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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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天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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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不要再去查逆天的背景了,我知道的比你们都多,他的真实身份……唉,不说也罢。”想到那个传说,风华忽然一阵揪心,“不用担心,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清楚,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太敌视他,但是,风神帮的事,对任何人都要防着点。”
  风翼一惊,他自然知道“任何人”代表什么意义,只是没想到风华会这样暗示他。
  既然你也知道楚逆天不可靠,那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难道我们七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么……
  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我的病随时会发作,就算有医圣配的药,可是能不能压得住也没个准。我不在,风神帮就交给你了。我与逆天的纠缠恐怕是要等到我死才能解得开了,他为我付出太多……没有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有些风波,我不想把你们卷进来。有他照顾,我不会有什么的……”
  “华!”
  听到这如同交代后事一样的话,风翼心如刀割,紧紧纂住了他的手。
  “好了,别说了,就算别人不可靠,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冲他扬眉一笑,话题倏转。
  “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吧,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
  阴暗潮湿的地牢。
  火盆旁高高架起的刑架上绑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长发覆面,露出的白皙肌肤上布满红痕,让人惨不忍睹,显然已经受过不少酷刑。
  厚重的叽嘎一声开了,楚逆天带着个刀疤脸走进地牢,脸色阴沉,冷冷的看了一眼刑架上的女子,冷酷的眸光中没有丝毫感情。
  “她还是不说吗?”
  刀疤脸心中一寒。
  “主人,请再给小的几天时间,我一定会问出来的!”
  楚逆天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到刑架旁,一把抓住女人的长发,迫她抬起脸面对自己。
  蓬乱的长发下是张绝美妖艳的脸,凝固的暗红色血痕衬着白皙的面庞,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那妖媚得近似挑逗的眼神,不是花非花是谁?
  楚逆天看着这张血腥妖娆的脸,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恨意。
  华触摸过的眼睛,华亲吻过的嘴唇,这个女人身上每个地方都沾染着华的气息,只有他才能拥有的气息……
  他要毁了这双勾魂的眼睛,这张妩媚的嘴唇,毁了华曾经触摸过的不属于他的一切……
  “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惜……你不该打他的主意……拖下去,处理了吧。”
  毫无感情的冷酷语声让花非花心中一寒。
  风华,这个臭小子怎么还不来救她!难道竟没看到她留的暗香吗?还是她猜错了这个混蛋太笨根本不懂她的意思?还是他明知而不来……
  绝望。
  眼看着那个如释重负的刀疤脸就要给她致命的一刀……
  花非花心神惧丧的嘶吼起来:“楚逆天你这个混蛋,我死了你一定会后悔……”
  楚逆天脸色一寒,森然道:“看来你是要我亲手结果你,那我就如你所愿。”
  说罢,凝聚功力,扬手就要打下去……
  “逆天!”
  一声熟悉的急呼急时阻止了他。
  冷酷的面具瞬间崩裂,溢出丝丝温柔。
  花非花松口气,瘫软的挂在刑架上,冷汗淋淋。还好,她赌对了,总算没把小命弄丢。
  楚逆天有点不安的转身,却吃惊的见他从地牢的暗门进来。
  他会生气吗?这么残酷的做法……他怎么知道暗门?差点忘了,他是机关高手……
  风华却似没有丝毫不悦,甚至带着点笑容走过来,对花非花不成人形的惨状恍若未见,黑漆漆的眼睛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风牙蹲坐在他肩上,幸灾乐祸的看着楚逆天。
  原来是你带他来的!
  楚逆天恨恨的瞪它一眼。
  “放了她吧,逆天。”
  楚逆天没有说话,只沉着脸对刀疤面挥了挥手。
  刀疤面会意的把花非花放下来。
  失去刑架的支持,花非花连站都站不住了。
  楚逆天皱眉:“带她去治伤。”
  刀疤面吓得张大了嘴,这是他的主人吗?好半天才回过神。
  “是,主人。”
  见刀疤面把人带走,风华整个人都腻在了楚逆天身上,庸懒的嗓音带着丝撒娇的意味。
  “这里好冷,抱我走。”
  楚逆天横抱起他,宠溺的笑了笑。鼻端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却不属于他的爱人的甜香,手臂一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个女人的味道……
  不一会,便抱着风华出了地牢,来到庭院。
  回神,一杯水凑到自己唇边,怀中的人儿正满脸促狭的看着他。
  “喝杯水,降降火。”
  楚逆天接过茶杯,却不喝水,只是抓着风华的手放在唇边舔啃,一根一根的吻着白玉般的手指。
  “故意按照花非花的计划救她之后,你打算怎么做?要我派人跟踪她吗?”
