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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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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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也不明说,只一摊手,笑道:“是呀,该怎么办才好的?”

花景途听了半日,也想了半日,一时恍然,笑道:“束哥儿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

韩束这才道:“就是表叔想的那样。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罢了,就见他在花景途耳边一阵咕哝,“只要那日表叔如此这般……”

众人自然好奇他们在说什么的,皆竖着耳朵去听,却只得只字片语的,越发不明白了。

待韩束说完,花景途又思忖的半晌,道:“这法子是可一试。只是我们家珠田里的珍珠都剩些良莠不齐的了,就是再得了进贡的差事,只怕也……”说着,花景途又迟疑了。

韩束却又笑道:“只要夺回差事,还怕没人上赶着送珍珠我们家进贡的。那时,就他们三房一家就必定是跑在头里的一个。”

花景途细细一想,果然是道理,便再去了忧心几分。

花羡鱼看看父亲,又瞧瞧韩束的,全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但见韩束忽然向她眨眨眼,花羡鱼回他一瞪,让韩束不禁笑了起来。

少时,韩束便挨了过来,偷偷塞给花羡鱼一件拿帕子包裹的东西,悄声道:“这是我在广州买的,妹妹只管拿去使。”

花羡鱼原是不要的,只是韩束又走开了,花羡鱼便不好声张了。

待大伙都散了,花羡鱼回去一看,原来是个样子十分小巧精致的西洋珐琅手柄镜子。

镜子正面是纤毫毕现的玻璃镜面,背后是一个手拿弓箭,两肋生羽翅的赤身*小男孩。

花羡鱼记得这小孩是外国的神,叫丘什么的,司风情月债,管女怨男痴的。

想罢,花羡鱼不禁脸上染红。

就不知韩束知不知道这外国的典故。

若是韩束是知道的,还送这东西来,又是什么意思的?

还是想学那些个野史外传,尽在一些小巧玩意儿上弄心思,以求得书中所写的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若是如此,他韩束这是拿她花羡鱼当什么人了?

想到这,花羡鱼不禁脸上发白,拿起镜子便要往外去的,只是才门口又刹住了脚步,暗道:“外婆说我性子又急又直的,这般莽撞撞地过去,怕是又要被我闹起一场事端来的。不如凡事缓一日再去,刹一刹我的性子也好。”所以花羡鱼未眼下便发作了。

没想过了一日,听说傅老爷子得了风寒,花景途有心要去请安的,只是自己也没好利索的,只得让韩束和花渊鱼代为前去问候的。

花羡鱼到园子里去陪楚氏用了午饭后,一时见园中秋高气爽,便没跟花玄鱼一道回去午睡,留在园里走走消食。

倒是恰逢韩束回来,正要去给楚氏问安回话的。

原来韩束和花渊鱼去见过傅老爷子后,傅家留他们饭,用过午饭后,花渊鱼要回族学去,韩束便自己回来了。

一进园子,韩束就觉园里鸦雀无声的,再掏出金表来一看,自言自语道:“难怪,这早晚的,都在歇中觉的才是。”才要转身回房,就听荷池里传来声响。

韩束循声走过去,只见花羡鱼在摘莲蓬。韩束赶紧道:“羡鱼妹妹小心。”

乍然传来人声,花羡鱼还真吓了一跳,险些摔池子里去,待又站住了回头见是韩束,不禁又来一股子气,道:“和你不相干。”

韩束忙道:“也是我该死,猛地出声吓着妹妹了。”

见韩束过来,而那小镜子又恰好带在身上,花羡鱼莲蓬也不摘了,拿出镜子便塞还给韩束的,“还你。”

韩束看着手里的镜子,道:“怎么了?可是妹妹不喜欢这样的?”

花羡鱼道:“韩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东西我却是万万不能受的。”

韩束急问道:“怎么就不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韩束还不解世故的,花羡鱼不禁又气又急的,性子就又上来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韩公子是才子,我却不敢当佳人之名,更不配和韩公子闹出什么才子佳人的风流佳事来。以韩公子的才华,家中的门第,多少别的姑娘找不得,何苦偏来招惹我。我落个与人私相授受,不清不白的名声,你又有什么好处的?”

韩束听了只觉是天大的冤枉,一时也是急了,嗓音便高了,还指天为誓道:“我要是有那该死的心思,立时遭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花羡鱼一听韩束起这般重的誓,也是吓了一跳,不禁过来踮起脚拿手掩住韩束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了,“你说不是便不是了,何苦赌咒发誓的,咒自己不好。”

韩束也是急的,就见他整张脸面带颈脖都通红连片了。

缓了一口气,韩束从自己嘴上执过花羡鱼的手,轻声道:“我虽是那样人家出来的,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苦处。当面冷暖,转面炎凉的事儿,我从小不知经过了多少。只到了你们家,见了妹妹,我才知道什么叫真心实意。我亦是知道的,妹妹曾全心全意地待我好,却因我百般顾及不敢表白,这才伤了妹妹的心,从此远着我了。”说着,自己便掉下泪来。

