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东海篇 (完+番外) by:天下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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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东海篇 (完+番外) by:天下一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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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 
「快进船舱……」何昭宇的声音含了内力,穿透了呼啸的风浪,传人每个人的耳中。 
甲板上的人几乎不能移动一步,何昭宇内力深厚,迎着狂风大浪艰难地在船上走动,将士卒们推进船舱中。 
风雨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没经过这样的风浪,强烈的晕船使他胃裏一阵阵翻涌,拼命运内力才能压下。 
海浪将船上的木桅甲板打得支离破碎,幸而船体维修得够结实,还能抗得住。 
「把舵,把舵……」舵手们竭力狂吼,可是风浪太大了,四个舵手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住。舵疯狂地摆动,根本把不住。 
船身倾斜得越来越厉害,一侧几乎碰到了海面。 
一堵城墙也似的猛浪突然兜头打下,舵手们全被打得四散跌倒,舵一下子失了控制,船立刻在海上打起转来。 
何昭宇见势不妙,飞身掠到后艄,运起千斤之力,一双掌牢宁把住了舵,用力向下一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上来,胸口一痛,险些便脱了手。 
他前几日受的伤还未痊愈,加上半年来一直劳累奔波,体力已大不如前。 
咬紧牙关,不顾伤口被海水腌得火辣辣地痛,使出千斤坠,「扑」的一声,双足陷入甲板中,纹丝不动。 
又一个泼天的大浪轰下,整个人都被淹没在浪中,口鼻耳中全是咸水,无法呼吸,手中的舵越来越沉重…… 
不能放手,死也不能放,这几百号人的性命,都在自己这一双手上! 
怱然,手上的压力一轻,彷佛有什么巨力操纵了船舵! 
水浪轰然而过,身边已经多了一人,稳稳地掌住了舵,黑暗中,只见高大的身影屹立不动,如山一般伟岸。 
呆了一呆,失声而呼:「皓铮!」 
白帝穿了一身小兵的军装,沉声道:「把住了,不可大意!」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似泰山一样重,何昭宇立时心中一定,四只手把着舵,借助指南针,指挥着船向前进。 
风雨肆虐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开始变弱。 
何昭宇这才放心,最困难的时刻过去了。 
看了看全神贯注驾船的白帝,心下百感交集。一向骄傲自尊的白帝竟然放下身分,假扮小兵混在军中,全是为了他…… 
白帝怱道:「何大人,请你到一边先休息一会儿。」 
何昭宇一怔,「皓铮你……」这样的语气实在不习惯。 
「我现在是你座下的小兵啊。」白帝微微一笑,「难道你要我在这些士卒面前叫你昭儿?」 
何昭宇脸上微觉发热,白帝什么都为他想到了,此情此意,何以为报? 
舵手们缓过一口气来,上前接过了舵。 
何昭宇走了两步,一阵眩晕,再也忍不住,冲到船边,立时吐了起来。只是他胃裏什么都没有,吐的全是酸水,吐到没得吐,还在作呕,难过之极。 
白帝轻抚着他的背,一股真气输入他体内,帮他缓解不适之戚。 
「来,喝口热汤。」 
一个小葫芦递到他口边。 
何昭宇大奇,白帝全身湿透,何来热汤?摸摸葫芦,恰恰温热,顿时恍然,原来是白帝一直捂在怀裏的。 
热汤流入胃中,剧烈痉挛的胃舒缓下来,口中感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心中一动,「你是特意为我熬的药汁?」 
「为我自己熬的,你沾光而已。好了,你这个前部正印先锋该出去发号施令,我也要归队。」一转眼,白帝便不见了踪影。 
皓铮是怕自己为难,一直默默关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现在自己面前…… 
假如没有这场风浪,这个小葫芦裏的药汁或许就派不上用处,用心熬它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柔情宛转,点点滴滴,这份深情,便是神佛也不能不动容。 
他仰望天空,阴云渐散,黎明就快来了。 
心中怱想,应该找一个关心白帝、全心全意爱白帝的人,陪在他身边,这才是真正地为他着想。 
风暴已弱,三艘战船上全部点亮了牛皮灯笼,燕王率领众将正整装待发。 
「燕王趟元杰接旨!」乐之舟突然出现。 
众人尚自奇怪,圣旨怎么来得这样快,燕王和苏默已经倏然变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州水盗猖獗,速调战船三艘,快舟五十只驰援,钦此,谢恩!」 
「不能接旨!」陈贤大怒,何昭宇已经派往岱山岛,正坚守待援,三船全部调走,何昭宇岂不是送入虎口,任凭海盗宰割吗? 
