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舒醉墨白他一眼,转头看向舒怀溪,“怀溪,有看出什么吗?”
“恩,”舒怀溪沉吟,“我觉得,会不会诗里隐藏的是地点,寻找十八黑衣人的地点。你们看,第一句里有个山坡,第二句里有个碧潭,第三句里有个沟壑。第四句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山坡啊,柳绿,葱荫?”舒醉墨抚颚沉吟,“有没有什么叫绿什么坡的,或者柳什么坡的。”
郝君想了半天后摇头。
“绿,柳,恩,我倒知道有个叫青岭的地方,那里绿荫满布,旁边有条小河,河边种满了柳树。”舒怀溪道。
“青岭,想起了,距华州只有八十里远。”程全武点头。
“绿荫,柳树,青岭,哎,说不定就是那里哦。”舒醉墨两眼放光。
扇子一合,郝君也凑了过来,“第二句,珍珠美玉?碧潭?玉,珍珠?恩……对了,有个叫玉湖的地方,那里有个传说是说,天上掉落一颗珍珠,落下后形成了一汪湖水,如玉一样碧绿,清澈透明,静的如一弯深潭。”
舒醉墨一拍掌,“那第二句就是指玉湖了!”
“第三句,追风,觅踪,壑隐日?”程全武挠着头苦想。
“我认为,觅踪应该是寻找的意思,壑,沟壑?,隐日?”手指指着那句话,舒醉墨缓缓道:“寻找,太阳?”
他话音一落,舒怀溪拍手,“你这一说我想起了,有个叫寻日谷的。”
轻咳一声,舒醉墨提起笔,在纸上写到:青岭,玉湖,寻日谷,“那么,就是这三个地方了?那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郝君侧头看看,“天罗九转地网乾?这句,就有点想不明白了,天罗,地网?莫非按指什么机关?”
程全武低头看了半晌后道:“说不定是要我们去了那几个地方才会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不入虎焉得虎子!”舒醉墨搁笔笑道:“那我们就走一遭,一去,说不定一切就清楚明白了。”
“不过,”他扫一眼三人,“我想邀请风笙一起去,反对的举手。”
三人沉默,紧盯着他。
“好!没人反对,三票通过,我写请柬去。”舒醉墨喜滋滋的准备去翻请柬。
拉住舒醉墨,舒怀溪沉声问,“邀请风笙,难道你不怕他乘机夺金片?”
舒醉墨回头望三人一眼,哈哈一笑,“我说,亲爱的怀溪,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可有信心能保护好金片?”
“信心当然有,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想到邀请风笙?难道因为你对他情太深?”郝君皱了眉,不太满意舒醉墨的这个决定,风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敌人才对。
挥挥衣袖,舒醉墨洒然一笑,“为了我自己,的确是因为我对他用情太深,所以,为了我自己,我要邀请他去,让他看到我们找到那十八个黑衣人,然后……”说到这,舒醉墨闭口了,他看向舒怀溪,在舒怀溪脸上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然后怎么样?”程全武纳闷道,“别说话只说一半。”
“大师兄,二师兄,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们。”舒醉墨勾勾手,郝君和程全武靠了过去。
故作神秘的看了两人一眼,咳了一声,舒醉墨面色严肃认真道:“然后就是……秘密!”
说完,大笑一声,退后几步,跳出了门口。
“舒醉墨!”郝君愠怒。
程全武敛眉,唉声叹气。
风笙在看一张精致的请柬,他很郁闷,也很纳闷,他不明白舒醉墨此举是何意!
请柬是舒家仆人放在信封里送来的,当风笙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就知道是舒醉墨给的。打开后看到内容,疑惑就上来了。
舒醉墨在请柬中写到,说他们已经解开了金片盲刻之谜,准备出发去找十八黑衣人,邀请自己于三天后一起前去,不过条件是,只准他一人前来。
居然邀请自己前去,这舒醉墨不会是脑子发热了吧,明知道自己对金片不死心,还邀请自己去?
他又有什么阴谋?风笙心中警惕生,难不成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仗着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能保护金片?
不对,舒醉墨不是这样的人?他只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必定有他的目的!
去?还是不去?风笙掂量。
去,要当心阴谋,不去,那是丧失机会,自己也很想看看,那十八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还有,说不定真有机会可以夺到金片!
屋中檀香缭绕,烟雾轻轻飘出窗外,良久,风笙一拳敲在椅把上,去!
