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邢斯,更是狠厉古怪的一个人,五年前一人对抗鼎泛皇朝的围剿,生生只身灭了鼎泛皇朝的三千大军,这样的残暴杀戾果真是前无古人!
墨潋看着邢斯,隐隐地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温穆飏将墨潋扯在身后,性感的双唇勾起一丝冷笑,深邃的目光冷冽几分:“竟然劳动了邢阁主,看来我们兄弟的命还真是值钱!”
邢斯冷笑,却没有再多说,一个眼神,黑衣人已经蹿到了跟前。
温穆飏手里的长剑骤然闪过一道银光,只听“刺刺”的声响,剑身已经挡在了面前邢斯的剑上,两人冷目相对,散发出阴寒的光芒,额头青筋暴起,显然都是用了全身的力度灌注到剑上。
温穆飏与邢斯已经兵戎相见,双方一时间便开始了混打,帐篷中灯火昏暗,却见一道道银光辉映,兵器碰撞声迭起。
墨潋在温穆飏身后并没有出手,只细细地观察着,追风、惊雷、狸奴三人武功不相上下,均是顶级高手,若是一对一,邢斯带来的高手未必能讨到便宜!只是夜星阁人数太多,以三敌一,追风他们应付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现下,温穆飏和邢斯已经过了二十多招,双方均是面色不改,甚至呼吸依旧平稳。
至于温穆凨,目前墨潋却没有看出什么,不过,就算温穆凨武艺再高强,他常年喝药,适不适合持久战的,如今只盼良王世子尽快带兵过来。
墨潋脑中快速分析着,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她面上一冷迅速闪开,紧接着水袖一扬,一道白光闪出,银龙从墨潋袖口飞出,快速向邢斯甩去。
邢斯面上一凛,待看清楚银龙的一瞬间,脸色突然变了,他提起血虹宝剑快速向银龙刺去,剑光快速闪过,剑剑带足了杀气刺向银龙,可是银龙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伤,甚至,鳞片都没有碎落一片!
墨潋面上缓缓浮起冷笑,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血色玉箫,她缓缓抬起手,血玉萧贴近唇畔,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缓缓灌入众人的耳畔,温穆飏转过头看墨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快速闪身到了墨潋身边。
银龙身上并没有翅膀,却始终腾在空中,一招一招快速向邢斯攻击,邢斯竟被逼着连退两步!
温穆飏见状,提剑上前,一蛇一人竟也配合的极好,一时间,邢斯应付起来更加吃力。
墨潋灌注全力在血玉萧上,突然身后一阵阴冷,一黑衣人手里的剑已经向着她的后背刺过来,她一惊,还没来得及躲,就已经被温穆飏长臂带到了一旁,温穆飏手里龙渊宝剑提起,那黑衣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被剑气封喉,双目瞪大直直栽了下去!
温穆飏看着墨潋没事,心里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松下来,却不想,嘴角的笑意还未勾起身体却猛地往前倾,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墨潋一惊,快速上前扶住温穆飏要倒下的身体,却看邢斯的血虹一惊刺在了温穆飏的左肩,银龙此刻也咬在了邢斯的手腕。
墨潋心里一紧,这一剑明明是冲着温穆飏的心脏来的!若不是银龙及时分散了邢斯手里的力道,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温穆飏又一口血吐出来,神智有些涣散了,墨潋看着血已经是紫黑色,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她一手扶着温穆飏,一手水袖扬起,银龙见状快速飞回了她的袖中。
“邢阁主还要继续吗?”墨潋如波的水眸死死地盯着邢斯,潋滟波动,却让邢斯看得心中一抖。
如今双方都受了伤,血虹上是淬了毒的,墨潋只看一眼便认出,那是星夜阁的独门剧毒,枭鸠,此毒是邢斯亲自研制的,解药也只有他能配置,就像生生离一样,制毒的伽达死了,就再也没有解药。
墨潋纵然精通各种毒,却对枭鸠依旧毫无办法,只是,现下邢斯也被银龙咬了一口,此刻右臂已经开始麻木,银龙是墨潋以各种毒草毒兽喂食长大,它牙齿内的毒,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墨潋一人能解。
第八十六章 互利买卖
邢斯看着右臂已经开始发紫,血虹拿在手里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做声,众人因为墨潋的一句话都停了手,追风和惊雷快速闪到温穆飏身边护着,狸奴亦是在温穆凨前面提防。
温穆凨看到温穆飏已经开始昏迷,面上冷冽几分,却没有动作,如今看邢斯的手臂,想必以此为交换,温穆飏的毒应该还是有希望,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墨潋。
墨潋将温穆飏交给追风和惊雷,款步走近邢斯,面上冷寒无比,如古井深潭透出的刺骨冷厉,她走至邢斯跟前,缓缓伸出手,冷面沉静开口道:“解药!”