听韩束这般再无顾忌地敞露坦白,花羡鱼因又想起前世今生多少感慨的,一时难禁也潸然泪下了。

☆、第七回韩束献锦囊之计傅泽明郎心有意(七)

韩束见花羡鱼哭了,忙要找帕子的,没想今日并未带身上,只得拿衫袖给花羡鱼拭泪的。

花羡鱼忙拨开他,道:“起开,我自己来。”

韩束只得罢了,又道:“妹妹今日着实是冤枉了我,又真真是伤了我的心。只是细细一想妹妹所说,的确也有我思虑不周之处。我送妹妹东西,真不敢有那些风流的心思,只道能哄妹妹开一开心,便能又同我和好了。我也不敢求妹妹还同旧年那般待我如旧,只盼……只盼……别不理我就成了。”

话到这份上,让花羡鱼如何还能狠心对韩束冷心冷眼的。

拭干脸上的泪,花羡鱼抽回自己的手,由心而发道:“你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

韩束却笑了,又伸手牵过花羡鱼的手来,再也不放的。

也是这时候,从他们身后传来笑声,“总算是好了。瞧你们闹出这动静的,让老太太都不能安生歇中觉了。”

听闻,花羡鱼和韩束忙转身,就见楚氏身边的廖嬷嬷过来了。

寥嬷嬷一手拉着韩束,一手拉着花羡鱼,“走,赶紧到老太太跟前去说明,让她老人家也好安心的。”

花羡鱼和韩束随寥嬷嬷进了上房,就见楚氏坐当中的榻上。

也是才起的功夫,楚氏并未有齐整的装扮,见花羡鱼和韩束进来,便忙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能有什么可恼的,都吵翻天了,真是越大越回去了不成。”

寥嬷嬷笑道:“没事了,我到时韩小相公正给我们小姐赔不是的。这不,又好了。”

楚氏招手让花羡鱼和韩束过来,一人坐她一边的,不时看看花羡鱼,又看看韩束的,罢了,又一手抓一个地拿过他们的手,放一处的,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都多大的人,还吵嘴的,小心生分了。”

楚氏的心思最是浅显的,她这一动,就没人不知道她的意思了。

韩束到底还年轻了,脸上不禁飘红了,暗暗地又抓紧了花羡鱼的手。

只花羡鱼是经历过了的,不敢有这非分之想的,只低了头便不再做声了。

康敏仍按素日楚氏起身的时辰,给楚氏立规矩来了。

只是楚氏忧心儿子的身子,便打发康敏赶紧回去侍疾,只说有花羡鱼和韩束陪她就好了。

康敏是什么人,可也是有一颗玲珑剔透心的,一进屋里便察觉不对了,只是一时半会的,她也不好多问的,便要走。

韩束见康敏辞了,忙道:“婶婶,表叔可醒了?我可方便去回话的。”

康敏道:“醒了,过一会子还要吃药的。可是去傅家给先生请安的话?”

韩束道:“正是。怕表叔一直记挂着。”

康敏道:“他老人家可好些了?”

韩束道:“瞧着已不妨了,大夫也说是偶感的风凉,只要小心保暖,吃食上清淡些,连药也是不用吃的。”

康敏点点头,“那便好。”

说着,韩束便要同康敏一并出去的,只是才走两步又回头对花羡鱼道: “这些个莲米妹妹都别动,剥这东西最伤指甲的。”罢了,又将自己原先剥好的莲子端到楚氏和花羡鱼面前,“这是我方才自己剥的,没经任何人的手,干干净净的,姨祖母和妹妹先用着,等我回来再剥。”

楚氏只一个劲儿的笑,“好,我们都不动,只等你回来再剥与我们吃的。你快去吧。”

康敏冷眼瞧了这半日,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声张罢了。

回去的路上,康敏悄悄打量起韩束来。

韩束今日因要出门去见客,到底不好太过素净的,所以外头一件艾绿的起花八团的排穗褂,里头是青白的箭袖,腰系攒珠的银带,可见他的心诚意洁。

再配上他姣好的容貌,韩束也是无一处不好的,比之傅泽明更是不差。

只是一想到韩束背后的将军府,康敏又不禁心道:“若是束哥儿能够的,我又何必舍近求远的。”

一来以门户之见,将军府不是他们花家能高攀的,二则就将军府,怕是只比傅泽明他本家更难缠的。

更别说日后韩束兼祧,到底是两房妻,韩束却只一个,两房人必定要争个高低,没个安生的。

这些康敏是如何知道的?

