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魅姬冷将军- 第31部分

上官莹月的身子一僵，微感愕然，还未想到应对之策，却已经听见丞相大人沐流泽淡笑着说道：“皇上所言甚是，但是贵妃娘娘大病初愈，实在不适合继续劳累，而裴夫人又正值新婚，更是连夜跋涉而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代替歌舞姬献艺确实不怎么妥当，虽然臣子们都很想一睹美人绝艺的风采，但是也得体谅裴将军爱妻之心啊！”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借着前段时日媚妃失足坠楼而碰撞到头部的事来引起自己的恻隐之心，再以裴子雍的新婚做转轴，然后用落日国来做回缓，还真是老狐狸一个啊！

而他之所以硬出头却是为了……他怀中看似柔顺的媚妃？！

上官莹月，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沐胤轩似笑非笑地望着眼神有些闪躲的上官莹月一眼，淡然说道：“难道丞相还有什么高见？”眼里却是锐利如剑的。

“落日国的女子不但妖娆，而且善舞，今晚正好落日国王子殿下也在场，何不请他带来的美人们为皇上歌舞一曲，以让我朝文武百官见识一下什么叫沧澜之美！”

丞相笑眯眯地开口，矛头却指向了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凌翼凡的身上了。

凌翼凡眉一挑，如针芒一般的目光扫过了神情莫测的裴子雍，重新落到了上官莹嫣的身上，心想，原来，她就是落雁美人啊！确实有落雁之姿，而眉宇间偶尔现出的深愁更是动人心弦啊！

妖与仙的气质混合，竟然是这样扰人心魂的美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这位落雁美人了！

眼里闪过一丝狞色，凌翼凡骤然起身，握拳说道：“武皇陛下，小王所带的歌姬舞姬本就是专程进贡给您的，要领略沧澜之美的机会很多，但小王要一睹揽月美人和落雁美人之美却机会很少了，恳请武皇陛下能够圆本王一个小小的心愿，饱览一下中原歌舞的优柔之美！”

听到此话，沐胤轩的眸光深邃了一些，唇边的笑意更是扩可是他却故作为难之状，说道：“此话也甚是有理，但丞相方才也说了，裴爱卿新婚燕尔，朕也不好意思难为了他，除非，他愿意让他的夫人出来献艺，不然朕还是做个成人之美的君王比较好！毕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啊！”

这看似无害实则凌厉的话语让众人又是一惊，裴子雍握着酒杯的手微倾，紫钰的心怦怦怦地乱跳起来，难道皇上会因为自己的抗旨而迁怒于裴子雍吗？

不敢回头望裴子雍，想必他也定在认为他被自己这个红颜祸水给连累了，但是也有可能在为一会儿她的出丑而雀跃呢，怎么可能为自己担忧？

心更是无措了。

&n

bsp；

也不敢望向高台，紧张的心情在眉眼间悄悄逸出，最后只能无助地落在对面，却又对上了笑纹如水、悠然自得的司空大人长孙无垢那暗沉的目光，心蓦地一紧，忙撇开去，望向地下。

这种情形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出来献艺吗？她不是小姐，这琴艺绝不会精湛，那她该表演些什么？

而台上，上官莹月一样不轻松，她面色端凝，长眉微蹙，似也没料到皇上竟然点名要她和妹妹出来献艺，这不跳舞吧，唯恐背上个抗旨之罪，跳舞吧，自己的背上的伤还未痊愈，这一曲旋舞下来，难保那伤口不会裂开！

皇上明知自己身上带伤，竟然如此无情？她深吸了一口气，瞥见众妃嫔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且笑得愈发妖魅，等着看她难堪的嫔妃们不由得一愣。

“既然皇上如此泽心仁厚，体恤下属，裴将军虽为武将却不是粗人，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心意？所以也断不会阻拦莹嫣出场的，是不是？既然皇上和众卿家如此抬爱本宫和裴夫人，本宫若不赏脸就显得矫情了，不是吗？所以，本宫答应就是了！

在座的都轻吁了一口气，自然是惊诧的，失望的，期待的，讥讽的，怨恨的……各种心思在各人的腹中发酵，却哪里敢表现出来？

裴子雍漠然起身，抱拳说道：“承蒙皇上和贵妃娘娘恩典，末将才能得以如花美眷，皇恩浩荡，自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所以，末将自然不会阻拦末将的娘子取悦大众之意。”

取悦大众？这话说得自己好像是那些勾栏妓女一般！紫钰想起在车里他说过的要将自己扔到军队里去当军妓的无情话语来，尽管也明知他也许有些言不由衷，更想将他的妥协堪称是为难之下才做出的选择，但是，此刻听进了耳朵里，诸多的错乱纠葛仍然堵得她的心发酸发痛，有些许的……窒息。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话里的细刺，因为，那些臣子妃嫔们已经开始热烈鼓掌了。

裴子雍推了她一般，恍惚中听见他在她耳边说道：“好好表现，落雁美人，我的妻！”心更是尖锐的痛，她茫茫然地起身，走出，再茫茫然地上前，跪拜在地，迷糊地听见自己说道：“臣裴子雍之妻领旨！”

