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还不是很舒服,所以今天先写到这,明天再继续。
☆、第84章 08
第十回 风波因起珠花簪;刁奴蓄险心欺人(三)
因是主家之子,又与韩悼滑位高权重不同;还能有辞令推脱,所以那怕还有一人没走,韩束都要陪着。
故,待韩束回他自己的院子时,已是酒气满身,脚下踉跄;夜半三更了。
知时和遂心听到来报,忙出来扶的。
一时要解酒汤,醒酒石的动静,就闹了半天。
待到韩束觉着好受些了;歪在炕上;又吃了一盏酽茶,知时才接过小丫头们绞来的热帕子给韩束擦脸。
只是韩束却不让知时碰,自己拿过热帕子擦了一把,道:“今儿这么好的日子,怎么不见你戴我赏你的那支簪子?”
韩束这话说得忽然,又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一时还真瞧不明白,他到底是真心要拿问了,还是故意试探的。
只是知时知道,白日时韩束是瞧见了花羡鱼头上的簪子了,也算准了韩束要问的,所以自然不会说她嫌弃那簪子,随手扔了的,最后自以为聪明道:“前番我早要寻来戴的,可不知怎么的,怎么都找不着了。说来更奇怪,今儿花二姑娘的头上的那支簪子,瞧着倒像我那支的。”
韩束将帕子掷回铜盆,坐起身来,淡淡道:“是吗?赏你个簪子都存不住,这样丢三落四的,如何还能指望你打理得清楚我的东西。以后我的东西你就不用管了,只交给遂心就是。”
说罢,韩束下炕趿着鞋沐浴去了。
留下一时还未想明白过来的知时,怔愣在那里。
知时是秦夫人给的丫头,韩束是撵不得她了,但要拿捏她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从前不必要,如今却不同了。
遂心虽也不算不上是韩束身边指得上的人,但在知时没来时,遂心就是韩束的大丫头。
可知时来了后,知时仗着是奉了秦夫人之命,总揽起韩束身边的大小事儿,不把原来韩束身边的人放在眼里了。
所以现下韩束拿遂心来制衡知时,最合适不过了的。
遂心也是谨慎人,起先不过以为韩束是一时的酒后之言,不可尽信,一时倒还不敢问知时要钥匙。
只后来的几日,韩束不论是吃茶、更衣、还是洗漱等事儿,都不让知时近身了,多少人才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就算知时是秦夫人指过来,日后做韩束屋里人的又如何。
韩束连碰都不碰的,日后还怎么算是屋里人。不说以后有了奶奶,奶奶怎么一个拿捏她知时的,就是如今不得韩束的心意她也不过空有的体面罢了。
想明白这层,遂心便没了顾忌。
这日,遂心收拾好韩束的几病宝剑,便来问知时要堆东西的那间小房的钥匙。
知时不以为意便将一大挂钥匙都给遂心。
遂心将宝剑存放妥当,回来对知时道:“爷说了,以后爷的东西只我保管着了。只是姐姐事多,没有我总来问要钥匙的道理。依我看,这要钥匙还是我自己拿着的好。”说着就把钥匙往自己袖里藏了。
知时正指派小丫头们他们屋里针线上的活计,听遂心这般说,顿时将脸沉了下来,啐了一口,道:“你也配。”
遂心依旧笑道:“我也知道自己不配,到底是也指派的,我也只得听命。”说罢,也不管知时气得通红的脸面,便走了。
小丫头们来回瞧知时和遂心她们两个,一时有多少人听味儿来了,就不知道了。
但素日里被知时打骂欺压过,暗生怨怼的人,便一时都冒了头和知时作对了。
一日里,知时就不知受了多少顶撞,气得知时伸着蔻红的指尖,骂道:“贱蹄子,真当我就是失势了的,都敢照面踩了。也不想想我原是谁的人,只要我去回一句,就够你们受的。”
这话,果然就是让一些人有了顾忌,不敢看知时了。
只遂心听了,从外头进来假意骂那些小丫头们,道:“你们这起子目无王法的东西,又怎么气着你们知时姐姐了?依我说,我们这里也需得姐姐去回明白,整治整治了,也太不成样子了。”
罢了,遂心又掉过脸面来,对知时道:“只是姐姐想怎么回太太?说爷瞧不上姐姐,不让姐姐服侍,空占个名头,不得人心?”
知时气得脸都黄了,颤颤道:“不劳你费心。有你好果子吃的时候。”
说罢,知时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就在知时跑出院子时,同来找她说话的绿荫撞了个对面,把绿荫撞了趔趄。
绿荫才要骂是那个不懂规矩的莽撞鬼,就见原来是知时。
而知时一见到绿荫,立时便扑了过去,靠在绿荫身上,哭得越发伤心了。
绿荫看了眼院子里头,又看看知时哭成这般模样,知道定是出事了,便也不在这里问缘由的,领着知时只往人少处去。
待知时哭了一会子,绿荫这才问:“怎么了?”