甯穆一跃而起,激烈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调定三船,我们还打什么仗!你又置何昭宇与千余名将上的性命於何地?」 
乐之舟神色不动,「趟元杰接旨!」 
两道浚厉的目光,几乎要烧熔了燕王,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苏默。 
沉默,整个舱中气氛如欲爆发前的火山。 
「赵元杰……接旨谢恩!」 
暴风雨过去了,天边现出一丝微弱的光明。 
按燕王事先的安排,船队悄悄绕过了定海岛。前方,岱山岛在大海中沉默。 
岱山岛呈东西走向,东宽西窄,形似桑叶。分为东岱山、西岱山两岛,中隔一条水道,两头通海,自南浦圣北浦可通船舶。最高点便是位於岱山岛东南磨心山,方圆约十来里,南临大海,四周群山环绕,山岗挺拔,绵延叠翠。 
那便是何昭宇要攻占的地方, 
岱山岛南部通常是进出的重要港口,因为靠着磨心山,所以何昭宇还是选择了南岸登岛。 
风雨中,护卫的快舟全部失散,不知去向,只剩下大船上六百余名士卒。兵力损了将近一半,如何顺利攻下岛屿呢? 
望着副将孟峻指挥着将士做登岛的准备,何昭宇沉思片刻,怱然道:「不必攻占磨心山,直接占领齐修汉盘踞的超果寺,一举夺下岱山!」 
孟峻大吃一惊,「单凭这六百人,怕是兵力不足吧?」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否则,我们据岛死守,定海岛的海盗也会闻讯而来,仅此六百人,不等大军到来便会失守,不如批亢檮虚,直取老巢,先擒下齐修汉!」 
孟峻想不到何昭宇如此精通兵法,脱口道:「正是擒贼先擒王之意了,好,就按何大人说的办!」 
何昭宇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射过来,下意识地迎着望去,却瞧见伫列丛中白帝那赞赏的笑容。 
不管自己冲向何处,总会有一双手在背后支持…… 
这就是真正的知己和大哥吧? 
船靠近了港口,黎明已近,小舟放下了海,除留少数守船的人,其余六百人全部分乘小舟,飞速向岸边划去。 
离岸数丈远,何昭宇首先跳下船,涉水上岸,身后的士卒紧跟着他,人虽多,却不闻丝毫喧哗声。 
岱山岛上的超果寺,原是岛中的名胜,基宇广延,肇造宏丽,松竹环山,莲池绕宇,景色极幽雅。自从齐修汉占据了岱山岛,便轰走了超果寺的僧人,霸为己有。寺庙中原本舍宇广阔,这近干名海盗因此全住在庙内了。 
六百将士乘着黎明前的黑暗,一一解决了路上的点哨,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超果寺,事先何昭宇已详细研究过岛上的地形,并交代下来,众人熟记於心。寺中的正殿是聚义厅,殿后的上房是齐修汉住处,两边厢房和后面的小房,是其他海盗所住之处。 
寺门站着七个守卫,三三两两倚靠着门墙打瞌睡。 
何昭宇刚想派人上去,突然人影一闪,迅捷如风,霎时间那七人便全部被点了穴道。 
那潇洒无双的身手,不是白帝又是谁? 
大门洞开,将士们如猛虎出山,疾向各处扑去。 
海盗们突然被袭,无不大乱,狼狈万状,纷纷被制住。 
余下的人很快清醒过来,他们多是海上的悍匪,岂肯束手就擒,操起兵器,拼死反扑,一时间寺内杀成一团,刀剑声、喊叫声响成一片。 
何昭宇飞纵在人群之中,纯钧点穴,当者立倒,转眼便人躺了一地。; 
白帝知他不愿杀戮,宁愿耗损内力点穴也不愿刺杀,慨叹之余,出手自是没带几分杀气,可他内力雄浑,随手一拍,一倒就是一堆人。 
突然,百余名海盗分持长矛,呐喊着冲了过来,几十名官兵不及躲闪,立时被戳倒。 
一个壮汉站在阵中大吼:「杀光这些鸟官兵!」 
这长矛阵训练有素,步伐一致,果然厉害,单打独斗的官兵谁也不是对手,伤亡惨重。 
何昭宇高声喝道:「全部退后!」纯钧一闪,人已扑人长矛阵。 
他快,白帝比他更快,后发而先至,掌力一放,劲气如风暴,顿时震开了一半的长矛。 
纯钧划空而过,无数「当当」之声响起,断矛如雨纷坠。 
何昭宇一眼看见那指挥的壮汉,心中一动,大喝一声:「齐修汉!」 
壮汉吓了一跳,一见长矛阵被破,回头便逃。 
白帝和何昭宇心意相通,同时追向齐修汉。 
齐修汉魂飞魄散,「给我顶住……」转头便冲进了房间。 
白帝和何昭宇追进去,却不见了齐修汉的影子,立刻便明白房间有暗道。白帝顺手捏过一个海盗,吼叫:「暗道在哪里?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手指便按上了对方的眼皮。 
那海盗只觉得眼睛剧痛,吓得大叫:「在桌子底下……」 
何昭宇冲上前踢飞了桌子,「快打开!」 
那海盗被白帝的气势所慑,哪敢罗嗦,哆哆嗦嗦爬过去按下了机关。 
一块青石板刚一弹起,「噗」的一道水柱直冲而出。 
「头儿打开了水闸。」那海盗怕白帝以为自己瞒骗,连忙解释。 
「可恶!」何昭宇万分懊恼,却又无可奈何,他水性不行,海水倒涌回来,水势极大,实在没把握闭气通过去。 
白帝「哼」了一声,一脚踹开那小海盗,「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先留他一条狗命吧。」 
头领已逃,剩下的海盗无心恋战,纷纷投降,这一仗,大获全胜。 
何昭宇安排孟峻等人受降、查看等事宜,待忙完了,已日上中天。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浑身湿浸浸的,伤口十分疼痛,被海水湿过的衣衫半干不干,贴在身上,又咸又重,非常难受。 
白帝隐在人丛中,目光始终不离那温润如玉的人,只见他脸色越来越白,眉宇间满是疲惫,心中像是被针不停地刺,恨不能冲过去抱了人便走。 
死死地攥着拳头,压下冲动…… 
昭儿,我只能这样看着你,什么也不能做,你知不知道,这种痛苦,比世上任何事都折磨人……想放手,想不管,可是一次次看到你带着满身的伤回来,那种撕裂心肺的痛楚,再也不能忍受。 
明知会痛苦,我还是来到你身边了,只求保护你,让你平安…… 
你的光芒我无法拒绝,更无法不爱你…… 
看着自己一身破烂的军装,白帝忽然觉得很可笑。 
「主人,你怎么能去当小兵?」青铜那时拼死反对,「青龙果只能保住主人三个月不发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万一劳累过度,提前发作,那怎么得了?」 
「就是因为有三个月不发病的机会,我才必须要去,以后有没有这样平安的日子都很难说,为什么不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慕飞在忍,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忍? 
