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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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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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只是一说而已,其实她根本就不指望双成姨娘能有什么担当,否则上一世,她父死母亡,正该双成姨娘担负起照顾她和华焰责任的时候,这位姨娘却撞棺而死,丢下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和年纪更小的幼弟。她是怕双成姨娘下了车,露出什么马脚,让她的女儿身暴露,所以才故意托词让双成姨娘留在车上。

双成姨娘确实是没个主意的,加上原也害怕面对那些佃农,听华灼这样说,自然就留在了车上,只拉着七巧的手,低声嘱咐了一句:“你是个机灵的,千万别让小姐一意孤行,见势不妙,赶紧拉小姐回到车上,最不济,也要回来向我报个信。”

七巧应了,她这才松手。

八秀先下了车,踩着阿福拿来的脚踏,才刚刚站定,围在不远处的佃农们就哄地一声闹开了。

“怎么是个小孩子?”

“长得倒是像菩萨座前的善财童子似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可是毛还没长齐,能做得了主?”

“别是主家看着要出人命了,随便派个娃娃来唬弄我们的吧……”

八秀顿时涨红了脸,又气又急。

“都给我闭嘴,本家的少爷,也是你们能说道的,还不赶紧过来给少爷见礼。”刘四一撑拐杖,大声喝骂道。

这位刘族老在佃农们心中确实很有分量,他这一喝,佃农们又都安静下来,正要上前见礼,却见刚下车的少年一转身,伸手打起帘子,又从车上下来一个同样长得白白嫩嫩的少年。

佃农们这下子纳闷了,怎么又下来一个,还穿了一样的细绸衣裳,戴了镶玉的小帽,到底哪个才是本家的少爷?

正猜测间,后下车的少年也转身再次打起车帘,然后车中又下来一个看着年纪更小的小娃娃,衣裳瞧着更华丽些,头上戴的小帽上,没镶玉,缀的是一颗红通通的宝石。

又等了一会儿,见车上再没有人下来,佃农们终于明白过来,好嘛,原来这个更小的小娃娃才是真正的本家少爷。

两个粉嫩嫩的小厮伺候着,二十来个侍卫环拱着,一左一右还站着两大门神,一个气派得像个老爷的中年人(二管家),一个是膀大腰圆的壮汉(阿福),看看这气派,大抵也只有本家的少爷才摆得出来吧。

闹事的佃农们终于老实了,这样的气派,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哪怕是主家的夫人到庄上来,也不过就是带了五六个随从和两个丫环而已。本家的少爷到底是本家的少爷,哪怕还是个娃娃,都看着让人心惊胆颤的。

“小的们给侄少爷请安。”

华灼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怕自己年纪太小,会镇不住这些佃农,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这些佃农们还懂得敬畏主家,就算是闹事,恐怕也不敢闹得太过,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大,完全是因为那个重伤的王刺头,这次的事只要处置得当,还是能平息的。

“大家不用多礼。”

华灼抬起头,目光一一从这些佃农们的身上掠过,带着几分怜悯,也带着几分严厉。→文·冇·人·冇·书·冇·屋←

“今年风不调,雨不顺,田里减产三成多,按淮南府各家当年定下的规矩,原已经为你们减了两成租子,这等优厚的条件,你们可曾去打听打听,远的不说,邻近的几个府,可有?”

有没有,其实华灼也不知道,但上一世她也是逃难的一员,见过的流民不计其数,多少也听流民们提过,有的地方,收租最高达到九成,佃农们辛苦一年,才只落得一成粮食勉强度日,淮南府在好年景里,也只收八成,算是很不错了,更何况灾年还主动减租,旁的地方是绝少见的。

这次闹事,理不在佃农一方,因此华灼说话的底气还是很足的,华家现在之所以被动,完全是因为有人受了重伤生死难定。

刘四见这位本家的少爷虽只是个娃娃,但说话条理分明,神态自信安详,语气更是理直气壮,不由得暗暗咂舌,到底是本家的少爷,果然不是容易唬弄的。

“侄少爷,您有所不知,今年受灾,委实是厉害了些,虽说是减产三成还多,事实上,谷粒也不饱满,打下来,还要再减去半成,小人们也是迫于无奈,若按六成的租子的交上去,剩下的,连一家老小都养不活,来年不知多少人家要卖儿卖女,实在是万不得已……”

刘四说着,已是涕泪俱下。

“侄少爷啊,小老儿自荣安堂的老太爷在世起,就已经是这庄子上的佃农了,也知道华家自来是宽厚人家,因此才厚着脸皮,指望着能再减一成租子,求个活路。”

“你们要活路,就不给我华家活路吗?你们都是华家的佃农,整垮了华家,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别以为华家倒了你们拍拍屁股就可以走,除非你们舍得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到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去,否则这淮南府里,还有哪户人家敢收留你们。”

