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接过赤,红色的眸子有什么在跳动,他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走到了虹街的入口,没有道别,去向不同的方向。
赤还活着,但不知道在我有限的生命中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鲁德家叛变不成功,血猎组织也没有再提及合作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我知道,我的赤差一点丢了性命。
回到雅城,我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像个普通人,不再想血猎的事情。只是工作的空闲还是会想起赤。我开始经常住到公寓,那是只有我们的地方,只有我和赤,似乎这样才能提醒我,他的存在,即使不会再见。
结局
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我躺在某个地方,软软的,很舒服。眼皮很重,没有力气睁开,手指的触感觉得陌生。身旁空气极快的波动,什么人出去,又进来。身子被抱起来,耳畔感觉到微痒的气息,模糊不清的声音没能传入脑海。
双唇被什么覆盖,柔软而强硬的撬开门齿,熟悉的惺甜随着那人的气息流入口腔。喉头滚动,让赖以为生的液体流入身体。
“赤,醒来。”低沉的声音慢慢入耳。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暗红的眸子,不是记忆中的强硬或冷淡,浅浅的担忧显得陌生。
“呵、咳咳,”呼出抑于肺部的气体,呼吸显得顺畅许多,“哥哥,”只是声音却是沙哑嘶痛。
“赤,你醒了。”暗红的眼恢复常态,但微微染上些水汽。
“嗯,哥哥。”挣扎着坐起身,身体没有太多力气,软软的靠在哥哥怀里。思绪缓缓归位,倒下前的一刻,是鲁德家的政变。
“哥哥,你的伤?”担心的问着,一面探上哥哥的后背。够不着,也没有力气站起,我的手在哥哥肩头乱挥。
“我没事。”哥哥抓住我的手,放到他曾经的伤口。
指尖一片平整,没有损伤的痕迹,心里送了口气。“那加洛斯?鲁德呢?”
“他死了。”哥哥简单的说,“鲁德家灭门了。”
“那哥哥还是君主啦。”轻松的语气,嘴角不自觉上扬。
“嗯。”
“那就好。”安心的闭上眼,还是虚弱,直犯困,“‘刃’呢?”
“被你销毁了。”
“太好了,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哥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哥哥还在我身旁,或者说,我还倚在哥哥的怀里。
“吃点东西。”哥哥端来一杯红色的液体。
粘稠而惺甜,滑下食道像是往身体注入了气力。“我以为,我会死。”看着哥哥,平静的说。
暗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淡,极快却是深刻,“你还活着。”
“我睡了多久?”我又问,这是我的房间,厚实的窗帘没有透漏窗外的光景。
“三个多月。”
微皱着眉,才三个多月,我以为当时的伤没有几十年的修养好不了。说起当时,体力流失的极快,特别是在念了咒语之后,身体最后的力气都缠绕着‘刃’,连呼吸都显得累赘。不是没有看到被‘刃’刺伤后就死亡的贵族,连哥哥被‘刃’刺出的伤口都止不住流血,何况我。
“我,”张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醒了就好。”哥哥走到面前,摸着我的头发。
数月的沉睡,头发像杂草般疯长,银色的发丝软软的落在了腰际。“那天,白轩蔚,”疑迟的开口,怕惹怒哥哥,但又渴望着知道。
“他也没事,回雅城了。”意外的,哥哥没有生气。
“是么。”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回雅城很正常的,不知道血猎组织有没有为难他。
“你喜欢他?”哥哥突然的话让我措手不及。
呆呆的看着哥哥,愣愣的轻应,“嗯。”
“他是个人类,很快就会死。”
“我知道,”苦笑着,我早就知道。
“你会看着他老去,看着他死亡。”
“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如果,他能死在我怀里,也会安心吧。”就像,那个时候,我在他怀里失去意识前,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安宁。
“你会伤心。”
“我无法否认。”
“我可以让你去找他,”
我睁大眼,一脸不置信。“我,可以去找他么?”
“是的。”哥哥肯定的说,“但值得么?”
