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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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了不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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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光羽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很是享受这中舒适惬意的感觉,时不时停下来伸手泡泡冰凉的河水,或者捡起河边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顽皮地抛如河水中,听那水花高高溅起发出沉沉的“扑通”一声。宝公公落在他身后两三步跟随着,将手上的拂尘别在了腰后,负着手踱着步,也是一副放松自在的模样。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墨蓝色的夜空中,星星渐渐开始闪亮起来,又大又圆的明月在树林的那头升了起来,银白的光辉穿过稀疏的树林,撒在流动的河面上,粼粼的波光像细碎的银片,剔透又璀璨。

  北辰光羽被这美丽的景色迷住,流连地随着拐入林子河道走了进去。转了两个弯,他们已经远离了营地,树林隔去了人声的喧嚣,周围很宁静,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和细细的虫鸣。绕过一道巨大的岩石,入目的居然是一个小水潭,潭上是一道细细的小瀑布,水流像细碎如闪着银光的水晶般撒入了清澈见底的水潭中,格外地美丽。

  禁不住清凉透彻的水流的诱惑,北辰光羽脱了鞋袜,卷起裤脚和衣袖就踩在了水中,一股凉爽之气从脚底一路蹿了上来,拂去了一身白日里的燥热和疲劳,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满足地叹了口气。

  “你倒是很懂得自找乐趣。”北辰墨寰的声音忽然从岩石后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的慵懒沙哑。

  北辰光羽一惊,脚下一滑就差点跌入了水潭里,手臂却被一托一转,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有着淡淡的松木清香的怀里。

  愣愣地眨眨眼,北辰光羽连忙退开一步,想要行礼,北辰墨寰却一挥手,淡淡地道:“免了。”

  那好吧。北辰光羽摸摸头发,正好他还不大想跪在湿漉漉的鹅卵石堆上。

  一时静默。北辰光羽探头看看水潭那一端,只见宝公公被两个侍卫来着,见他看过来,只无奈地向他摊摊手,表示自己不是不告诉他皇帝来了,只是被侍卫拦着了没办法过来,。北辰光羽对宝公公笑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转回头,却见北辰墨寰正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那双暗金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清辉中有一种妖异的美。

  今晚的北辰墨寰只穿了一身墨色的袍子,乌发只用同色的丝带束在身后,一副很随意轻松的样子,与前两次北辰光羽见他身穿明黄龙袍的模样好像不大一样,更是多了几分慵懒与不羁。

  北辰光羽心里忽然觉得有一丝迷惑,眼前这个美丽得过分的男人,自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好像总似有若无地对自己有一种奇异的吸引。

  “看够了没有?”北辰墨寰挑眉问道。

  北辰光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眼,从水中走上岸,爬上了岩石准备晾干脚丫好穿鞋袜。

  刚坐在岩石上,身旁一暖,北辰墨寰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呃,父皇今晚不忙吗?”北辰光羽有些不习惯北辰墨寰突然的的亲近,没话找话问道。

  北辰墨寰低头看着他,因为背着月光,北辰光羽看不清北辰墨寰脸上的表情,只听北辰墨寰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第九章

  乍然听到北辰墨寰这么问,北辰光羽顿时身体一僵。

  完了!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努力压制住心底蹿上的不安,北辰光羽干笑一声,道:“父皇为什么这么问?”

  北辰墨寰伸手轻轻碰触着北辰光羽的脸颊,指下嫩滑的触感让他低低一笑。那修长的手指慢慢扫过北辰光羽的眉眼,却让北辰光羽不禁觉得好像心里有跟细细的羽毛在轻轻地骚动着一般,他屏住呼吸,那手指好像带着魔力,将他定在了哪里。

  “你的这双眼睛,还有你的表情,不经意看去,不像一个孩子。”北辰墨寰轻轻捏住北辰光羽的下巴,迫他抬起头,那双漆黑圆亮的眼眸在银色的月辉中像两颗上好的黑色宝石,那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地抖动着,如扇子一般。

  两人静静地互相看着,一会儿,北辰光羽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没什么底气地低声说道:“我……我只是……”只是一抹无意中闯入的游魂。可是这个秘密北辰光羽已经打算将它烂在心底,那个繁华多彩的现代时空他怕是永远也回不去了,只愿在这里替代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好好得活下去。

  “只是什么?”那双暗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北辰光羽忽而一笑,顽皮地耸耸肩膀,摊开双手,道:“父皇,儿臣只是比较早熟,比同龄的小孩要来得成熟懂事而已,嘿嘿。”