垂眸望着地面，勉强一笑，蔓上唇角的，是心中无法躲藏的苦涩。

喉咙哽得生疼，心如团麻乱纠结，却不知是为谁，为何？

“但是，臣妾还有个要求啊！”上官莹月回眸望了一眼妹妹，撇嘴说道：“臣妾上次是献过舞了，今晚可不可以不跳？臣妾弹琴，让妹妹伴舞，不是更好吗？皇上！”

她贴紧他，再次撒娇，手儿更是抚弄着沐胤轩的胸膛，那挑逗的手势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第一百零五章

沐胤轩柔亮的眼眸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许久才抑声说道：“爱妃真的想弹琴吗？”

“臣妾想弹唱琵琶！皇上未曾听过臣妾的歌声呢，今晚……臣妾想唱给皇上听。”上官莹月的神情也显出异样的温柔来，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年轻君王，这个与自己有着亲密关系却一直想方设法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俊逸男人，眼神逐渐如被水气侵染，雾蒙蒙地看不清里边真实的情绪。

她无声叹息了一声，退后几步，缓缓绽放最华美的最妖艳的笑容，媚声说道：“怎么？皇上不喜欢听臣妾唱歌？臣妾的妹妹虽是以琴艺出名，但是她的舞艺比臣妾还要好呢。皇上亲眼看到就知道臣妾所言非虚了。所以，恳请……皇上准了臣妾的请求！”

说完，她转身，大紫色拽地纱裙款款滑落玉阶，走到紫钰的身边，跟着跪拜下去。

双手平举，放在身前，眼脸低垂，纵是紫钰就在身侧，也无法看出此刻她的神情。

而紫钰此时也是强力抑制着自己的恐慌。大小姐竟然要叫自己跳舞？天！她虽然跟着小姐练过舞，但是却也只是陪着小姐练而已，哪里能够表现出入小姐那样的天下无双的舞姿？一会儿会不会立即在大小姐面前露馅了？

沐胤轩的面容缓缓冷了起来，如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连上变幻的风烟只有长孙无垢才能看得真切。他的目光如冰锥一般落到她们的身上，静默了片刻，直到丞相的笑容也逐渐僵冷，朝臣们的神情都惴惴然的时候，他才朗声说道：“朕准奏！但是，如果你们无法取悦我朝最尊贵的客人——王子殿下一笑的话，朕就赐你们死罪！”

紫钰的身子僵冷起来，只觉得寒气逼人，眸里着实难以置信，而上官莹月身子微震了一下之后，却用着最谦恭的语气应道：“谢陛下恩典！”

紫钰不禁侧过头来望了大小姐一眼，却只看见她半边侧脸，带着些许的悲伤，和些许的决绝，然后听见她小声提醒道：“莹嫣，谢恩！”

紫钰回过神来，跟着跪拜下去，口中颂道：“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臣也有请求！”司空大人长孙无垢突然站起身来，鞠身说道。

丞相的神色变得诡异起来，他拂袖而起，竟然有些不悦了，“长孙无垢，众宾客们可都等着看贵妃娘娘和裴夫人的精彩表演，你何以要扰了诸位的兴致？”

紫钰心想，这丞相大人也未免太过于狂妄了，竟然敢几次赶在皇上之前说话，而且这话分明是怕司空大人的出言会改变她们表演的决定，但既然原先是想不让她们出来献艺的，又为何现在又要怕起变数？

虽然想不出所以然来，但紫钰还是暗地留了心，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所以这心儿也隐约有些不安了。

“非也！非也！”长孙无垢笑言：“无垢哪里敢扰了丞相大人的兴致？只不过是见众乐乐，也想凑一脚而已！”

“哦？爱卿言下之意是……”沐胤轩的眼眸中开始闪现些许的兴味，他慵懒地斜坐着，神情变得泰然自若起来。

“臣想吹笙助兴，与两位美人共奏一曲！”长孙无垢笑道：“舞是常看了，但笙、笛、筝、琵琶齐奏，这场面可就少见了，所以，微臣斗胆请皇上恩准臣也加入这场难得的精彩的汇演！”

闻言，丞相的脸又变了变。

沐胤轩倒真的来了兴致，尤其是在看见台下的那团紫影又微颤了一下之后，更是兴趣盎然了，“笙、笛、筝、琵琶？那笛又会是谁来吹？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这四样完美和鸣，可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啊，爱妃，你说呢？”

上官莹月抬起头来，眼光流转，一双凤眸透亮逼人，透着星点冷霜，笑容却如罂粟花般璀璨冶艳。

“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皇上若说行，臣妾就行，反之……亦然！”她悠然应道。

哪怕你要我去……死！

低头，掩饰住那蔓延的悲伤，背脊却挺得更直了。

沐胤轩的手握紧了龙椅的一边，笑意甚为冷然，说道：“长孙爱卿觉得谁来吹笛比较好？”

