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陪在他左右!
智己对雄乡竟燃起使命感!
“那你在家,有没有吃饭呢?”
“有啊!有吃我爱吃的东西!”
雄乡对连他的饮食生活都关切的智己苦笑。
对吃的夷酉,附近有他喜欢的超商和便利商店,应该不致做出太离谱的事吧!
“这事不要说出去!你也自己保密!”
“好!”
智己对不会照顾自己的雄乡,一再叮咛。
以他如此无知的个性,拿到班上当题材来讨论,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他却想守住这个秘密。
他很高兴自己能了解雄乡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其后,在学校碰面,智己则省去招呼,直接问他
“你有好好学习吗?”
“啊!有!”
被智己这么问,雄乡就笑出来。所谓的学习,指的是对电视及游戏的玩法。
经过这一星期,雄乡俨然像个普通的高中生。因为有了电视及电脑,他的感觉与资讯就和别人没两样。
“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你对我的帮忙,可真不少!”
以智己的知识程度,也可让雄乡怀着感恩的心;想要照顾他的念头油然而生。
智己除了推荐自己欣赏的CD,陪他去买也是一件乐事。
在学校,他和智已也形影不离。雄乡既没和任何人特别好,也未加入社团。
我决定!不陪着这家伙是不成了!
能做好朋友,常在一起就很快乐;雄乡确这么吸引人的个性。
只不过,这可能不限于自己,别人也会作此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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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班上有个叫织田的人吗?”
下课时间,除了女孩之外,也有体育社团的男学生来拉雄乡人社。
他每次都会站在教室的人口处,和他们交谈。
四月底,班上同学大抵都决定好了参加什么社团。可能是因个儿魁伟,雄乡常被邀加人体育类社团,不过他却尚未决定。
“我是排球社二年级的木马,如果你还没决定参加哪个社团的话…”
看着雄乡想说服他的对方,都会碰到说不下的窘境。
因为雄乡会用着极其魅感人的微笑与视线凝视着对方,而让对方不管是男或女,在他的注视下晕陶陶的。
没有一个人不会陷入他那细长而温柔的“眼神”的魅力中。
“雄乡!”
从后面来的智已,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不要对陌生人这么盯着看!”
因已负责照顾雄乡,最近便常会听到智已对他的责怪。
“请学长可别误会!这个人有盯着人看的习惯,其实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对着智已的解释,学长红着脸落荒而逃。
“你又不是在迫他,这样深情款款看人做什么?不怕引起误会吗?”
智已的口气带着些不快。
其实雄乡并不是对特别的对象如此,他几乎是一视同仁。
就连智己也抵挡不了他那种视线,会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
在获知这只是他的习惯后,又不免有些失望,且掺着不愉快之感。
因此,自电视那件事之后,智己不忍对不具太多生活常识的雄乡坐视不管,就义无反顾的担起向旁人解说之责。
至于表现出那种会遭人误会表情的本人,则说道
“人有这么多不同的脸,真是好玩!”
这句话分明表示是极其有趣。
“你觉得人是很稀奇的吗?”
“我所住的地方人都很少见!”
“那你住的四国的深山里,是和野兽一起共生长的吗?乡下不是也有人?”
“野兽吗?倒是有点像,但人类是真的少之又少!”
雄乡噗哧笑着靠近智已,且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像在玩弄猫的毛般很愉悦的神情。
“你是不是也该为我想想?”
“你说什么?”
“不!我没说什么!”
“你真奇怪!”
智己很无奈的移开视线。
虽然做出意味深长的肌肤接触,但却在问话中岔开话题,智已虽已习以为常,只是被这么近的凝视,他还是会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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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雄乡走着时,也时常会有不同年级的女生向他搭讪。
“织田君!”
上完第四节课的体育课时,在走廊经过或窗下的女孩子,都会对雄乡挥挥手招呼。
“看这边!织田!!”
听到这声音,雄乡便会对她们报以微笑。
智己已一脸的怒意,故意走在女孩子之前。
“你犯不着对每个人都这么有礼貌啊!”
