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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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暖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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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卿妤是诚恪郡王妃,师从隐世高人,医术比之御医,还要高上许多。她说,太子妃寿数已尽,她也无能为力。

太子妃如今清醒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什么时候就真的醒不过来了,谁也说不准。

庄暘握住太子妃的手,轻轻送到唇边吻了吻,然后轻声地和太子妃说话,也没什么主题,絮絮叨叨地,说得凌乱不堪。那情景,有种莫名的悲哀,让人觉得心酸。庄暘说了好一会儿,可太子妃昏睡着,根本没有反应。

庄暘沉默了许久,叹道:“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都答应你,焰儿就交给十一弟教导吧。呵呵,你宁愿相信十一弟,也不信我这个做父亲的会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我当初真的把你伤透了吧?我一直都很羡慕,羡慕十一弟和弟妹之间那样至死不渝的感情,其实原本我也有机会拥有的吧?是我自己把你推开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没机会挽回了。”

庄暘为太子妃伤心着,庄晔和裘卿妤心里也不好过。

裘卿妤和太子妃感情一直很好,太子妃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而裘卿妤也是一路看着太子妃从明媚到心灰。

所以,她虽然下了那样的诊断,却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能把云游在外的师傅找回来,说不定能够给太子妃一线生机。

说起裘卿妤的师傅,就不得不提庄晔小时候的事情。

庄晔刚出生那会,实在是体弱得很,御医们虽然没有明说,但都隐晦地表达出了同一个意思:这个皇子怕是养不住。

可庄晔这人,偏就是命大。

那年景田侯裘即嫡次子裘竣放了外任任满归来,带了个鹤发童颜的怪人回来,此人虽形容怪异,却是医道高人,轻轻巧巧地就治好了裘即的嫡长孙裘良的先天不足之症。裘良是裘即嫡长子裘竌的长子,当年已经五岁,可看起来却和裘竣的长女裘卿妤一般大,而当时的裘卿妤才刚刚三岁。

因着如此,叫皇后的娘家华家人听说了,荐给了皇后。

皇后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将那白姓怪人招了进宫给庄晔治病,结果真的是妙手回春,庄晔不仅养住了,还越来越壮实,就跟个小牛犊子似的。这可把玄康帝和皇后给高兴坏了。

当然,对外的说法,却没有提到白先生给庄晔治病的事情,而是以裘卿妤给了庄晔一块墨玉作借口,一来是白先生自己的要求,不想招来更多的人麻烦自己,二来,玄康帝也不希望太多的人注意到白先生。

玄康帝很想留住白先生,可这白先生一派世外高人风范,功名利禄尽皆不要,玄康帝也拿他无法,这等异人,他也是不敢用强迫手段逼其留下的。后来还是皇后看白先生似乎很喜欢裘卿妤,进出皇宫也都将她带在身边,俨然一副教导她医术的做派,便和玄康帝提了提,竟在裘卿妤五岁稚龄之时,就将其指给了还要小她一岁的庄晔为妃。

可以说,白先生不止是庄晔的救命恩人,还是庄晔和裘卿妤两个人的媒人。

不止如此,庄晔十九岁那年,被西戎人围困在云间山脉,若非白先生施展大神通,带着裘卿妤找到他,并使了障眼法带着他们逃出了包围圈,这世上早就没有庄晔这个人了。所以,夫妻二人虽然觉得白先生不是仙人便是妖人,总之不可能是个凡人,却把这个秘密烂在了肚子里,谁也没说。

白先生离京云游,裘卿妤是知道缘由的。因为白先生曾经说过,他是误落入这个时空的,但是他要离开,便要抽取到属于此间仙人的一根灵根作为开门的钥匙。庄晔和裘卿妤是听不懂的,但觉得既然要找仙人,当然要上天入地才行,两人还曾担心,白先生若是万一打不过此间的仙人,被仙人消灭了怎么办?

不过白先生离开之前,曾给裘卿妤留下一块像獠牙一样的东西,说若是这个东西裂了,那便表示他已经离开这个时空了。而至今,这个獠牙还没有半丝裂缝。

裘卿妤试探地用白先生留给她的翠鸟给白先生传了封信去,这只翠鸟是白先生救下驯化的,很是通灵。它个头小、速度快,最主要的是没人想得到它担任的是信鸽的差事,也没人拦截。庄晔上战场去的时候,裘卿妤就是靠它跟他通信的。如今裘卿妤只希望小翠还能记得白先生的气息,准确地找到他。

而小翠果然没有让裘卿妤失望,在扬州巡盐御史府里找到了鹤发童颜的怪人白先生。

彼时,白先生的面前正站着一个跛足道人和一个癞头和尚。

小翠从窗户飞到白先生身边,绕着他飞了几圈之后,稳稳地落在他的头顶上,然后歪着头看了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一眼,张了张嘴,好像是在笑,又轻轻地啄了啄白先生的发顶,像是在说:这两人怎么看起来比你还奇怪呢?

