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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并非自己所认识的人，但冷牧此刻却顿时脸色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才颤声说道：“是……是你？！”
“就是我，我来要回你欠我的了！冷牧！”那女子冷笑，“你当年怎么负我的，怎么害我的，我都一一记得呢！我受过的苦楚，是该让你承受回来了！你这样的伪君子，是该千刀万剐，还是该五马分尸好呢？”
“闭嘴！再不闭嘴，我立即将你给杀了！”冷牧定了定神，那脸色却也变得阴沉狰狞了，“苍雪，你别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既然当年你要选择了那条不归路，今日就更不该活在这世上！”
若不是她的搅局，主子怎么会中了那柳琦钰下的奇毒呢？若不是她的阻碍，柳琦钰不会逃过那一劫！所以，她必须死！
可是，他为何……仍然有些舍不得？
当年他将她交给主子处置的时候，看着她被蓝影杀掉的时候，他的心宛若被刀割一般，这三年里，每到午夜梦回，他仍然还会想到她，想到她对自己是那样的情深意重，想到她对自己说“比翼双飞永不分离”那一句话时那娇羞的模样！每一次，他的心都是鲜血淋漓的，可是，为何他今日仍然必须要杀了她？
主子的大业就要完成了，他怎么能让儿女私情毁了一切？！苍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苍雪？！裴子雍终于对这个似曾相识的人起了印象，可是他却突然打了个冷颤，当年一直跟在柳琦钰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叫苍雪，但是，却不是这样的相貌，但是，现在服侍着水靖菱的两个丫鬟里，却有一个好像长的就是这模样的，只是他去水靖菱那里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对那些丫鬟却多是视而不见，所以才一时想不起来。
这苍雪会是那苍雪吗？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只是，柳琦钰也不是公主而只是一个差点沦落青楼的官宦千金啊！水靖菱更不会是什么公主了。如果这苍雪真的就是柳琦钰身边的那个丫鬟，那个在自己出事之后就销声匿迹恍若人间蒸发了的女子，那不就证明这其中另有隐
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苍雪口中的公主是另有其人？
“你杀啊！杀啊！”那女子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双眼含泪，竟然不畏那就在眼前的剑，直直地往前走去，而冷牧竟然跟着连连后退，似乎极为忌惮她似的，脸上渐渐露出痛苦之色来。
“山盟海誓，是谎话，甜言蜜语，是谎话，白头偕老更是谎话！一碗药汤就可以将我的孩儿给打掉了，一剑穿心就可以将你我的一切给化了个干干净净，不是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冷牧的手巍巍颤抖起来，“我真的曾经想过，要和你在一起的，但是，主子的命令我不能……”
“主子！哈哈！这一句主子还真是讽刺！”苍雪仰天笑道，冷笑之中这声音也开始变得阴冷起来，“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帮着你们撒了谎，将公主送上了绝路？公主的死你难辞其咎！最可笑的是，那愚蠢的裴子雍竟然真的中了你们的圈套，不但误会了我们公主，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遭了那致命的一剑，活下来之后还得对言无殇感激涕零！可怜我家公主不但没了性命，还必须背负那……
她哽咽了，眼泪无声滴落下来，“我发过誓，我不会饶过你的……今晚，你就为公主偿命吧！即使是同归于尽，我也绝不会再放过你了！”
“你别逼我！苍雪！我真的……不想杀你！”冷牧说道，那剑下意识地往后收了一些，却仍然指着她，似在犹豫之中。
“冷牧，言无殇杀我灭口的时候，我已经有身孕了，你知道吗？他是被你害死的……”苍雪的面容突然变得悲戚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满是痛楚。
冷牧的心一震，剑哐当一声落了地，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趁着冷牧惊慌失色的时候，苍雪从怀中探出一包药粉，飞快地扔向冷牧，顿时，屋里一片烟雾弥漫，冷牧慌忙捂住了口鼻，往后闪避，而那女子趁机如鹰般跃起，捡起手中的剑凌空一挥，凶猛的剑气轰向了冷牧，只听一声闷哼，冷牧的身上已经挂了彩。
裴子雍却已经是呆若木鸡了。难道冷牧真的如她所说，已经是言无殇的人了？而言无殇，自己一直当生死之交的人，竟然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
诸多的疑问在暗夜里滋生，压得心沉甸甸的。本想进去相救的念头却也跟着凝滞了。他靠在墙角，冷冷地望着苍穹，分不清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正在失神的时候，屋里的两人已经再次打斗起来，只是没过多久，便听见苍雪一声惨叫，裴子雍沉着脸望去，看见苍雪倒在地上，孱弱的身子被冷牧的一把长剑贯穿了，嘴角流出一缕血丝来，更是衬得苍雪的面容分外的妖艳。