  听了这话,北辰墨寰挑了挑一边眉毛,薄薄的唇边慢慢勾起一抹笑,然后俯下身来,贴近了北辰光羽的耳边,带着松木清香的呼吸轻轻喷在那敏感的耳廓,让北辰光羽不禁感到脸上一热,心跳忽然就如擂鼓一般,似乎还能感觉到动脉中的血液汩汩地流动的声音。

  “是吗?”北辰墨寰低沉着声音说道,挑逗地往那开始泛红的耳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北辰光羽浑身一颤,然后垂下眼帘,遮住了那暗金色的眸子里的一切情绪,又说道:“那,朕很期待。”

  期待?期待什么?北辰光羽迅速地抬头看了北辰墨寰一眼,扇了扇浓密的眼睫,圆圆的桃花眼显出无辜的神情。

  北辰墨寰却优雅地笑笑,起身绕开岩石,带着两个侍卫扬长而去。

  看着那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的掩映中,北辰光羽这才放松了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喘了口气斜靠在岩石上,默默地看着那道细细的瀑布发呆。

  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这个帝王心里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反应……好久都不曾有过了……难道……北辰光羽伸手摸摸自己的小心肝,难道自己动心了?

  嗤笑一声,北辰光羽摇摇头,快三十岁的人了,穿到这里来就还真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吗?动心了?这个词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太冲动幼稚了,在现代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说这个词,他不像圈里的一些人,即使再感到孤单和寂寞,也不愿随便交付身体用满足生理的欲望来暂时麻痹自己的心,他看过太多太多为此而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人了。他宁愿过着像清教徒一般的孤寂生活,守着自己的心,那禁忌的爱情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的,他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个异类,却没有勇气去相信同类的爱情。

  不,也许他不但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他不相信自己能够去面对坦承后随之而来的压力,也不相信自己在尝过了爱情的美好以后还能坚强到去面对可能会有的猜忌和背叛。

  何况,在这个时空,那个美丽优雅的男人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帝王,彼此两人的关系都太过复杂,怎么能对他轻易说到动心?自己还是不要太幼稚了,在这个时空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只除了这一颗心,如果连它都轻易地交付了,你还剩下什么呢?只有平淡宁静的生活才是值得向往的,就这样好好地从容地活下去吧。

  抬头深深呼吸一口冰凉湿润的空气,北辰光羽压制住了心底一丝淡淡的失落和难过,只一瞬,他又进入了那平和乐观的角色当中,唇角擒了几分恬静的笑意,他转过身,正打算穿好鞋袜回营地自己的帐篷好好休息一番,却被无声地站在身后的宝公公给骇了一跳。

  弹开一步,拍拍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北辰光羽瞪了宝公公一眼,道:“怎么不出声,差点给你吓死。”

  宝公公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道:“王爷,小的见您好像在想事情,就没敢打扰您么。”说着,弯下腰准备接过北辰光羽手上的鞋袜要给他穿上。

  “我自己来。”北辰光羽实在不习惯这样的伺候,连忙伸手拦下,背靠着岩石把鞋袜给穿好。

  宝公公哀怨地看他一眼,道:“王爷,是不是小的伺候的不好,您……”

  北辰光羽一挥手,率先开步离开了水潭向来路走去,边走边笑道:“得了,你就别委屈了,你知道我不习惯这样的。”

  宝公公在他身后一两步紧跟着,接口说道:“可是,您是堂堂一郡王爷,小的伺候您可是天经地义……”

  两人的话语声随着渐渐走远身影慢慢消逝在月光下的树林间,只留下如细细珠帘的瀑布和静静的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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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早,吃过早饭后,整个队伍很迅速地收起了营帐,开拔继续向纵合山出发。

  北辰光羽精神奕奕地骑在他的高大的枣红马上。昨晚睡得挺好,他的睡品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会记床的人,所以不管到哪里,只要有提供干净的枕头被褥他就能睡得很香;加上昨晚算是一个难得的露营机会,躺在营帐中,听着外头的松涛虫鸣,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一些野兽发出的声音,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有一种新奇的兴奋感,山间凉爽清新的空气也大大助益于睡眠质量的提高。

  这条通往纵合山的御道修得很好,宽敞平坦,沿途的景致也很不错,寂静的山林中,除了他们这一拨人马发出的声响外,偶尔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和风刮过树林发出的声音,此时的季节将近夏末,但天气依然是炎热的很,好在一路都有树荫,行走中也不觉得太辛苦。

  北辰光羽随着队伍行进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无聊,便又驾马往回走到武官的队伍中,跟着昨日认识的几个武官天南地北地瞎聊起来,那几个武官也喜欢与他一起,几人聊了一会儿,又耐不住手痒地脱开队伍,在路旁的山林里开始猎起了野味。

