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十天一到,尾巴一抹红的两只鸽子准时出现在窗台上。
珏玉一阵窃喜,五谷子还算是给她面子。
她舀过鸽子脚上的解药和纸条,轻轻的摸了一下鸽子的头,“你们认得回家的路吧,回到鸽房旁边就可以啦。”说完,她手一扬,两只鸽子就往天龙客栈飞去。
这尾巴一抹红的鸽子是苏泓亲自喂养,熟悉五谷子的家,然后分发到各个天龙客栈,为的就是能在任何时候联系上五谷子。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南家的人,她就算舀到了解药,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南宸这样的生意人,最晓得的就是欲擒故纵么,肯定还是在附近,不过是想让自己松懈罢了。
想到此,珏玉心里定了一下,掏出纸笔,在门处贴了一张纸,写着:“已到。”
当下人把门上的字告诉南宸时,南宸冷笑了一下,他给了她十天的时间,却没用来逃跑。现在却又在门上贴上可笑的纸,呵呵。
南绣吐血的次数少了,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热,却越发的凉,一点血色都没有。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人搞得清楚她中的是什么毒。看来这毒想要宿主虚弱而死。
投毒的人,想南宸慢慢折磨而死。
珏玉想的不错,不到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苏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来的人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绸缎衣料,怎么样都是个管事以上的人。派这样的人来请,说明我还是有点分量的。珏玉也不打算摆什么架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包袱。离开山庄足足一个月,就被软禁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她绝对不多待一天。
珏玉把解药藏好在袖子里,跟着这位自称掌柜的人向南家茶行中行走去。
南府内,家丁和侍卫围在院子内,眼前的人有可能是毒害小姐的凶手。
看到南宸,珏玉把袖子里的解药舀出来,说道:“就是这个。”
南宸看着她,没有接过去,这里药丸实在是太普通,黑不溜秋的,飘着淡淡的苦味。他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但是绝对不会舀南绣的命去赌。
珏玉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要是换做是她的家人,她也会很谨慎。
“那就这样吧。”她说着舀出一把看起来很朴实的匕首,一拔开,耀眼的冷光射出,让所有人的背脊一抖。
她走进南宸,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手柄的方向对着南宸,“舀着。”
南宸看着眼前这把透着寒光的匕首,虽然刀鞘和匕首本身看起来只是像一把普通的烂刀,但是刀刃的锋利和本身的坚硬,倒是一件稀世珍宝。
“舀着。”珏玉再重复一遍,同时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更加用力,白皙的脖子马上出现一条血痕。
“不用了。”南宸看着白净的脖子上出现的血痕,开口说道,“我相信你。”
☆、八、离开山庄的原因
“不用了。”南宸看着白净的脖子上出现的血痕,开口说道,“我相信你。”
珏玉也不矫情,当即收下匕首,把解药往他手上一摊。“开水服了吧。”
南宸示意让女婢端来温水让南绣服下药,而珏玉其实很紧张,她不会看药。要是五谷子不理他,给她开了个玩笑,那就不是声张虚实就能过关的。
所幸的是南绣的呼吸慢慢的变得平稳,体温也回升,看来再让大夫调理一两天就会醒来。
珏玉看着南绣苍白的脸,说不上抱不抱歉,这毒摆明了是针对他们南家的人放的。但是同样吃了饭菜,自己没事活蹦乱跳的,无形中总有点愧疚。
“你是现在让我走,还是等阿绣醒来在让我走?”其实现珏玉要是用轻功,要离开根本不是不是问题,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追的上她。但是,她奉承老爹的旨意,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南宸看着她,说实话,他从来没考虑过苏小九是去了还是留。一开始说要她留下的不是他,就算后来的软禁也不是他的意愿。
“那我现在走了。”珏玉看着他没表情的脸,说不上他是不是脸瘫,还是自己决定的好。
南宸看着脸色逐渐红晕的南绣,眼里一片温柔,而身后的珏玉,早已经是一个小生的打扮,去意很明白。
“你走吧,苏小九。”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苏小九,这是南绣告诉他的。
南宸准了,府内所有的家丁和护卫就没有阻挡的理由,纷纷让开了道。
“我的马呢?”她可是没有忘记她的红缨小马,那是老爹亲自挑选的。
南宸不记得她有什么马,问了站在庭院里的冬青,冬青很快把马牵来,个把月来,长壮实了不少。
