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守,一會兒要真的下雨我就把你吊起來不讓你出去玩。」
「為什麼?!」律守一聽整張臉全皺在一起,不服的反駁。
「因為我有煩惱。」唉,太久洠松祥T來尋「幸福」,讓他好無聊,無聊到要數頭髮過日子。要是再洠ASE上門來讓他「玩」,他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不是因為「幸福」用罄,而是無聊至死的主治醫生。
「你有煩惱跟我不淮玩水有什麼關係?」律守抬頭瞪著牠守護的幸福运髦吾t生上官擎,一雙美麗的綠色貓眸微玻稹
「很簡單,我見不得別人在我有煩惱的時候快樂,尤其是你,律守。」上官擎低首朝律守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出奇不意地伸手捉住牠的頸背,將牠拎起騰空。
「你你你,你這個混帳主治醫生!」律守因死門被捉住而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擊。「為什麼我會這麼命苦哇!原以為自己挑上個嚴守戒律的主治醫生,卻洠氲阶约罕荒憬o蒙騙了,你欺騙我的真心啊……」
想到當初選了上官擎當主治醫生,律守就有說不出的苦楚。牠千不該、萬不該去遇到上官擎,拯救他,然後被他纏上,硬是要當幸福运闹髦吾t生,牠一時心軟,卻洠氲胶ψ约焊壴谝黄鹑俣嗄辍
「律守,你是貓,拜託你有一點貓的樣子好不好?不要哭得像是被我負了八百年的情洠в羞的女人可以嗎?」上官擎微攏眉頭,以著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律守,「不過……洠氲侥愠鹂拚{來還挺不錯的咧!」
「你去死,下地獄,『幸福』用到完找不到供給而死!」律守死命的掙扎著,終是脫離上官擎的掌握,飄浮在半空中的黑色身埽麄飛撲撞上上官擎的臉。
上官擎發出一聲痛呼,重新捉下律守,一人一貓就在运T口大打出手,直到──
「請問……」一聲不確定地女聲插入一人一貓的戰爭中,上官擎和律守同時收手猛然轉頭看向聲源,同時露出笑容。
發出疑問的女子因見他們變臉的迅速度而有些驚嚇。
上官擎捉住律守,將牠揣進懷裏,臉上一邊掛上討好的笑容,「請問小姐……」眼眸一溜,她身邊尚有兩名男子,一年輕一年老,「和兩位先生可是前來尋找幸福的?」
女子還來不及開口,後頭即傳來一群聲音──
「是這兒吧?」一名中年婦人如是問道,手指還指著运箝T。「這兒就是那家可以替人找『幸福』的运税桑俊?
「好像是。」回答她的是一名西裝筆挺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
「是就走了,還在磨菇什麼?」婦女身邊的男人嗓門蓋過沿路的車子發出的聲音。
「爸,這樣真的好嗎?」三人身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子開口說話。
「當然好,妳也不想看見妳弟弟被人誘拐吧!」說起「那件事」,邵父就一把火連綿燒起一發不可收拾。「好好的一個男人,竟然會跟個……」
他耄ピ捨玻o握拳頭,克制自己不要在大馬路上發脾氣,他一摚郑缚爝M去,辦完事就趕快回家去!」
「是呀,是呀,趕快請這家运尼t生治好咱們家時方的『病』,這樣我才能安心。」邵母捉緊手中的皮包,一臉的惶懼。
上官擎和律守面面相覷,怎麼今兒晚上上門的生意這麼多?
以往門可羅雀的运松俚蕉济缮弦粚踊覊m,洠氲浇裉焱砩弦淮尉蛢纱簧馇皝砬瞄T。
邵時荏與兄長邵時傑嘆息地互望一眼,不知如何勸開父親的固執以及母親的錯铡J知,見父母親己走近幸福运麄円仓缓酶^去。
「歡迎光臨。」上官擎敚С鲂δ樣e,將邵家人迎進运幔D身對著那兩男一女笑道:「請一道進來。」
「姊……」較年輕的男子遲疑地喚著女子。「我覺得……」
齊美玲一個眼神掃過去,齊謙沖欲言的話語立刻吞回腹內。
「走吧。」齊美玲伸手與齊謙沖兩人一人一邊,攙著老父進运?
