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leta潇湘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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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leta潇湘水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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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药材铺出来,莫忆拿着刚换来的二两银子,先到不远处的粮铺里买了一袋米,又到布庄内买了六尺粗布,不过并不是莫忆之前看到的那家“韵坊绸布庄”。把剩下的银子收好,莫忆咳嗽了几声准备买几个包子当午饭。

  “张大哥,给我来两块米糕,不要糖。”刚买了两个包子,莫忆就听到一名女子对卖给他包子的人说道。

  “好嘞。”姓张的男子掀开另一边的蒸笼,用荷叶包了两块米糕给了那名女子。

  “小哥,这米糕...怎么卖?”莫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卖这个的。

  “一文钱两块。这位...您要不要来几块,味道可是非常好的。”听到这有着一头白发的男子声音居然如此年轻,这张姓男子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了。

  “...不了...”莫忆看着冒着热气的米糕微摇头,对小哥说了声谢谢,莫忆拿着自己的包子转身离开。他吃的第一块米糕...是他买的...而那个人,却是他极力想忘记的。

  在莫忆说话的时候,一位正准备来买米糕的男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直到他快消失在街尽头的时候,这名男子惊慌失措的跟了上去。
[正文:第三章 故人]


  “咳咳...”许是走得有些急了,莫忆咳得有些厉害。坐在一块石头上,莫忆掀起了纱巾,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待不再咳得那么重了,莫忆取出刚才买的包子,就着水吃了起来。

  就在莫忆掀起纱巾的那一瞬间,离他不远的树后传来一声惊呼声,不过没有半点武功的莫忆并没有听到,他也没感觉到有个人神情激动地正盯着他。伴随着不断地轻咳,莫忆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擦了嘴又继续赶路,他必须在天黑前赶回去。

  走走停停,莫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山洞。把洞口的茅草移到一旁,莫忆把竹篓放到洞口,然后走到床上坐了下来。走了一天的路,让他非常疲惫。揉揉自己的脚踝,莫忆实在没有力气再起来做饭了。脱了鞋袜,莫忆拉过薄被盖上,躺下来,不一会,他就沉睡了过去。

  洞里静悄悄的,随着太阳的落山,洞内逐渐昏暗起来,莫忆均匀的呼吸声并不大,可以说是有些微弱的。一个人小心地走了进来,环视了洞内一圈之后,这人来到睡着的莫忆跟前轻轻地跪了下来。他先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看着莫忆,虽然洞内很暗,这人却是没有影响一般看着莫忆的睡颜。接着,他抬起右手,把手探到了莫忆的鼻下,好像在确定莫忆是否还活着,感受到那温热的鼻息后,他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全身剧裂的抖动起来。

  “咳咳...”莫忆轻声的咳嗽让他床边的人惊慌地放下手看着他,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人抬手犹豫了一下之后朝莫忆的睡穴点了下去。

  洞内亮了起来,蓝阙阳点燃了地上的木柴。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贪婪地看着沉睡的莫忆。捻起莫忆一缕白色的头发,蓝阙阳无声的哭了起来,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握拳塞在自己的嘴里,蓝阙阳终于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大力地把无意识的莫忆抱在怀里,“啊...唔...”他痛苦地大喊一声,接着就是哀鸣般地哭泣声。

  恢复平静的蓝阙阳不见了刚才的激动与疯狂,他小心为莫忆把脉,然后掀开莫忆的袖子,在看到上面的条条伤痕后,他浑身的骨头因愤怒而发出声响。解开莫忆的衣襟,看到身上布满的伤痕,尤其是胸口一处致命的剑伤,蓝阙阳颤抖地给莫忆整理好衣服,随后就冲出了山洞。不一会,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如野兽般哀嚎的喊叫声,其间夹杂着轻微的震响。

  ..............

  醒来的莫忆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很沉,以往每天的那些噩梦居然没有造访他。发现洞里有光亮,莫忆飞快地翻身坐了起来。看到跪在眼前的人,莫忆原本有些病态的脸上瞬间没有了一丝血色。

  “哥...”蓝阙阳跪在地上对醒来的莫忆磕头喊到。

  “别叫我哥!”莫忆浑身哆嗦地退到床角,手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胸口,“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哥...你是谁?!你出去!出去!”莫忆的声音渐渐拔高,言语有些混乱,神情也越来越激动。

  “......”蓝阙阳张了张嘴,接着“咚咚咚”地给莫忆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走出了山洞。

  看到蓝阙阳走了出去,莫忆揪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停地地喊着:“我不是你哥...不是...不是...”

