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津渡 by 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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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 by 彻夜流香-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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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办妥了,我便设一个下院给你,你可以专研你想要专研的医术。若是办差了…”亦仁没有说下去,只是轻笑了一声。 
  但是宗不郭只觉得一阵毛骨耸然,连声道绝不会将王爷交待的事给办砸了。亦仁才淡淡的将他要宗不郭办的事说了出来,宗不郭听了一阵 

茫然,但还是赌咒发誓了几句,才退出了养心殿。 
  虽然短短的几日,皇朝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朝着亦仁有利的方向发展。亦裕弑父篡位虽然说不上证据非常充足,但大致人证物证具有。另外 

亦裕对先皇离奇死去,含糊其辞,一笔带过,也确实情有可疑。朝中人都深信是亦裕为了早夺皇位,所以才迫及待的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亦 

裕死于非命,也省了众人如何治他罪的一道难题。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到皇室宗亲一致认可,有亦仁接位,改朝换代。 
  亦仁不同于亦裕,是一个办差的王子,原本就有较好的民意与下层官员联系也较为密切,朝中人缘也很不错,看似无党无派,其实拥趸甚 

多。皇室宗亲对他也无可奈何,他现在早已是实权在握,他们想要反对,苦与没有可以凭借的力量。唯有过去的皇太后,也就是亦裕的母亲抵 

死不从。这一位皇后是科尔庆草原大汗的独生女,性子极其强硬,三番四次嚷嚷着要以死相抗,让世人知道亦仁居心颇测,谋朝篡位。 
  陆展亭这些事也只是听说,他去慧敏那串了一下门。亦仁已经将慧敏皇太妃从韶华宫放了出来,她现在俨然一朝得势,门庭若市,来巴结 

的,来送礼的络绎不绝。 
  慧敏性子也是一个刚硬蛮横的主,这许多年又受了这么多的闲气,这些人简直就是送上门给她奚落。等陆展亭进去,见一干人等正哆嗦着 

站在门口,便笑道:“哦哟,皇太妃今儿客真多,我来得不是时候。”他说着转身要走,慧敏连忙叫住他,也不再计较了,把这一些人通通哄 

走,拉着陆展亭说了好些闲话。慧敏是一个后宫斗争的落败者,幼子无辜受累叫人活活毒死。她受此打击,再加上本来性子就不够好,越发招 

人讨厌。偏偏陆展亭一不畏惧她发威,二来不计较她无理,性子随意也随和,又同慧敏死去的孩儿一般大小。慧敏早在心眼里将他替换成了自 

己的儿子,拉着陆展亭的手说了一大堆宫庭里的事。 
  陆展亭见她对皇太后的事幸灾乐祸,不由暗暗摇头。出了慧敏的宫殿,他边想边走,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韶华宫,想起蛛儿,怅然若失 

,抬步走了进去。 
  他一进韶华宫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宫中早已经修缮一新,过去遍是野草荒芜的韶华宫,变得整洁富贵起来。他看到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修 

补的工具从屋内跑出,便一把抓住了他,道:“这冷宫怎么重新翻修了。” 
  那小太监道:“回陆大人话,如今儿这韶华宫可不再是冷宫了,福禄王前两天说要把这儿改为思心院,给宫里的人闭门静思之用。听说先 

皇的妃子皇后,还有皇太妃都要迁到这儿来住,所以吩咐重新翻过方才合用。” 
  陆展亭轻轻地哦了一声,他放走了小太监,蹲坐在韶华宫的院中,似乎还能听到蛛儿银铃般的笑声。心中感叹如今物似人非,徒惹悲伤。 

他抬腿刚走不远,就听有小声唤他。 
  他一转头,不由吃了一惊,见身后掩于宫墙之后,一身宫女打扮的竟然是亦裕的皇后。 
  月迷津渡 18 
  “庄之蝶妹妹?”陆展亭下意识看了一下四周,走近她,然后跟着她走到后院。 
  两人刚走进后院,庄之蝶突然转身给陆展亭跪下,陆展亭大吃了一惊,连忙弯腰用手去搀扶庄之蝶,但是庄之蝶却坚不肯起,陆展亭只得 

一撩衣摆与她对跪。“之蝶妹妹,你有什么尽管说,何需行如此大礼?” 
  庄之蝶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一丝不协的凝重,她道:“展亭哥哥,我想过很多遍,可是我想来想去,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助我 

一臂之力?”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自从裕出事以后,母后每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福禄王已经下令令她迁出慈宁宫,她老人家一生从未受过半点 

折辱,如此雪上加霜的打击,我只怕…”她说着低泣起来,道:“她老人家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以后有什么面目去九泉下见列祖列宗呢。 

” 
  陆展亭苦笑了一下,道:“此事我可帮不上你,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如今连太医都说不上啊。宫庭之事恕我无能为力。” 
  庄之蝶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你不帮我,我也是不会怪展亭哥哥的。毕竟裕如此待你…”她抬头看了一眼陆展亭的脸,又接低声道:“ 