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都是得道之人,自然看得出这翠鸟是真正的通灵禽鸟,本就因白先生身上自然散发的龙威感到有些忌惮,如今更是猜忌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完袅,加速进入正题

7第6章

白先生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两个形容怪异的人,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仙气来看,他们该是此间的仙人,不过两个人的尊容,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这两人出现在林府外要求见林海的时候,林海就命下人将他们赶走,说是这两人去岁就曾经出现过,胡言乱语地要把黛玉化去出家,实在是叫人气愤得紧。

林海觉得这两人是招摇撞骗,白先生却不这般认为,因为他能够很明显地从他们身上感觉到那种仙气,所以并不怀疑他们的身份。于是,当这两人赖在门口不走,林家下人居然推不动他们,也不敢动粗,白先生就秉着好奇心将他们叫进来了瞧个稀奇了。

这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之所以去而复返,就是察觉到这林府之中发生的事情,与既定的命运不同,所以才回来想要一探究竟,将其导回正轨上。可等到他们见了白先生,心中却是一惊,这人身上散发的是纯正的龙威,那是天生的神龙之威,而不是由鲤鱼或蛟修炼成的仙体,这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白先生却完全不在意他们在思考些什么,只问他感兴趣的事情:“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对玉儿那般恶劣?还说什么不许见哭声,不许见外姓亲友,否则就要病一生不能好?”

僧道二人自知斗不过白先生,又猜不透他身份,怕他是哪一位上神,不敢得罪,别看神仙超脱世外,其实上下等级比之凡世间越发分明。

僧道二人对视一眼,放下了争斗之心,想要和白先生讲道理。

“上仙误会了,小仙二人绝无此意。”两人边说边看白先生的脸色,见他一脸坦然,对“上仙”这个称呼接受得毫不勉强,态度顿时越发恭敬。

僧道二人于是便讲起此间因由,原来林黛玉原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草,因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日灌溉甘露,方才得以久延岁月。其后才能受天地精华,得雨露滋润,修成女体,却因未报灌溉之恩,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逢神瑛侍者下凡历劫,绛珠便随着下凡,以一世眼泪还他灌溉之恩。

白先生听了他们的话,闭目一算,却是冷笑起来,道:“难怪我刚见到玉儿的时候,她会是母死、父丧、弟夭的孤煞命格,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啊。”至于黛玉年少早亡的命运,白先生倒不觉得生气,反正是还泪么,哭到十几岁也是一生,泪到七八十岁也是一生,倒不如早早还了干净。但是他会心疼玉儿受苦,没爹没娘没家人的孤女,生活得会有多艰难,不算也知道了。

僧道二人忙道:“上仙误会了,这是天道的安排,与小仙等无关。”

白先生却是不信的,道:“如何无关?你们不是说了玉儿若见了哭声或外姓亲友,就要病一生不能好么?神仙的语言,不比凡人,是具有一定的仙力的,你们既然这般说了,虽则不会直接造成那样的结果,却会推动事情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就好像这天上吹的风一样,它虽然不能吹散了云,却能够吹着云朝着它希望的方向移动。”

僧道二人无言以对,只讷讷道:“小仙也是为了顺应天道……”

“那你还要化玉儿出家?若玉儿出家了,这泪又怎么还?还是说……天道由你们说了算?”白先生讥笑地看着二人,不觉得两人有这样的能为。

僧道二人忙道:“小仙绝不敢。”

“你们既然不能够决定天道的方向,就顺其自然吧,不必再找玉儿作梗了。”白先生也不耐烦跟这两个说话颠颠倒倒的人啰嗦,打发了他们,不叫他们影响到玉儿他们便罢,反正他救了玉儿和霁儿二人,也顺便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他的灵力,凭这些小仙也没那个能力动得了他们。

也是僧道二人不懂得见好就收,白先生这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愿意和人讲道理的。

“上仙不可,”僧道二人忙拦住白先生,“这也是为了绛珠好,若她不能还了这一世的眼泪,便不能够得道,迟早还是要还的。”

白先生危险地眯缝起了眼睛,问道:“你们的意思是,玉儿若不还那什么侍者的眼泪,你们还会让她再还上一世?”