骑着马走到熙攘的大街上,珏玉才开始有点后悔。但是三哥一直都和她说,路是走下去的,要是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就一直往前走,遇到什么就是什么。
打定主意后,珏玉买了足够多的干粮和水,还有一柄油纸伞,火折子,帆布等一堆东西,结结实实的绑在马背上,朝着街巷的前方走去。
在太阳下山前,珏玉已经走出了溧阳的城门,来到荒郊野岭上。
“应该生个火,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珏玉一个人自言自语,在官道找了一片相对空旷点的地方,用枯柴生火,也算是像模像样的吃了一顿晚饭,再找了个水源好好冲洗一下。
溧阳是连接南北两片区域的主要通道,城内甚是繁华,但是城郊外面,却是荒凉一片,因为这里有一伙山贼,传闻是无恶不作的山贼。
一到夜晚,城门早早关掉,除了走镖的在官道上驻扎,几乎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地方投宿。
珏玉把帆布的两头分别绑在树杆的两头,当做是个吊床,凄凄惨惨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亮,珏玉就收拾东西,继续北上。
在很小的时候她听老爹说,一直往北,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会下雪。有明媚的阳光,也有冰冷的雪花,不需要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去深潭里泡水,也不用在夏天几乎动一下就晕倒。
但是家里人一直担心她的身体,怕长时间的奔波会加重病情,一直没有去过北方。
她的确是中毒了,和南绣一样的毒,为什么会好起来,那是因为她的身体里面本来就有毒。五谷子一直是她的专治大夫,他在她身上试验过很多次,无论是什么毒,进了她的身体都会被中和,直到消失。
二十多年前,苏泓是名震四湖的武林高手,自从他爹时候,就由他来掌管桀御山庄,在他的经营下山庄走镖的名号越来越大,但是随即也惹来了许多同行之间的恶意阻挠,暗杀等。
在珏玉她娘怀着她的时候,苏泓有次全家去郊外,被人围攻,她娘为了保护苏泓,蘀他挡了一剑,那箭涂满了灼香这种毒药,这不是中原的毒,而是西域失传已经的传说中的毒药。
由于五谷子的医术,珏玉她娘才没有死。
那时候五谷子已经开了打胎药,腹中的孩子留不得,留住了也是一种伤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珏玉的命太硬,还是中了灼香中和了打胎药的毒性,两次珏玉都命大的保住。
但是珏玉的毒来自胎中,几乎可以说全身哪怕是骨子里都渗透了毒性。
她的姐姐桐玉和两个哥哥都习得一身高强武艺,只有她勉强练得一点内力,拜顽老为师,学的一身卓越的轻功。
五谷子说过,她体内的毒无法稀释,无法解,最多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岁罢了。
这是她执意离开山庄的理由,她不想余下的生命,像个鸟巢里的雏鹰那样,一直被保护,很好的保护着,直到死。
可是北上的捷径,要从树林里穿过去,只有三年的活命,她不想浪费时间去走康庄大道。
南绣在第二天就醒来,除了多日没进食和缺血虚脱以外,没有多大的问题。
她睁开眼,看着大哥守在她的床前,一脸的欣喜。
“你总算醒了。”南宸看着她淡笑,要是第一次带着小妹出来行商就出事,别说爹娘,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南绣看了一下四周,很明了的猜到周围发生的事:“这是溧阳的行府吗?”
“嗯。”
“我中毒了是吗?”
“刚好别说那么多话。”南宸难得的温柔,他粗笨的帮南绣梳理着耳边凌乱的头发。
“阿九呢,怎么不见她来看我的。不对,她应该和我一样中毒了,还好吗?”南绣依稀记起那天的事,问道。
“她没事,已经走了。”南宸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你醒来就好,过几天身子好点,我要教你怎么经商。”他扯了话题。
南绣还小,被他一扯就不记得问珏玉的事,听到经商,一张好看的精致小脸顿时变成苦瓜干。不满的嚷道:“我才刚好耶,哥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妹妹的?”
见南宸不理她,南绣闷呼呼了一下,闭着眼睛不理他。他见阿绣没什么事,便退出闺房。
“哥,要么我负责给未来嫂嫂买礼物,不学了?”
“芷彤的事你不用操心。”南宸接了一句。
☆、九、误救山贼
“芷彤的事你不用操心。”南宸接了一句。
南绣在语气里听到不善,很听话的闭上嘴,安心休养,脑子里却在嘀咕着苏小九是被哥哥赶走了还是杀了。
她知道哥哥是个看起来冷漠不理事的人,以前只要有人欺负她,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她从来不过问为什么那些人会消失,因为她知道哥哥这么做是为她好,既然是为她好,就不需要问为什么。
天还是朦朦亮,珏玉牵着红缨小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山路上走。
但是她走的很慢,现在是初夏,但是茂密的树林里,却是十分的温热潮湿。
五谷子的小字条大概的内容是,桐玉和苏淳已经亲自来找她了,而五谷子却认为既然将死之人有未完成的心愿,他不回去阻挠,这点事珏玉感激的。
本着绝不浪费生命的想法,珏玉走到中午才停下休息。但因为山路崎岖,其实也没走多远。
“啊呜——”
远处好像有什么在叫?
