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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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职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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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有人猛地推开了门,向床前冲来。 
我抬头,是杨南。 
伤口更觉得痛了,我一意对抗著疼痛,也无暇理他,他匆匆看我一眼,只管去收拾地下的狼藉,等他将地上水渍清理干净,又洗了杯子倒上水,我才觉得略好些。 
看著嘴边他递来的水,我摇了摇头,已没了喝水的欲望。 
“成煜,我……”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看著他,他却不敢看我,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下颌一片青黑,头发也被抓得一团糟,一夜而已,他却像经历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他的嘴唇微颤著,象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再的沈默,我也无语,你要说什麽,我又能说什麽。 
轻叹了口气,是否你说一句对不起可忽略你曾顿起的杀机?是否我说一句我不怪你即可减去你心上的内疚?是,一切伤害都可过去,可你那一刀却刺散了我对你曾经的所有爱意,若说我对你一点责怪都没有,那麽,我就是在说谎了。 
“什麽也别说了,回去吧,事情变成这样,什麽,也已经够了。”我低垂了眼睑这样说著。 
他站在那里,象是撤了支架的纸人一般,轻飘飘的似可随时倒下,猛然的抱住我的双腿,将脸埋在其间,嘴中呜咽般的低喃,“别恨我,求你别恨我,我不知道,为什麽会那样,我只是太爱你,我害怕失去,我不能忍受。可我不想这样,我以为你会死了,我宁可那刀扎在我自己身上。成煜,成煜,成煜,求求你,别恨我……我要怎麽做,我要怎麽办……” 
他就这样在我腿间反复说著,已是站在悬崖边上的绝望。 
其实……并不恨你,在你我之间,爱与恨是相辅的,无爱,亦是无恨了。从此云淡风清,从此两不相干,从此,你我,成陌路罢。这,是我惟一的希望了。 
可这话,我却说不出了,他的样子即使是无爱,也让我为之怜惜,毕竟,他曾陪我走过生命中寂寞孤独的两年,两年呵,人生又有多少个两年,那两年间种种便是在爱已消散的今天,我仍是会记在心间的。 
“我……不恨你……”我轻轻地给了面前的人这个他一味恳求的答案。 
他微微的一顿让我知道,他听到了,可他却没有起身,仍是伏在我的腿上。我也只能静静地看著他。 
忽然,门被打开,边云手里拿著一个大包走了进来。 


24 




边云看到杨南略微一怔,随即恍若无事地走到了床头,边从包里拿出衣服,边对著我说,“我把你的衣服收拾了一些带过来,你看看,还少什麽东西我再回去拿。”我犹在看著抬起头直直望著我的杨南,心里说不清的难受,恍惚地答应了边云一声。而杨南听到我们的对话显然身子一抖。 
猛地收回目光,杨南对著边云低声说,“好好照顾他。” 
边云并不看他,轻哼了一声,“我会的。” 
杨南又看了看我,终是转身而去,只是脚步显得沈重,仿佛步步皆艰涩,而那关门的声音也让我心里颤抖不停。 
缓缓闭上眼睛,知道边云在看著我,却没有力气去遮掩自己的心情,真的做错了很多,将他逼至此地,实是我的不智,人的情感完全不是我能够控制和左右的,我以为在为他好,可是却从没问过他,是否真正觉得好过,一意的照自己的准则去安排的,却是两个人的生活。只是再无法回头,再无法矫正,如同一本本已印刷完毕的杂志,连收回的话都是不能说的,只能沈默著继续向前走去。 
“先把衣服换了吧。”边云轻语著打破了我的沈默,睁开眼,我点了点头,看看上面又是胸管,又输著液的,早已无寸缕,只用被子盖著,需换的只有裤子了,整条裤子间隔著都沾染了血迹,从上到下似乎无一幸免,那斑斑点点经过一夜的时间,早已干透,近乎黑色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布满裤子,显得十分肮脏。 
边云解开我的皮带,搂著我的腰将我的身子略微抬起,顺势将裤子褪了下来,然後拿出一条我平日在家穿的运动裤帮我套上。完成时,我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这样的身体接触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不禁逃避地想到,如果那夜没有听到他的醉後真言该有多好,就只是朋友,那样单纯的以为,自私地不想失去这份关爱。 
微斜目光过去,边云的脸也透著红润,他也在不自在吧。 
“被无故捅了一刀,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真佩服你的肚量。”他稍有讥意的说了这麽一句。 
我即刻收敛了对他的情绪,转到杨南身上,仍是黯然,“并不是无故,我本来不该那麽做的。” 
“不该哪样儿?和他分手,还是把我找去?” 
