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笑着,声音几乎不可听到,可是那凤眸微眯,在在显示了我在笑,那嘴角的那抹流光溢彩的绝美是此刻那最美的诱惑。我弯下腰,把玩着那手镯道:“那我不妨告诉姨娘吧,这是‘王记当铺’的单据,上面记录了你的丫鬟在一个多月之前去当掉了一件紫貂毛披风,而且当了五百两银子,是么?”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给她带来几乎是崩溃的压力。
她睁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我却继续说道:“而这件披风据我所知并不在我给姨娘的东西里面,敢问姨娘这件瓦拉进贡的贡品怎么会经过你的丫鬟之手到了当铺呢?”
众人在听到“进贡”两个字的时候都睁大了眼睛。而父亲的得意门生卫宁从我刚刚开口到现在,那眼光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灼灼而熠然,仿佛要把我看透一般。可是,对于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只是和我的父亲有联系,和我,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
于姨娘失魂落魄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一定是她偷了你的披风去当的!”她的手突然指向了在一边呆若木鸡的小青。
小青立马哆嗦的不自觉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冰冷的青砖地面,传来一声入骨的悚然和惊栗。她急着开口结结巴巴道:“我不知道,是于姨娘交给我让我去当得!我什么也不知道!”她委屈的辩解道。
两件事情都直接指向她,而她却还在狡辩!我心里冷笑复又烦闷着,于姨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什么事情都推在别人的身上,自己择的一身干净!
我凤眸清明睁着,熠熠而光,不耐烦的打断于姨娘想要接下来的狡辩,声音不大但是却颇为严厉而冷凝的道:“够了!于氏!”
我连姨娘都懒得叫了!那周身散发的冰冷与傲气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我没有给她思索的余地,话喷薄泉涌而出,在这寒冷中如字字珠玑般道:“你两次去我的红妆坊订购的衣服和首饰足足花了五十两银子!我记得我总共给你们五十两银子,还有我的四箱子嫁妆。而小青半个月之前才去‘王记当铺’当的第一批嫁妆,那之前你做的衣服哪来的钱?难道是公公把那五十两都给了你让你买衣服?或者是你私藏另有来源?”
我眼睛盯着她今天穿的那身锦缎浅黄色苏绣衣服,眼神仿佛是要在她的这身衣服上瞪出两个窟窿。只见她面对我的咄咄逼人讪讪的后退,却说不上话来。
这时候于姨娘的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适时的托住了她后退的身子,稳住了她颤抖的身体,一并也稳住了她的情绪。
公公的脸色阴沉不定,哑声道:“不错,你姨娘的钱是我给的!虽然钱是你的,可是你姨娘也给和青叶一人做了一身吧!也没有亏待你!”
说到这里,我失笑了,真是理亏的人却反过来大刺刺的说你给了你好处,还是施恩似的口气。可惜的关键是这钱不是我给的那五十两,而是当我披风的那钱呢!
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也!少来的夫妻老来的伴!这样的话,置青叶的娘与何地?
青叶曾经模糊地向我提过:青叶的亲娘曾经亲眼看到过当时还是陪房丫鬟的于姨娘勾引公公。虽然这些龌龊之事古来皆有,一般陪房丫头最后都会沦落给丈夫做暖床之用。
可是当时婆婆身体并不好,两人就此光明正大的勾搭在一起,而婆婆的情况每况愈下,最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可以说,婆婆的早去和这两人有间接地关系。
看到现在公公对于姨娘是如此的关心,也许早已超过了当初对婆婆的那份热情吧!
无怪乎青叶对公公的感情很冷淡,甚至是在外面有如此成功的铺子都不曾和家里说一声,任这个家庭这么汤汤水水的过下去!要是我的话,大约也会选这条路吧!
想到青叶的委屈和忍耐,每每想到他那令人心疼的温淡的儒雅表情,我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看到公公此刻维护于姨娘的模样,我凤眸冷冽,嘴角扬起绝美而残忍的笑意,那瞳孔里像是看到猎物的野兽般。你越是在乎的东西,我就越要给你摧毁!让你悔不当初!
我轻抬兰花指,春风般的笑轻柔却又罂粟花般诱人:“那好,不妨去搜一下于姨娘的房里,看看有没有多余的银票就知道了。”
公公的额头上青筋隐隐抽筋道:“够了,青叶家的,大过年的,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她毕竟是你的姨娘,你的长辈,放尊重一点!”那话音里最后还有一丝威胁和不耐烦在里面!
