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D混蛋,你非要……非要我承认我喜欢你上我吗?!”
我涨红了脸大吼,“你和他怎麽会一样!和你……我是自愿的啊……你怎麽可以把自己和他比!”
“真的……决绯,你真的……”
“假的又怎麽样!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以後打算做和尚吗!”我赌气地朝他嚷。
“那也无所谓啊……”看到我杀人的视线,他笑了笑,“其实,决绯你没想过吗……我也可以的……”他凑过来问,“你从来没想过吗?”
“你……”我结结巴巴地瞅他。
“你不想要我吗?”他一脸镇静地看我,好似完全不明白他自己说了什麽。
想要,当然想要!
我做梦都想把这个人压在身下,想象著怎样进入他的身体,用力地撕裂他,让他雌伏在我身下……那是我隐匿在黑暗角落里最深沈的欲望!
这个人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想玷污他,撕碎他!折磨他!我不单是在爱他,我还在恨他啊!
如果真的得到他,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麽事!
“我……我才不想,你长地一点也不像女人!”我磕磕绊绊地说著,看著他神色古怪地笑了,那笑容看地我很难受,我低头,听见他有些自嘲的喃喃。
“是吗……我不行吗……”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我主动转移话题:“大哥,你还要带我回去吗?我……我不想……”我的声音有些抖了,这次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凌决雪急忙安慰,“我们不回去了,至少现在不回。”
那就是以後要回了?我有些心冷地撇过脸。
“决绯。”凌决雪叹息的抬起我的脸,“我们总要面对他的,还有决钰,不能留他一个人在栖凤楼。”
他注视著我的眼睛。
“相信我,决绯。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我看著凌决雪认真的视线。
自己终於成功了吗。
引诱他沦陷,让这个人成为自己复仇的一颗棋子,这是我一直想做却狠不下心做的事。
在打翻那盘炭火以前,我就计划好了的。让他心疼,心动,心伤……然後再说出那个震撼他的真相,让这个人无可转圜地陷落在自己早已安排好的剧情里。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只剩下他。
真的不想利用他。这是我这一生头一次爱上一个人,我曾经多少天真地想著可以和他单纯地在一起。没有阴谋,没有利用。
可现在终於还是做了。
昨天晚上那一番坦白如今看来是多麽可笑,说要结束的人,如今却一步步地设计他重新为自己沦陷。
这样半真半假地和他周旋,我不知道到等待我们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
“决绯,你不信我吗?”见我沈默,他站起身。随手拿了根月白缎带把头发挽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他取了披风给我裹上,“你身体不好,小心著凉。”
我被他扶起来,不过这次真的是做的狠了,我脚一沾地,身子就软下去。幸好被凌决雪拦腰一抱才没跌在地上出丑。
“放我下来!”我不满地冲他叫。
这样子太丢人了。这不是让所有人知道我被他做地站不起来吗?
“别担心,没有人会看见的。我已经把房门口的雪衣卫撤了。”
想起这客栈单薄的门板,我涨红著脸看他:“你是怕会被他们听见吧,大哥。” 该死的,我刚才那次叫地那麽大声岂不是全给人听去了!
想起我叫床的内容,我忽然觉得我明天大概没脸见人了。
“对,我不想让他们听见,决绯是我一个人的。”耳朵上突然被人亲了一下,我抬头看著抱著我的男人……这家夥又开始退化成小孩子了。
偏偏我对这一招最没辙,我气呼呼地把脸埋进他的颈间,“哼!伪君子!”
“决绯说什麽我就是什麽。”凌决雪好脾气地答我。
我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挂在他的肘间,身体悬空著被男人拥在怀里,我知道自己这样的姿态看在别人眼里是很女气的,可是只要是这个人就没关系。只要是这个人,什麽丢人的姿态我都愿意做。所以在床上我总是最热情的,有时候事後想起自己放浪的姿态也担心他会看不起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勾引他。一想到进入我的身体的人是他,我就会兴奋地难以自制。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在一个男子身下承欢,甚至主动摆出淫荡的姿态勾引他来进入自己……自己这辈子大概真是栽在这个人身上。
我自暴自弃地想著。
“开门。”凌决雪清淡的声音将我引回现实。
“大公子。”熟悉的声音,竟然又是夜照!我不由暗叹冤家路窄,扭头正看见他正皱眉看著我们。
看他的表情显然不赞成凌决雪带我来这里,不过他自然不会违抗凌决雪,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也知道他阻止也不会有什麽用,只沈默著开门让我们进去。
身後的门关上了,我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似乎没人哪。我再仔细地看了下,才看见床上的被子有些隆起,应该是有人正睡著。
凌决雪抱著我走进床边。放我坐下。
我打量著那人。
床上的男人年纪不大,大概和凌决雪差不多,长相清俊,体态修长。眉目的线条很美,可以想象这人睁开眼後一定有一双很迷人的眼睛。大概是因为沈睡著,脸上的表情出奇柔和,一头乌发散在床上,衬著素雅的白袍,竟给人一种如诗如画的梦幻感觉。
不过诡异的是从我看他到现在他居然都没换过一次气!我越看越不对劲,不由伸手去摸那人的手腕。
凉的,没有脉搏!