知时一面抽噎着,一面就将事故一五一十地说了,罢了又道:“是爷他自己不做好事,如今事情败露了,他就拿我作伐子。家里那起子贱蹄子又惯会墙倒众人推的。今儿我定是要和太太痛回一回,他们才知道我的厉害。”
绿荫听了,忖度了一会子,才郑重道:“这事儿你还是不回的好。”
知时抬头,不解道:“这话怎么说,都他们自己的错的,我怎么就不能回?”
绿荫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当初太太是因的什么,才把你指给了大爷的?”
知时道:“怎么会不记得。”她一直就仰仗着这点,在韩束院子里作威作福的。
绿荫见知时还没醒悟过来,也就顾不得臊不臊了,红着脸面道:“那如今呢?你如何了?”
知时理直气壮道:“我倒是愿意的,可爷他近都不让我近,怎么能成事儿的。”
绿荫叹了一气,道:“所以你就要回太太去?你这痴人。就是太太也没有强按着大爷近你的道理。太太只会说你不中用,不能服侍的。只要你这厢回了,那厢太太就另指派人来服侍了。那时,你可就越发难站了。”
知时这时候才想明白这里头关节,“那我怎么办?”
绿荫道:“这事儿不能让太太知道,会说是你无能的。如今你虽不得大爷亲近,到底还是太太指派过去的的人,大爷屋里没人能压过你去的,只管拿出大丫头的款来压制她们。”
说罢,绿荫给知时出了几个主意,回头知时和遂心就斗了个平分秋色。
韩束就要的就是这结果,省得服侍的人都沆瀣一气,整日活在秦夫人眼皮子底下。
这下知时人等就都有事要应对的事儿,就顾不上去给秦夫人当耳报神了,更不得闲去指证明花羡鱼了。
而拦风居里,这几日的门户是越发严谨了。
珠儿和来娣,还有丽娘被康敏革了三个月的银米,又得了一番戒饬,小惩大诫。
只是唯恐还有遗漏,不说花羡鱼的东西,就是花玄鱼的东西,康敏都让人又重新清点了一遍,这才放心了。
这事儿是可大可小的,花景途到底是男子多有不便,只得都交给了康敏处置。
韩太夫人生辰过后,韩束倒是十分想来见见花羡鱼,只是如今越发不能了,只能旁敲侧击地问花渊鱼。
只是花渊鱼心中也不知存了什么事故,时常长吁短叹的,闹得韩束也不敢多问了。
却说元宵又临近,秦夫人又要打算起来了。
这日,韩涵算准了日子来给秦夫人省晨。
韩涵说了几句请安问好的话,便滚进秦夫人的怀里,撒了好一会子娇,才道:“娘为家里整日辛劳,女儿瞧着也心疼。如今眼看我也大了,该学着打理家务杂事了,二则也正好给娘分担分担。”
秦夫人把韩涵当是心头肉的,见女儿能这般体恤她的劳苦,自然是高兴的。
后来秦夫人想了想觉着依女儿的年纪也是时候了,便打算着先拿轻省的事儿给韩涵练手,于是就要将针线房的事儿交给韩涵打理。
韩涵那里能要的,她一想想要的可是厨房差事儿。
秦夫人又一想,厨房里的一概所需历来有买办统管,厨房里的人也都是好些几年的老人了,稳妥得很,就是韩涵有冒进之处,也不能出什么大错。
且如今厨房里头等要紧的不过是元宵的事儿,可秦夫人早早就拟好了章程的,照着做没大错,于是秦夫人便依了。
韩涵一得秦夫人应准,头一件便是走马上任去了。
虽说将军府里各家各院都有小厨房,但平日里不过是用来烧个水,煎碗药的,总管一日三餐的还是大厨房。
大厨房里的大管事,正是韩涵乳娘张嬷嬷的姐姐,叫王宝山家的。
王宝山家的是早从她妹妹张嬷嬷那里得了风声的,这日一听说日后大厨房由韩涵掌管了,王宝山家的没有不献殷勤的。
厨房乌烟瘴气,油烟冲天的,不好说话,王宝山家的就早早收拾出一间小耳房。
待到韩涵看过了大厨房,受了半天的烟熏火燎的味儿,一到这干净整洁的小耳房,自然就十分受用了。
王宝山家的亲手上了茶,又献了才出笼的小点,道:“二姑娘是金枝玉叶,怎么好来厨房这种地方的,有什么话只管传小的就去回就是了。”
韩涵笑道:“我日后到底要将厨房打理起来的,不亲自来一趟心里没数。”
王宝山家的陪着笑脸,道:“姑娘的这话也是理儿。”
韩涵这才问起厨房里的事儿,“你且说说,如今各房各院,都是一个什么份例?”