冷牧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剑，僵住了身子，脸色更是黯然无色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冷牧，你好狠的心啊！”苍雪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突然仰首喷出一口血来，正喷到了冷牧的脸，冷牧呆立着，没有动，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眼里满是悲戚。
“苍雪，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他低声呢喃着，失魂落魄，就连脸上的血也没有擦去。
苍雪嗤然一笑，冷声说道：“你要赎罪的话就……就拿你的命来还吧！”说完，染上了血的手突然伸出，紧紧地握住了冷牧的手。
冷牧没有挣扎，两人对望了片刻，冷牧却突然惶然叫道：“我的脸……我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手会变成了黑色，而他的脸更是犹如被群蚁撕咬！难道那些粉末……
“你中毒了！”苍雪松开了手，得意地宣告，“冷牧，你也逃不过……”
她已经无力说出话来了。一阵锥心的痛楚从心窝处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她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本就不想逃！”冷牧的眼里闪过一道异彩，他上前一步，突然拔出了苍雪身上的剑。
“冷……冷牧……”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惊讶，苍雪的眼睛缓缓睁大。
在苍雪和裴子雍惊诧的目光下，冷牧用尽全力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剑深深地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缓缓倒地，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苍雪，原谅我……”
本想告诉她其实她的公主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般善良无辜，可是，看着她那双如碧的明眸，他却还是没有说。罢了！罢了！公主都已经不在了，就让这个秘密……烟消云散吧！
冷牧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地冰冷下去。
他没有后悔杀死了苍雪，他至少还是为主子做了最后一件事，可是，因为他负了苍雪，他不介意将自己的命还给她！
“你……你为何……这么傻？那不是……不是剧毒……”苍雪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进耳朵里，一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冷牧想要睁开眼，却已经浑身无力，他的眼角渗出无声的泪，渐渐没了声息。
苍雪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傻瓜……傻瓜……我们都是……傻瓜啊……”说完，拼尽力气抱住了冷牧，渐渐地也没了动静。
裴子雍缓缓站起身来，身影一闪，已然闪进了房里，站在紧紧相
抱的两人身前，百感交集。
冷牧和苍雪的对话带给他震惊和愤怒，可是他们的死却也让他感到了无尽的悲戚。尽管冷牧对他的背叛使他很想将其碎尸万段，但是，为何，当他死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却仍然还是觉得可惜？
不过，他们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不但这个苍雪身份可疑，当年柳琦钰突然的变化还有对自己的绝杀之事似乎也另有蹊跷，如今想想，确实也是很多疑点无法解释，裴子雍暗暗做了决定，要好好追查这件事！
耳边仿佛又传来上官莹嫣含泪的辩白：“我不认识柳琦钰，更不曾嗦摆她去对你不利，我是清白的！”这决心也就更加坚定了。
默默望了他们一会儿，裴子雍这才放声高喊：“来人啊！”用了丹田之气发出的声音传出了很远很远，转瞬之间，将军府便沸腾起来了。
没多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就连早已经睡下的清秋和千雪也闻声而来，看见这种惨状，千雪吓得揪住了衣襟，低着头娇喘连连，清秋纵是够冷静，待看见苍雪时也不禁身子颤抖了一下，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了。
楚殷扬走过去探了探冷牧和苍雪的气息，回首对裴子雍说道：“将军，他们都已经断气了！”
裴子雍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知道的事，即使这毒可以解，冷牧这一剑穿心也已经没救了。察觉楚殷扬那探究的眼神，裴子雍无奈地一笑，也不愿意多说，只是淡淡说道：“我睡不着出来逛逛，突然听见惨叫声，待赶到之时就是这样了！殷扬，冷牧的身后事就交给你了，要查的要办的你全权处理好了！我累了……”
说完，径自走了出去。家奴们立即让开路来，目送他徐徐而出，往前走去。
清秋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两具尸体，这才扶着因为受到惊吓而脸色惨白的千雪，跟在将军身后离开了，耳边犹传来楚殷扬果断决绝的声音：“你们四个，立即去准备上好的棺材，你们两个，速去……”
夜深了……
一夜未眠，又喝了不少酒，醒来时，裴子雍的眼里满是血丝，头更是痛得像要爆炸了。