尊敬?大过年的?原来他们也知道啊!那么这件事情的起因又是因为什么?又是谁设计的?罪魁祸首又是谁?我直视着公公,那眼神里是万丈花光的光芒,我一字一句的说道:“陷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浑身散发着冷冽而萧杀的气息。那意思很明显:他,我也不会放过!所以,他还是担心自己吧!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
第一百章强悍本质(中)
公公在看到我如此狠戾的表情之下,把下面未来得及说的话咽了下去!
此刻秋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众人的面前如那轻灵的猫一般,没有一丝动静。但是人们的眼光还是随着她的进来而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其实,也不尽然,是集中在了她手中的东西上。
只见秋月的手中拿了一个不大的枣红色的木匣子,斑驳的纹理在那光的反射下有一丝晃眼。
秋月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大伯父,大伯父那保养得当的手指在众人引颈注目下脸色阴沉的打开了匣子。里面正是那未来得及花的四百五十两银票,还有另一张单据,和先前大伯父手里的一模一样!
此刻,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于姨娘再也没有了狡辩的理由!只见她像是一堆面团般瘫在了地上,发髻凌乱。而那鲜亮的衣服上有些脏乱和褶皱。
既然我打定了主意这次不放过她,肯定是预料到了各种局面,所以抽空我和秋月使了一个眼色,我的丫鬟是什么人啊,那都是玲珑剔透得人,一点就是。我一个眼色就知道要干什么。故她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潜到了于姨娘的房间里翻出了这些证据,让她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直到再也不能翻身!
看着地上这两个瑟瑟发抖,衣衫不整,凌乱不堪,发丝散乱的女人,那楚楚可怜的身姿,那蒲柳之姿让人不由得大为怜惜。
可是想起她们毫不犹豫的操起侩子手陷害我的时候,我的心再也起不了任何的涟漪!
我整日的闭门不出,从来就不曾惹到她们,可她们却联合起来想要赶我走!如果我真的是傻子的话,此刻早就身败名裂任他们拿捏了!还管我是不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呢!
我收敛起一切情绪,冷冰冰的玉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大伯父,陷害当家主母,手脚不干净,甚至偷盗贡品,按家族应该如何处置啊!”
众人不解的看着我,“当家主母”四个字让大家都是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而我却是看向了卫宁,轻轻挑眉道:“犹记得当初你在我父亲跟前保媒的时候说过,我的婆母早逝,我嫁过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嫡母当家吧!”我凤眸潋滟,不眨眼地看向他。
卫宁在我华光的注视下,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是简短而有力的说了一声:“是!”
不要怪我卑鄙,长辈都在这里呢,如何处置她们两个人当然是由德高望重的人说了算。我也不好越俎代庖是不?所以,惩罚她们两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来做吧!
可是大伯父却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褶子也随着眯了一下,只见他手托着腮,咂着嘴说道:“大过年的,动家法会不吉利。一年都不会顺当,这些忌讳都要注意避免。”
看来大伯父的意思是就此轻饶了她们两个或者是不罚了?
可是,我却不依,轻轻地说道:“那好吧!不如交给衙门来处置如何啊?”
我就是要逼你们给出个答案!如果今天是我翻不了身被陷害的话,是不是你们会立刻休书一封让我离开呢?或者是直接让我沉塘呢?怎么换了别人今天就不吉利了呢?
大伯父更加的摇了摇头,那红润的脸上眼神矍铄的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啊!青叶家的!算了吧!”
此刻,青叶也慢慢的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劝道:“给她们一些小惩罚算了吧!”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热,可是此刻,我却感到彻骨的寒!不禁小手慢慢抽离了他的温度。呵呵!陷害我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被他们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过去了!
他们没有建议这件事情可以过后在议论,因为是大过年的不吉利,那大可以把她们两个关在柴房里等过完年以后再处置啊!而是想到直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真是好笑!
看着一屋子的人,那不赞同的眼神,仿佛我再执意下去就是我的错似的。我轻轻冷笑,叹息着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些长辈怕动家法不吉利,而我天生命硬,偏偏不怕这些玩意!那么就有我来越俎代庖执行吧!而且!我这当家主母也有这权利吧!”
众人惊诧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此刻才开始重新评估我的分量似的,他们肯定觉得我连大伯父的面子都不给,过于狠戾无情吧!可是他们又怎么能体会我当时被陷害的时候的惶恐无助,孤单害怕呢?
此刻的我,脱去了那“痴傻软弱”的外衣,凤凰涅槃般浴火重生,浑身上下像是长满了刺的玫瑰一般,耀眼而张扬,美丽而多刺!