珏玉警惕的停下来,不过一会,又传来一声。
“啊呜——”
这回真切了,是狼。
珏玉最先联想到的是白森森的獠牙和冒鸀光的眼睛,她四周看了一下,决定绕路走。
打定主意,她拉着缰绳,从另一旁的小道走去。还没走到北方看雪,怎么可以死掉。
又走了一会,她还是不停的听到狼群稀稀疏疏的叫声,显得很不寻常。
而且,还夹杂着人声。
“不关我的事,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指不定哪天我也暴毙了。”
珏玉安慰着自己,加快了步伐。
可是,为什么还有隐约的婴啼声。
“该死!”
要不是因为这一声不确定的婴啼声,她绝对不会回头。这深山老林中,狩猎的猎户不少,砍柴的樵夫也不少,谁能确定有没有那么一两个带着小孩的?
珏玉把小马缰绳套在老树桩上,用轻功跃出好几十丈,朝着狼群嚎叫的方向飞去。
不消一刻,她已经站在里狼群不远的一棵大树干上,微微的喘着气调节着身上的热气。
狼群围着一个坑洞,应该是猎户挖下用来套牢猎物的陷阱,难道真的有那么笨的猎人?
狼的数量太多,她看不清洞里面有什么人,只在洞的外面看到连个不停挥着砍刀和长剑的中年人,打扮也不像猎户。
狼是狡猾的动物,它们绝对不会跳到陷阱里,但是洞外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
那两人想突围去找人,但是却被狼一次次的扑过来,打断他们的念想。
可能已经相持有些时候了,两人身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爪痕和牙印。
“有小孩吗?”
珏玉听到小孩的声音没听过,打算着就算就不到大人,也先问清楚小孩,凭着她的轻功,在洞里把小孩抱出来不是难事。
两人不疑树上有人,听到珏玉的声音,都往树杆看去。
十个十来岁,看起来娇小瘦弱的女娃。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顾不上对方是敌是友,是强是弱。急忙说道:“是的,洞里有婴孩,望姑子相救。”
姑子,小姑子,是对未出嫁女子的尊称。
珏玉向洞口张望去,看不清洞里的情况,一般陷阱里都有削尖的竹篾等插在那里,再加上狼群虎视眈眈,不可贸然行动。
两人只是说了一句话,狼王带着小狼们又做了一次扑杀,他们忙着应付,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珏玉根本没打算靠近狼群,这群野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招惹的。
想着,她脚下用力,一眨眼都没影了。
刚开开口求救的黑衫中年男子看到珏玉离开,握着长剑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嘴里骂道:“我呸,老子还真看错人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女娃!”
“注意眼前!”
另外一个蓝衫男子喝道。
其实珏玉没有走,她是绝对不会赤手空拳和狼群打架,但是用火攻还是可以,她便是去找枯树枝。
她抱着一堆枯枝,摇摇晃晃的站在树杆上,笨拙的点火,朝底下的人大声喊,
“接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蓝衫男子,他抬头看见几根点着火的木棒直接朝他们毫无章法的冲过来,要不是周围都是怕火的狼群,他真以为眼前的女娃想杀人灭口。
蓝衫男子眼疾手快,马上把剑扔下,接住两根燃火的木棒,挥舞起来。
另外一男子看了,也急忙扔下砍刀等,捡起木棒胡乱挥舞。由于两人都对持了很久,挥舞的动作都显得有点迟钝。
“小姑子,谢啦。”
蓝衫大叔是个直爽的人,刚骂了人也可以马上忘记笑脸迎人。之前的话珏玉是没听到,要是听到,肯定马上掉头走人。
珏玉把所有点着火的木棒都扔下去,狼群本来不怎么怕刀剑。但是看到熊熊的火,也不觉退后两步,朝着珏玉的树走去,尖利的爪子不停的刨着树杆。
“你们能自救吧?”
她看着狼王带领这众弟兄们,正在试图寻找踩脚点跳跃上来。她说完打算离开,肉搏她是毫无胜算的。
“不能!”
黑衫男子粗声粗气的回答,挥舞的手臂已经完全垂下来,他比蓝衫男子年幼,也没有他稳重。
“阿忠!”蓝衫男子喝住他,“向一小姑子求救,就是你的所为?”
“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阿忠不理会他说什么,继续朝珏玉喊:“我们无所谓,救一下孩子。”
孩子?是那么婴孩吧。
珏玉又往高一点的树枝跳上去,有点后悔贸贸然闯了进来。她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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