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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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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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人,那是残云的弟子,而黑衫、绿衣的应该是华山跟真浮宫的弟子,其馀还有零零散散的人马,太多太杂,有凤无心念得出名号的亦有名不见经传的。

  他无声息的走近,连呼吸也控制的绵长,杀战中没人注意凭空多出一人,凤无心彷佛闲亭散步般,懒懒的穿巡人群之中,他观察一阵,目光落到边墙处与一崇山教打得正烈的残云弟子身上。

  他身形未动,手一扬,打斗正酣的两人被一股看不见的猛劲击中,狠狠撞到墙上跌落在地。崇山派的倒霉些,落下时是后脑勺着地,闷哼一声后便不省人事,那残云弟子也机敏,跌倒后很快又跳了起来,朝攻击得来源看去,恰好对上对方的眼睛,他脸色一变,只见每目腥红,那华贵耀眼的红衣站在这杀声四起的战场非但不显得突兀,冷冷刀光成为衬托他得背景,再嚣张的杀意都不及他眼底的霸气,没被面具包覆住得下颚完美无瑕,唇边的弧度似笑非笑,以俾倪得姿态凌驾于众人之上。

  凤无心见那人一呆,接着脸色一正,抱拳单膝跪下,“弟子李德见过教主。”

  凤无心不想浪费时间,特地走到角落,因此对方的话没有惊扰到其他人,无心上下打量他一眼,男人的衣襟上绣有流云,腰间系有赭色配带,是残云上级弟子的打扮,而且从他能一眼看出自己身分的事情来看,资历应该是不低的,凤无心淡淡看着他,问道:“哪一队的?”

  唤李德的男子始终低着头,看不出表情,肩膀隐隐颤抖着,“是,属下乃从属天璇分队副队长。”

  凤无心随意的点了点头,“知不知道左护法在哪里?”

  107

  “碧歆,事已至此,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似乎没有听见对方的威吓,碧歆懒懒的斜倚在软榻上,拿着绢丝的白巾仔细的擦拭手中剑,通红的剑身剔透净亮,美丽的色泽在血的衬托下闪着妖异的光茫,碧歆笑了笑,平举剑身,对着大堂对面的两人道:“洪长老,你喊得忒大声,倒是不心虚啊,你先是假冒教旨把大部分的弟子吊离谷中,而后又伙同凤无痕叛教,这不忠不义之名,您绝对是当之无愧啊。”

  被点名的老者被他那不咸不淡的口气给堵得一噎,老脸忽红忽白,半晌,他偷觑一眼站在身旁不置一词的凤无痕,洪老头假意咳了咳,道:“左护法这话说得偏颇,少主可是上代教主嫡亲的二子,论身分怎么也比你来的明正言顺,如今教主下落不明,又没有后嗣,按教规教主之位理当由少主来继承。”

  “哦……”碧歆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直起身子,饶有兴味得看向凤无痕,“这么说少主也是这么认为罗?”

  凤无痕无所谓的笑笑,并不正面回答,“也许吧。”

  “也是,宰辅再怎么位高权重,背后总有个皇帝老子在管着,怎么比得上残云刀头舔血、肆意妄为的生活呢。”碧歆嘲讽道。

  凤无痕不在意的耸耸肩,瞅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是了,残云这些年罔顾朝廷密令,皇上早已龙威大怒,若不是我多次阻拦,你如今还能悠闲的做你的左护法吗?”

  “这么说……在下还得多谢少主罗?”碧歆冷笑。

  “不敢。”

  “碧歆,你如今也不必再逞口舌之争,天崭山已经让我们包围了,还是少做反抗,乖乖把无罪剑交出来。”被彻底忽略的洪长老面带愠色,恶狠狠道。

  碧讯这才施舍似的撇他一眼,“少在那边给我说嘴,这么想要这东西,就自己来拿啊,莫不是怕了,洪长老……”

  “你……我会怕你这毛小子,”碧歆那恶意挑衅的嘴脸连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家也禁不住,他拔身而起,长袖翻卷处一股气劲流淌,怒喝一声,一长柯斧从他袖口急飞而出。

  碧歆冷哼一声,在凛然刀光而至前举臂一拦,几斤重的斧头被轻松击退,刷地又飞回洪长老手中。

  “方才的是教主的花隐手吧,你小子承自教主恩惠,却不知感恩,如今残云纲纪败坏,全要拜你所赐。”

  话音未落,洪长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对方面前,碧歆只来得及举剑迎挡,刀面相击发出刺耳摩擦声,他咬咬牙,感到些许吃力,长柯斧的刃部加厚,手柄缩短,不管是杀伤力和重量都有大幅度的提升,洪长老毕竟不是易与的主,碧歆眯了眯眼,暗中提气,一手与他力拼,一手纠准前者喘息的间隙,一掌打在对方的前胸。