「幸福运闹髦吾t生一次只能接一個案件。」律守耳提面命,就怕上官擎發神經兩個都接,到時兩邊都落空。
上官擎笑帶神秘,不語。
暈黃燈光映射下的幸福运那牡赝高M幾浚幾H的冷芒。
打從齊挹辰與邵時方相識,他明顯的變得積極而有衝勁──這是他的同事們說的。
不少人都猜他是相親成功,也不少人是猜他遇到生命中的百分百女孩,想當然爾,洠в腥藭聹y齊挹辰有個同性戀人。
但在他的家人眼中,這樣的齊挹辰卻在他們查覺齊挹辰有個同性戀人後全面否定他的轉變。
「……我知道,姊說了什麼?」齊挹辰將車子停在一幢三樓的公寓前,熄火後,將耳機塞進耳朵,下車繼續講著電話,一邊抬首往二樓某間學生套房看去,從窗口只看見窗簾低垂。
無聲的嘆息不由得逸出,邵八成還在睡覺。早在他加班完打電話到居所洠私訒r,他就有預感邵時方接完他電話後倒頭又睡。
「她開始為你找下一個相親對象。」齊謙沖壓低聲音對著話筒說道,不敢透露他們今天去幸福运氖隆?
「是嗎?」齊挹辰面泛苦意,但走向公寓的步伐堅定無比,「下次相親的時間?」
活了將近三十年,他相過無數次親,「失敗」過無數次,然而,姊姊還是不放棄替他尋找對象,完成齊家傳宗接代的大業。
「我也不知道。」齊謙沖聽出兄長語間的澀然,心不由得一軟,直想道出他們背著他做了什麼,但他終究還是忍住。「哥,你自己多保重。」
「我會的。」目前他只想見邵時方,平靜自己起伏的心情。只不過,邵時方有可能賞他兩拳,然後叫他不要亂想。
「還有……嗯……還有……」該死的!他到底要不要說呢?說了對不起姊姊,不說又對不起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怎麼抉擇。
「嗯?」齊挹辰難得看見齊謙沖吞吞吐吐的模樣,唇角微揚,在二樓三間套房最裏頭的那一間門前彎身,掀開壂子,拾起安放在地上的鑰匙,開門。「有事就說,如果是缺錢用的話,我明天匯給你。」
母親在齊挹辰十八歲時死亡,齊謙沖才八歲,父親藉著工作麻痺自己,那時已在擔任教師的姊姊齊美玲一肩負擔起全家的一切,而照顧謙沖的責任就落到他身上,是以,他對這個家中最小的小么弟一直疼愛有加。
而也幸好,齊謙沖洠в斜凰麑櫝鲵溈v的性子。
「哥,你現在人在那兒?」齊謙沖無法吐實。
齊挹辰是同性戀,他還是他的兄長;他無法理解為何男人會愛上男人,但他尊重兄長的性向,只是他私心還是希望齊挹辰別走上這條路。
「我在外頭,正要回家。」是的,回他心臁募遥麩o法跟家人啟口的家。
「哦,那哥,你自己多保重。」齊謙沖愧然地無法大聲說話,他覺得自己背叛了兄長。
「你也是,好好用功。」齊挹辰亳不知情地笑道,伸手在牆上摸了摸,找到電燈開關,往上一扳,整間陰暗的套房煞時放亮,原本漾著些微苦意的黑眸在見著床上那團蜷起的隆起時泛柔。「再聊。」
「嗯,再見。」掛斷電話,也阻隔了齊謙沖最後可以告白的機會。
第二幕
「邵?」收好行動電話,齊挹辰走近套房內僅剩寥寥可數的家具之一──床舖,輕喚。
床上的人未動,顯然熟睡著。
齊挹辰坐上床沿,伸手拉開邵時方高蓋過頭的棉被,露出那頭凌亂的黑髮。
他見了不由得一笑,想起兩人當初第一回見面時,邵時方頂著一頭被風吹亂的頭髮衝到他面前,最先因跑得太急而整個人彎身以雙手頂住膝蓋,喘了好久方才成言……
他猶記得當邵時方開口時那斷續的聲音──請……請問……你是齊挹辰……嗎……
末了的「嗎」還拖了老長,活像鬼魂哼叫。
他聽到這不太像人的聲音時,還真的被邵時方那獨特的說話方式給嚇到,但久了,他反而覺得這種說話方式能讓他安心。
「邵,起床了。」伸手搖了搖他的肩膀,邵時方的身體順著他搖的方向翻過平躺在床上,現出一張因長期在實驗室過活缺乏規律而略顯蒼白的臉。
齊挹辰掌心貼上邵時方的臉頰,面露微笑,眸裏、心裏不自覺地流洩出暖暖的情意。
電話鈴聲毫無預警地響起,打斷齊挹辰情不自禁俯身欲親近的舉止,他偏頭看向床旁矮櫃上的行動電話,猶豫著該不該接。
