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俩小的逗着嘴,屋里笑倒一片,差点弄花了苗吟舒的妆容,最后还是翠姑发话,将两小的赶了出来,才安静。
在前院的冷剑宵和沈予沛看着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整个府院,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
“你后悔了?”沈予沛清冷的声音在冷剑宵耳边响起,似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似同病相怜。
“你呢?”冷剑宵不答反问,相对的眸子中都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不舍。
“我?”沈予沛淡淡一笑,却未做回答。
“你别糊弄我说,你对她不过就是生意上合作伙伴的关系,没有一点的肖想!”冷剑宵不让他一个人看好戏,直接捅穿了那道一捅就破的窗户纸。
沈予沛一滞,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向来自认为绝佳的掩饰,原来在一些人眼中却是很透明的,不由的苦笑一声,但言语中却还是不肯吃亏的道:“就算是我曾有过那种心思又如何,至少我可不是她的未婚夫!”
“你……”被揭了伤疤的冷剑宵一阵恼怒,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不怒反笑道,“那又如何,只要她开心,我便是伤心也无妨!”
是的!只要她选择了她认为是幸福的路,那他就会默默的为她祝福并守护着她。
沈予沛没说话,却对他竖了竖大姆指。
他的不回应,却让冷剑宵剑眉一皱沉声道:“沈予沛,我可警告你,既然你在之前并没有对吟舒表露心意,反而是装作一般朋友,那你最好就一直装下去,而不要在背后是什么花样,破坏她的幸福!”
“哦?此话怎讲?”沈予沛眉尖一挑,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
“你别以为我查不出你的身份背景,而你一直装蒜,就能装作你是一个正经的商人,要知道,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对你好奇了,你还是好自为之为好!”
“这么说,我还要多谢冷兄的警告了?”沈予沛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怎么看都没有将冷剑宵的话放在心上。
冷剑宵有些着脑,他说这些话,也正是因为沈予沛没有对吟舒的事情做出太多的搅合,可他这一幅你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心中火大。
“哼!反正你好自为之!”冷剑宵摆出一副我言尽于此的模样,转身往别处去了,跟沈予沛在一块,他觉得自己会憋不住爆发的。
“好自为之吗?”沈予沛嘴角扬起一道微笑,喃喃的咀嚼着着话中的意思,却并没有害怕的意思。
因为,他的计划已经在实行中了呢!
————
五王爷府大喜,五王爷同一日娶一正二侧妃,自然成了全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吉时还没到,五王府门前的大街小巷就已经挤满了观看的人,连小摊贩们为了不耽搁自家的生意,都将流动的摊位摆在了东西两条主巷子里,一边做生意还能一边看京城这难得的大喜事。
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害得五王府的总管不得不央了隔壁苗府的翠姑,让她帮忙调人跟他安排的府中下人们一起维持东西两条街道的秩序,免得待会儿分东西两路出去的花轿出不了街,也迎不回新娘。
更主要的还是,皇太后的銮驾和皇上的御驾,也是要从东面主街而来的,让乱民惊了圣驾,那不知是五王爷的喜事办不成,就是他的脑袋也要端不住的。
翠姑鉴于邻居友好,又加上自己家的小姐也是成亲的一员,自然不会拒绝,安排了下人和丫鬟们给总管开路去了。
当然,萧十一的人,她是不会动的,因为小姐的安危也是很重要的。
算好了出发迎亲的时辰,身穿大红新郎蟒袍的叶斐然容颜焕发,骑上戴着大红冠的高头大马,他嘴角难以掩藏最深的微笑,随是朝着西街的云尚书府而去迎着正妃云洮,但却时时回头看向自家隔壁那同样也喜庆十足的苗府。
今日,他的舒儿就会变成了他的人了呢!
唢呐吹起来,锣鼓敲起来,迎亲的队伍在夹道欢呼的人群中缓缓行进。
忽然,从东边快马飞奔而来一人,狼狈的大声呼唤道:“五王爷留步!五王爷快留步……”
让正准备出去迎亲的五王爷留步?那人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不知道掐好的时辰是不能随意被耽搁的吗?那可是要延误了一对新婚夫妻的大事,有可能会影响人家以后的和美生活的。
因正妃为贵为荣,所以,得叶斐然亲自去迎亲的就只有云尚书府家的云二小姐。这正妃是否能在王府得到荣宠的一席之地,今儿的大婚也是至关重要的啊!
是谁不懂规矩,也不怕云尚书怪罪,不给他好果子吃?
但是,迎亲的队伍还是被拦了下来,而叶斐然在见到马上的人之后,心里不由的噗通狂跳了一声,昨夜的下毒事件被解开了吗?