作者有话要说:别晚上别说发文,就是作者后台和评论区眉头都打开不了,今天看后台数据,还是跟狗啃的一样。
☆、第85章 09
第十回 风波因起珠花簪;刁奴蓄险心欺人(四)
韩涵一旁的张嬷嬷;偷偷给王宝山家的使眼色。
王宝山家的会意,回韩涵道:“老太太那里的都是看老太太喜欢吃什么,又或有什么时鲜的就上;每月现结;从没定例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屋里的份例是每日鸡一只;鸭一只,肉两斤,菜蔬瓜果……”
厨房里的事儿最是琐碎的,王宝山家的又故意说得繁琐;韩涵听了一会子就不耐烦了;只问道:“罢了,罢了,别人的也就罢了,你只说花家那院里又是一个什么例?”
王宝山家的笑道:“只因为他们家老太太和两位姑娘,常在我们家老太太屋里吃的,所以大太太吩咐下的,他们家都是比着太太们屋里例做的。”
韩涵一听,沉了脸道:“这怎么能成。既然他们家的人时常到老太太屋里吃的,就没有白添了老太太屋里的份例,而他们原来的份例还照给的理儿。以后给他们家院里的例,定要添减了他们吃用了老太太的后,再给他们家送去。”
王宝山家的听了直怔愣的,按说依照秦夫人她们屋里的例给花家已是不够了,因人家家中还有花渊鱼夫妻的,不像柳夫人屋里的例是不算宁氏和韩诗在内的,宁氏和韩诗自己独成一例,所以平日里就是花家有不够的,花家也只是打发人来给现钱买了,倒不用她们大厨房的人贴补,省了不少心。
可如今韩涵却还要添减花家的份例,这让大厨房如何撑持得过的?
见王宝山家的犹豫不决的,韩涵道:“你只管依我说的做,太太那里我自会去说,和你们不相干。”
王宝山家的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那里还会不明白,这是韩涵要拿花家作筏子了,且又一想有了韩涵这话,她王宝山家的又能捞倒了多少好处的。
不用添减多少,只要每日里少花家半只鸡,半只鸭的,一月下来也挣下不少钱了。
再借着这股风,把像二房那里的份例也添减些,王宝山家的和张嬷嬷他们家的日子便又好过了。
想罢,王宝山家的自然就应下了。
只说这日晚饭,楚氏和花羡鱼、花玄鱼照旧让韩老太太留在福康堂用饭了。
花景途和花渊鱼原就一处吃,康敏自己吃,崔颖一旁立规矩,待康敏吃完她再用。
这日大厨房送食盒来本就有些迟了,还一副你们爱要不要的腔调。
顾妈是康敏身边最得用的,也是老人了所以能忍则忍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打发走大厨房的人,顾妈一样一样地打开食盒,这头一样就是清炖的鸡汤,只是只有一碗,只得让丫头先将这一碗汤给花景途他们那里先摆上。
回头顾妈忙又掀底下的食盒,里头是一盘芽菜拌肉丝和西湖醋鱼,底下的是灌汤丸子和酱鸭,最后是鸳鸯豆角和米饭四碗。
这些算起来,也不过只两人的份例,竟比往常少了一半的量。
“太太。”顾妈将菜馔一放。
康敏看了两眉动了动,道:“且给你们老爷和大爷送去。”罢了,又回头对崔颖道:“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暂且先对付过去这顿再说吧。明日再说了。”
顾妈道:“就怕这只是头。”
康敏也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可怕的。明日若还会如此,便打发人自己出去买就是了,还只管往好的买,回来用小厨房做就是了。”
“这……”崔颖不明白,但康敏也不愿多说,只道:“我自有道理。但这委屈我们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受了,一会子你就打发去厨房问,不管她们是个什么说法,都不许和她们对嘴,记下她们说的就是了。”
崔颖得了话就出去了。
去大厨房问的人顾妈,大厨房的人起先还有些顾忌,只说:“如今时节不对,什么都短得很,能有这些吃的也是难得了的。”
顾妈听了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大厨房的人见花家的人这么好打发,一时就瞧不上了。
翌日,大厨房按韩涵的吩咐,给花家的饭食还是这样的量。
还是顾妈去问,这回王宝山家的给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哎哟,真真是还没吃过几日山珍海味,就拿自己当金贵人了。不说你们家,你看就是我二太太屋里都这样的例,我们太太都吃得,你们就吃不得。”当着顾妈面,把菜馔捡进二房食盒里。
顾妈依旧不说话,听完便走。
又说大厨房将这样的菜馔给了二房后,柳夫人自然要打发丫头来问的。
王宝山家的素日里就没少克扣二房的份例,对付二房已是轻车熟路的,“回去告诉你们大奶奶,以后不但你们院里的,别处也这样的。你瞧瞧,没看见人花老爷一家也是这样的例。”
丫头回去把话一说,柳夫人半信半疑的,“果然如此?”她倒是有心想亲自去问大房的,只是没韩太夫人的话她和韩芳又不能出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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