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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语说得又重又快，从肺腑深处迸发而出，声声悲怆，月光迷离下她的双眼被泪水洗濯后更显澄净，裴子雍的心震动了一下，突然有些犹豫了。
他该相信她吗？
； 可是，这明摆着的证据该怎么解释？这香袋，那柳琦钰死之前的话语，还有言无殇调查得出的结论……
将心头突然涌起的怜惜敛住，裴子雍突然放开了她，却又突然握住她的双肩，狂怒令他面孔狰狞起来！
“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吗？上官莹嫣！是！我痛恨你们上官家的人，不管是擅自主宰了我婚姻的媚妃，还是阿谀奉承如条狗一样卑贱嚣张的上官罡耘，我都深切痛恶！更何况是赐予了我悲惨境遇的你？！你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追求的幸福灰飞烟灭，你的一个笑容就可以让我沦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的一个香袋就能见证我怎么从天堂掉落地狱，你说，我该怎么样对你？还要好生供奉你吗？”
被猛然握住的手腕几乎握碎她的腕骨，吃痛得令紫钰蓦然抬首，迎视那双沉敛的双瞳，他的瞳中深处那残忍又无情的冷血，她一路看至今，与此人对上最後的下场是毁灭是堕落，她怎么能说没有感觉？
他越痛他就越恨，他越狠她就会越痛，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爱恨纠葛啊！是她太不幸还是他太不幸？！最後的下场，谁又该恨或该怨？！
紫钰的心好乱好痛，她只能闭上眼，任眼泪汹涌流下，寒意在脚底涌上，迅速蔓延全身，震颤的身子明明与他温暖的身子是贴紧的，但是为何她仍然觉得冰冷到快要僵住了？
那种温暖离自己是多么远啊！
“我恨你！所以，今生你别想用你的媚功勾引我，蛊惑我！我现在就已经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如果不是顾忌你身后的势力，我不会允许你上我的床，因为，世上的女子都可以的话，你也绝对不配！”他狠狠地摇晃着她的娇躯，双眼赤红如魔，“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你能用什么方法来补偿我的心伤？你说啊！”
心神恍惚中，他仿佛又看见柳琦钰抽出在他体内的剑，看到了溅扬的血雨与他无比痛苦扭曲的面容时冷然的面容和无情的话语——
“莹嫣说得对，即使你的血是红的，你的心也是黑的，为了你的私欲，你竟然将一个城池二百三十九条人命都给攫取了，你还有什么真心可言？你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当时他踉跄倒地，一身白衣被血染到尽红，但此时几可毙命的巨创都比不过心中那股被活活撕开的感觉来得痛苦！
这个罪魁祸首能够理解他的绝望吗？能够理解那种陷入地狱的痛苦吗？
“我……无话可说！”紫钰终于哽咽出声，带着颓然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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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蝶，白天是个胆小怕事的公司小职员；晚上却变成风靡全黑道的赤蝎帮帮主。一个不敢奢望得到幸福的暗夜公主，却同时得到了骑士、浪子、恶魔和王子等人的爱情，她该作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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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不是上官莹嫣，是紫钰啊！
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去辩解自己的冤屈，没人教会她面对这样的质问的时候该如何去反击。此刻她的心全被他所受的一切而感到心如刀割，这样一个狂傲的男子一旦爱上一个女子，该会是怎么的一种不顾一切的狂情肆爱啊！可是，这个最爱的人却狠狠地给了自己致命的伤，叫他轻易何堪？
心痛他，怜悯他，却无力给予他所要的温情；可怜自己，心痛自己，却明知找不到证明自己的办法，这些爱恨纠葛就如一个大大的网，网住了他们，无法解脱啊……
她骤然失去生气的脸却让裴子雍的怒火奇迹般地消逝了，顿然觉得乏然无味；他猛然推开她，凉薄的话语从口中逸出，淡漠得毫不留情：“很好！现在你知道自己的罪过了，就该安守本分，乖乖扮好将军夫人这个角色了！这不正也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吗？那么，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别到最后，连命也丢在这了！”