  “做都做了才问我!”
  风华被啃的痒痒,缩回手不满的嘟嘴。
  天真孩子般的无辜眼神,水色柔软的嘴唇,楚逆天看得下腹一阵燥热,忍不住低头就压上了他的唇,辗转,反复的吮吸研磨,却并没有深入,只是在那两片微凉的唇瓣上流连,仿佛要把温暖带给它们。
  直到那淡色的双唇被吻得红润发烫,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它们。随即又转战到眉眼鼻梁耳垂,轻嗅着柔顺秀发的醉人清香。
  风华微微喘气,双目迷离的靠在他怀里,阳光从头顶落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圈动人的阴影。
  “翼已经走了。”
  “唔。”
  楚逆天随口应了声,唇齿仍专心致志的舔吻着他的耳朵。
  风华给逗弄得浑身酥麻,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在石屋追杀你的黑衣人有头绪了吗?”
  “唔。”
  回答他的仍是一声满不在乎的低吟,楚逆天的唇齿已滑到他脖颈细细啃啮,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风华恼怒的推开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楚逆天满脸委屈:“这么好的时光,说那些煞风景的事做什?”
  连我也要瞒么!
  风华脸一板,冷道:“不说算了。”
  挣开他的手,起身就走。
  楚逆天一急,长臂一勾就把他带回来,紧紧箍在怀中,箍得他骨头生疼。
  “别生气,华,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
  “你这样我不更担心啊!”
  风华越想越气,眼圈都红了,激烈的挣扎起来。
  “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一会被追杀,一会又一去不知消息,难道我就这么没用,连真相都不能知道吗?还是你根本就没相信过我,什么都不能跟我讲?”
  楚逆天心中一揪,紧紧抱住他,炽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冰凉的脸上,口中反复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好一会,怀中人才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脸,柔声道:“还在生气吗?”
  却看到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猛然醒悟,自己又被捉弄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怒气上涌。
  风华回搂着他,脸贴在他胸口,幽幽道:“我是真的担心你呀,逆天。我知道你自小受了许多我不能理解的苦难,知道你不敢相信任何人,可我还是希望你能信任我啊!既然你能为我付出这么多,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呢?逆天……”
  刹那间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感动。
  “我不想你卷进这个旋涡中。”
  风华轻叹一声:“傻瓜,有些事不是你说不让就不让的,只怕我早已卷进来了。”
  是啊,或许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已卷进这场纷争中。
  把修长纤瘦的手握入自己的宽厚大掌中,贴在脸颊轻轻摩挲。
  我是真的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那些黑衣人是朝廷的鹰犬。”
  风华一惊:“他们怎么知道你是煞?”
  他还以为这应该是江湖事,没想官府也会插手。
  楚逆天苦笑,他的身份官府知道得最清楚,甚至比他本人知道得还要早。
  此子命中带煞,注定成魔,一生孤苦无依,与之亲近者必不得好死……
  这就是身为“煞”的宿命……
  少林寺空无大师的预言又在耳边响起。
  并不疼爱甚至憎恨自己的父母先后去世,周围之人也一一死亡……华也逃不过吗?他唯一在乎的人也……
  “不――”
  心好痛,痛得透不过气了,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会失去他的恐惧又保卫了他,幼时被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冰冷角落的孤单和痛苦迫来,眼前一片黑暗,冰冷刺骨……
  不,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逆天!逆天!你怎么了?”
  一个温暖焦急的声音划破黑暗。
  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样,楚逆天死死抓住那只随声而至的手。
  “不要离开,华――”
  “逆天,醒醒!”
  风华见他脸色忽青忽白,冷汗涔涔,担心的摇晃他的身体,手被抓得很疼,却不敢挣扎。
  一丝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冰冷的黑暗和心灵的阴霾。缓缓摆脱心魔,楚逆天一把抱住给他温暖的单薄身躯,不肯松手。
  “怎么了?逆天?”