准备工作做了三天,安排好一切后,舒醉墨一行人出发了。
先到青岭,因为最近以及按照诗的顺序来,然后去玉湖,最后去寻阳谷,相信能有收获。
舒醉墨勒马停在舒府门外,他在等人,他相信风笙会来。以风笙的个性,绝对会冒这个险。
清晨的薄雾,微寒,深秋,薄霜凝结,舒醉墨拉了拉衣衫,裹紧几分,眼睛直直望着西方。
三人看着他,对视一眼,郝君撇嘴,程全武摇头,舒怀溪微微直笑。
淡淡雾色中,出现一人一马,风笙纵马慢慢走着。
在舒醉墨面前停下,风笙淡淡道:“我来了。”
“就知道你回来,我的魅力是如此的大,相信你绝对不会不来。”舒醉墨自信一笑,高喊一声,“出发!”
第二十四章
太阳的光辉暖融融的洒在骑马奔在官道上的五人身上,风笙拉着缰绳瞟一眼身旁的舒醉墨,他在随时警惕,怕舒醉墨中途就来什么举动。
舒醉墨见风笙如此谨慎,抿嘴一笑,抛个媚眼过去,“笙,我们共骑一匹马如何?”
“免了,我不习惯和人共骑。”风笙硬邦邦的回过去。
眼珠滴溜溜一转,舒醉墨突然一放缰绳,人自马上纵起,向风笙扑了过去,风笙一惊,右手伸出,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腰带把他往怀中一带,让他安稳的落在自己的马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风笙低头微微愠怒,刚才真有点危险,自己的心猛跳一下,生怕舒醉墨出事。
“没想什么,只想和你共骑。”舒醉墨满足的靠在风笙怀中,抬头微微而笑。
风笙叹气,一只手勾住他的腰,一只手纵马向前。
舒怀溪三人皆把刚才这一幕看在眼里,此刻看两人相处和谐的共骑一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染上淡淡的金色,真如一幅柔和的图画。
“很配。”郝君笑着点头,再转头看看舒怀溪,“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好结果。”
“我相信醉墨,也看好风笙。”舒怀溪看着那两人直笑。
“两个男人,大白天那么亲密,有伤风化。”程全武却在那里不满意的嘟哝着。
“我说大师兄你是不是嫉妒?嫉妒的话,我帮你找个男人如何。”郝君盯着程全武暧昧的笑,程全武怒瞪他,“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我对男人没兴趣!”
“没兴趣啊,我有药可以让你对男人有兴趣,只要你和男人……”郝君笑的邪恶,他刚研制出了一种媚药,正想找人做试验。
“郝君!如果你想和我切磋武艺的话,我不介意!”程全武咬牙切齿道,郝君打的主意他一清二楚,那家伙,一天就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师父当初怎么会收他这种徒弟!
“我说笑的。”郝君摆摆手,转头看向舒怀溪,“怀溪你要不要试试。”
“哦?你如果想明天面部青肿见不得人,再加上一夜不眠研制解药的话,我愿意试试。”舒怀溪轻描淡写说道,但却让郝君的脸色变了变,论武功自己不是怀溪的对手,而且被舒醉墨知道了,自己估计会被毒的很惨,而且那家伙肯定是用自己研究的毒药!
手指卷着风笙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舒醉墨邪笑,“风笙啊,我们现在都这样亲密相靠了,要不今晚休息的时候,我们再做一次?我一直盼望你能带给我享受,但是,你每次都让我失望。”
“舒醉墨!”风笙咬牙,“你的脸皮有够厚!我不介意你这次再痛上一天!”
“别这么无情,我这可是为你好,牺牲我自己锻炼你的技术,不想让你被别人笑话。”舒醉墨装出一副好心样。
搂着舒醉墨腰的手紧紧一收,风笙低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杀你!”
舒醉墨微微一敛眉,风笙手劲还真大;嘴角微微一扬,“这话你早就说过了,但是,结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该知道,最终你是无法下手,因为你爱我……”
风笙默然,他的确是下不了手,无法对怀中这个精灵古怪的人下手,怀中温暖的身体,让自己又想起了那两次的温存,其实也不能说是温存。虽然两次的结果都让自己气得想吐血,但是,中途的迷醉,自己的无可自拔,心的落陷,皆是那么清楚的告诉自己,自己也爱他……
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是在赌坊的那次,看着烛火上迷离的他,看着他那清秀脸上的红晕,看着他盈盈的笑语,是在那时吗?
那时,他是在骗自己,做戏骗自己,为何自己还是被他所吸引。
或许不是在那时,而是在首阳山上,看着开朗活泼的他,听他对自己说,他欣赏自己,或许就是在那时,自己的心弦就已经被拨动。
看着风笙沉思的表情,舒醉墨狡黠一笑,扭身扬头,在他唇上轻吻一记。
风笙一怔,想低头狠狠的吻他,但发现不合适宜。
望着风笙,舒醉墨又想起了,在首阳山上,风笙迎风负手而立,大谈自己抱负的时候,他就是爱风笙的豪气,潇洒,以及野心。
没有野心的人不能成就大事,这是他舒醉墨的格言。成大事的人是人才,他舒醉墨要的男人必须是人才,他不会要蠢材!