或者我说什么你也许都不相信,裕他其实一直都是很在意你的,天底下能让他上心的人,你是一个,福禄王是一个。” 
  陆展亭连忙将话头岔开,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忘了。” 
  庄之蝶苦笑道:“你不用宽慰我,展亭哥哥,有些事切肤之痛,你就算说记恨在心,我也不会怪你的。只是福禄王,你我或者都了解不深 

,但是你知道宫闱之争,最苦得不是一朝下台的君王,常常是我们这一些手无寸铁的皇妇。” 
  陆展亭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放心,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会劝告让福禄王善待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吃半点苦头。” 
  庄之蝶沉默了半晌,突然趴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慌得陆展亭连忙用去扶。 
  “我们这一些庸碌的女子是没要紧的,但是太后绝不能吃这种苦头,这韶华宫中,她会连一天都呆不了。”庄之蝶额头沁出血丝,紧抓着 

陆展亭的手,她压低声音道:“请展亭哥哥帮她逃出去。” 
  陆展亭吓了一跳,庄之蝶又接着说道:“母后大人是科尔庆草原大汗的独女,按照科尔庆草原的规距,如果母后大人重返草原,大汗过逝 

之后,她老人家就能成为草原上的女汗。” 
  陆展亭看着她一脸的焦虑之色,还有额头上的血丝,与含泪的眸子,有气无力的说:“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他说着挣脱了庄之蝶 

的手,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宫门。他一向厌恶与皇室有诸多牵连,过去是能躲就躲,能避则避,现在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成这皇室是 

非的中心了。 
  他绕了一个弯,却见一个太监正被人拳打脚踢,陆展亭见围攻的这些人穷形恶状,心头火气,过去大喝了一声住手。那些人一见陆展亭, 

知道他是即将就任新皇的宠臣,一个个连忙低头哈腰,道:“陆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个太监手脚不干净,奴才们教训他是让他学规距。” 
  那太监一听连忙分辩道:“不是的,不是的。” 
  陆展亭一看那张脸,尽管被打得鼻青脸肿,仍然惊讶地道:“小福子!”他没想到以前对他喝斥,耀武扬威的养心殿首领太监小福子如今 

被几个没品阶的太监欺负至此。 
  那小福子见陆展亭认出了他,嘴一咧,抱住陆展亭哭了个天昏地暗。那几个小太监没想到亦裕倒了台,小福子仍然还是另有强硬后台,个 

个吓得手足发软。 
  陆展亭沉着脸将那几个小太监训斥了几句,又安慰了小福子几句才出得宫中。他一路走,越走越快,心念电转,想一个太监尚且被人欺负 

至此,何况一些弱女子。他前脚刚跨出神武门,猛然回头,只见身后朱门重重,生似没有尽头,他一咬牙,终于还是决定管了这事 
  他盘算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可以把这些人弄出宫的良策,思来想去,他决定去找叶慧明喝酒,顺便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肯相助,那无 

疑是事半功倍。他想着在长江楼弄了一坛陈年花雕,往叶慧明府上而去。 
  叶慧明如今被赐晋国大将军之职,享一等奉禄,所赐的宅子也是八角胡同里最上等的。陆展亭大步跨进了他家的新漆的朱门,叶慧明已经 

从屋里赶了出来。陆展亭只见院子里面堆满了箱物,便笑道:“可真是把杨州叶家搬金陵来了。” 
  叶慧明亲热的拍着他的肩道:“不好意思,刚搬的新家,原本想弄停当了,再让展亭来舍下喝酒,没想到你到先来了。” 
  陆展亭一举手中的酒坛笑道:“一穷二白,这一坛子酒算我的贺礼了。” 
  叶慧明搂着他的肩,哈哈大笑道:“你肯来我府上就是大礼了,又何需费心去买一坛子酒。”他回头对家丁说道:“给我取一坛五十年的 

浙西花雕过来,再让厨房弄几道精致点的下酒菜。” 
  陆展亭笑,道:“你这是寒碜我呢。”两人经龙牙湾生死一战,交情一下子深厚起来,说笑了几句,便在凉亭对饮起来。 
  “听说这皇城四门的侍卫,现如今还是王爷过去的黑甲兵?”几杯过后,陆展亭问。 
  “正是,过去那一班侍卫都被分配到各个营地去了。” 
  “想必王爷的侍卫是要比过去的那些旧从精干些,不像过去西直门的杨之隆就是个懒胚子,东直门的宋刚又是个贪财好色之辈。” 
  “那是自然!”叶慧明笑道:“说起治军之严,福禄王可是首屈一指,想当年他带兵去剿山西的一帮流匪,晚上巡逻,发现有值夜的士兵 