邢斯拧着眉头,古潭一般的深眸紧紧地盯着墨潋,却没有动作,亦没有开口。
墨潋叹一口气,自腰带的香包里取出一颗紫色的丹药,唇畔之间缓缓淡出一丝笑意:“你是认得银龙的,解药只有我这里有,枭鸠的解药,邢阁主换是不换?”
邢斯脸上又冷了几分,这个女人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收回目光,他没有中毒的左手渐渐抖了两下,扯下腰间的袋子递给墨潋。
墨潋将手里的解药递给邢斯,拿过袋子,取出里面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想都没想,递到了温穆飏的唇边。
“你!”温穆凨突然出言阻止了墨潋,他可不确定邢斯到底给的是不是解药,或者他说不定在解药里做了手脚。
墨潋看着温穆凨,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邢斯这个人,虽然狠毒霸厉,却是十分讲信用,更何况,用人不疑,除此,已经没有能救温穆飏的方法了。
片刻,温穆飏轻咳一声,一口血又吐出来,只是此刻已经不似之前的紫黑了,温穆凨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忘了告诉你,枭鸠的解药只是化解毒素,余毒若是清除不干净,他这只手臂就废了!”邢斯说着,面上依旧阴冷无比,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几乎将人冻住!
温穆凨听得他的话,面上怒意渐起,额头顿时爆出几条青筋,刚想开口,却听得墨潋柔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我也有件事忘记告诉你,银龙齿中的蛇毒就算清理干净,也会有后遗症,此后两个月内,邢阁主这只手还是不要提剑了,否则血管爆裂,神仙也救不了你。”
邢斯听得墨潋的话,原本阴冷的脸更是寒重了几分,不过他动了动嘴,却并没有多说,带着那帮黑衣人快速离开了帐篷。
温穆凨看着墨潋,冷冽的双眸中又多了几分复杂,他的探子尽管已经报告了墨潋的许多消息,可是这个女人依旧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刮目相看。
看他离开,墨潋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理会温穆凨带着寒冰的目光,径直走到温穆飏身边,她让追风和惊雷扶着温穆飏坐好,扒开他的上衣,毒虽然解了,伤口却还是紫黑一片,墨潋皱了一下眉头,低下头双唇贴了上去。
“沁儿你在做什么!”温穆飏看她如此,心中一凛,却根本无法动弹。
墨潋并不理会温穆飏的青筋暴跳,缓缓将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黑红的血染红了她的双唇,昏黄的灯映得墨潋脸色更加白皙,暗色的双唇更显妖媚,眼底的肃穆之色,竟让人不敢亵渎!
“快把她拉开!”温穆飏咬牙切齿一般对着追风和惊雷吼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她在给他吸毒,邢斯只给了一颗毒药,如今她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
追风和惊雷一怔,上前来拉墨潋。
墨潋眼神冷了下来,低低的声音散发着无边的寒冷:“你们若是想他废了手臂,尽管把我拉开!”
追风和惊雷均是怔楞地定在了那里,跟随温穆飏这么多年,他们当然知道温穆飏若是没有了一只手臂对他意味着什么,于理于私,他们当然希望墨潋能把温穆飏的余毒清除。
“还愣着干什么!”温穆飏声音暴起,双眼已经尽是无边的怒意,额头青筋横生,死死地盯着追风和惊雷。
追风和惊雷浑身一抖,看了墨潋一眼,步履似乎十分沉重,走至面前,两人屈膝,重重地跪在了墨潋跟前,齐齐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再也不动。
墨潋并没有理会追风和惊雷,只自顾的不管将温穆飏伤口的血吸出来,枭鸠药力如今她是真正体会到了,就算是她极力不让毒血深入自己的唾液,可是一点沾染也让她意识开始逐渐涣散。
温穆飏怒目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拼命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顿时脸色暗沉,几乎要爆发一样,温穆凨见状,上前点了温穆凨的几处大穴,无视弟弟眼中的震惊与愤怒,温穆凨缓缓走到墨潋身后,双手覆在她的后背。
一股真气从背后传来,墨潋原本已经有些昏迷的意识开始转醒,狸奴见状,上前踢了追风和惊雷一脚,也坐在了温穆凨背后将真气传了过来,追风和惊雷醒悟,连忙起身,搭桥一般将手搭了过来。
墨潋稍稍清醒,继续一口一口地吸了温穆飏伤口的血,温穆凨皱着眉头看着她,他是清楚的,不是他们不能代替她,只是,就算他们代替墨潋,却不如精通医术的墨潋能将毒血清理干净,最多也只是白白搭上了性命而已,就这一点,温穆凨是比温穆飏要冷静许多。
终于,墨潋再吐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鲜红色,伤口处的黑紫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白色,只是依旧不断浸出的血把那伤口再次染红。
墨潋看着余毒已经清除干净,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角浅浅弯起,只是,笑意还没来得及盈出,便一头倒在了温穆飏的怀里。
恍惚中听到温穆飏的惊呼,墨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全身麻木丝毫动弹不得,除了还残存着一丝游离的意识,墨潋再也没有其他知觉。
帐外的阳光透过帘窗的缝隙在敞篷里洒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墨潋一双长卷浓密的睫毛稍稍颤动,自己却不知道每一次颤动,都会带得人心剧烈跳动。
墨潋似乎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气息,缓缓睁开双眼,只一眼,便撞进了温穆飏的深邃双眸里。
看她睁开了眼睛,深邃的漆黑眼眸闪烁,温穆飏眼中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他猛地将墨潋抱进怀里,被白色包扎带绑着的手臂不停地颤动着,墨潋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无边的温柔,忽然颈窝里一热,墨潋抬起头,温穆飏脸上还挂着着没来得及落下的泪水!
