来了。”

韩束也不迟疑,低头就往里进,才要请安,便听韩太夫人道:“可算是回来了。”

才罢,就见韩太夫人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一位仆妇,仆妇小心怀抱着襁褓,襁褓中婴孩啼哭不止,韩太夫人不时轻声哄着。

韩束虽也心急想瞧上一眼孩子,到底还是先请了安。

秦夫人上前略带责备对韩束道:“怎么这一身就来了,还不快去更衣再来回话。”

韩束有些踌躇,韩太夫人知他的心思,便道:“如今也不是十分讲究这些的时候,让束哥儿赶紧到裕郡王府去接祝大夫来才是要紧的。”

“怎么?”韩束不解,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倒不像有不妥。

既然孩子是好的,那就只有花羡鱼了。

想罢,韩束急问:“可是奶奶有什么不适?”

韩太夫人也不隐瞒,道:“可不是,鱼丫头生产艰难,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却因气虚不能摄血,现了崩漏之症,不可受风受惊,动气动怒,稍是差池定成血山崩之患。如今里头这位大夫虽开了固元汤,却拿捏不准该是个什么剂量,难免缩手缩脚,贻误了时机。按我说,早早去接祝大夫来瞧才是。”

韩束一听花羡鱼竟然这般凶险,自然揪心,才要转身去了,就听外头厢房里传来让人极为惊心的尖叫声,“啊……”

众人听见,心上都不禁发寒,隐隐都觉着可是要不好了。

秦夫人沉面喝问:“谁在大呼小叫的没规矩?还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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