不用看别的,只一个秦夫人,康敏便知道不是个简单了的。

秦夫人是个什么人,康敏虽未亲眼所见所闻,但从秦夫人每回送来的年礼和韩束的份例,便能瞧出一二来了。

秦夫人除了是个谨小慎微的,还是个八面玲珑,不容旁人置疑她的。

每年送来的韩束的份例,是吃穿用度一概齐全的。

就是扇套、荷包、穗子、络子、鸾绦,这样随身的小物件也有,但一看便知是和别的衣物不同的,出自另外一人之手。

原先康敏也不在这上头留心,只当是另有一人专管韩束这些个小物件的。

可在花羡鱼大病一场,韩束巴巴地修书回南都问要人参后,那年送来的份例里头,除了那些个小物件,又多了鞋袜和一套贴身的衣物,是出自那个人的手。

随之秦夫人的书信里,便有说了,那些个东西都是韩束他表妹做的,让康敏嘱咐韩束小心穿戴,别糟蹋辜负了别人的用心。

就是亲姊妹,也没有给自家兄弟做这些个贴身衣物的,可这位表妹却一应俱全都做了。

可见秦夫人口中的这位韩束表妹,以后不会是韩束旁的什么人,韩束长房正妻非她莫属了。

借此再一回想,康敏这才警醒过来,原来秦夫人是早便借那些个小物件暗中提醒他们家了,别打韩束的主意。

而秦夫人这番话,明的是在说韩束,可细一想何尝也不是在敲打他们家的。

自打那回后,不管原先有没那心思的康敏,就越发丢开了。

也是后来见了傅泽明,康敏冷眼瞧着他是百般好,这才有了要给女儿做亲的心思。

如今再看,韩束才来他们家时,他待花羡鱼是如何的,不好说,但现下却是真上心了的。

而女儿花羡鱼初时是如何待韩束的,明眼人都知道的,只那时康敏只道花羡鱼年纪尚小,性子还未定下,这才未在意的。

果不其然的,只一年里女儿便变了样儿,远了韩束,如今花羡鱼对韩束是个什么心思,也是不好说的。

但既然将军府没那意思,他们花家也不好上赶着讨人嫌的,所以不论是韩束,还是花羡鱼,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旁的心思了,若让这两人生出什么首尾来,一生的声名品行便尽毁了。

想罢,康敏不禁心头发紧,只觉心惊肉跳的,回到了前头院子,一时也未留心,只光顾着站门口出神的。

韩束唤了半日,“婶婶。”康敏才回过神来。

康敏再瞧了瞧韩束,暗道:“孩子们都是好的,只可惜都有缘无分了。”

也是康敏眼中的怜惜太过了,让韩束不解得很,道:“婶婶怎么了?”

“前个的鱼冻,可用了,吃得还惯?”康敏忙拿一事儿掩盖道。

韩束笑着点头道:“吃了,味美鲜香,和素日我在家吃的又有不同。”

康敏一面说,一面同韩束进上房去,“也好,我还只说你是吃不惯的,海鱼到底比别的要腥味重些。”

韩束道:“能吃的惯。”

这时,里屋的花景途说话了,“可是束哥儿来了?”

韩束忙答应了,康敏让他进去同花景途说话了。

待韩束同花景途说完话又去了,康敏这才遣人去叫鸿禧来。

鸿禧在楚氏身边服侍了也有些时候了,行止越发和当初的毛丫头金梭不同了,所以康敏只开个头,她便明白意思了,无不将午后的事儿细细说的。

听罢,康敏眉头锁得越发紧了。

当下康敏便想同花景途说起,花羡鱼和傅泽明的亲事儿,恨不得明日便定下,让花羡鱼和韩束都彻底死了那条心的。

只是康敏又一想,不说傅泽明如今有孝在身,就是他们家迫在眉睫的贡珠之争,都不该在这时候提起亲事来添乱的。

康敏这才不得不作罢,只稍候又让人叫了丽娘来,叮嘱道:“今日起,你一时半刻都不能离了二小姐身边。”

丽娘也是知道自己被买来是做什么使的,所以一听这话先怔了怔,但也不敢多问,回道:“是。”

再说,贡珠之争。

按珠农和珠户多年采养珍珠的经验知道,珍珠的采收以秋末、冬初,或早春为佳。

秋末的珍珠表面最是细腻,而冬初之时,因珠蚌已进入半休眠了,所以这时候的珍珠品质也是很好的。

但更多的人喜欢早春时采珠。

因采珠之时,便能顺手植珠核了,十分有利于珠蚌的伤口愈合和生长。

可今年,不少人家怕是都要提早采珠了。

欧公子病重,欧尚龙那里还能等到开春去的,所以比珠就定在了中秋前。

这日,花景途的身子也调养好了,在楚氏不舍中,取了家中珍藏的数目硕大的珍珠,携韩束和花渊鱼一道往广州去了。

康敏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几目珍珠是公公留给楚氏的最后念想。

因南珠可不止合浦一带有,象是高州府和雷州府,只要是环北部湾沿岸的,都有人养珍珠的,可见此番会有多少人来争的。

☆、第七回韩束献锦囊之计傅泽明郎心有意(八)

花渊鱼是头一回到广州,少不得做一番东张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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