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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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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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花羡鱼,傅泽明就是醉了心里也是清明的,道:“说来……也不知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是今生……的造化,真真是……何德何能……能得妹妹……如斯……青睐,我……我……我着实是……受宠若惊的。”

闻言,韩束放下酒杯,沉下脸面,道:“你明白才好。倘若日后让我知道,你有负于她,我便是在天涯海角,亦会来问罪于你。”

傅泽明灌了自己一盏浓茶,道:“你当我成……什么人了。不说先生一家对我有大恩,单是妹妹不嫌弃……我……我如今的落难,便是世间……难得的……真心了,我再有……二心,那……那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韩束道:“你今日之话,我可替你记在心里了。”

傅泽明郑重道:“你放心吧。”

桌下的花渊鱼略略酒醒了,摇摇晃晃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笑得傻兮兮的,“呵呵……我……嗝……我也……嗝……记下了。”

最后,这三人皆喝了个酩酊大醉。

待他们酒醒过来,花羡鱼和花玄鱼又到康家去了。

转眼便出了八月,南都将军府来人了,还是秦夫人的陪房林欣。

九月初三,韩束除服,在普渡寺住了三日。

九月初九出行的吉日。

花羡鱼和花玄鱼从康家回来,为韩束饯行。

也是未想到的,花羡鱼今日再见韩束,恍惚间似已能同记忆中的他重合了,仿若一夜之间长成的。

这日,韩束头戴红缨赤金冠,身着朱红通身金柿蒂的箭袖,外是缃黄方领对襟的比甲,脚上是凤朝阳的小朝靴,映衬得他十分尊贵不凡。

只是离别之愁在胸,让韩束一直嘴角紧抿,未曾有半分笑意,使之日渐分明的五官,显得越发凛然突出。举手投足也敛去了风华,气度沉然,那个见着她花羡鱼便会笑着唤羡鱼妹妹的男孩,已一去不复还了。

用过酒席,众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一路将韩束送至官道。

楚氏早泪流满面,不舍之情让她抱着韩束不肯放手。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

韩束好不容易劝住了楚氏,又说了多少保重的话,才从车里出来纵身跃上骏马。

回身向众人再次别过,掠过跟在楚氏骡车后面的青松帷幄的车子时,韩束难免顿了顿。

罢了,韩束手中马鞭一扬,座下骏马飞奔而起。

那辆青松帷幄骡车内,也由始至终未出来一人相送。

只闻车内花玄鱼问道:“果然不出去再看一眼?”

花羡鱼淡淡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和他终究是再不相干的,多一眼少一眼又如何?”

待到韩束一行渐行渐远,花家众人才调转车头回程。

就在这时一阵风起,倏然送来远处撕心裂肺的呼喊,“羡鱼妹妹。”

所有刻意的冷漠与防备,皆被这一声呼唤所击碎,顷刻间花羡鱼泪珠断线,簌簌滚落。

花羡鱼那里还坐得住的,一把掀起车帘,冲到车辕处,向韩束远去之所在望去。

只见风止尘落之处,韩束勒马在那里远远地回望。

花羡鱼一手捂住嘴,一手拿起手帕,慢慢向他挥别。

身后的花玄鱼,依稀听闻花羡鱼呢喃道:“……从此别过,你我天各一方。不论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就此封存,只盼我不再恨,亦不会再记起……”

……

韩束走了,老宅只不过少了一人,花玄鱼觉着日子并无不同,只花渊鱼有时会不经意间还唤德谨,而花羡鱼则时不时神游天外罢了。

也是说准了亲事之故吧,傅泽明越发勤谨了,傅老爷子的教训也越发严厉了。

倒是年前,有官媒来给花玄鱼说了一门亲,是邻县一户书香之家,虽人丁不旺但门第尤可,只是在合八字时,花玄鱼和那家公子的八字竟不合,只得作罢了。

花玄鱼恹恹地病了几日,以后面上虽未有不同,却越发谨言慎行了。

转眼就进了金蛇狂舞之年,花羡鱼十四,花玄鱼也十五了,如今他们姊妹在康家时多过在自己家里的。

康老太太见花羡鱼姊妹也大了,身边都只一个丫头,一个奶妈,顶天了家里再有只两个粗使的仆妇婆子,十分不像,有心从自己身边指派两丫头给她们姊妹的,没想却因此出了一桩事故。

花玄鱼那里还罢了,独花羡鱼屋里就热闹了。

花羡鱼的奶妈唐嬷嬷一听说花羡鱼身边要添人,只道这是日后要做花羡鱼陪嫁的。

傅泽明这人,唐嬷嬷是见过多少回的人了,只知书达理这一样,便让唐嬷嬷觉着是极好的了,哪怕日后是给傅泽明做小的,也不觉得是委屈的。

一旦心里有了这打算,唐嬷嬷今日不是带她孙女来,就是她外孙女来,明儿不是推她孙侄女来,就是拎她孙外甥女来,人前人后更是无一日不表白个一两回,说当年花羡鱼是如何的不好养活,花羡鱼又吃了她多少血变的奶才有的今日,她唐嬷嬷多劳苦功高的。

起初,花羡鱼念唐嬷嬷的喂养之情,心中虽有不快,到底未多说什么。

不曾想,却让唐嬷嬷以为得了站得住脚的理儿了,越发没个顾忌了,连康家她都敢编排上来了,不是说花羡鱼姓花,要添人也是添花家的人,和康家不相干;要不就闹,若是花羡鱼不留她唐嬷嬷的孙女外孙女的,便是忘恩负义,小心名声不保。

尽是些不知好歹的话,把花羡鱼忙得三天两头给康家上下赔不是。

康老太太听说了,叫来花羡鱼道:“当初我是如何教的你,都成了耳旁风了不成?”