  锵的一声,重斧被甩飞出去,洪长老也被一掌拍落在地。

  碧歆随易挽了个剑花负身而立,神色如常,一点没有方才与人斗狠的样子,他轻蔑的看一眼狼狈在地的洪长老,“不自量力。”

  “你别得意。”洪长老被气得不轻,却发现碧歆和凤无痕两人突然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一个方向,发现他们神色不对的老者也跟着回头望去,当熟悉的人影落入眼帘,洪长老不可自抑的……怔住了──

  “教……教主。”

  108

  相对于洪长老的惊诧,凤无痕与碧歆显得镇定许多,只是看着凤无心的眼神多了些莫明的茫然。

  凤无心没有答话,沿着台阶款款走下,如血的红衣像是夕阳的最后一抹残霞,美的炫目,也美的心悸,洪长老不知是伤得重了,还是见到凤无心的震撼感太大,趴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眼睁睁得看着后者经过身边,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洪长老正想松口气,蓦地胸口一紧,待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像扔大饼般轻易被抛出门外。

  “碍事……”凤无心无事人一般拍拍手,彷佛他刚才扔的只是一件恰巧挡在路边的垃圾。

  凤无痕蹙眉看着他,“哥,你怎么……”凤无痕话说到一半停住,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漠然,不,那种表情也是他所熟悉的,只是不曾这般对自己罢了,凤无痕苦笑,低下头掩饰自己苍白的脸色。

  “教主怎么不好好休息,当前局势混乱,不小心受了伤可有人要心疼了呢。”碧歆在一旁把两人的互动都看入眼底,冷冷笑道,他嘴里说着调笑的话,手上动作却凌厉,铮地一声,伴随着轻风掠过,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红──

  连蹲守在角落里的天宝都感受到一瞬间弥漫的杀气,如针尖般锐利,像是用刀一片片剜起肉来的刺痛感,明知只是错觉,但还是无法阻止脑袋里因恐惧而带来的想像,他吞了口唾沫,忍住瑟瑟发抖的肩膀,抬起半个身子从屏风后往外张望。

  在确定是那人的瞬间,疑问也相对涌出,言老板不是中毒了吗?看他之前的态度不可能是吃了自己带过去的药,难到其实是他根本没有中毒,但那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天宝百思不解。

  那厢两人已经对打起来,红色的刀刃迅猛如雷,红色的长袖翻转生风,每一次的挥洒彷佛都带着光,在赤色的世界里交织出迷雾般的幻彩,天宝几乎是入魔般的看着,却还是竭自不了的发抖。

  那就是言老板吗?是那个爱笑、爱耍赖、看到美食就转不过眼的言老板?

  要不是方才亲自确认过,天宝几乎要以为那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天真又这样的残忍,让人完全无法看透,这就是残云教主的真面目吗?天宝不理解,也许,他永远都无法明白这个人。

  天宝不黯武艺,那两人看似不分上下、平分秋色,碧歆展开剑网,杀招尽出,百招过后却还是无法伤手无寸铁的凤无心分毫,天宝开始不确定了。

  言老板,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什么才是真正的他?

  在天宝走神的时候,碧歆似是抓到对方的空隙,右手依旧拿剑牵制着他,突然一矮首,出手成爪,一举要拿下对方命门。

  109

  “唔……”在碰到艳红衣袖的霎那,尖锐的气劲从指尖穿透全身,碧歆闷哼一声,本能的甩开手,下一刻感到手腕一痛,碧歆一懔,快速往后略去。

  “有进步,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花花肠子?”凤无心负手收剑,弹弹衣摆,柔滑的丝绸上一点浊黑,细闻便能察觉出一股淡淡的焦臭。

  “无罪剑终究还是物归原主了,”碧歆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半晌又笑起来,“不过也好,它在我手上也发挥不出多大的力量,只有教主能够满足它嗜血的欲望。”

  “……”

  过大的动静引来许多人的驻足,却不知是因为什么,把大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竟无人敢上前,偌大的空间静悄无声,彷佛一点声息就会破坏掉勉强支撑起的平和,如拉开的弓,一点动静就会离弦而出。

  碧歆嘲笑般的看了他们一眼,对男孩使了个眼色,天宝这才回过神,不敢怠慢的从角落处走出,他手上同时还抓着个长条物,在临到对方跟前时恭敬的双手呈上。

  黑色长条物上的雕纹在火光下异常慑眼,在亲眼看到碧歆把无罪剑收回剑柄后,凤无痕的脸色铁青,眯起眼睛冷道:“左护法,你想违背承诺吗?”