“都有。”我坦率地说。 
“後悔了?”他看著我,阳光下瞳孔猛地收缩。 
我摇摇头,目光转向窗外,不知该怎样说下去。 
“後悔了就说出来,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心里才难受……”他象憋著气不能呼出来似的说著。 
我苦笑,不是什麽事情说出来就可以觉得轻松的,发生过的事唯一的价值或许就是让人从其中汲取更多的经验和教训吧,而诉说这种方式,太过无力。 
“边云,我决定了,去王编那边帮忙,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如果有机会就跟黄编透个风声吧,也好让他提前有准备,出了院我会尽快递上辞职信离开的。” 
边云一愣,“怎麽这麽急著决定,不是说要好好考虑考虑的吗?假我都给你请好了,没提住院什麽的,只说你家里有急事临时决定回去,来不及请假,就托给我了。你等出了院再决定也不迟。” 
“不了,我已经决定了,虽然不知要住多久,但先跟黄编打个招呼,免得我走得太急,让他一时不能应对,何况还有他要我考虑升职的事,也算一并有了答复。我在这儿不方便给他电话,说不清楚再闹了误会反而不好,我们关系一向不错他是知道的,你先透点儿我大概要辞职的意思给他,他自然明白。” 
“为了他,你连工作也不要了。” 
坦然看著边云,不想让他片面的以为我与杨南之间,一意付出的那个人是我。“我只不过是在两份工作中选了一份对自己有利的,能让自己开心的,这样他也就没有理由为我非要到杂志社工作不可了,我知道这样对黄编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凭杨南的能力,确实没有必要放弃更好的机会。他的生活本来就因为我而一团乱了,不能再连工作也这样。” 
边云怔怔地看著我,我也有些发怔,何必对他说这麽多,我和杨南之间怎样也是与他无关的啊,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愿听到人说我为杨南怎样怎样。 
边云垂著头,拿起脸盆和那条脏了的裤子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我烦乱地靠著床背,一丝丝挫败爬上心头,到底怎麽回事呢?好象一切都不对劲儿了,杨南和边云似乎都让我难以面对起来,只要看到他们,我就觉得自己好象做错了很多事。真是我的错吗?那我又该要怎样做才是对的?执意的坚持在眼前似乎成了自私的藉口。 
我焦躁地想去抓头发,不经意又扯痛了伤口。手臂向後磨擦到粗糙的沙布,我苦涩地笑,这一刀刺伤的似乎不仅是我的身体,就连我的理智和头脑都被搅得一团糟了。 
边云端著衣服走了进来,他从包里拿出洗衣粉开始一点点的搓洗那些血渍。 
我闷闷地看了一会儿,说,“别费劲儿了,不行就扔了吧,大概是洗不掉了。” 
“不试你怎麽知道,用对了东西,没有什麽是洗不掉的。”说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明亮又执拗。 
“边云,你……” 
看著他死命地揉搓,显然另有含意的话让我接不下去。 
随著他熟练而有力的动作,血渍果然慢慢淡去,只是仍有一圈圈的痕迹,任凭他再努力也不可避免的留在了浅灰的衣料上,隐约可见。 
“我就不信洗不下去了。”他恍若自言自语的跟裤子较著劲儿。 
我看著他那赌气的样子,突然感到几分好笑,怎麽能像孩子一样的赌著气,然後又说出好象多深奥的话。 
我轻轻地笑了笑,“你那样是不行的,先这样晾上吧,等回头我好了,拿些漂剂泡泡估计就洗掉了。” 
他手上停了停,接著又搓洗起来,我笑叹口气,真是个固执的小子。 
不再看他,我打开了电视,开了小小的音量看著上面的肥皂剧,男孩女孩的衣饰容貌倒是怡人,只是别听台词和声音,否则难免浑身发麻。 
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著,心思懒懒,极少在这个时间不去上班反而休息的,感觉其实也不错,一直紧扣著的弦难得有松下来的时候,除了不能行动,好象也跟渡假差不多,其他的就不去多想了,懒惰些,糊涂些,且过一日算一日吧。我忍不住“堕落”般的想著,难怪人人都愿有钱有闲,这种生活也的确诱人,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用费尽心机琢磨人琢磨事,不用看人脸色,清清爽爽,一手拿钱一手换过慵懒生活,也算别有趣味了。所谓理想,所谓价值,也不过是我们这种略向上不必为吃饱穿暖头疼的平凡人物在劳累之余找得可鼓励自己不停奋进的藉口罢。倘若人人富可敌国,又有几个还能从安逸中脱身,劳心劳力实现那些贫困时的种种愿望呢。 
正胡思乱想著,边云略显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这麽聪明,怎麽可能不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你越是装不明白,不想深究,越是让我明白你其实什麽都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他这麽说……是一定要把这件事说得明白吗?竟是一点儿余地也不肯留了? 