  北辰光羽虽然练习了骑射,但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临时抱佛脚的技艺在这些武官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况且那几个武官当他是个孩子,也没让他跟着打猎,只让他在旁边跟着看看热闹,北辰光羽也乐得观摩,其实他还真不想拿弓箭去射那些活生生的动物。

  猎了几只山鸡野兔之后,那几个武官忽然追逐起了一只狐狸,狐狸倒是狡猾,在灌木和树丛中左躲右闪,武官们兴致一起,跟这个狐狸较起劲来,非要活捉了这只狐狸,于是几番围追堵截,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北辰光羽也被拉下水,参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拉着马儿的缰绳在树林中左蹿右蹿,几人包抄,渐渐缩小了圈子,那狐狸却又忽然一个闪身,躲进了灌木丛。

  北辰光羽勒停身下的马儿,细细地打量着周围密密的灌木,想要从中发现那只狐狸的藏身处。

  忽然,只听其中一个武官在灌木丛的另一头一声高呼:“快跟着,那狡猾的东西在那里!”

  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跟过去,忽然灌木丛一阵沙沙声响,那狐狸综灰色的影子倏地蹿了出来,扑向了北辰光羽身下的那匹枣红马的脚边,唰地给了枣红马的腿一爪子,枣红马受惊,嘶叫一声就两脚立了起来,北辰光羽一惊,没拉好缰绳,只觉得一个不稳就从马背上被狠狠地摔了下来,还好他临机反应侧了侧身着地,没有让头和脖子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不然就得呜呼在这不知名的树林中了。虽是如此,右手手臂还是传来一阵剧痛,北辰光羽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子轰轰作响,趴在地上起不来。

  见到北辰光羽坠马,几个武官赶忙勒了马绳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抱起他赶紧向随对的御医官的马车冲去。

  他们的行动惊动了整个队伍,慢慢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北辰光羽从一阵眩晕中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御医官的马车中,手上的衣袖已经被撕开,手臂被固定上了夹板缠满了纱布,他动了动手指,还好,还有反应,差点以为这条手臂要废了呢。

  左右看看,居然看见了北辰墨寰和沐定云。看来自己这一下还真惊动了不少人。有些心虚地干笑一声,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北辰墨寰见他醒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出去。很快,几个内侍抬了软轿过来,将北辰光羽抬上了他好奇已久的皇帝的銮與。

  看着銮與中比他想象得还要舒服奢华的布置,还有沉着一张俊脸看他的北辰墨寰,北辰光羽心虚地垂下眼帘一声大气也不敢出,后来干脆闭了眼睛,不知不觉,御医的药起了效,也就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十章

  从黑沉的睡梦中醒来,北辰光羽闻到了熟悉的松木熏香的味道,发现自己居然背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心里早已猜到背后那人是谁,却还是不太敢抬头看向那双给他很强的压迫感的暗金色眼眸,北辰光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想起之前脱队贪玩又落了马的事,不禁有些心虚地想悄悄垂下眼皮,再假装睡过去。

  哪知背后的胸膛轻轻震动,只听北辰墨寰低沉着声音道:“醒了?”

  北辰光羽不敢再装睡,“嗯”了一声,慢慢动着试着自己坐起来。

  腰上的手臂一紧,制止了他的动作,北辰墨寰将他揽紧并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低头在他耳边轻道:“别乱动。就要到营地了。”

  北辰光羽耳根一热,不习惯这种亲密,连忙点点头,却又觉不妥,讷讷地开口道:“父皇,儿臣可以自己坐……”

  就在这时銮與轻轻震动了一下,北辰光羽手臂伤痛,保持不了平衡,就往下滑了滑,好在北辰墨寰手一捞,将他揽紧在怀里。

  北辰光羽住了口,决定保持沉默。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北辰光羽禁不住开始抬头打量起銮與内的布置。明黄的幕帘中,铺了柔软的毛皮地毯,只是地毯上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放了好些抱枕一类的东西,只是上面安置了固定的小几和一张软塌,此刻,他和北辰墨寰就靠在软塌上,准确地说,是北辰墨寰靠坐在软塌上,而他自己则靠在北辰墨寰的怀里躺在软塌上。

  老实说这种姿势还真有点暧昧,让人想入非非。北辰光羽抬头偷眼看向北辰墨寰,心里不禁暗暗想道,却不料眼神被那双邪魅的暗金色的眸子捉住。

  “呃……”北辰光羽心虚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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