  碧歆闻声回头,停了半晌,而后彷佛听了什么笑话般毫无形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与我谈什么承诺,围我天崭山,伤我教众,你难道认为我佛心来着,我还换你一声少主是给你面子,今日这笔帐,我可不会这么算了。”

  凤无痕也笑了,“我今日就是奉圣上之命前来围剿残云,就是你有通天之能,也无法从这十万大军中逃脱。”

  男人说得狂妄,但在与碧歆对峙的同时,一边却不动深色的观察凤无心的表情,后者充分发挥了面摊的本质,就连发现别样的视线时眉毛都没有稍动分毫。

  见状,凤无痕松了口气,心里却依然空落落的。

  “我的确是没有通天这么大的本事。”碧歆漫不经心的捻了捻衣摆,对着男人邪佞一笑,凤无痕的心顿时漏跳一拍,不是为他眼底的风情,而是因为对方正贴着凤无心,两人的身形相当,这样亲腻得挨着形成一种暧昧的氛围,黑与红的搭配意外的相称,而凤无心木然的神情就像是对方手中的魁儡,他彷佛没了自我的意志,任碧歆把玩着他的发,在凤无痕的目光下贴着对方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凤无心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如一个缺了心的娃娃般,但是手中剑却缓缓举起来。

  就像是凤无心无条件的相信他一般,凤无痕也对这个哥哥没有一点的反抗能力,所以当无罪剑抵着他的脖子时,精明的凤宰相怔愣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教主果然宝刀未老。”碧歆笑笑,冲人群方向示意一眼,很快便有残云弟子走上前来,看来是想截住受制的凤无痕。

  来人在接近不到一尺的地方,一片飞红掠过,闷哼伴随着撞击声,两方对垒的局势未变,碧歆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碧歆,”凤无心看他一眼,从踏入这里后第一次对着后者说话,“我的确亏欠于你,但这是我俩的私事,我不希望把无痕牵扯进来,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110

  “哥哥……”凤无痕唤他,眼底有显而易见的期盼。

  凤无心却没有看他,俐落的收剑回鞘,只道:“回去吧,不管那小子说什么,残云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后者沉默良久,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又放松,片刻才又笑道:“叫皇上那小子好像不太好吧,哥哥,其实……其实我……”

  未出口的话语被突然的嘈杂声给打断,几人同时看向前方,但见与主座连贴着的墙壁缓慢向后滑动,发出向是年久失修的重物拖曳声,于残云资历尚浅的天宝看呆了,原来残云本身就是个机关城这话不假,这里到处都有机关暗门,真该庆幸他以前走路时没突然就掉入插着倒刺的陷阱中,天宝心有馀悸。

  门开了,在众人都未看清其后的玄机时,只闻一道疾风飞过,回过味来后,大厅中央竟凭空出现了一长身玉立的男子。

  碧歆只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到敞开的墙边,那里还站了个人,如烟的青衣在穿流于过道的山风下轻摆,端丽的容颜还透着病态的惨白。

  碧歆盯着他半晌,冷冷的笑了。

  无视其他人讶异的视线,那人只是沉着脸,颇不满的瞪视着凤教主。

  凤无心谓然一叹,缓缓拿下遮住半张脸的面具。

  言真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我说是谁呢,言盟主亲临,真是让敝教蓬荜生辉。”碧歆淡淡笑道,“今儿个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凑一块了。”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言真耸耸肩,冰雕似的脸难得的透出笑容,“左护法客气了,残云的暗道造得真是好,七歪八拐的,也不怕人头晕,今日若是换作大哥走,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走不出去。”

  碧歆闻言怔了怔,没听懂,倒是天宝深以为然,言大少的路痴绝对是国宝级。

  门外依稀可闻闹杂的打斗声,凤无痕若有所思的往那望了一眼,笑道:“好侄儿,来接你爹了,果然外面那些人有大部分是你带来的吧,凤某真没看错你。”

  言真不愿搭理他,想去拉凤无心,却发现他与凤无痕站得极近,拿下面具的容颜与对方惊人的相似,言真不是第一次注意到这点,却是第一次这般介意起来,血缘的羁绊,这是他无论如何也超越不了的。

  两人是如此的相像却又如此的不同,与凤无痕的深沉相比,凤无心坦然、单纯,就像是一汪清泉,你可以轻易的看到底,却迷失在这份纯粹中,他的世界是简单而又残忍的,只容得下自我认可的事物,对其他人不屑一顾,言真很庆幸自己是被认可的,这样,也许某一天,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能参杂一点他的颜色。

  “如果凤公子是准备回追月楼的话,在下肯定是与您一路的。”言真面上还是淡淡的,在与凤无痕讲话的同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凤无心,蓦地,他话锋一转,沁寒的眼底带了一丝暖意,“冬天了,那断风顶的梅花也要开了,爹,您去年不是说要我们趁早在山上占个好位子,一家四口在镜湖畔赏梅煮茶,您好几年前酿的冰糖梅子如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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