  差点被勒断气的风华强忍胸口的闷痛,放柔了声音。
  好一阵,楚逆天慢慢放开他,却不说话,只是凝视着他沉默。
  原来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是如此幸福,幸福得忘了自己是“煞”,忘了会夺去他的生命这个事实……那些嫉妒与心痛竟也是如此甜蜜……
  妄想独占你……
  原来我错了,错得离谱,早应该放你走,早应该断了你我的联系……
  心中一阵尖锐的刺痛。
  华,我的华,我唯一的太阳……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
  风华见他眼中的绝望越来越深,忽然明白这人在想什么,大怒。“啪!”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个混蛋!你在钻什么牛角尖!我的病从出生就有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想一脚踢开我么?想得倒美!告诉你,不管你是死是活这辈子都是我的!别想逃!”
  楚逆天被这一巴掌扇得有些发蒙,一时不知该如何反映,只怔怔的看着暴怒中的人儿。忽然手臂一伸,把他抱在怀里,唇堵住不停吐出骂语的嘴唇,用力的吮吸,碾压。热烫的泪水从眼中滑落,流进口中,又苦又涩。
  怀中人激烈的挣扎,拳打脚踢,最后用尽力气,安静的承受着爱人狂热而温柔的吻,品尝他苦涩的泪水,知道胸中空气被抽空,才被释放。
  “混蛋混蛋……白痴……傻瓜……”
  如果没有这个病,如果他是健康的,逆天和云就不必如此痛苦绝望……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这绵绵的病痛会纠缠不休,知道生命终止……
  胸中一股郁气无法呼出,风华只觉憋闷得难受,抱住楚逆天的脖子哇的大哭起来。
  “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别哭――我爱你,我爱你……”
  楚逆天手忙脚乱的安抚他,吻不停落下,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风华听到他的安慰,哭得更凶了,泪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住的滑落。
  终于,累了,停止哭泣,蜷缩在楚逆天怀中。忽然一阵心悸,呼吸困难,又是一阵翻天蹈海的疼痛……
  “华,你怎么了?”
  楚逆天敏锐的发现怀中人的不对,脸色一变,糟了,是病发了。该死!花千夜交代过不能让他激动的,自己还惹他伤心……慌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想要喂入他口中。可风华牙关咬得紧紧的,根本喂不进去,又不敢强捏开,只怕伤了他。
  眼看怀中人儿痛得脸色发白,嘴唇乌紫,心中又急又悔,只得把药放进自己口中,覆上他的唇,用舌撬开牙关,强行渡了过去。
  看着他呼吸渐渐顺畅,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方松口气。口中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好苦……原来这二十年他都是如此辛苦的撑过来的……
  由于及时服药,花千夜的药也确实有用,没有多久,风华就悠悠醒来。
  睁开乌黑的眼睛,望入一双幽深的眼眸中。
  “逆天……”
  抬手轻抚棱角分明的脸,为他的担心不舍。
  “还疼吗?”
  楚逆天握住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你想知道云是谁吗?逆天。”
  风华笑笑,把头搁在他胸口,却没等他回答,而是自顾的说下去。
  “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想,或许是因为发现我的病,以为养不活了,才会不要我的吧。当我渐渐了解这个事实的时候,虽然很难过,可是却不恨他们,毕竟是他们给了我生命,可是,总是一个人好孤独……”
  感觉环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风华继续说:“直到遇到云,不仅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还让我不再孤独,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他很爱我,我也爱他……”
  楚逆天心中一痛,搂住他的手臂愈加用力了。
  “可是逆天,我也爱你啊……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没办法忘记他……也不可能在见到他了,你明白吗?”
  楚逆天沉默一会,轻轻抚摸着他的发,柔声道:“我明白,我不会逼迫你忘记他,无论你心里有谁,我都会爱你,我只想让你快乐。就如同你说的,这辈子我是你的……”
  为什么不能再见?难道那个人已经死了么?可你为何还是念念不忘?那个人的位置真的无法替代吗……
  “或许我给不了你太长的时间,我只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给你幸福……”
  风华拉着楚逆天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和悠然飞过的鸟群,心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忍不住低声哼起来。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谁把谁真的当真,谁是谁唯一的人,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早已不相信还有什么神,美丽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碎心痛心事太微不足道……忘忧草,忘了就好,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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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气派果然与众不同,街道宽敞,城墙高大,连里面的人走路也都是昂着头鼻孔朝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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