睡了,他也不动声色,就提笔在那个士兵帽上画一个白圈,第二天一大清早,王爷就让人把凡是帽上有白圈的士兵统统拖出去砍了,你猜猜一 

共砍了多少?”叶慧明见陆展亭摇了摇头,就伸出二个手指,陆展亭猜二个,他嘿嘿笑了几声,道:“是二十个!”陆展亭一阵胆战心惊,手 

一抖都把杯中的酒泼了出来。 
  叶慧明笑道:“所以人说福禄王军中是绝没有敢开小差的军士,这句话说来夸张,但是王爷军中确实敢开小差的人是不多的。” 
  陆展亭心中如吊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正没着落,叶慧明又苦笑了一声道:“所以,下个月我训练的队伍就要进驻皇城了,也不晓得我的 

脑袋会不会随那班不成气候的兔嵬子们一起掉了。” 
  “你的队伍要守皇城?”陆展亭脱口叫了起来,见叶慧明吃惊地看着他,陆展亭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干笑了两声,道:“王爷要求这 

么严,为什么不继续用自己用惯了守卫?” 
  叶慧明替陆展亭倒了一杯酒,笑道:“王爷深谋远虑,这些个兵士培养了这么多年,又岂是只用来看大门的,他最近一口气卸了这么多将 

士的职务,也需要人去替补,这些人自然很快都要高就了。” 
  陆展亭喝了一杯酒,道:“你说王爷既然已经大权在握,为何他迟迟不继任皇位?” 
  叶慧明已经一连喝了好几杯酒下去,听到此处,忽然诡异地小声道:“兄弟换了别人,我可不敢说,这位亦仁皇子,厉害的紧,他绝不会 

做一桩叫人抓了把柄的事。” 
  两人接着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喝到醉熏熏的,叶慧明又拖着陆展亭道:“走走,哥哥我带你去找更快活的去。” 
  两人出了个门绕了个圈,进了一家脂粉地,陆展亭原本就是这里的常客,叶慧明又是新贵,这些粉头素来有眼色,一看他们俩进来,立马 

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透。陆展亭有心要走,但几次都被叶慧明死死拖住。 
  他无奈地被一些人拖到一个大包厢中,叶慧明早喝得神智不清,一进包厢便与几个女子倒在榻上,衣服一脱,胡天黑地起来。陆展亭却暗 

暗叫苦,眼见几个相好满面哀怨,粉脸贴上来,玉手摸下去,陆展亭突然大叫了一声站了起来,将那名女子甩脱。叶慧明听了,半转头笑道: 

“你怎么搞的,还站着,枉负风流才子名啊,不会不行了吧!” 
  陆展亭一时间面红耳赤,含糊说了一句我还有事,逃也似的出了包厢,后面的女子连忙娇声追了下去,叶慧明也是兄弟兄弟,跟你开玩笑 

呢,慌忙披上衣衫追着陆展亭的背影喊道。 
  陆展亭奔出大门一阵,刚舒了口气,突然听人喊了一句,道:“陆公公,没想到您居然在此。”陆展亭张嘴结舌的看着满面堆笑跟自己打 

招呼的这位瘦个商人,不正是那位献了鸟儿嘴的钱商人又是谁。后面追上来的人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展亭,钱商人却不知其中关联,仍旧不 

停地巴结着。 
  陆展亭突然一把推开那商人,一口气奔回了自己的小屋,拉过被子盖住了头,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个够。他从小聪明伶俐,长大了更是才动 

天下,是多少大家闺秀,红楼花魁朝思梦想的对象,现在却成了空有其表的男人。他越想越恨,却又不知该如何泄愤,手抓着棉被狠狠地撕扯 

着,偏偏那棉被还结实的紧,扯了许久也扯不破。他气急,脚一踹想将棉被蹬地下去,谁知一脚下去却是狠狠地踹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亦仁轻呼了一声痛,但他脸上却仍是满面微笑。 
  陆展亭乍一见有人,想要掩脸上的泪水,刚转过头去擦泪,却被亦仁抓住,道:“哭就哭了,有什么遮掩,男儿情到伤处也是可以流泪的 

。” 
  陆展亭一想,他反正也见着了,自己就不用矫情了,亦仁坐在他的床头,看了他半晌,才温和地道:“展亭是不是想做回以前那个展亭? 

” 
  “什么?”陆展亭嘶哑地问。 
  “那个醉卧花楼,风流快活的陆展亭?” 
  陆展亭闷不吭声,亦仁轻笑了一声,道:“明白了,我来帮你!”他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陆展亭。 
  余下几日,陆展亭躲在房中,哪里也不去,谁也不见,叶慧明来了也是碰几鼻子灰。陆展亭一个人看书看无聊了,将书盖在脸上,缩在椅 

中。他听见一阵脚步声,不由不耐烦地地道:“滚,我不是说了叫你们不要进院子。” 
  他话音一听,就听到一女子幽怨地道:“难道我也不行吗?” 
  她的话一出口,陆展亭将脸上的书一把揭开,吃惊地道:“子青?” 
  那个圆脸,嘴略微丰厚,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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