花羡鱼深知外祖母生气了,道:“阿羡不敢,外婆教导阿羡,‘女子应修已以洁;奉长以敬;事夫以柔;抚下以宽;毋使君子见其轻易。’”

“可见你记得是记得了,却未得真髓。所谓抚下以宽,不是让你宽纵出个无法无天来。”康老太太道。

花羡鱼也知是自己宽仁得过了,只是唐嬷嬷到底是教养自己多年的嬷嬷,安排好她的去处再处置才好。

经这几日花羡鱼才安排妥当,只是还未行事,便被康老太太拿来教训罢了,所以花羡鱼默默受了康老太太的教训,不敢还一言。

当日花羡鱼家去,便以雷霆手段把唐嬷嬷给解了事,令丽娘做她的教养嬷嬷,都说唐嬷嬷一家以后怕是难了,没想花羡鱼一回头又将唐嬷嬷的外孙女来娣放身边做丫鬟了。

花羡鱼这一手,让唐嬷嬷虽被解事了,不但唯有没半分怨言,还感恩戴德。

康老太太听说后,笑道:“羡姐儿能出师了。”

因去年秋末,原知县贪赃枉法,被按察使司查办治罪,这缺一路空悬,也是今年进了四月,才迎来了新知县。

花景途自然要打听一番新县太爷的来历的。

也是一打听,花景途才知道,原来这新知县不是别人,竟然是前年他广州科考时,同住一院的那位刘姓同案。

话说那位刘同案中举后,赴都中赶考,最后虽只得同进士之名,但到底也是中了。

那之后,刘同案便留在都中钻营门路。

天下真真有这样巧的事儿,几经辗转这位刘同案竟依附上了将军府秦夫人的姐夫——户部林侍郎。

原来刘同案的母亲,同林侍郎的母亲是表亲,这样刘同案和林侍郎便是表兄弟了。

在刘同案小心奉承巴结之下,林侍郎总算给他谋了个合浦知县的缺,这才能回乡赴任来了。

新知县走马上任,不说是原先便识得的,就是未曾谋面的,作为当地有名的商贾,花景途也没道理不来接风洗尘的。

所以这日花景途同当地一众乡绅商贾,文人墨客在鲜意坊摆了接风宴,宴请刘同案。

只花羡鱼一听说这人,却大呼这不是好人的。

因前世,正是这人伙同本省巡抚吴志勇,霸占他们家的珠田,迫使他们不得不举家背井离乡,赴南都投奔的将军府。

今生这人又来了,花羡鱼自然如临大敌的。

花羡鱼整日回想,记得这场祸事的起始,是因一个老翁无缘无故死在了他们家的店里,这老翁家人以此讹诈钱财,不答应便威胁要报官。

花景途为息事宁人,屡屡破财消灾,一再忍让死者家人的变本加厉,就在此事眼看就要了结之时,这位刘同案忽然化身“青天”誓言要为死者家人讨公道,让花羡鱼他们家吃上了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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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家有不测之风云花羡鱼未雨绸缪(三)

当时,花景途虽没凭证证明他们家并未谋害那老翁,原告也没证据说老翁之死,确是花景途他们所为的。

而那位刘“青天”面上秉公办理,实则有意借此拖垮他们花家,故而凭他们两家相互扯皮去。

最后花景途无法,只得厚着脸面给南都将军府去了一封信,那位巡抚大人碍于韩悼滑的脸面,这才令那位刘“青天”高抬贵手。

但那位刘“青天”还是生生剥去花羡鱼他们家一层皮,孝敬给了巡抚,才饶过了花景途。

经此两重的破财,花羡鱼他们家元气大伤,那里还受得还有人在旁虎视眈眈的,花景途便有迁离之意了。

当时花景途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不知何处得罪过这位刘同案的,让他这般不惜往死里整治他们家的。

若是旁人便罢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可这刘“青天”却攀上了巡抚吴志勇这座靠山,就是韩悼滑在信中,也是让花景途能忍让便尽量忍让的。

恰逢此时,南都来信说韩太夫人大寿,花景途当机立断折变家产,只留花家老宅,便举家赴南都贺寿。

想到此,花羡鱼是越想越难安,正出神之时,忽见眼前垂下一只小猪笼来,小猪笼里一条大红的鲤鱼跃龙门。

是猪笼(米乙)。

花羡鱼那里有心闹玩的,便不耐烦地伸手就去抓,眼看就要到手了,小猪笼却飞走了。

又抓了几回落空,花羡鱼不依道:“傅哥哥。”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傅泽明挨着花羡鱼一道坐亭中的凭栏上,“逗你呢,给。想什么这般出神?我都来了半晌了,还不知道的。”

