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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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君临天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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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边有大内第一高手护驾,你休想伤他分毫!”
  
  樱霄依然十分轻松的样子吹了口气轻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我若派出我府上那位绝世美女,那位第一高手是会陪伴美人呢?还是会保护皇帝呢?”
  
  齐沙不再说话,死死地瞪着樱霄。天下,竟然还有这么讨人厌的女人!父王为什么会喜欢女人呢?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净想着如何夺取他的性命!合泽……合泽啊!你固然讨厌,但你毕竟是身负着重任的御前护卫,你敢——你敢为了一个女人而丢下我父王,我绝不会饶恕你!你给我小心点……你可一定要保护好父王啊!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齐沙紧紧地捏着樱霄的肩膀,就这样定格在那里。
  
  樱霄摆出娇惯的姿态,“好痛的,你快放开我。”终于挣扎开来,她冲门外跑去,齐沙一下拽住她的手腕:“不要伤害我父王,回去以后我会和你成亲。”
  
  樱霄的脸上浮起一丝隐笑,是那么得意。她像发现什么似的叫道:“哎呀!你身上好烫呀,发烧了吧?”
  
  齐沙闷闷不乐地回答说是有点。樱霄于是叫下人把他领到了北面的厢房好生招呼。
  
  仆人们都退下了,齐沙朝门望了望,确认它是关着的。便一头埋进枕头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哭上一场。他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想到弄巧成拙,自己的终生幸福都要被葬送了。他从前在盾蒙面前装哭,盾蒙还会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逗他开心。现在他真的哭了,可惜盾蒙看不到了,不然他也许还会抱抱齐沙吧?
  
  但这一切在今后都只能是妄想了。父王不要我了,他躲着我自己出去巡游了,我却要稀里糊涂答应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简直是引狼入室。为什么我是这么愚蠢?
  
  枕头被沾湿一大片,脖子里也满是泪水,齐沙觉得耳朵忽然聋了,他害怕了,好怕永远都听不见了,听不见盾蒙的声音了。他想大叫,可是又怕那些不认识的人会笑话自己。他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耳朵和脑袋,震荡一般,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伤心极了,哭得更厉害了,鼻涕都出来了,蹭了一枕头都是,然后那枕头被他扔下床去。他的头很痛,也被悔恨塞得透不出气来,他打了好多掌都拍不出那些东西,只觉得越挤越多,也被自己打得越来越痛。他手酸了,很累很累。他想让自己休息一下,清醒一点,可是一回忆起现实,他就受不了。他才发现过去为一点点事发火都是不值一提,知道今天他才有一种失去盾蒙的恐惧感。
  
  齐沙爬起来,对准墙壁把头狠狠地啃了上去,一直到头破血流惊动了樱霄,他仍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惊恐地望着人们,赶他们出去,上了门闩,扑到床上蒙头大哭。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第二天齐沙醒来时已过了晌午。他的高烧也更严重了。倒是樱霄还算守信用,派人好好地侍侯着他。到了下半夜,齐沙硬是要下床走动走动,仆人们都不肯,这时齐沙发觉自己的听觉恢复了,知是虚惊一场,就嘿嘿笑起来,觉得昨晚顶滑稽。现在既然没事了,他也就乖乖躺在床上养病。
  
  又是一天过去,一早就听说樱霄出去办事,晚上都可能回不来了。她去哪儿了呢?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亲自出门的?难道是……齐沙不想再想下去,直接跑出庄园。
  
  路笙的剑柄抵住了齐沙的心窝,痛得齐沙直咂嘴:“好狗头!敢挡本宫的路!”
  
  “少摆官腔,这里已经不是你们跖国,老实交代——你想上哪儿?”
  
  “找你主子。”
  
  “找她干什么?”
  
  “嘿哟~~”齐沙的痞相又不自觉地上来了,“她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我关心她一下不可以啊?”
  
  路笙不吃他那套,丝毫不买帐,一本正经地回答:“可以,不过主公自己会回来,不劳未来姑爷费心。”路笙说着,伸出一手朝着院子,“姑爷请进吧。”
  
  齐沙瞪了路笙一眼,回进庄园。他沿着头一天来时的路线闯进了樱霄的房间。
  
  你不让我出去,那我就进来给你好好收拾收拾房间。齐沙的脸上浮起一个坏坏的奸笑。该从哪开始下手呢?上回把她的东西都砸烂了她都不生气。我以为她们小姑娘家都会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呢!不过大小姐都是不会在乎这些花瓶什么的哦?那就找个独一无二的宝贝,最好是什么人给她的定情信物,哈哈哈!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她藏起来当宝贝的吧?
  