“但是你也该庆幸，你的身体对一个正常男子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我还没有玩腻你，这就是你对我唯一的价值！”他撇唇冷笑，警告如冰锥直刺入她的心扉，“但是，如果我知道你在那该死的媚妃的面前露出丁点的委屈或破绽，我会立即将你扔到军队里去，让你领略一下被千人枕万人卧的***滋味！”
裴子雍的眼一黯，手毫无预兆地探入她的私密之地，嘲笑道：“也许你最爱的，就是沦为军妓被那些士兵们一起宠爱的感觉吧，落雁美人，也许，我该成全你的渴望？”
紫钰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愈加发白。他竟然……这么残忍，要将她丢到军队里供人亵玩？那不是连勾栏女子还不如么？
裴子雍望着她愕然而微张的樱唇，心，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意识到内心潜藏的悸动和罕见的怜悯，他慌乱的将它压下，忍不住更加厌恶起她来了，眼一沉，他的双手更是肆意亵玩起她的身体来。
一只手拨开她的丝带，探入胸前被光滑绸缎包裹着的令人气血贲张的丰盈里，一只手却依旧在她的幽壑外作怪，脸上却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唯有那急促的心跳在证明着他想要她的意图。
“不要……”体内涌起的尚有些陌生的狂潮吓坏了紫钰，想起他的强暴，紫钰更是怕到快晕厥过去了。
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无助地摇头，飞快地想要往角落里踱去，却无法脱离他的掌控，无论她怎么做，他都有本事赶上一步追随着她，钳制住她。
紫钰心一慌，身子已经顶到车壁，仰首，他冷冽的双眼如魔鬼一般，强迫自己去面对他的怒焰和欲火。她呜咽出声，无助地夹紧了双腿，却也将他的手给夹在了中间。
裴子雍讶然凝望着她犹带泪痕的玉颜，听见她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求你……不要在这里！求你……”
潋滟水眸升起的水雾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残暴的人，一个……恶魔！
对，恶魔！柳琦钰不也这样说？这个结论不是眼前的小女人给自己安的吗？
心，又隐隐做疼了！
本来只是想吓唬她的举止此刻竟然进退两难，其实，就快要到皇宫里了，他又怎么可能在马车上真正做出苟合之事？但是，为何在接触她之后就完全失了控？
这该死的魔女！可以轻易的触动他藏得极深的心弦，罕有的对一切感到失控！
裴子雍瞅着她的目光显得迷乱，还带着一丝狼狈，紧抿着唇，他不发一语，手却停了下来。
颓然握紧了双拳又颓然松开，裴子雍深吸了一口气，绷紧了身体缓缓退后，一点点地离开她的身边，再度缩回对面的角落里，静默地打着坐。
感觉那种迫人的气势逐渐远离，紫钰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惴惴地快速地望了一眼他，又赶快收回了视线，揪紧了胸前的衣料，身子仍然在颤颤发抖。
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八府巡按大人到！”
“荆州府尹大人到！”
“……”
一声声的宣报在告诉众人，已经到了宫门，而马车也更是放缓了速度，等待着经过宫门的允许。
为了皇宫的安全，马车都不能入内，只能在宫门前放下主人，再跟随着太监的指挥而找地方安置，今晚的客人又多，他们的车又是在最后面的，所以，务必要比别人耽搁更多时辰了。
原来，是因为已经到了，他才放过自己的，而不是……起了怜悯之意！
紫钰的心一沉，哑然失笑。她是太幼稚了吗？他对上官莹嫣如此痛恨，恨到了骨子里了，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恳求而大发善心？紫钰，你以为你有本事改变他对小姐的看法吗？太不切实际了，也是徒遭羞辱罢了！
心底全是寒意，冰冷的寒意！
窗外却是一片通明，宫门上高悬着的琉璃彩灯将月华照不到的地方也映照得一片流光溢彩，美丽得让人目不暇接。
这就是幸福的表象了！
一切都不是真的，唯有心痛是真的，憎恨也是真的！
“别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裴子雍的声音冷冷地传来，震醒了她迷茫的思绪。
我现在的身份？紫钰有些茫然地想，我现在该是什么身份呢？将军最恨的人？还是最亲密的人？大小姐的妹妹，还是大小姐的一个棋子？是娇贵的小姐上官莹嫣，还是卑贱的丫鬟紫钰？
怎么会有错乱的感觉了呢？是她太入戏，还是她根本没入戏？
第九十八章
紫钰的身子又颤了一下，缓缓坐直了身子，整理起自己变得凌乱的衣服来。
虽然有些忐忑，担心自己的举止会不会让他起了疑心，可是，在刚才他的暴怒和自己的挣扎中，自己的衣服早就凌乱不堪了，有些发簪更是不知掉到哪个角落了，总不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进宫见太后和皇上吧？
抑制住心底的恐慌，紫钰学着无视他嗜人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整理妆容上了。