浅笑着,似乎马上就可以看到白轩蔚的温和笑容,“值得,和他在一起,即使只有几天,也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你可以把他变成血仆。”
“呵呵,”轻笑着摇头,“就像哥哥不会勉强樱井绯一样。”
提到樱井绯,哥哥的眸子染上异样的神情,看不清,不知是怀念还是悲伤。
“记得回来,这里一直是你的家。”哥哥暗红的眸子映出我的身影,清晰而亲密。
“嗯。我会回来的,院子里的蔷薇,不会再荒废。”主动环上哥哥的颈项,紧紧相拥,“哥哥,我也喜欢你。”
“赤,”哥哥的声音忽的轻柔,听在耳里不显真切,“你不是樱井绯,从来都不是。”
“我知道。”鼻子酸酸的,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看清。
休息了一天,我在下午的时候走出了古堡。踏出大门,回身看向古堡,哥哥应该还没有起身,但某个房间却似乎有道视线投在我身上。冲那个视线的方向笑笑,消失在阳光的映照下。
打定了注意去找白轩蔚,到了雅城,却犹豫了。他会不想见我么?心里有些不安,碰上他,我总是无法平静。
没有到市郊的别墅,我落脚的地方还是那间公寓,和白轩蔚一起住过的公寓。
公寓整洁、简单,一尘不染,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我是昨天才从这里离开。打开灯,抱着膝坐在沙发上。
哥哥的行为有些奇怪,我和人类的来往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但为什么他会主动放我来找白轩蔚。被我说服?想也知道不可能,那次之后,我逃离他身边去找白轩蔚,他最多也是默许。但这次,却主动提出。
其实,如果他不同意,我是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哥哥改观或者说,是妥协。
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乱想的时间过的很快,黑暗渐渐将阳光驱赶,天色暗下来。
门口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清脆入耳。钥匙插 进锁孔,细微的碰撞,扭动,金属磨合的声音。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门开了,熟悉的气息从门缝侵入整个空间,剥夺空气,让心跳急促。
修长的身形走进客厅,顺手关上门,温和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
“我回来了。”依旧温和的语调没有起伏,但手指的微颤泄露了他的情绪。
“嗯,欢迎回来。”笑着站起来,走向他。缓慢而坚定,忽然想起以前的誓言,“我是血族,你说养我是不是真的?”
“是的,直到我生命的终点。”他看着我,没有眨眼。
“我吃的很挑,很贵。”忍不住说出任性的话。
“我努力赚钱,养得起你。”
“呵呵,好啊。你养我。”他的面容在我的笑容里模糊,终于伸手抱住他,牢牢的贴着温热的胸膛,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什么东西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我会比你早死。”
“我知道。”紧紧抱着他,不给彼此留下间隙,“我会陪你,我要你眼底映出的最后一个身影是我的。”霸道的话,却带着抹不掉的哽咽。
“甘之如饴。”温和的语调也显得不稳。
湿润眼角的东西还没落下,就被温热的唇拭去。他的唇在脸上游移,细细扫过每一寸肌肤,终于落到唇间的时候,我欣然相应,主动缠绕他的温热。
搂在他颈项的双手收紧,我们上 身相贴,他的胳膊拦上我腰际,一把抱起我,走向房间。唇舌的纠缠还在继续,我的思绪早已被他侵袭,被平放在床上,衣衫被拉起没有间隔的感受他的温热。
“赤,”沙哑的声音陌生模糊,他贴着我脸侧,呼吸的温度落在耳畔。
抱着他的手没有送,似是以此确定他是真的。
白轩蔚的唇吻上了我的耳廓,湿润的舌勾勒着耳廓的每一个曲折,痒痒的热热的,连带着我低迷的体温也在上升。
“唔,”
他含住我的耳垂,用齿间微微的摩擦,不疼,却带来不习惯的颤粟。他的唇顺着颈部跳动的脉搏来到脖子根 部,舌尖舔过锁骨,留下一片湿润,不期然的用力吮吸,感觉自己的皮肤被他含在嘴里温热的微痛变成颤抖向全身扩散。
彼此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我的袒 露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开始急促,眼前的事物显得朦胧,只除了紧紧相拥的他。他温热的五指在我胸膛游走,缓慢摩挲,指尖的微茧在肌肤留下粗糙的痕迹。游移得到指覆上我胸前的凸 起,用手心覆盖,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我融化。手掌轻揉,有意无意带动那个敏感的地方,动作轻柔而持续。我不安的扭动,从他手掌相触的地方升出燥 热,痒痒的难耐。手掌挪开,敏感的地方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渴望温热的保护。