在更衣室只二人时,智已有些不悦的说。
明亮的奶油色墙壁,和鞋柜并排的更衣室,拉开大大的布帘就会送人校园内的风。还在穿着衬衫的雄乡,是因为刚才被女孩拖住而晚点才进来。
“你根本不用对每个人都这么笑呀!”
“我认为这还不至于会影响到你吧!”
雄乡说着,并走近鞋柜,回头看看智已。
“话是不错…但你的女朋友也住这一带吧?她一定会吃醋!”
“他就住得很近!”
对智已笑着这么答道。
“咦?她不是四国的女孩子吗?雄乡!你不是在谈远距离恋爱吗?”
“我所爱的人在这里,所以我才会搬来!”
“那是比你年长的女孩,和你同居在公寓中吗?”
忽然,智已张开眼睛探出身子。
自校返家都和智已在一起,但一靠近智已家,就马上回他家去了。
“喂喂!我们是同年纪,而且也没同居!”
“哼!你和我一起回来,那一定是别的学校的女孩吧?她长得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学校的更漂亮?”
智己表面上故作轻松,实则心跳不已。
“那女孩是否时常来找你?”
智已问时,因紧张而握紧了拳头。怪不得他不会叫智己到过他的房间。
“我们时常见面,但却不在房间。上次我不是说过,我们连手都不曾牵过。”
“咦?是吗?她连手都不让你牵?也未免太没情调了…”
他用很同情的口吻对雄乡说。
在得知雄乡的恋人并未时常出入他的房间,心就安定许多,不过,雄乡却有着随时都可以约会的很重要的对象。
他或许是在和智己分手后,回公寓换了衣服,就在外面和女友见面。
“你如果不想让女友对你产生反感,最好不要对任何人都用笑容对待!”
智己的表情,显然是在同情她。
她绝不会羡慕!智己这么认为。
“身为情人者,都希望男友对自己是最特别最珍惜的!”
“你说这些,好像你在吃味呢!”
对忽然笑出来的雄乡,智己的脸燥热起来。
“原来你是这么关心‘我’吗?”
在换衣服时,他把手靠在鞋柜,很有趣的望着智己。
“你一定还想多了解我吧?”
“…咦!?”
被他甜腻腻声音一问,智己的心脏都快蹦出来。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
“我…”
智己一时答不上话,而慌乱起来。
他不愿自己被蹲在他面前暗送秋波的雄乡弄得脸红而茫茫然。
他承认,自己是在暗自期待午休的打钟声而在等着他!但也仅止于此。
这既不是吃醋,也非在意雄乡!那就直截了当表达出来呀!为什么不回答他呢…?
为什么我说不出来?
“我先到教室去!”
他不敢直视雄乡,小声说道。
我真像个白痴…。
不管对雄乡说什么,似乎愈描愈黑!智已觉得难堪羞耻而待不下去。
“智己!我很抱歉!”
正想举步,就被他叫住,雄乡还拉起他的手。
“我马上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雄乡还在穿着衬衫,别着身在智己耳边低语,让垂着眼的他脖子上都汗毛竖立。
此时,午休的钟声响起,智己似获救般压了压自己的胸口。
“喂喂!你快点换呐!”
智已的声音有些急促,且拿起雄乡的制服,拉着只着衬衫的他离开更衣室。
边扣着衬衫钮扣,边回教室的雄乡,依然有女孩子向他寒喧。
雄乡在穿着制服时仍不忘用他讨喜的笑脸来回应。
这个家伙!真是无可救药!
走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觉得很懊恼。
要用笑脸待人,是雄乡的自由。可是,这却让智己感到心很不宁。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究竟是只有雄乡有女人缘自己在吃味?还是想独占这个朋友?抑或只是基于自己的幼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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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家吗?智己?”
放学后,智己正和同学聊天时,雄乡来问他。
“好!”
刚才自己分明一肚子火,这会儿却立刻拿起书包作势要走。
不管有多迷人的女孩来约雄乡,他都以亲切的笑容婉拒了对方,然后就跑来找智己。
当然,在窃喜之余,也会承受有些女孩对他飘来嫉妒的眼光。
“唷唷!我们的智君”
“织田!我看成濑就送给你,你不用再泡妞了!”