华灼厉声道,她这话正说中佃农们最大的担忧之处,一时间刘四这个老头儿也哑口无言。

“好了,我四伯父晚些时候自会赶来与你们商定减租的事,我这里给你们放下话,租子是一定会减的,但最多只能减半成,你们也不要再闹,再闹下去,就连这半成也不减,大家一拍两散,我华家自然受害不浅,但你们也准备拖家带口,远走他乡吧。刘族老,先带我去看看伤者。”

第八十五章 明敲暗打

华灼一番话镇住了佃农们,谁也不敢出头再闹,只好把眼神都望向了刘四,但这位族老心里也有些打鼓,拿不定主意,便示意佃农们先散去。

正在华灼举步将行的时候,一辆小车急急地从庄口驶过来,在不远处停下,随后赶车人从车上跳下来,几步跑到近前,忽见华灼一身男童的打扮,怔了一下,竟也机灵,叫了一声“少爷”,然后又道:“关大夫已请来了。”

华灼倒还认得他,是当日往绘芳园的常贵,当时就觉得他是个机灵的,今日一看,果然反应很快。抬头再向小车看去,一个年迈的老头正颤颤地从车上下来,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扶着他,身上还背着药箱。

“常贵,还不去扶着关大夫,随我来。”

吩咐过后,华灼又转而看向刘四,道:“刘族老,大夫已经请到,快带路吧。”

“侄少爷,这边请。”

刘四也怕真的闹出人命,不敢再多话,赶紧走在前头领路,他也是年迈之人,走路虽不颤,但到底腿脚不灵便,人群中窜出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来,先是看了华灼一眼,然后脆生生道:“我爷爷走路慢,我给你带路成不成?”

刘四脸色一变,道:“虎妞儿,退下,不可冲撞了侄少爷。”

女孩儿咬了咬唇,有些惧怕,但却不肯退下去。

刘四还要再骂,华灼却道:“就让虎妞儿扶着刘族老吧。”

其实她本来已经想让八秀去扶,不过此时见这女孩儿自己跳出来,自然也就顺水推舟。

刘四的房子,其实离得并不远,走了百十步也就到了,一圈篱笆围着三间茅草房和两间青砖房,几只芦花鸡正在篱笆墙内东溜西啄,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正在晒谷杆,预备着做柴火用,忽见刘四领了一群人走来,惊得两个妇人连忙躲回屋去。

“老婆子,四娘,都出来,见过主家来的侄少爷。”

刘四扯着嗓子一喊,不止一老一少两个妇人都出来了,还跟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矮胖妇人,见到刘四口中的侄少爷竟然是个白白嫩嫩的娃娃,都是一怔。

“侄少爷,这是我家老婆子,庄子上都叫她四婆婆,这是小人的儿媳四娘,还有王娘子,就是王刺头的媳妇儿。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给侄少爷请安。”

刘四又喝了一声,三个妇人才慌慌张张地过来,那王娘子请安过后,就哇地一声哭出来,道:“侄少爷,你可要给我家男人做主啊,他……他这条命都快没有了……”

忽地看到李三苗躲在人群最后,这妇人蓦地眼睛一瞪,张牙舞爪地就扑过去,照着李三苗身上一通乱抓,边哭边骂道:“你这杀千刀的,良心被狗啃了吃去,我家男人不过是跟你顶了几句,你竟然要害他的性命,我跟你拼了……”

李三苗躲闪不及,脸上立时就被挠出几条血痕,眼下人多,也不敢还手,只得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害王刺头的性命,分明是他时运不济,以往庄子上有人犯错,都是关牛棚的,怎么只他一个被牛给顶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对牛做了什么事……”

他这里话音还没落,不知从哪里也窜出一个妇人,伸手就往王娘子的头上抓去,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泼妇,已把我家的物什都砸得稀巴烂,现在还敢挠我男人,你是个什么东西,诬攀瞎赖的,不就是想讹钱嘛,现在侄少爷在这儿,咱们说理去,你敢不敢……”

转眼间,刘四的院儿里,就闹成了一团。

华灼的脸色难看了。

“都给我住手。”刘四大喝一声,气哼哼道,“在侄少爷面前,成什么样子,王娘子,李家的,再不住手,明年龙王祭,你们两家就不用参加了。”

这个威胁比较管用,两个女人立刻都消停了,一个让李三苗抓了回去,一个抽抽噎噎,满脸的不服气,想凑到华灼跟前说什么,又被四婆婆和四娘婆媳两个生拉硬扯地拽住了。

刘四擦擦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冷汗,低头对华灼道:“侄少爷,王刺头就在这间屋里养伤,看王娘子这副模样,看来还吊着一口气呢。”