忍字心上一把刀,扎在伤口中,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王爷,为什么要接旨?」秋无痕再也忍不住,何昭宇被围困杀戮的画面,不住在他脑海中回绕,难道燕王竟不顾何昭宇的生死? 
燕王面沉似水,「如果我不接旨,马上就会被撤职拿下,大事未成,我不能因小失大,半途而废。」 
「那圣旨分明是乐之舟自己拟的,圣上怎么可能知道万里之外的战事?」 
燕王严厉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圣旨是乐之舟拟的,那玉玺却是千真万确,可见是皇帝事先盖好印交给乐之舟的,以备他随时取用。有一道就有两道,乐之舟到底有几道圣旨谁也不能肯定,你我可指是假的,可是将士面前,你又如何辩白? 
「对他们而言,只要有玉玺就是圣旨!」 
秋无痕一语不发,提剑便走。 
「你敢抗我的命?」 
秋无痕倔强地道:「王爷,无痕对你忠心耿耿,但是我绝不能坐视何昭宇送死而不顾,即使回来王爷杀了我,我也要去救他。」 
燕王盯着秋无痕,但见他毫无惧色,忽然一笑,「好,这才是我赏识的秋无痕,月明已经带着剩下的快舟出发了,你这个早鸭子,能和她比吗?」 
「王爷果然还是舍不得何昭宇……」秋无痕狡黠地笑了,「不会只有月明这一批吧?」 
燕王叹道:「你颖悟绝伦,当年虹影就称赞过你,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能瞒过你了。夜杀令已经发出,命夜罗暗中出海救援,双管齐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话音未落,甯穆急闯而入,「不好了,王爷,乐之舟突然带着禁卫出海了!」 
「什么?你丢厂岱山岛?」江云直跳起来,瞪着狼狈万分的齐修汉。 
「谁会想到官兵乘着风暴偷渡上岱山岛,打我一个措手不及。」齐修汉咬牙切齿,「那个什么何昭宇,老子要活剥了他!」 
白慕飞一怔,「是何昭宇带的兵?」 
「不是他又是谁?老子差点被他捉了,要不是开了水闸,逃都逃不回来……」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从白慕飞眼中掠过。 
「碰到何昭宇手上,你能逃回来,算你祖宗八辈修了福了,应该改名叫你齐修福才是。」 
「燕无双,你敢消遣老子?」齐修汉恼羞成怒。 
白慕飞悠悠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猫儿,我早说过,你有无尽的才华,等着我一一去发现,这就是你永远吸引我的原因吧…… 
夜罗看着白慕飞,虽然戴了银面具,遮住了表情,那双如晨星一样明亮的眼眸,却在听到何昭宇这个名字时流露出丝丝温柔,泛起异样的光彩。 
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燕大哥,你好像很熟悉何昭宇啊?” 
夜罗心中有点不自在,他年纪尚轻,这两年凭自己的本事夺得一席之地,对海上的旧事知道甚少,虽然久闻白慕飞大名,可他既没见过,也不知他足燕白羽的后人,更不知眼前人就是白慕飞。 
当年,他年仅十二岁,由於家贫,被债主强逼要卖掉还债,一家人呼天抢地,是白慕飞路过,出钱帮他家还了债,夜罗深为感激,那玉树临风的身影,从此成了他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 
由此,夜罗决定投师习艺,身人江湖。由於他天资出众,又肯拼命刻苦,几番辗转,竟然成了冥敦的门徒,而且短短数年内,便跻身一流高手之境。 
在冥敦的扶持下,他一路顺风,占得普陀岛成为首领,两年来势力发展极快,春风得意,直到前段时间,船在龙眠岛附近出事,给了他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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