  齐沙开始翻箱捣柜,不过他总算还注意到没有弄出太大的声音。这时他从床塌下找出一个瓶子,塞着木盖儿。拔出塞子是咚的一声摩擦出压力的回响。齐沙把眼睛对准瓶口望望,什么东西?曼佗罗花粉?他急忙盖上瓶子放回原处偷偷溜回客房。那东西不是用来当蒙汗药还能……难道她原来不是女人?这么说来“她”也有顶高的身手,至少不会输给门口那个印路笙。那“她”一天可以行很多路喽?
  
  齐沙在屋子里呆得发慌,就到水池边去摸鱼。他希望樱霄能快点回来,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否则不会有什么好事。终于等到月亮爬上天,午饭没吃的齐沙浑身无力,走几步路的意愿都没有。真希望有人把饭菜端过来喂自己。可这樱霄怎么还不回来啊?不会今天真回不来了吧?哎哟!饿死了!齐沙晕乎乎地趴到地上打盹,一个不留神跌进了池塘,引来一串咯咯的笑声。齐沙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出来!”
  
  大树背后闪出一个人,正是樱霄。
  
  齐沙气得脸红脖子粗,接过樱霄伸向自己的手贼贼地说:“我下来了你也别想逃!”
  
  樱霄大笑,猛地一推:“下去吧!哈哈!”
  
  齐沙立即溺进水里,呛得厉害,不成声地骂道:“喂!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谁让你欺负女孩子。”
  
  “谁欺负你了!”
  
  “行了,看你可怜,就拉你上来吧。”接着—说话间,樱霄解下自己长长的腰带,用手一捋,那带儿顷刻变得铁棍似的笔直、坚硬伸向齐沙。
  
  齐沙暗叹她的功夫高妙,一边又别扭地拉着腰带上岸,恼得就要回房。樱霄合抱住他的腰,挨到背后,仿佛不怕被沾湿一样。齐沙怪叫起来,心里骂着“讨厌死了!”嘴上更是不客气:“你想谋杀亲夫啊?还不让病人去换衣服?”
  
  樱霄放开齐沙,又拉住他的手说:“你不饿了吗?”
  
  “哼!你也知道我饿啊?”
  
  “谁叫你不吃饭。”
  
  “不想吃那些东西。”
  
  “那你想吃什么?”
  
  “口蘑肥鸡、三鲜鸭子、五绺鸡丝、炖肉、炖肚柿、肉片炖白菜、黄焖羊肉、羊肉炖菠菜豆腐、樱桃肉山药。驴肉炖白菜、羊肉片川小萝卜、鸭条溜海参、鸭丁溜葛仙米、烧茨菇、肉片焖玉兰片、羊肉丝焖跑、炸春卷、黄韭菜炒肉、熏肘花小肚、卤煮豆腐、花椒油炒白菜丝、五香干、祭神肉片汤、白煮塞勒、烹白肉。”
  
  樱霄哼笑,“这不是皇上的食谱么?你胃口倒是不小啊!我告诉你,等你完全康复,我们就去见盾蒙。”
  
  “啊?真的假的?”
  
  “所以啊,你给我乖乖吃饭,快点好起来当我的新郎官儿。”
  
  齐沙白了她一眼,不过想到还可以再见到盾蒙,齐沙也就懒得计较这些麻烦事,由樱霄亲自喂得饱饱的,早早睡下了。
  
    
第六章
  
  田茌与齐沙分手之后就领着小队马不停蹄地追赶盾蒙那一班人。此时盾蒙抵达苜莨已有两三日时间,正看得满眼萧条,人烟稀少,但都辛勤地劳作着,口中还夸着那郡爷如何如何爱民如子,冒着被皇上治罪的危险也不向百姓多征一粒粮,甚至还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这可怪了,他们都收不上粮了,席王爷哪来那么多粮草“赈济灾民”?这灾又哪来的灾呢?
  
  盾蒙问道:“朕每年拨下来的赈灾物资都不够帮你们这些人度过难关吗?想想苜莨已经三年免税了,却还跟朕吵吵着要死人!为什么这周边不受波及,单单你们灾祸连年?难道朕的鸿泽还没有遍布跖国吗!”满带着不明回到暂住的园子,小瑞子下去沏茶,合泽从檐上跳下来。
  
  盾蒙问:“又去了王府?”
  
  合泽点点头。
  
  盾蒙又问:“有什么进展?”
  
  “摸索了半天,才发现人都被囚禁在地下大牢里,年地底硕大无朋,不知多少人就这么被藏起来了。外面的人许是受了要挟才编谎话欺瞒皇上。”
  
  “竟有这等事!”刚被小瑞子端来的参茶啪地被砸个粉碎,把那奴才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跪下拉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叨咕着:“奴才该死!叫爷不高兴了,望万岁恕罪。”
  
  “你有何罪过?”
  