这是个死人!
我惊讶地转头看向凌决雪。
“他是谁?”
凌决雪站在床边,以一种冷淡的表情看著那人:“他就是萧何房里那个人。”
“你就是用他威胁萧何?”我一直以为是沈冬笙!“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是你……”
“不是我。他早死了。十九年前就死了。”
“你认识他?”惊讶地听出凌决雪似乎对此人相当熟捻,我越加好奇。
“我怎麽会不认识,他的那张画现在还在我娘房里挂著。”
“你是说……”
凌决雪叹了口气:“他就是当年的武林盟主──楚仪。”
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我这下子真的吃惊不小。看著那个仿佛睡著了的男人,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可是他死了这麽多年,尸体居然没腐烂……是萧何……”刹那间,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推测闪现,“他们两个……”
凌决雪的表情有些无奈和怜悯:“应该是吧。不知道他用什麽法子保持楚仪的尸身不腐,看楚仪的样子,该是有人天天在帮他打理吧……其实我也没想到萧何会做这种事。”
微微的烛火下,那人的皮肤白皙莹润,没有一点死人的青白,如果不是刚摸过他的脉搏,我也许只会认为他睡著了。长长的青丝水似的泻了一身,却没有一处打结。眼前仿佛浮现那高傲冷锐的人细致地为他梳发的样子……对这麽一个死人……萧何简直疯了!
“他带著一个死人到处走干什麽?”
“也许是不甘心吧。”凌决雪垂下眼看我,“你忘了白灵山的传言吗?”
有雪神能让人起死回生!
“萧何是想带楚仪进药王谷!”我恍然明白。
难怪当初他要我配合抓凌决钰,难怪这麽多年来他一直想方设法地想破药王谷的奇门阵,我还以为……
“我一直以为他是想治自己的病。”却从来没想过……也许是为了这个人哪。
看著床上那个死去多年的男人,我忽然有点想知道,多少年前,那两个年少的人相遇时是怎样的光景……
“萧何一直视栖凤楼为眼中钉,我也以为只是单纯的败北之恨,可看到这个人……”凌决雪顿了顿,才道:“当年父亲凭魔教一役一跃成为江湖正派之首,这里边的事也许并不那麽简单。”
他背对著烛光低头,俊美的脸上光影交织,那双墨玉似的瞳仁里映著我有些发怔的脸,他低低地说:“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我一时哑然。
“怎麽了?”他看著我发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我突然伸手去搂他,因为是坐在床边,我只揽住他的腰。他靠过来,我把脸贴在他的腰间。
刚才那一瞬间,我竟被他吓到了。那魔魅冰冷的表情引地我心头直跳。
我忽然觉得那个熟悉的温雅的大哥就要离我而去了。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不安,凌决雪把我拉开一点距离,然後蹲下,仰头看著我。
“决绯,害怕吗?”他握著我的手,以一种极为温和的神情看著我。“我一直没让你看过……其实我──”
我吻住他的唇,不让他说下去。
我明白。
凌决雪。栖凤楼的大公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琴公子,这一连串盛名的後面,怎麽可能只是如此单纯?没错,他有君子之风,谦逊、礼让、隐忍、宽谅、不求名利,甚至善解人意。但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偌大的一个凌家,一个江湖,只是有良善之心的话,下场看凌决钰就知道了。
就像他以前派给我的那个小厮说的。他十三岁回到这个家,没有一点心思手段如何镇地住我们这些野心勃勃的弟妹?
他管理刑堂,面对楼中众人,人心难测,要面对的又何止是一次两次的阴谋!