  火光渐渐暗了下去,莫忆浑然不觉,脸色极差的他呆坐了一会之后突然苦笑起来:“呵呵...呵呵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么...哈哈...呵呵呵呵...”双手捂住脸,莫忆似哭似笑。

  起来,待那阵眩晕过去后,莫忆向外走去。出了山洞,走了几步,看到站在那里的人莫忆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走。蓝阙阳等到莫忆走到他前面之后才慢慢跟了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莫忆全凭着自己这段日子的记忆向前走着,其间,在他差些被石头或树枝绊倒的时候,一只手总是及时的扶住他,而莫忆总是马上挣脱开来。

  走到林子的深处,莫忆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莫忆闭上眼睛嗅着林子里湿气。

  “三年来,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你们,我累了,想必你们也累了...”莫忆长叹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现在这样也好,我们都不必再走了。京城...如果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回去...不知能否看在你我过去的情面上,把我埋在这儿吧。”

  蓝阙阳凝视着莫忆的背影,脸上是惯有的冷漠,而在莫忆说完之后,他的冷漠被慌乱和痛苦替代,握紧双拳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翻腾,蓝阙阳向莫忆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莫忆睁开双眼,嘴角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他早已看开,看透,可为何心里还会这般地难受...

  走到莫忆的身侧,蓝阙阳就着从枝缝中泄下的月光看到了莫忆脸上的泪,呼吸开始紊乱,不想再看到如此悲伤的表情,蓝阙阳举手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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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阳,你说...哥这辈子可有希望看到你笑?”石桌旁,白桑韵不抱什么希望地问着自己的弟弟。

  蓝阙阳万年不变的脸上,并没有因兄长的话而有何变化,只是冷冷地瞥了兄长一眼,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阙阳,你这个样子哪家的姑娘敢嫁你。”白桑韵挫败地叹口气,转而看向身旁的一人,“淮烨,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当兄长的性子太闷,所以阙阳这么多年脾性才会变得越来越怪。”

  “桑韵,阙阳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天性如此,与你有何关系?再者说,阙阳也不过是不爱说话罢了,这有何怪?”刘淮烨轻笑好友的多虑。

  “淮烨,这样下去阙阳会讨不到媳妇儿的。”白桑韵却不似刘淮烨那般,对这个弟弟,他一直希望他能正常的娶妻生子。

  蓝阙阳听到这里停了下来,径直走到兄长的面前把剑收好,冷然并带着些恼怒地对兄长说到:“我的婚事,你不要管,我不会成亲。”

  “阙阳。”有些无奈,是白桑韵。

  “阙阳...”有些警告,则是刘淮烨。

  蓝阙阳盯着自己的大哥,他明白刚才的话有些不敬,可天性寡言的他却不知该如何打破此时的沉闷。握着剑,蓝阙阳坐在大哥身旁沉默不语。

  “阙阳,不想讨房媳妇儿照料你,给你生娃娃么?”白桑韵把蓝阙阳拿剑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不让他伤了自己。

  “不想。”蓝阙阳在兄长掰他指头的时候就松来了力道。

  “那你就只能跟哥相依为命啦。”白桑韵把倒好的茶水放到蓝阙阳的面前,眼中是对弟弟的疼爱。

  “...嗯...”没有看刘淮烨,蓝阙阳喝着茶闷闷地应了一声。

  “桑韵,你呢?莫忘了,你也尚未娶亲。”刘淮烨瞧了会低头喝茶的蓝阙阳问到。

  “淮烨,你我‘半斤八两’,谁都莫问谁。”白桑韵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个问题搪塞了过去。

  “呵呵,你啊...”刘淮烨摇头笑笑,桑韵不想说的,那就肯定问不出来。

  “阙阳,若歇好了,就继续练剑吧,哥还没瞧够呢。”白桑韵推推看着空杯的蓝阙阳,示意对方继续刚才的舞剑。

  蓝阙阳站起来,虽仍旧一副冰凉的表情,却听话地走到院中间挥舞了起来。
[正文:第四章 兄弟]


  睁眼,入目的是淡青的床帐,后颈传来的酸痛让莫忆明白他还未死,身下软厚的床褥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慢慢坐起来,莫忆刚想下床,就发现身上的麻衣被人换成了丝衣。隔着里衣,莫忆轻轻揉搓着自己,衣下的残破...这次会多上几许?