那禁卫统领不去捉拿犯人,来他这边是何意思、
心中猜疑,可叶斐然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会让人觉得是他心虚了。
“洪大人,何事这样慌张?”
慌张!是的!的确慌张!禁军统领的脸色惨白,不似是因为知晓了罪犯而得意的模样,而是慌张的犹如无头苍蝇。
“五王爷,您快!快去宫里!”
皇上出事了!
了不得的大事(6000)
皇上出事了!
后面这五个字,洪统领是怎么都不能当着百姓们的面说出来的,只能期待五王爷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呦观昶晓
叶斐然还没有反应,围观的百姓们却哗然了。
“这是什么事儿啊?五王爷这就要去迎亲了,宫里怎么还来叫他呢?”
“会不会是……有人还是不希望五王爷成这个亲呢?铄”
“应该不会吧!旨意都下了,再反悔也太丢人了吧……”
百姓们小声的交头接耳猜测着,言论间,自然是少不得将三个月前,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三角恋重新又拿出来讨论了一番了瑚。
叶斐然当然没有听他们的猜测,心中对于是不是昨晚的事情好存有疑虑,但是,既然是宫里传话,既然还是禁军统领亲自跑了这一趟,还是在明明知道他此时是要去做什么的时候,那就说明,自己这一趟不进宫的话,就落人把柄了。
反正,云洮也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哪怕她会因为他没有亲自去迎娶而怨怼于心,那也只能说她运气不好。或者说,她要怨恨的话,就该去怨恨宫里的人,是那人打乱了他们的步调。
至于舒儿,因为她是侧妃,不用他大礼迎接,只待吉时一到,自然会被抬进他府中,所以,他倒也没有因为迎亲被打断而心存不悦,反而还能装作大事为重的大义凛然而博得众人一赞。
“莫文,你前去尚书府知会一下,本王去去就来!”
去去是不是能就来,已经没有人能够确定了,但他却是不得不进宫一趟的了。
当他扯下胸前的红绸,夹紧马腹,随着禁军统领快马加鞭往宫中赶去时,百姓们又是一阵哗然。
五王爷果然是铁铮铮的好汉子,大婚当即,还是以公事为重,不为儿女情长所束缚啊!
当然,这些恭维,叶斐然听不到,他一路狂奔的猜测着宫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已经梳妆完毕,只等着吉时到进五王府的苗吟舒也听到了萧十一的汇报,不由的黛眉紧锁,忧心的问道:“他此去可是有何大事发生?”
“定然是大事,不然的话,即便是皇上暗中施了什么计谋,皇太后亦断然不可能让五王爷的婚礼受到波折的!”萧十一同样忧心忡忡,“不过,大小姐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几人暗中跟着五王爷,万一有什么事,定然会有个照应的!”
“那我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是的,她只能等着,等着萧十一的人能够保护好叶斐然,也等着萧十一的人能够尽快的传回来确切的消息。
因为,昨夜的警告和今日忽然将他叫了去,让人不得不猜疑事情是不是出了什么变化。
冷剑宵也得到了消息,他的消息来源自然是二王爷叶斐雄那边给的。不过,他比苗吟舒多知道的一点是,不但是叶斐然被叫进了宫里去,连叶斐雄和叶斐豪,还有异姓王爷费忠也进了宫。
所以,他担心的不是叶斐然的安危,而是担心着这件大事,说不定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沈予沛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最精确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优哉游哉的喝着他的茶,似乎,宫里发生的那件事情,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
再说叶斐然这边,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宫门前,发现宫门口的禁卫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还有数位大臣似乎也被才传唤了来,他的准岳丈云尚书和冯丞相赫然在列,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得到能够允许进宫的许可,只在外面焦灼的等待和猜测。
叶斐然来不及和众人打招呼,就被洪统领催着进了宫门,事有轻重缓急,也顾不得换乘,再一次快马前进,目标直接是皇上的寝宫。
偌大的寝宫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各个面色恐慌,低垂着身子瑟瑟发抖。
寝宫的朱红色大门紧闭着,外面站着许多皇帝的妃子,有的紧张,有的无措,有的直接嘤嘤饮泣……
叶斐然的疑心更重了,这怎么好像是皇上就快要不行的样子?
但是,昨儿晚上,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即便是遇上有人下毒,但他也依旧能够冷静自持的处事?