墨潋心里一紧,素手抬起贴近他的脸,将他眼角的泪水擦干,心里猛烈地抖着,这个男人!这个在战场杀伐无数的男人竟然在哭!
“你这该死的女人!”温穆飏仿佛从唇齿间挤出这句话一般,虽是咬牙切齿,却是无限温柔,甚至声音都有些抖,害怕失去的颤抖!
墨潋唇畔漾起浅浅的笑,双手搂了他的脖子,将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强稳有力的心跳,心里莫名的十分平静。
“你真傻……”温穆飏的下颚抵着墨潋的头,右手抚着墨潋的脸,那般轻柔,那般细腻。
在他怀里蹭着,墨潋眼底浮出淡淡的温柔,她歪着头在温穆飏胸膛浅浅一吻,道:“若是你的手臂废了,你还怎么保护我?,再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
墨潋的武功根本无需温穆飏保护,只是,此刻听起来玩笑的一句话,却让温穆飏心中一颤,这个女人总是能精准地触动他心里最柔弱的一处!
温穆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这次若不是皇兄发现邢斯的袋子里其实是两颗解药,恐怕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救你了,你可知道我有多着急?我有多怕?”
听他这话,墨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觉,她将脸埋进温穆飏的胸口,脸上颜色却是变了些许。
温穆飏体内枭鸠的余毒已经被墨潋清除干净了,只是左臂的剑伤还是得修养一段时间,墨潋本来就只是稍许沾染,服用了解药,也根本没有余毒可言,如今睡了一觉,倒也感觉身子轻松许多。
她突然想下床,径直掀开被子,一阵凉风吹来,她仅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顿时脸一红,紧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温穆飏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墨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想伸手捶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一时竟有些气急败坏。
恼怒之际,温穆飏带着急促呼吸的唇畔已经凑了过来,他轻轻含住墨潋的,半躺着正好不会让受伤的左臂用力,右手则顺着墨潋极致的线条缓缓游走,温热的触感引得墨潋一阵轻颤,温穆飏伸手,搂紧了她。
轻柔地辗转已经让墨潋全身松软下来,呢咛一声,双手搂紧了温穆飏的脖颈,如樱的红唇主动地送了上去,温穆飏嘴角弯起,眼中笑意不减,手下动作越来越轻缓,已然是欲火烧身。
“别,你的伤……”墨潋握住了温穆飏越来越多索取的手,脸上早已嫣红一片,自己却不知道那是有多诱人。
温穆飏反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话语之间喷出阵阵热气,引得墨潋又是一抖,他含糊道:“这次沁儿来,可好?”
听得他的话,墨潋猛地一怔,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看着温穆飏眼中的期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昏暗的帐篷,四处封闭着,偶尔有透下的阳光落在地上,轻声的呢喃隐藏在了晃动着木床的吱呀声中,床上的帷帐垂落,遮住了那满床的春色。
许久,帐内轻唤一声,素儿端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进了帐篷,伺候好两位主子洗漱,素儿又端了水盆退了出去,没有一句话。
墨潋拉开帐篷四处的透气窗,看了温穆飏一眼,脸上依旧绯红,温穆飏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拉了墨潋的手往外走。
走出帐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前整整齐齐跪着的个人,追风、闪电、惊雷、厉雨一排跪着,腰杆挺得直直的!
“他们在这里跪了多久?”墨潋面上一紧,对着一旁的素儿问道。
“从昨儿个夜里王爷抱夫人回帐篷的时候就一直跪着了。”素儿连忙回答。
这么说,刚才她和温穆飏在帐篷温存的时候,岂不是都被他们听到了?!墨潋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看向温穆飏,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绝对是故意的!
对墨潋故意装出的凶狠,温穆飏全数收着,甚至眼底还带了戏谑的笑意。
墨潋强忍着心里翻腾的尴尬,勉强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故意冷了声音,道:“这是做什么?还不让他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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