“按照家法,陷害当家主母或者是长辈要杖毙!而手脚不干净得人则要断手断脚。”我话语缓慢而清晰的吐出,满意的看到地下的两人害怕的团成了一个球。此刻,我的唇角是那止不住的冷笑,妖艳而绝美,让人迷惑却是致命!
“不要啊,老爷!我不要被执行家法!我改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偷东西,不会再陷害……”话未说完,她像是觉得求错了人似的,匍匐着爬到我的身边,拽住我的裙角,眼泪鼻涕的道:“六夫人,你饶了我吧!我错了!不要惩罚我啊!以后我都不会再陷害你了!不会再偷你的东西了!也不会监视你了,你饶了我吧!”
我不语,只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的犹如女王般俯瞰着她。任她在我的脚下卑微的求生。
公公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是对我软语求道:“槿儿啊!你就饶过你姨娘吧!毕竟她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
他斟酌话语,抖擞着对我说道。我挑眉看他,慢悠悠地说道:“她伺候过你,跟了你很多年!和我无关!”
你还有脸来求情还厚着脸皮叫我槿儿!我只不过就是给你面子,没有抓住你的把柄而已!否则怎么会任你如此逍遥!于姨娘有什么理由来陷害我?还不是你的旨意么?就是你让别人来陷害我!想休掉我给你儿子纳妾!如今看到我一点也不痴傻,反而是精明如昔,怎么半个字不提了?
三伯父脸色不豫,就这么直直看向我,像是要把我剖析透明,但是,我只是噙了一抹浅浅的弧度,让他看不清我在想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强悍本质(下)
小香只是跌落在地,长发垂髫,什么也不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那单薄的身子在地下愈发的让人怜惜。
听到这凄惨的求情,我皱了眉头,施恩似的开了口道:“大伯父说的对,大过年的,闹出人命也不好。这样吧,陷害之人杖打二十,然后送回老家永不录用。至于于姨娘嘛。”我顿了顿,把要说的话故意没说完。
于姨娘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公公也是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看着两人关注的模样,还有众人那好奇的眼神,我的眉眼都笑了开来,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如同最温暖的火焰一样:“那就撵出卫家吧!”悠然之间,吐出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话。
于姨娘,你陷害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既然你也害怕断手断脚,那就让你永不进这个家门吧!既然你害怕身体的痛苦,那就让你心痛吧,也让公公煎熬难逃心灵的折磨。
于姨娘听了以后,脸上复又梨花带雨一枝春,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公公也是脸色不好,却是张不开嘴来再求我。
很快的小香就被拖到了刑堂,那行刑的粗壮婆子很快就拿了一块破布堵住了小香的嘴,把她绑在凳子上,脱下棉衣,只剩下中衣。那粗粗的棍子刹那间雨点似的落在了小香的身上。只见她呜呜咽咽之间,那眉间竟然沁出了盈盈的汗珠,她也是硬气,硬是不吭一声,只见那臀部是那妖艳的红艳,那么的刺眼。
二十棍子很快打完,小香的身体颤抖着,她的小手死命捂着嘴唇,却依然挡不住唇角那溢出的妖艳。她的目光那么的哀怨,那么的毒辣,直直的照在我的脸上,最后的她在颤抖的嘴中吼出一句话:“徐槿,你不得好死!”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般,说完她就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
徐槿?这个名字有多少时候不曾被人叫过了?我冷笑一声,与她平视,轻声道:“我从来不怕别的诅咒,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耀眼的笑容像是孔雀开屏般骄傲。
她像是浑身被抽走力气般,轻轻地笑了,那嘴角的一抹血色,在残阳下那么妖娆,和着她下身的那片血色交汇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她的小嘴一张一合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我早就是六爷的人了!这辈子都是!”
这句话很轻,轻的让人几乎听不到,可是我却听到了,分量重的让我不能呼吸!像是那平静的心湖被投进一颗石子,刹那间涟漪丛生!
最后小香被婆子扶起然后一辆破旧马车送走了。我轻轻地抬起那麻木的身体,揉着膝盖,以缓解那麻木带来的不适。
我冷冷的看向于姨娘,而于姨娘在看到小香行刑的经过以后,颤抖着身子,死命的捂着嘴才没有把那恐惧溢于言表。
我轻轻的开口,那声音像是冰山的冰晶般冷澈:“于姨娘想好了么?怎么选择?”我不眨眼的看着她,那居高临下的压力使她瑟瑟发抖。她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没有表情的大家,最后含泪说道:“那么,我选择离开吧!”她顿了顿,才如此艰难的说道。
此话一出,大家倒是没有什么意料之外,而公公却是青筋隐隐,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这个毒妇!这么恶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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