静默著,我无言地等待,心里也有些慌乱,我真的必要为这件事做一个答复吗?可是究竟怎样答复才可圆满?才可不再伤害人? 


25 




我并没有考虑太久,而边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猜他一定是想说出来什麽的,只可惜开门声打断了他,护士小姐率先走了进来,後面跟著的是一位老人和搀扶著他的年轻男子。 
护士边利落地铺著床单,边告诉我,这个房间来了新病人。我客气地向护士点了点头,眼睛却停留在了边云和进门的年轻男子之间。 
片刻我已可断定他们是相识的,因为边云看到他时,险险将我的裤子掉到了盆外,而年轻男子的表情也极是惊诧和……尴尬?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似乎应该这麽形容。我不动声色地和慢慢坐到床上的老人打了个招呼,而那两人也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佯作不相识。 
我看著边云拿著脸盆出去,动作微有些僵硬,不禁奇怪,这个男人对他竟有这麽大的冲击力?只不过,来得却是巧极,或许我和边云都需要这样的一段时间缓冲吧。 
“小夥子,你也是心脏不好?” 
老人扭头笑著问我,我听到一怔,随即笑,“不是,只是意外受了点伤。您心脏不好?这里不是胸外科吗?” 
年轻男子接过话来,“其实我们该住十五楼的,那儿是心外科,不过因为暂时没有床位,所以到了胸外。我爸是等著作搭桥手术。”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中国心血管病的发病率算高了,作这个手术的也不在少数,虽然不是什麽高危险性的手术,但曾看过报纸介绍也有百分之三的人下不了手术台的,对於常人来说也该是有一定危险的了。 
不过老人心情倒还不错,也颇健谈,坐在床上就和我谈起了他的病情及未来的手术如何如何,我含笑听著,偶尔点点头,心里在想是否该打个电话给成杰,让他早点回来,依我的情形,至少要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总让边云这样来回跑总是不妥。 
过了会儿边云走了进来,也和老人打了招呼,老人笑望著他,对我说,“你弟弟?” 
我还不及回答,边云就抢了说,“不是,我是他朋友。” 
我瞟了边云一眼,向老人点了点头。 
“好精神的小夥儿,呵呵,比我两个儿子看著舒服多了。” 
我差点忍俊不住,原来这位老伯竟是重“色相”的,再看边云,脸微红,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而那男子却是紧盯著边云,一副沈思的表情。 
我笑著向老人调侃边云,“是啊,再打扮打扮就更精神了。” 
我和老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天,而边云和那男子也就静静地在一旁相陪,转眼间已是到了中饭的时候。 
因为手臂不能太动作影响伤口,所以只得由边云一勺一勺的喂我了,心里有些不自在,好象有意识的被人喂饭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喂饱了我边云才自己吃起来,不同於喂我时的仔细,他吃得狼吐虎咽的,而我笑笑地看著他时始终觉得侧方有一抹探究的视线在跟随。多少有一点在意吧,并不能称作友好的且一要正视时便躲避的注视始终是让人不快的。 
看著边云吃完收拾妥当,我对他说,“借你的手机,拨个电话给成杰。” 
边云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干嘛?嫌我侍候的不周到啊?” 
“哪儿能,不过你不能白天晚上的在这儿守著,研究会那边厂商需要跑,还有栏目的事儿,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久了肯定不行。” 
“我没事的,厂商的事其实差不多了,最後落实一下也就完了,稿子我可以拿过来看的,成杰好不容易回去,你就让他多呆几天吧。” 
“呵,他在家就呆懒了,你见过几个决心考研的还象他这样往家跑的,我要说他考不上,他又要跟我急了,反正过来守著我也不耽误他看书。” 
边云点了点头,拨了电话递在我耳边,跟成杰只说是受了点轻伤,让他早点回来照顾,他赶忙答应著,记了医院的地址。 
看著边云,觉得出那男子的视线同样让他觉得不快,我便催促他回去上班。他犹豫了 一会儿,把自己的手机放了下来,又拿走了我没电的手机,嘱我有事往单位打电话,下了班就打手机,方才离开。 
边云也就刚出门两分锺的功夫,那男子也低声跟老人说了句什麽便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我想他大概是去追边云了,直觉他定是边云从前的男友,只是不知道是否便是那个他曾喜欢过,却没有回应他的人,如果是的话,看那男子的情形也是对他极在意的,或许实情未必如边云所说的那麽简单。 
我半躺在床上想著,或许这样也好吧,久别後的重逢,发现自己的心上人仍是从前那个曾割舍的人,经过日月琢磨,终是明白了心意,然後两情缱绻,相悦相惜,或者再加些家庭的阻力,愈发显得爱情坚贞等等等等……哈哈,真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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