而且,再想到宫门外那位数不多的几位重臣,都已经是换上了常服的,显然他们已经是回过府的了,那也就说明皇上上朝的时候应该还是好好的。
容不得他在做任何的猜想,洪统领已经敲响了门,并通报说是五王爷到了。
朱红大门立即从里面打开了,却只开了一条缝,也就足够叶斐然一人进去。
有妃嫔想要趁机看一眼里面的情形,但大门很快就关上,将她们再次阻隔在外。
寝宫的光洁地板上,一溜排的跪趴着太医院的人,知道是叶斐然到来,也没有人有心思跟他打招呼,诚惶诚恐的担心着自己的命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叶斐然穿过他们跪趴的空隙,大步的往内寝殿而去,只见一重厚重的明黄帷幔挡住了视线。
帷幔前,同样跪着好些人,是皇后、云妃带领着一众小皇子和小公主,还有叶斐雄、叶斐豪和费忠。
孩子们大约是体会不到危机,跪的膝盖疼了就不停的在蠕动着,但是皇后和云妃的心思在那一幔之隔的内里,谁都没有出声训斥。
唯一没有跪的自然是身为母后的皇太后,此时的她面色不大好,大概是流过眼泪了,眼部和脸颊上的妆容被擦去了,显露出了与精致修饰的妆容不一样的颜色。
“儿臣见过皇太后!”叶斐然这是确定黄皇上确实出事了,不然,他即便是再小心眼,也断然不可能在他大喜的日子里出什么幺蛾子的。
跪在皇太后的脚下,与叶斐雄他们一排,叶斐然微仰着头看着皇太后,是想要从她口中知道宣德帝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用过午膳之后,正要准备去参加你的婚礼,却忽然口吐黑血晕厥了!”皇太后简单的说道,眼眸里却掩饰不了深深的疑惑。
是!她早已经布置了一切,想要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让宣德帝有去无回。
但是,她只在外面准备了刺客,却没有在宫里做任何的手脚。
所以,她也很迷茫,不知道这是狡猾的宣德帝置死地而后生的一个计谋,还是还有别人也同样跟她一样想要他的命。
在得知宣德帝中毒的那一瞬间,她还差点以为左微雪是不是逃出了密室去跟宣德帝告状了,但在近密室检查了一遍,确定她的双脚早已经不能走路之后,打消了那个可笑的念头。
但是,宣德帝这一次中毒,真的太在她的意料之外了,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情形如何?”毒!又是毒?会是跟昨晚的毒有关吗?
“是剧毒鹤顶红,太医院院首带着几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正在全力救治!”皇太后说的很无力,很悲伤。
但仅仅是那剧毒鹤顶红五个字,就等于在跟叶斐然和在场的所有人说,救治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
皇后和云妃呆了呆,她们听到传报的时候,只知道皇上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吐了,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们是吐血了,吐的还是黑血。更没有人对她们说,那是因为中毒引起的。
而这一刻,皇太后的话无疑是五雷轰顶,轰炸得她们措手不及,呆愣在当下。
皇后更是本能的反应,一眼看向了皇太后,那怨恨的眼神,仿佛是在控诉着,下毒的人一定就是皇太后!
皇太后欲眉一皱,凤眼半眯,冷恻恻的对上皇后的目光,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笑容道:“怎么?皇后以为这毒是哀家下的!”
皇太后当场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语惊四座,除了孩子们,所有人都惊骇而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她是这个意思吗?
皇后也没有料到皇太后居然将自己的意思公布于众,心中一凛,警觉了自己太过显露于外,在皇上的生死还不明的情况下,有点操之过急了。
立即眉眼一低,顺从的摇头道:“臣媳不敢,太后多心了!”
“是不是哀家多心,皇后你自己心里有数!”皇太后却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更有着不做贼人心不虚的坦荡。
而她,更是从皇后的哪一个眼神中,肯定了宣德帝大概已经对她额外的疼宠叶斐然而起疑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皇后怨恨她当初坏了她腹中的孩子,逼迫她不得不借着刺客纵火而将孩子小产,但她也没有吃亏不是吗,将处处压她一头的冯贵妃给陷害了,并以哀怨之名保住了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皇后再不敢多话,只能忍着心中的怨恨,祈祷着皇上能够醒来。
只要皇上醒了,就算是皇太后也不能将他们如何!
不过,皇后还是太乐观了一些。剧毒鹤顶红是直接被吃下去的,而且,还是银制的碗碟筷子没有验出来的,那唯一能得到的结论,自然就只有一个了。
而这唯一的一个结论,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想象了!
寝殿中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僵持,皇太后的咄咄逼人,和皇后的忍气吞声,若是换做了以往,多少还会有人站在皇后的立场来考虑。
但是,今日的情况不同,皇上还在里面抢救,能不能活着醒过来,这个概率怎么想都有点儿小。
而皇太后一直是比较强势的,即便是皇上醒着,都得忍让三份,何况他此时生死未卜。而,殿中跪着的都是皇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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