  掀帐,下了床,莫忆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青石地上,推窗看去——屋外自成一院,一株老树,一口天井,几盆白菊及一张石桌——关窗,莫忆回身看向推门而入的人。

  蓝阙阳端着饭菜,发现那双赤裸的双脚后,锋挺的眉皱了起来。把吃食放下,蓝阙阳上前在莫忆还未来得及挣脱的时候,就把人带到了床上。

  “地上凉。”半跪在床边,蓝阙阳说了一句,抬起莫忆的一只脚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再套上干净的布袜,接着是软鞋,然后是另一只。

  “你们想我如何,直说便是,这样又是何必。”莫忆想把脚收回来,奈何扣在脚上的那只手让他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只得开口说道。

  “地上凉。”蓝阙阳把莫忆的双脚都打理好之后,才开了口,而说的还是那三个字。

  莫忆抬眼直直地看着低着头的蓝阙阳,本想问对方究竟是何意,又转念一想,最糟的也莫过于那时,他又何需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反正他早已孑然一身,随他们惦记去好了,大不了又是个死。

  “用饭吧,待会还要喝药。”蓝阙阳走到桌旁坐下,盛好饭,转头看着莫忆。

  莫忆沉默地走过去,坐下,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来。蓝阙阳看了他好一会之后,才低头用饭。两人都安静地吃着,蓝阙阳会在莫忆碗里没菜的时候,给他夹些菜,莫忆也不拒绝,这种场景过去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二人之间,可此时,两人的心境却已是大不同。

  喝完汤,莫忆放下碗筷,等在一旁的蓝阙阳起身收拾了一下,抬着东西出了房,莫忆走到窗边,再次推开木窗,过了一会浓浓的药味传了过来。

  “吱...”门开了,莫忆没有回头,仍是看着窗外,蓝阙阳把熬好的汤药放到桌子上,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莫忆...碗中的热气渐渐淡了,蓝阙阳这才开口道:“喝药吧。”

  莫忆回身,走过去,端起药碗停都未停地就把药喝了下去,这人是用毒高手,若真放了什么,凭他浅略的医识哪里能发现,还不若什么都不问,不想,时候到了,他自然就清楚了。

  “你歇着吧。”蓝阙阳拿起空碗,对莫忆说了一句就走了出去。莫忆轻咳了一阵,觉得眼皮有些沉,嘴角浮现一丝讥嘲的笑意...这迷药还是那么厉害...

  脱去鞋袜,莫忆躺下来,在胸口窒闷中慢慢睡了过去,就在他睡着之后,蓝阙阳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坐在莫忆的床边凝视着即使是沉睡也透着些许悲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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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小畜牲,敢偷本大爷的包子,真是活腻歪了,看本大爷今儿个不打烂你的手!”一名粗壮的大汉一脚把一个瘦小的身体从酒肆里踢了出来,接着上前几步,对着地上那只污黑的手就踩了下去。

  就在围观的人面露不忍的时候,一人冲出来把地上的孩子快速地拉了起来,并推了那大汉一下,大汉落下来的脚踩在了石阶上。

  “什么人在这多管闲事!”大汉显然不满有人挡了自己,怒吼一声。

  “这位大哥,您先别恼,能说说这孩子怎么惹你不快了?”白桑韵把不停打颤的孩子护在怀里,温和地问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汉虽异常不悦但也收敛了些怒气,指着那人怀中的小孩生气地说道:“这小畜牲偷俺的包子,俺刚才就去了趟茅厕,刚买的几个包子就被这小畜牲偷吃完了。”见对面的小公子虽衣着不俗,样貌俊俏,可对言语上却极为有礼,大汉也不再“本大爷”地自称了。

  “这位大哥,这五两银子您拿着,回头再去买几个包子,这孩子,您就别跟他计较了,成不?”白桑韵对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拿出五两银子送了上去。

  “这...几个包子实在不值五两银子。”大汉惊喜地看着送上来的银子,本想去拿,可又觉得有些汗颜。

  “大哥尽管收下便是,就当是我替这孩子给您赔罪。”白桑韵看出了大汉的挣扎,找了个让对方能心安理得的借口。

  “那俺...就收下了。”五两银子,够家里一年的花销还有余,大汉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住地拿起了银子。

  白桑韵待大汉收了银子后,就抱起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孩子离开了这里。

  “咦?那不是白家的少爷白桑韵么?”这时,人群里有人认出了白桑韵,连忙说出来。

  “你说的是城东头的那个白家?”有人不确定地问了句。

  “就是城东头的那个白家。这白少爷可是白家的独苗,前几年白家二老纷纷染病过世,本以为白家就这么完了,谁知这几年过去了,白家非但没垮,依旧是咱临川镇的大户。这白家说是他家的总管左翔在撑着,依我看呐,这白少爷才是白家真正的当家。”认出白桑韵的男子有些感叹地说道。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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