花羡鱼接过小猪笼,再看傅泽明,见他今日身穿艾绿滚青碧边的直裰,腰细五福的丝绦,头上也不别冠,只鹅卵青的逍遥巾,予人十分清爽之感。

只是傅泽明才一坐下,花羡鱼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

但味儿到底也不重,淡淡的,不过是此时两人近些了,花羡鱼才能闻到的。

花羡鱼一面玩着小猪笼,一面道:“炎天暑热的,傅哥哥怎么还有心思吃酒来了?”

傅泽明赶紧抬手闻闻自己,“罪过,熏着妹妹了。”嘴上是这般说,却也不见他动弹半分,离远的。

罢了,又听傅泽明道:“县太爷新官上任,先生携我与慎卿一道赴宴,免不了吃几杯的。”

一旁侍立的丽娘,对来娣笑道:“没听未来姑爷说吃了酒来的吗?怎么还是这么没眼色的,还不赶紧端醒酒汤来给我们未来姑爷的。”

来娣掩嘴一笑,蹲福应了是,便转身去了。

花羡鱼瞪丽娘道:“好好的丫头都给你教坏了。”

丽娘两手一摊,道:“那里就教坏了,可是小的那一句说错了?也罢,知道姑爷来了,小姐便不待见我们了。好了,我们走远就是了,不碍姑爷和小姐的眼。”带着珠儿笑着就走了。

“平日里我宽放了,倒让你们越发没规矩了。”花羡鱼抬手作势就要打的,傅泽明赶紧抓住她的手。

花羡鱼迁怒道:“我教训我的人,和你不相干。”

傅泽明笑道:“他们自然是和我不相干的,只是让你仔细,别给这笼子上的毛刺伤着手了。”一面说,一面将花羡鱼的手捧着手心,仔细看可有受伤的。

只是一轮看下来,别的伤没有,就见花羡鱼指上又添了针眼了。

傅泽明不禁叹道:“你又何必这般要强,人无完人的。以后我们家又不指望着你做这些穿戴的,能识些穿针引线的活计就够了。”

花羡鱼将手抽回,娇嗔道:“好不知羞的,说的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谁又跟你是我们家的。”

傅泽明瞥见花羡鱼项上所戴的节节高玉坠子,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如今作为信物,给了花羡鱼了。

于是,傅泽明哂笑道:“既然不是,那为何还戴着我们家的坠子?”

花羡鱼听了就要扯下,“谁乐意,谁戴去。”

傅泽明赶紧赔不是道:“别,别,仔细勒伤了脖子。我的不是,原是我说错话了。”

两人一来一回地闹,不慎把猪笼(米乙)摔地上了,也是同时要去捡的缘故,电光火石间,也不知是谁的唇先扫上了谁的,让这两人顿时僵住了。

好一会子,花羡鱼才回过神来,连腮带耳的涨了个通红,忙往后躲的,垂着眼不敢再看傅泽明了。

傅泽明回过神来,也是有悸动在心头的缘故吧,再看花羡鱼,花羡鱼似乎别有一番撩拨心弦的明艳了。

这一两年间,花羡鱼是越发长开了,形容微丰,肤白玉润的,此时又添桃红满面,娇羞怯怯的。

一时竟让傅泽明看得有些痴了,情不自禁要过去亲近花羡鱼

傅泽明伸出一指轻轻挑起花羡鱼的脸蛋来,就见花羡鱼两眼扑闪,仿若受惊的蝶儿扇动的双翅。

好一会子,花羡鱼才抬眼看傅泽明。

也是情窦初开缘故,傅泽明挑起她脸的手虽大胆唐突了,却也不难察觉他微微的颤抖,可见他亦在怕。

傅泽明今年已十七了,越发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与稚气,芝兰玉树的风华日益彰显。

只是若让花羡鱼说,傅泽明这人挺矛盾的,他举手间彬彬有礼,温润如玉,可和他们笑谈中又略显狂傲孤高,侮世慢俗的。

纵是如此,花羡鱼却知这人确是能托付一生的,所以当她见傅泽明慢慢亲近过来时,花羡鱼压下心中些许的抵触,不再躲闪反而轻闭上眼。

可当那微微吐纳着暖意的气息,印上她的唇瓣之时,花羡鱼到底还有些抗拒,下意识地推了推傅泽明,却让人以为不过是欲迎还拒,傅泽明越发肆意辗转摩挲了。

终究是初尝温柔,故而不得其法,傅泽明生生碾红了花羡鱼的唇,却意犹未尽,总觉是隔鞋搔痒。

察觉傅泽明的焦躁,花羡鱼欲微张嘴唇换一口气,没想气换罢,轻轻一抿,却含住傅泽明的薄唇,激得傅泽明一阵火热,竟无师自通地用舌尖掠过花羡鱼的唇,登时直捣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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