邵時方自被窩裏伸出探索的手,捉到行動電話後,整個人半坐起身,微玻У难垌褂持R挹辰的面容。然後,他眨藙荩瑢⒈骋羞M他的胸膛,齊挹辰臉上的微笑加深,雙手環抱住他的胸,將下巴擱上他的肩窩。
「喂……」尾音拖曳發顫,輕聲道出招呼,把頭枕上齊挹辰鎖骨附近的地方,邵時方安適地嘆口氣,感覺一身的疲累似乎漸被滌去。
齊挹辰雙手移到他胸前環抱住,拉近兩人的距離,臉頰摩挲著他凌亂的短髮。
「時方啊,我是媽媽,你的聲音怎麼這麼洠в芯瘢俊股勰笐n心的聲音自另一端傳來。
「媽,我在睡覺……」邵時方緊椋а墼俦犻_,試圖為睡到腦袋全是潱淖约呵彘_一席清醒的空間。
「才八點多,你這麼早就在睡了?生病了嗎?」邵母一聽,急忙道,「要不要我叫你哥哥去看看你?」
「媽……不用了,我是今天早上才從實驗室回來,倒頭就睡,洠ё⒁獾綍r間。」邵時方無息地打個呵欠,勸服母親。
「真的嗎?如果有不舒服要說哦,你哥二十四小時為你準備好出浴!股勰妇o張地吐出一連串的話語,焦急之情顯而易聽。
「媽,妳放心,我很好。」邵時方整個人清醒過來,帶點無奈的安撫母親。
母親總是對他這獨居在外求學的么子放心不下,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獨立生活的能力,不過當完兵兩年,大學四年,碩士班兩年,現在他唸到博士班一年級了,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還有啊,有空要多回家來讓媽看看你,幫你補補,別老是待在外頭,吃那些不健康的枺鳎袷锹愤厰偂⒆灾汀⑦有最重要的,不能吃泡麵。」
「嗯,我知道,最近有空會找時間回去的。」自從認識齊挹辰後,他再也洠в谐赃^邵母口中那些「不健康」的食物,他本人只要食物是熟的就可以吃,但齊挹辰不一樣。邵時方漫應著,一邊指使齊挹辰把他擱在牆角那個箱子打開,裏頭是盥洗用具,要他先洗澡。
齊挹辰點點頭,拿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後便進浴室,不久,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時方啊,如果你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不,不只是身體,心裏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回來讓你哥哥還是姊姊看哦,千萬不能拖,知道嗎?」邵母強烈的暗示口吻讓邵時方皺起眉頭。
「媽,妳還好吧?家裏最近有什麼事嗎?」耗耗亂得可以的頭髮,邵時方為自己的視線理出一條清明,他踢開棉被坐在床沿,雙腳著地,肘擱在膝上。
「洠В瑳'事,那會有什麼事啊!」邵母欲蓋彌彰的態度遭來原先坐在她身邊狀似看報紙實則偷聽的邵父的白眼。
「哦。」漫應一聲,邵時方不再追問。「家裏人都還好吧?」
「都好,都很好。」不好的是你啊!邵母心裏加裕В赣浀糜锌找貋砼叮瑢α耍绻阌信笥训脑挘矌Щ貋斫o家裏人瞧瞧。」
「女朋友……」邵時方輕吐出這三個字時心頭掠過一道細痕。
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女朋友……
「好啊,不過我這陣子實驗挺忙的,有空我會帶『他』回去的。」壓抑胸口的起伏,邵時方撒下漫天大謊。
「真的嗎?你有女朋友?」邵母欣慰的紅了眼眶,她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正常的,洠в小覆 埂
「還算不上是『女』朋友。」對不起,媽,妳兒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女」朋友。僵笑了下,邵時方加上裕Ы狻!钢皇瞧胀ㄅ笥选!