她尽量不让裙袂和领口现出皱褶来，又摸索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发觉经由司空府的丫鬟们弄好的发髻已经弄歪了，不禁叹息了一声，索性将这些金饰都摘下来，靠着为小姐束髻的记忆，快速将披散下来的长发用最快的速度编成一个简易的飞天髻，再将这些稍显太多而过于奢华的金饰都插了上去，将其固定……
虽然这飞天发髻不如原本的华丽，但也至少能够表现出女子的优雅。个性温柔娴静的小姐梳这样的发髻还是比较适合的！
耳听着那尖细的嗓音越来越清晰，紫钰的手也更快了。 裴子雍有些讶然地望着她利落的动作，想不到她竟然还会自己梳理发髻，而且手艺还不逊与一个丫鬟！落雁美人才艺双绝的传闻却原来还是真的，只是除了那“贤良淑德”！
可是，为什么尽管自己这么憎恨她，仍然会为她那梳发的娇媚之态感到心神荡漾？
纤手高举，这丰盈就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似要弹跳而出，更别说那如凝脂般的肌肤是那样的诱惑人了！柔薄的绸布紧贴着她的身子，将她浑圆有致、迷人不已的曲线勾勒出来，美得惊心动魄。
真是个人的小妖精。
裴子雍的眼里多了几分欲念，深邃得如深潭一般，想要将她藏到自己的眼瞳深处。
直到太监的宣报声再次传来，裴子雍才讶然从妖精编织成的迷雾中挣扎开来，他的脸沉了下去，眼神恢复清明，憎恶之色却更浓郁了，他不悦地瞪紧了她，却发现柔荑轻晃处，月色下手背上那道瘀痕分外的显眼。
那是在司空府的时候他狂怒之中留下的掐痕！
裴子雍的眼一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将它扔到了上官莹嫣的身上，硬声说道：“涂上它！”
涂上它？将原本是插在中间的簪子改插到右边的发髻上，这才满意地停住了手的紫钰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他这话的意思，有些愕然。
“你想让那些人都知道我刚才对你做了什么事吗？你以为这样可以让人以为我们分外的恩爱？恩爱到留下了分明的痕迹？真不愧是个心机美人啊！”裴子雍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恩爱？分明的痕迹？紫钰愣愣的瞧着他，慌乱失措，羞窘难堪，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人钉牢在地上。
难道这药是为了涂抹
她的……私处的？好掩饰刚才他肆意抚弄的痕迹？可是，他就在眼前，她怎么涂？可不可以不要涂？
“该死的！你还不快些？是想一会儿出糗吗？”裴子雍的脸又阴沉起来，低声怒吼道。
紫钰被他的低吼吓了一跳，心更加慌乱，两手紧紧的绞在一起，脸颊却更是绯红一片了，一半是羞涩，一半，却是难堪！
耳尖地听见太监络绎不绝的宣告，还有两辆车就到他们了，裴子雍火大地伸手一把扯住她纤细的手腕，身子如鹰般朝她扑来，紫钰花容失色的下意识地把手一缩，身子一闪，却挣脱不了他的力道。
他告诉自己，这关怀不是因为自己对她起了怜惜之情，而是为大局着想，为了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好而做出的必要的掩饰！
心慌地察觉她被拽过来，禁锢在怀中，他强悍的男子气息铺面而来，紫钰颤然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羞辱和难堪。
她没有发现，裴子雍竟然专注不已的审视着她的手，俊眉因为这深深的瘀红而紧紧锁住，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须臾之后，紫钰感觉到一抹冰凉的感觉渗入自己手背上的肌肤，那隐隐的刺痛很快就被这冰凉的感觉覆盖了，而那淡淡的芳香却开始在空气中萦绕着。
紫钰讶然睁开眼，见他正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地为自己上着药，紧绷的心弦竟然怦然颤动了。
那是她很少见到的他最温柔的一面！
幽幽地，紫钰看着他，穿过那深不见底的黝黑双眸，她渴望碰触到更深一层的他。
还没有陷入仇恨中的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快乐吗？张扬吗？还是像现在的这种沉敛的样子，即使是真心的笑也不过是微微勾起唇角？
想要说些什么，马车却已经在马儿的一声嘶鸣后停住了，然后，那声尖细如捏着嗓门发音的奇异声音就在窗外响起：“骠骑威武大将军裴子雍裴大人携夫人到！”
随即甘铬的声音便在帘外响起：“将军，夫人，可以下车了吗？”
“卷帘！”裴子雍从微微失神中醒转，飞快地松开了她的手，转向车门外。
布帘卷起，露出甘铬的尴尬的憨厚的脸来，显然，车里的一切动静他都听进耳朵里了。那眼神四处乱窜就是不敢看紫钰一眼，紫钰的心一酸，隐隐有些失落了。
今晚起，裴子雍的手下都该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和地位了吧！她就更不会有一个将军夫人该得到的尊重了吧？
这是她该得的“报应”？
第九十九章
垂眸，无奈地浅笑一下，却感受到身边的人鞠身快步走出的声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