僧道二人莫名地觉得背脊一僵,却仍硬着头皮道:“所谓因果,是必须要了结的。”

“罢罢罢,”白先生一挥手打断了二人的话,他与他们纠缠得也够久的了,“我来找着绛珠草,不过是想抽取她身上一根灵根,既是如此,也我受了她的恩惠了,那她所欠下的因就由我来承担吧。想那神瑛侍者既是个爱泪之人,那我便送他多多的泪美人便是,想来他还会感激于我。”这事交给庄晔夫妻二人便可。

瘌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听了他的话,有些面面相觑,忙阻止道:“不可。”

白先生觉得自己已经很委曲求全了,偏偏这僧道二人百般阻挠,使得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性子里的那种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又开始冒头,他露出一抹恶质的笑容来,绕着僧道二人转了两个圈,似乎是在评估着什么。

僧道二人莫名地看着他,却没发现那通灵的小翠鸟已经察觉危险飞到窗外的树枝上瑟瑟发抖起来。

转完圈,白先生站到他们面前,突然恶劣地一笑,做了个手势,刹那间僧道二人就觉得他们被一股强大的仙灵之气包裹了起来,那股气息很精纯,也很让人觉得亲切舒服,但不知怎地,僧道二人却有着非常强烈的不安。

等到仙灵之气散去,僧道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只见两人一改先前的形容,跛足道人的脚再也不一高一低了,身姿变得非常挺拔,而癞头和尚的头也不癞头了,一颗光头锃光瓦亮,两人比起之前猥琐的形容来,如今倒是像个仙风道骨的仙人了。

白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么两个脚底生疮、头顶流脓的东西,也给我整理得似模似样了。”

僧道二人听了,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发作。

白先生拍了拍手,大喇喇坐下,道:“好了,说说吧,如今你们打算怎么报答我?”

僧道二人又是瞠目结舌,他们二人是故意做出这般模样来入世的,自己又不是不会改变形容,怎地如今倒欠了白先生的恩情了?

僧道二人不乐意了,道人说道:“上仙,小仙二人可没有求您帮忙,这等小事,我们自己也是可以处理的。”

和尚也说:“没错,这是上仙您强加在我们身上的,如何能够携恩求报?”

白先生脸色一寒,道:“难道绛珠草就求了神瑛侍者给她灌溉甘露了吗?不过也是神瑛侍者自己兴起,施了那恩,便要求绛珠草轮回转世,弟夭、母亡、父丧,寄人篱下,泪尽而亡不成?简直可笑!神瑛在灌溉之初,可也有问过绛珠草,她是否需要这样的恩惠?也许没有神瑛多事,绛珠无法久延岁月,可生死枯荣乃是天道,你怎知她不会在这般的轮回里,领悟她自己的道,从而成仙?且不需欠人因果,自在无碍,不比现在染上这尘世污秽来的好?”

和尚驳道:“可这绛珠草终究是因为神瑛灌溉甘露而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若不能酬报灌溉之德,于她无益。”

白先生挑眉:“难道泪尽而亡就是有益了?退一步来说,就算她这一世还清了神瑛侍者的泪,那她欠下今世父母兄弟的恩情,又该如何偿还?”

僧道二人无言以对,白先生却突然笑了,说道:“其实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你们看,绛珠草欠着神瑛侍者的恩情,我欠着绛珠草的,然后你们又欠了我的,归根到底,就是你们欠了神瑛侍者的,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由你们去偿还神瑛侍者吧,不论他是要眼泪还是头发,或者是骨血,都由你们去还吧,绛珠草……玉儿,就由我下了禁制吧,这辈子下辈子,除非神瑛侍者灰飞烟灭,否则她绝对不会为其流下半滴眼泪。”

僧道二人百般不愿,且不说白先生的这个所谓“恩情”太过儿戏,他们之所以对神瑛侍者的事情这般热心,不过是为了讨好赤瑕宫主人罢了,可要他们陪着神瑛侍者一同入世历练,且明显的喜怒哀乐都要围着神瑛侍者转,他们是绝不愿意的,毕竟在他们眼中,神瑛侍者不过是个风流冤孽罢了,造劫历世也不止一次了,每每都是勾出些风流冤案来,也没见他悟出什么道来。

白先生只是冷笑,也不怕他们不愿意,反正他已经打定了强迫的主意,如今不过让他们多纠结一番罢了。

他刚刚运用法力偷偷瞧了这僧道二人下凡之后的作为,实在是叫他觉得不堪又不知所谓。先是说一女孩儿是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等那家出事了,又勾了那当爹的出家去了,全不顾那家妇人失了女儿和丈夫,如何痛苦难过;再来又跑来说黛玉病一生不能好,倒是对那金陵薛家女十分好,还给了一个海上方,所用之物都是清雅得很,倒衬得那薛家女神仙也似的。看来所谓的仙人,也不过是看人下菜碟罢了。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看戏凑热闹,不如亲自下场演一演的好,也好免得他们再继续给人造成劫难,却还一副施恩嘴脸。

白先生主意打定,也没想法听他们二人的推脱之辞,双手结了个印,一股庞大的力量朝僧道二人压去,僧道二人惊恐不已,却挣脱不得,片刻之间便躯体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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