「哎喲,你這孩子害什麼臊,那天回來別忘了帶『她』回來,媽一定煮一頓豐盛的好好招待她。」邵母頻頻拭淚,幾乎忘記他們全家今晚才去「幸福运拐埳瞎偾嫫茐乃妄R挹辰。
「哈哈……」乾笑兩聲,邵時方的良心已為他一時扯出的謊將他譴責到臭頭。「媽,不說了,我去吃飯。」
「好,吃飽一點,別每回回來就比上次見到你時瘦。」叮叮囑囑,盡是為人母的關懷。
「嗯。」輕應一聲,邵時方結束通話,垂眼盯著行動電話,心情洠в蓙淼某林亍
父母殷切的叮盼像把道德的鎖鑰牢牢鎖住他的心魂,讓他在貪愛戀人相伴承歡的同時又背負著一副沉重不已的鎖枷。
在某方面,他與齊挹辰是相同的懦弱,無法告知親人自己的性傾向,始終模稜兩可的撸б圃趦烧咧g,做一個連偽裝也做不好的演員。差別只在於他洠в旋R挹辰面臨的為難處境。
「在想什麼?」齊挹辰一身清爽的出現,拿著條乾毛巾擦拭著濕髮,坐到邵時方身邊,關問。
「洠АQ我去洗。」邵時方將行動電話放好,起身拿了自己的衣物進浴室去。
「你晚上想吃什麼?」齊挹辰查覺到邵時方有心事縈懷,開始轉移話睿
「棉被要不要搬去那邊?」邵時方洗澡的速度是在軍中被訓練出來的,五分鐘一到即一身俐落颯爽地出現,手裏還捧著沐浴用品與盥洗用具,隨手拿了個袋子裝進去。
「你想跟我睡的話就不必。」齊挹辰曖昧的笑道。
邵時方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自顧自的折好棉被,將它放進袋子裏,再將枕頭、床頭燈、簦х妬G進袋子包一包,丟給齊挹辰,然後背起他的背包。
「有洠в惺颤N枺魍浀模俊过R挹辰一手拿袋子一手提棉被,環視整間套房,空空如也。
「洠в校摪岬哪愣及岬侥隳莾喝チ税桑俊股蹠r方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答應要跟齊挹辰同居,也不知道齊挹辰是什麼時候「幫」他搬好家。
事實上,他不覺得同居會為他們兩人之間帶來一個新局面,但是齊挹辰趁他身心皆累時耍詭計誘騙他同居,那也就算了,萬一到時兩人發現他們壓根兒不適合同居,他那一堆枺鬟要再搬,他一想就頭痛。
「對。」齊挹辰終是查覺到邵時方的情緒起伏遂問:「你不願意跟我一道住?」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有點過分,誰教他要在邵時方神智不清時提出這樣的建議,但他真的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懀Р畔露Q心,一對戀人能在生活上各方面能契合才能夠長久下去。
他和邵時方交往兩年,這兩年並非皆是平靜無波,他不否認以往交往的戀人中有比邵時方條件性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