我迷蒙的眼中映出白轩蔚的脸庞,温和的神情在渐渐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沉淀的炽热。“蔚,”我的声音似是染上什么渴望,轻柔得陌生。
他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是满足还是欣喜,随即又低下头,吻上方才敏感的凸 起。他用舌旋转按压,已经挺立的地方显得更加坚 硬。他的手也没有空闲,抚上另一边的凸起,强烈的颤粟几乎将我淹没,明明是难耐的酥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渴望更多。忍不住弓起身,紧贴着他的肌肤。他的手顺着小腹滑向身后,落在私隐的地方。没有抗拒他的侵 入,不适,但不痛。
“蔚,唔,~~~~”破碎的呻 吟传进耳朵,微微扭动,我渴望着他更深 入的贴近。他分开我的腿,立起上 身,注视着我的眸子里只剩下炽热,将我灼伤的炽热。
我们紧密相拥,不提及时间,只在乎相守的每一刻。
番外 莫?凯迪1
我看着床上睡熟的孩子,心里说不上是无奈还是怨恨,绯自杀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本以为有这个孩子在,她不会舍得丢下,但现在直觉的留下他是个麻烦。
父亲和人类的孩子,半吸血鬼,是血族最不待见的存在。该杀了他,玷污血族血统的孩子。手缓缓移到他的脖子上,纤细的颈项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扭断。
“唔,”他突然醒来,睁开眼,似乎透明的蓝色的眸子看着我。
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不自觉移到他的眼睛,和绯一样的蓝色眼睛,但是没有绯的湛蓝,他的蓝色浅淡的近乎于透明,清晰的透出眼底的欣喜和好奇。
“呵呵,”没有一点惧意,他嬉笑着抓住我的手,小小的手掌勉强拉住我一根指头,但牢牢的抱在手里不肯松开。
“就叫你赤吧。”微叹口气,把他抱起来,算是完成绯的遗愿吧。
怀里小小的家伙突然开心的笑了,抱着我的指头不放,仰着脸看着我,蓝色的眸子里只映出我一个人。
“赤,我是你哥哥。”
血族的寿命是无限的,一晃眼,我做君主已经五百年了。虽然是个半吸血鬼,但在我可以的庇护下,没有血族对赤不敬。
站在房间,从落地窗看着在院子里摆弄的那个身影。他一点都不像绯,虽然有着相似的眼睛,颜色却是不同。绯是沉着而坚强的女子,但是赤,过于单纯,该会的技能也都掌握,只是心思却很简单,完全学不来阴谋计划之类。说到底,是我的保护过度了,没有让他看到生活残忍的一面。
在院子里的孩子,不经意回头,看到了我,仰着头灿烂的笑着,蓝色的眸子像天空般清澈。忽的有些庆幸,没有让他透明的眸子染上杂质。
离开窗边,血族的事务有浅希冉和米娜帮我就够了,赤,这样就好。
在血族的居地呆了五百年,他一直都对人类的世界好奇,五百岁不小了,他也该到人类的城市去看看。
他没有很多的经历,会惹上麻烦我不惊讶,但是,这样的麻烦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惹上的。派浅希冉去调查,在赤的身旁似乎还有什么人在监视。鲁德家最近动作有些大,急剧的扩大血仆和血妖的数量,甚至不顾条约从城市偷偷绑架人类,血猎组织已经发现,发来的信件有质问的意思。
看来短期内,鲁德家就会有所动静。真是妄想,凯迪家族作为君主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这样的能力与气魄又怎么会是鲁德家比得上的。
针对他们的举动设下布置,但终究还是漏掉了一点。
我感觉到了,银质匕首刺进赤身体的瞬间,顾不得古堡的战略,匆忙赶到赤的身边。不过是一群普通人类,怎么如此大胆袭击贵族。抱着赤,匕首完全插入心脏,生命以缓慢的速度流逝。
他的能力比一般贵族还要弱,这样的伤已经足以致命,我可以感觉怀里的孩子逐渐微弱的呼吸,以及轻浅到听不见的心跳。
没有恐慌,冷静的走到书房,记得有本书里提过“转生术”,只要是有灵魂的物种都可以被复活。血族没有灵魂,但他不同,他身上流着樱井家的血统。咒术很顺利,我看着怀里的身体渐渐消散,赤的灵魂已经到了有另外一个身体里,他很快就会醒来。
这样想着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像是在瞬间被抽走所有力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浅希冉焦急的声音将我吵醒。
“鲁德家的人已经到了古堡外面。”
慢慢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两天。”见我起来,浅希冉半跪在床边。
才两天,身体还没有恢复,连平常的行动都像被桎梏,鲁德家挑在这种时候,谁又会相信他们只是运气好呢。至少我不会,只能说他们的计划很周密,连赤都算进去了。
“陛下,您的身体,”浅希冉有些担忧。
“没事。”整理好衣衫,拉开窗帘,已经可以看见他们的影子了。
“赤,没死么?”
“嗯。”
“那么,”他一惊,猛然抬起头,“您使用了转生术?!”
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为什么?他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