而且他看得出,风笙冷漠的面具下藏的有跳动的情,所以他坚信自己没有选错人,爱上风笙的理由除了那些,或许还有自己的情不自禁。
抬头远望,远处青绿一片,远远的似乎能看到青岭了。
八十里的路还真近,似乎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了了。
已到深秋却还是绿幽的树,小河边迎风拂动的垂柳,以及虽然泛黄,但还呈绿色的青草,青岭的让人还有夏天的感觉。
所以看来倒也名副其实。
青岭虽然名岭,其实也就是个小山丘,但是,幽静,绿树,青草,小河的相映倒也风景宜人。
风景好是不错,不过,这里似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五人立在山丘下,四周打量。
“莫非不是这里?”程全武抓抓头,“是我们猜测错误?”
“但是,这里跟诗句所说的意境很合啊。”郝君摇着扇子纳闷道。
“再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舒怀溪低头,四下细看。
风笙站在小河边望了一眼淙淙而流的清澈河水,转头看着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刻有青岭两个字的石碑的舒醉墨,“青岭?金片上的盲刻提示你们是在这里?”
“不,这里只是一处地方,还有两处。我们解来解去,只解出有地名,所以决定先来看看再说。”舒醉墨摇头。
“哦?”
“绿柳荫葱蔓山坡,这一句,我们解出是青岭,你认为呢。”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舒醉墨问风笙。
“绿柳荫葱蔓山坡……”风笙沉吟,“按诗句所含的意境,青岭倒也满符合的。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满山丘的树,草,小河,垂柳,以及我们五个人。”
舒醉墨眼睛再瞟那块石碑,脑中转了转,“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我就发现一点东西。”
“什么?”一听他这样说,四个人都围了过来。
“看那里,那块石碑。”众人顺着舒醉墨的手指看下去,石碑上篆刻着青岭两个字,没其他什么了。
“青字是红色的,岭字却没涂色。”舒醉墨道。
“青,难不成是提示?青岭不是最终地点?而只是一个提示?”风笙眯眼思索。
“可能是,三个地点,莫非是三个提示?”舒怀溪眼中光芒闪。
“好!那么,下一个地点玉湖!”舒醉墨说完,跑向马匹,翻身上马。
看他干劲十足,众人一笑,上马,策马向离青岭七十里远的玉湖奔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舒醉墨骑在马上看着缓缓落下的红日摇头晃脑吟道。
“你赶那么急,我们这下错过城镇了,只有露宿。”风笙看了看四周的荒郊野岭叹气。
“这样才好,免得你们两个,客栈单处一房,晚上做些什么,还影响第二天赶路呢。”郝君扇子捂嘴轻笑道。
白了他一眼,舒醉墨斜睨,“你该不会是嫉妒?你孤家寡人,嫉妒我们相亲相爱。”
“呵呵,我嫉妒你们什么?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可以提供顶级媚药供你们消魂一晚。”郝君仍不放弃他试验媚药的计划。
“当心到时候需要男人或者女人的人是你,说不定到时候你太急了,我为帮你也顾不得什么,或许会找个乞丐来帮你解急哦。”舒醉墨眼睛瞟瞟,眼中威胁之意很明,郝君立刻转过头去不理会。
程全武则为他们两的话直摇头,感叹,为何自己身边会有这样的两个人。
在路边小树林里找了块干净之地,众人生起火,火红的火焰照的每个人脸上红通。
吃过干粮后,舒醉墨靠在风笙身上沉沉睡去。
给他盖好衣衫,风笙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的更舒服。
“你也是个体贴的人。”火堆对面的舒怀溪看着这一幕笑了。
抬头看向舒怀溪,风笙面色沉下,“你放心他?”
“当然,因为我了解他。”舒怀溪笑道。
“是吗?”风笙低头,见舒醉墨睡得香,低声问,“你能否告诉我一件事,舒醉墨到底是谁?什么来历?!”
这话一出,程全武,郝君的目光全盯在他身上。
“你是查到了什么吗?”舒怀溪面上笑容依旧。
“对,舒家应该只有你一个儿子吧!”风笙眼神变冷。
“对。”舒怀溪不否认。
“那舒醉墨不是你的孪生兄弟?!”
“对!”
“那他究竟是谁?!”
“秘密!”舒怀溪狡黠一笑。
“你……”风笙语塞,怎么此时看着舒怀溪的神情那么象舒醉墨,甚至有一刹那感觉自己面前的是舒醉墨而不是舒怀溪。
“所有的事,需要醉墨告诉你,不过,请你相信醉墨对你的心,别辜负他,不然我绝对不饶你!这次,是醉墨相信你,所以我们才相信你,你应该能明白醉墨的心吧。”舒怀溪温和的笑颜中,语气却带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