缜密的心思,过人的手段,这才是凌决雪令众人臣服的根本所在!
只是……
我咬著他的唇,浅吮著,看著他闭著眼回应,浓密的眼睫一抖一抖。我不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手伸进他的长发。
只是……还是输在一个情字,若不是情到深处,他这样的人怎麽会任我瞒骗?
我用舌尖不断挑弄著他,从舌尖到舌根,细细地舔舐著那人唇内每一寸柔软。这人在情事上其实一直都是青涩的,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的床事……我是他的头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心动於他的纯真与矛盾,就像一只美丽的兽,强大却只向我露出最柔软的部分。叫我怎能不为他著迷……
意识到这吻快要失控,我们终於喘息著分开,凌决雪拨开我垂落的发。
“我们去见萧何。”
再次见到萧何,心情已经和上次完全不同,也许是知道了楚仪的事,我看他的眼神里都掺了些怜悯。我和凌决雪隔著桌子和他面对面坐著。
那人依旧是一双黑沈沈的眼睛,显地脸更白了,唇色却很红,一眼望去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他瞥了我们一眼,温然笑了笑:
“两位找我有事?”
很随意地口气,优雅却隐隐含著霸道。我知道如果他真的动手,我们这里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凌决雪也笑了笑,却比萧何那笑真了许多。
“萧前辈,我们是来合作的。”
真直接。我乍舌。
“哦?”萧何只出了一声,就不做声了。漆黑的眼里波澜不兴,他在等我们自己开口。
“我知道前辈与家父有所过节,我愿意尽我所能地帮助前辈。”凌决雪说地很含蓄,但萧何想是听得分明,一双眼睛有些闪动了。他道:
“前一日,我记得你还设计擒我,怎麽今日就倒戈相向?原因……”他们两个突然都看向我。
凌决雪垂头看我,那温柔的目光看地我心头一紧。
“因为他伤害了决绯,我不能容忍。”桌下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凌决雪抬头望向萧何。
“只凭我们两个根本斗不过父亲,所以只有依仗前辈的势力。”凌决雪淡淡陈述,不卑不亢,“栖凤楼一共三殿五阁六院,里边有近三分之一是我的人,而栖凤楼名下所有产业,帐本都在我手里。”
长长的眼睫一抬,凌决雪朝萧何微笑,笑容优雅温煦:“如果前辈想对付凌蓝生,我是最佳的合作人选。”
这一下不光萧何动容,我也听地震惊了。早知道这几年栖凤楼一直是凌决雪在管理,但我实在没想到他在楼里居然有那麽大的势力。
“听你这麽一说,我倒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萧何微微後倾了一下,摆出一个比较闲适的姿势才道,“栖凤楼几乎一半的权利都握在你手里,你还有什麽顾忌。”
“凌蓝生毕竟是我父亲,而凌家与赫家的联系前辈应是知之甚深。两家这麽多年相互支持,多少利益关系不是我这个小辈能一手斩断的。我在栖凤楼虽有权在握,但凌蓝生才是真正的楼主。他的蓝卫向来身份隐秘,谁都不知道楼里哪个是他的亲信耳目。就算我不顾一切与他一搏,鹿死谁手却还犹未可知。”
这一番话说出来,凌决雪是把所有厉害关系都摊给萧何看了。他自是十分明白,像萧何这种人不坦白地彻底,他是决不会轻易相信你的。
“但如果加上前辈的力量就不同了。父亲最忌惮的人就是前辈,不知当年──”
“凌蓝生竟养了你这麽一个儿子。”萧何突然出声,打断了凌决雪。
两人对视,萧何突然大笑出声来。
“凌蓝生看来天要亡你!”
“果然是青出於蓝,如此年纪竟能有这样的见识,难得,难得!”他以一种新奇的眼光看著凌决雪,“若你早几年出生,恐怕就没有我萧何这号人物了。”
“前辈过谦。”得到萧何的赞许,凌决雪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那前辈的意思是答应了?”
萧何看向我,“决绯,你说呢?我该答应吗?”
“教主向来英明果断,怎的还需问我?以今日的情形,大哥的诚意……教主还需要怀疑吗?”
我这是拐著弯儿在告诉萧何他今日的处境!如若不是我们有意跟合作他,他现在就已经被送去给凌蓝生拆了!
真郁闷,话全给他们讲完了。感情我在这里全当摆设!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