  “爷别发火,奴才实在不晓得错在哪里。”
  
  “朕没说你呐,快起来吧。”
  
  小瑞子领旨,拍拍膝盖站起来收拾碎片。从外边冲进两个人,一个是田茌,另一个是月形门外的传话太监。那小太监抢先辩解:“奴才正拦着将军,他却不等奴才传话就冲进来了。”田茌也是等不及盾蒙向他问罪,劈头就说太子被人虏走了。盾蒙退了那小太监问道:“谁人这般大胆?”
  
  “太子说是不认识的,还中了他们的毒,许是郡王所为。”
  
  “席连誉?不,不会是他。虏走太子的另有其人。你怎么不跟着他们?昀妃可是很担心哪,朕也只好骗她说沙儿与朕同行着。”
  
  合泽合抱着双臂自言自语:“半路杀出一匹黑马,那个人会是谁?他想干什么?”
  
  盾蒙向他说:“此事暂且搁置,你马上带人去搜查王府,打他个措手不及。他若是以任何借口和法理拒绝搜查,你就告诉他,我盾蒙如今要乾纲独断,谅他小王也无力反抗。”
  
  “臣遵旨。”合泽拱手告辞便退出正厅调集人手向席王府进发。
  
  大堂于是只剩下盾蒙一人。角落中,有人在暗处凝视着他,鬼魅地微笑着爬走了。不一会儿,在席王府内,出现了同样一双眼睛,盯着席连誉,指天画地道:“华合泽就要带人过来了,你还不快点把人运走?”
  
  席连誉先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随后满不高兴地对来人说:“他来又如何?我不让他搜。”
  
  那人跳下墙继续说:“可是盾蒙说要乾纲独断。我原本是要杀了他的,但现在还是留他一命。”
  
  席连誉有些抱怨地问:“你为什么不爽快点干掉他?”
  
  樱霄笑了,说:“计划变了,我现在要做他的儿媳。公公若死了,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岂不会因我是个不详之人而讨伐我?把你的军队派出去对抗吧。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的队伍可够庞大的了。”
  
  “我这样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你若出兵,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你还畏畏缩缩,就等着上断头台吧——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你让我背上弑君篡位的骂名,自己却渔翁得利?谁要干这火中取栗的事儿!”
  
  “被骂总好过被杀!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太子在我手上,跖国早晚都是我裴罗国的属地!”
  
  “正宁王!你不要欺人太甚!”席连誉暴跳如雷,想将樱霄生擒,可他哪里是这个人的对手?眨眼工夫,血溅五步,死于裴罗国化名为樱霄的正宁王之手。樱霄不屑地踩过席连誉还带着体温的尸体冷冷地哼了一声。合泽带的人已经撞开府门,她于是趁乱离开了席王府。
  
  大队冲进席王府,声讨着要席连誉出来认罪,却见侍从慌慌张张从远处跑出来,面如土色连滚带爬,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好不容易才听出他完整的意思:王爷死了。
  
  合泽闻讯,横冲直撞进去叫人领他去见席郡王,果真没气了。畏罪自杀?不像,这事显得蹊跷。合泽领队进入底下城,释放所有被监禁的百姓。最后将席连誉的尸体带到盾蒙面前交差。
  
  盾蒙见那死人,哭笑不得地问:“你把这东西带回来何用?还不追查凶手?”
  
  合泽倒不在意地说不必了,“线索到日后总会有眉目,何必急于一时?”
  
  “那也该有人去找。什么东西是靠坐着干等就等得来的?”
  
  “只怕现在这么多烂摊子搅在一起会叫咱们走进死胡同。还是先把你那小畜生找回来押了回去要紧。我可受不了昀妃隔三差五地唠叨。”
  
  盾蒙摇摇头,“你看看你,又来了。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蛊非事,万事从蛊惑而起,蛊为造事之端!”
  
  “合泽,仔细你的皮,不好乱说话。”
  
  “哼!若有人说你是明君,我定天天来咒你!”合泽丢下话,掉头上街喝酒去,不理会盾蒙。
  
  他就不明白自己跟盾蒙怄什么气,不明白昀妃哪那么多信给盾蒙。自己却连熠凉只言片语都未见着——真正受蛊惑的恐怕是我吧?合泽苦笑,喝进去的酒水也变成苦味。从何时起憎恨着自己的职业,却口口声声说什么“认命”,还用“小别胜新婚”的狗屁理由来安慰自己?人固然不能日日夜夜地厮守,但是人心易变,尤其是可塑期的少年。合泽因此无法放心,即使将来功高盖世,倘若一直让心这般劳累,他宁愿去当某人身边一名小小的贴身侍从。
  
  合泽从黄昏直喝到打烊,喝得酩酊大醉。他提着酒坛歪歪斜斜地走在路上,口齿不清地念叨:“花鸟鱼虫天然趣,儿女英雄别有情……”
  
  一支羽箭闪着慑人的寒光飞射而来,合泽猛醒,霍地仰面避开,用两指将它夹断。一边的屋顶上飞奔过一个黑影,合泽窜上屋,那黑影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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