要是王刺头死了,王娘子哪里还有精神找人麻烦,早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了。

华灼冷着脸,没再理会王娘子,也没有进屋,只是转头向跟在身后的关大夫道:“伤者就在屋里,有劳大夫了,不管要用什么药,请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请少爷放心。”

关大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走路虽然有些颤,但出身军旅,老了以后,又在城东码头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开医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早一眼瞧出华灼连带她身后的两个少年小厮,分明都是姑娘家。

方才那场面,一般人早被吓着了,可这位女扮男装冒充少爷的小姐,从头到尾,连眼都没眨一下,胆量可谓不小。关大夫知道轻重,自然没有拆穿,只是让身边的少年扶着他进屋。

“常贵,你也进去,关大夫需要什么,你只管替他办。”华灼又把常贵叫过来吩咐了一句。

常贵应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戳了阿福一下,低声道:“还不赶紧给少爷拿把椅子来。”然后才拔腿一溜小跑,跟在关大夫的屁股后面进了屋。

阿福憨憨地一拍后脑勺:“对哦。”转身想找椅子,却见二管家已经亲手端了一张旧竹椅过来,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干净的垫子放上面。

“侄少爷,先坐一坐吧。”

华灼坐了下来,阿福站在后面,对着二管家龇牙咧嘴。

不大一会儿,常贵跑了出来,又要热水,又要烈酒,刘四指挥着自家的老婆子、儿媳妇去烧水,又从人群里把两个儿子喊了出来,让他们赶紧去买酒。

忙活了一阵子,替关大夫背药箱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对华灼恭敬一礼,道:“我师父让我向少爷禀告,幸不辱命,伤者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卧床休养二个月便可恢复如常。”

“辛苦了。”华灼见这少年长得眉目有神,举止又十分斯文,心生好感,便又问了一句,“你是关大夫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拱手,道:“我叫徐长卿。”

“噗!”八秀忍不住笑出声来。

华灼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连忙道:“小……少爷,我听六顺说过,徐长卿是一味草药来着。”

“小哥说得不错,正是一味草药,功能祛风镇痛,除湿解毒。”徐长卿倒是坦然得很。

八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才不是笑你,其实你这名儿还挺好听的。”

“关大夫和徐小哥今日出了大力,小七,赏!”华灼又道。

七巧连忙取出几个银锞子,正要送上前去,徐长卿却一摇手,道:“出诊金已收过了,因是急诊,收了三倍的价,已足够了,不敢再要少爷的赏。”

说着,转身就又回了屋里,气得八秀一跺脚,低声道:“真不知好歹。”

“刘族老。”

知道王刺头没有性命之忧,华灼也松了好大一口气,一直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将刘四又招过来,道:“我给王家留下二十两银子安置,这两个月王刺头不能下地干活,又要吃药调理,钱全从这里出。”

“侄少爷大恩大德,小老儿感激不尽。王娘子,还不赶紧过来跪下来给侄少爷磕头,你家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

刘四眼馋得紧,二十两银子啊,省俭些,都够他们一家子大半年的用度了。

王娘子也是大喜过望,连忙扑过来磕头,口中只道:“谢谢侄少爷,谢谢侄少爷……”

华灼也不理她,又对刘四道:“既然人没事,把你们扣下的牛都交出来,这几头牛都是我华家所有,留在庄子上供你们耕地驱使,并不是你们所有,你可明白。”

她这话暗含威胁,如果佃农们不交牛,可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了。一头正值壮年的牛,价值四、五十两,佃农们想要一下子吞下去,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胃口。

“这是应当,应当的。”

刘四哪里还敢小看这个娃娃少爷,连忙就高声吆喝着,叫了几个佃农过来,让他们把牛牵回牛棚去。

佃农们犹豫着,期期艾艾道:“侄少爷,那减租的事……”

华灼脸一沉,道:“事情一码归一码,减租的事,自有我四伯父跟刘族老和李庄头谈,你等有什么意见,等我四伯父来了再说,若想借此扣着牛不放,休怪我不顾念你们在华家多年,告上公堂。”

只要不出人命,上了公堂谁怕谁,华灼的底气足得很。

“还不快去牵牛。”刘四被几个不识眼色的佃农给气着了,“赶紧滚,租子的事,有我在,还能让你们吃亏不成。”

几个佃农这才灰溜溜地去了。

“刘族老……”

华灼还要说什么,这时关大夫却从屋里出来,老人家一脸疲惫,显然累得不轻,她连忙把常贵叫过来,道:“你送关大夫回去,一路行慢些。”

关大夫听了,顿时一笑,道:“谢少爷体谅。药方已留在屋中,只需按方抓药,一日三煎便成了。”

“今日多谢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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