缓缓起身，触目满是红色，大红的如血一般的鲜艳，让他想起昨夜从苍雪和冷牧身上流出的血来，更是头晕目眩。
转眸四望，裴子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新房之内，躺在新床上！原来，昨夜，浑浑噩噩中，他借着酒醉还是劈开了锁头，进了这空荡荡的房间。
望着身下依然舒展着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锦被，想起上官莹嫣，裴子雍感觉这心又沥沥疼痛起来了。叹息一声，他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着门口走去。
刚开了门，府里的***动和喧嚷让他蹙起了眉。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八章
裴子雍冷着脸朝着喧嚣传来的地方飞掠而去，还未到达，倒看见一些家丁惶然逃窜，他蹙起了眉头，揪住一个匆忙奔跑着的家丁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见是将军，那家丁的神色愈加惊惶了，支吾了一会儿才颤抖着应道：“回……回将军！方才奴才们在总管的吩咐下想要将冷参将和那位……那个刺客的灵柩给运去灵堂，可是……可是有几个弟兄一掀开灵柩，却发现……却发现……”
“发现什么了？”裴子雍冷厉地问道，“快说！再支吾个不停我可就要发怒了！”
“冷参将的尸身已经化成了一泓青褐色的臭水，只余下……余下一个被挖去双眼的头颅了，而最可怕的是，那个女刺客……那位小姐的尸体竟然……竟然不见了！”被裴子雍那冷凛的目光一瞪，那家丁终于鼓起勇气将今早看见的惊悚事情一股脑儿地全给说了出来，却仍然还是半低着头，身子抖颤个不停。
难道是尸变了？这才是他们恐慌的原因啊！
闻言，裴子雍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安顿生，竟然会有人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苍雪的尸体给偷走了，还毁去了冷牧的尸体？想必，那个人该是和苍雪一伙的而且还是格外痛恨冷牧的！
裴子雍稍稍松开了那家丁的衣领，问道：“楚总管呢？”
“总管……总管就在灵堂那边！”家丁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正在派人四处搜索那……丢失的尸体的下落！”家丁应道：“奴才……奴才是奉命去找……找仵作的！”
裴子雍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将他推开，说道：“你去吧！”那家丁如蒙大赦，飞一般地离开了。
其实裴子雍却是对那仵作也没什么信心的，毕竟，冷牧的尸体已经被毁了个彻底，即使要查，想必也是无从查起，可是，他却还是默许了，因为，他知道，楚殷扬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用意。而他，选择相信楚殷扬。
暗叹了一口气，他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已经到了灵堂。原来那是个空置的院落，楚殷扬便叫家丁们整理了一番，用来停放甘铬和冷牧他们的尸体了。此时，灵堂里已经只剩下楚殷扬还有裴安了。
裴子雍站在堂前，默然望着甘铬和冷牧的棺材，想到四小虎如今只剩下两个了，心口更是隐隐做疼。
“将军，这事我觉得很是蹊跷，那盗尸之人绝对就在我们的身边！不然，怎么能顺利躲过暗哨将尸体盗出？”楚殷扬站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脸上波澜不惊。
在无外人的时候，楚殷扬和裴安与裴福都是允许自称“我”的！裴子雍在疆界戍守多年，将军府里一直都让楚殷扬管理，倒是将先皇赐给的田地和物业管理得妥妥当当的，裴安和裴福两人则是跑腿，负责在驻地和翔玥两边奔走，倒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
裴子雍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此事就交由你处理了！对了，殷扬，冷牧的死讯是否已经上报兵部了？”
“我已经写好了公文，但还未送往兵部！”楚殷扬平静地问道：“还是，将军是想暂时不上报吗？”
《
br/》 “冷牧的事须从长计议！一会儿你和我到书房来，我详细跟你说！”
“是！”楚殷扬淡笑回应。
裴子雍扫向裴安，喝道：“裴安，你过来！”他想吩咐裴安到水靖凌那走一趟，看她身边的丫鬟苍雪还在不在。
裴安走过来，有些心事重重，望着裴子雍欲言又止的，裴子雍有些诧异，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说无妨！”
“将军，昨夜三更时分，我出来小解，看见一个女子鬼鬼祟祟地在莲花池边经过，往那灵堂走去，我借着灯光望去，正好她转过身来，张望了一下，让我看了个正着！将军，主管，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裴安吞了吞口水，神秘兮兮地说道：“是上官莹嫣！是那个新夫人啊！”
因为柳琦钰的事件，裴安对上官莹嫣是千分的不满，万分的憎恨，此刻说到“上官莹嫣”这个名字，更是咬牙切齿。
裴子雍的身子猛地一颤，以为他是在说谎来污蔑上官莹嫣，顿时勃然大怒。“裴安，你再胡说八道我煎了你的皮！上官莹嫣已经坠落山崖，到此时还是没有音讯，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我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