“裴将军吧！他既已和善琴的落雁美人琴瑟和鸣，自然也能够在一会儿的表演中轻松应对，所以，这吹笛之人可是非他莫属了！哈哈！”

长孙无垢这些话说得似带着深意，群臣莫不低声窃笑起来。

这次，变了脸色的是裴子雍了！他冷冷地瞪视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长孙无垢，静默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应道：“臣愿意吹笛助兴！”

这话说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只因以前他吹奏笛箫都只是为了引柳琦钰一笑，巨变发生后他就已经一直没有吹过这些玩意了，没料到竟然被长孙无垢给拖了出来，还真是郁闷！

而最大的原因是，他并不想和上官莹嫣琴瑟和鸣！

“武皇陛下，本王不服！”凌翼凡冷眼望着他们，突然也站起身来说道，“本王甚有意见！”

此话一出，气氛冷僵起来。群臣望望满脸愤然的凌翼凡又望望浅笑温和的皇上，再望望一脸阴沉的丞相大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一百零六章

虽然今晚的琼华殿确实是个很适合笙歌欢乐的世界，精致的酒樽菜肴一道又一道，美酒杯错，充满丰美奢靡的宴息，但是这样此起彼落的情节这样***迭起的意外，却让人如坐针毡啊。

如果要让各人选择，是留在这华丽大殿上时时尝试水深火热的感觉，还是回到家中对着三两歌姬四五知己一起赏月喝清酒的话，想必谁都会选择后者了！

明哲保身方为为官之道啊！

寒舍冷酒也总比食不知味的好。现在好了，就连落日国王子也来掺一脚了。这心，实在是不胜惶恐啊！

“王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言！”沐胤轩摆手说道。

“本王也擅吹中原乐器，这笛不如改为箫，本王自可以凑个众，但你们却宁愿要一个武夫吹笛，也要将本王给晾在了一旁，是嘲笑我落日国无人才吗？是以本王不服！”

这话说得很狂妄也很可笑，就如一个小孩在和别人抢糖果一般，显得有些幼稚，但是这话偏偏是从一个堂堂男儿的口中说出，此人说话的神情又是分外的认真，所以，即使听着有些怪异，也没有想笑的***了。

而且，凌翼凡那分外郁愤难平的表情实在是很让人胆战心惊，尤其是随侍的两位美女突然从腰间拔出双刀冷冷地对视着堂上的众人之时。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丞相有些阴沉的脸却奇异地稍稍和缓了一些，他蹙着眉头朝皇上说道：“既然王子殿下如此有心，不如……”

“好！难得王子有如此雅兴，就将笛改为箫，请王子殿下吹箫配乐吧！裴子雍你且在台下观看吧！”沐胤轩倒是无丝毫的不悦，还更是兴致勃勃了。

见王子的女侍又收起了双刀，裴子雍也领旨坐下之后，众人提着的心才又开始慢慢放下来。

“爱妃，朕给你半个时辰的准备，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一番啊！”沐胤轩又朝始终半低着头的上官莹月说道，“朕可不想对爱妃失望！”

“是！皇上！臣妾遵命！但臣妾斗胆建议，如若在御花园的湖心亭里表演歌舞，这月色醉人，奇花醉人，媚影……也会醉人的！”上官莹嫣笑言。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皇宫的御花园里最美的就是东南面的那个西子湖了。西子湖其实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人工湖，周遭造景专为夜间风华而砌造，举目皆是灯火焰炷，偌大的湖面上有数座精美湖上小亭，每座亭之间有小拱桥相通。

最高的小亭叫“无上亭”，自是为皇上和太后等最尊贵之人享用。相隔有段距离的对岸湖上，则是另一座精巧亭台，名为湖心亭，正好与无上亭是遥遥相对的。

亭柱上系著各种轻纱帷幔，前方有一座延伸出的平台，供舞姬们表演之用。这是座独立亭台，想上亭者只能以小舟过湖，而从这边的亭台里观看歌舞，更是如看水中仙，备有美轮美奂、飘逸出尘的效果。

而湖面上种满了五色彩莲，尽管已经步入秋天，但这莲花还是张扬怒放着的，再加上湖畔也种有很多奇花异草，而今晚又月光皎洁，倒还真是个最适合赏月听歌的好地方啊！

只是这亭台楼阁却是先皇最爱流连之处，武皇继位后却只在登基之夜用过，就是为了忌讳被天下人说成是和先皇一般奢侈无能。

而在那次继位庆典里，媚妃就在那凭着一曲霓裳羽衣舞而艳冠群芳，夺得了贵妃之位，成为仅次于皇后的宠妃，后来不到一年皇后就因痛失爱子抑郁而终，媚妃也就成为了后宫中独一无二的专宠了。因着皇太后深居佛堂甚少理事，行为也就愈加骄纵跋扈起来。

其实，媚妃当时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如若不是先皇下的遗诏里指明了能够当上皇后的人只能是汰焕城凌霄宫族主的女儿，也不至于被迫从皇后的位置上一下子跌到了嫔妃之位，而且还得和各地刚入宫选出的秀女们一起争夺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