和智己这一群朋友混熟后,班上男同学也会起哄取笑雄乡。雄乡依然亲切如故举起手,推推智己的背。
“哇塞!看来成濑似乎相当喜欢织田喔!”
他们走了后,男同学都笑成一团。
对不变的笑脸,却以智已为优先的雄乡,女孩子就逐渐不敢靠近他。
“我们的时代来临了!”
田代让他的眼镜闪着光芒。
雄乡除了真心所爱的女朋友外,是绝无二心的男人,女孩子见状不久也会对他死了心。当她们另觅所爱时,这些男生就相对增加不少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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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徒步回家,顶多二十五分钟路。
由于通勤的学生较多,在走了一段路后,就慢慢看不见穿着这样制服的学生踪影。
而自大马路走进住宅区后,车子与人群更形稀少。
“我对你好像愈来愈不了解了!”
对刚才就一直在发牢骚的智己,雄乡笑笑耸耸肩。
“我会对每个人都保持微笑,为的是避免与人发生不必要的挣执!这是我奶奶的遗言!”
雄乡依然挂着不变的笑,用食指指着。
“你又来这一套!搞不好你奶奶还活得好好的!”
对着以为雄乡在胡闹而无可奈何的智已,他就噗哧笑出来。
“不!是真的!我一向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也对别人没什么兴趣!”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你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
“…你会不喜欢吗?”
看着仰头望他的智己,雄乡皱皱眉头。
“也不会!我只是很奇怪…”
说着说着,他忽然有所期待着。
没错!他们回家的方向相同,也许他想摆脱女孩子约他的困扰,因此便以‘我要和智己一起走!’为拒绝的借口,这也说不定!
那么说来…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我并没有说不喜欢,这样可以吧?”
雄乡又想弯下身,智己便马上捂住耳朵。
“你不要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智己虽脸红至脖子,却故意佯装让颇饶兴味望着自己的雄乡看见他的愤怒之气。
“你别来这一套!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我有对谁说过悄悄话吗?”
智己显得不服想反驳,雄乡却呵呵笑着。
…虽然是没有…可是…。
而他也没有理由只对智己这样啊!
“雄乡!你是在捉弄我吧?”
“不!我只是想在耳边会更有感觉…”
“更有感觉,是指什么?”
智已竟停下脚步,很严肃的反问,但雄乡还是吃吃笑着推他的背。
“我们是在大马路中间耶!”
在红绿灯快闪为红色之前,智已急步走着。
“对了!今天天要去哪里吗?”
“你呀!每次都在闪躲我的问题!”
智已想甩开搭着他肩走着的雄乡手,很不高兴的表情说。
“你是不想回答我的话吗?”
在某种层面上,雄乡对智己而言,是个谜样的人。
愈是与之交往,就愈不了解他…。
他虽然喜欢自己,可能只当他是朋友而已。
雄乡虽平易近人,但却沉默寡言。两人也已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智己却对他的家人及私事,完全不清楚。
“也许是回家之前闲闲的,需要有个可以戏弄的对象吧!”
为何又要这么认真?
在同学之中,他和雄乡的家住得最近,约莫五分钟的距离。在半途是无庸置疑还会在一起,但一到了公园,他就立即说声‘再见’走掉!
“家住这么近,何必急着回去呢…?”
在说出这番略带怪怨的话,智已突然堵住自己的嘴,脸也跟着泛红。
“啊!就当作我没说!”
他慌张的挥挥手更正。此话很明显听得出他多渴望与雄乡多待一会儿。
“智已,你要来我的住处吗?”
他把手放在智己肩上,平静的问。
“但你可别失望哦!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很空洞!”
吐吐气,雄乡仰头看着自己的大楼,搔搔后脑勺。
“如你不嫌弃,就进来坐坐!”
雄乡脸上不再是笑脸,而是有些歉意。
智已虽为自己的任性感到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却又因安心而喜悦。
房间是有些零乱,所以才不敢常叫人去吧!
“因为只有我在住,没什么家具用品!”
对雄乡的解释,智已津津有味的点着头。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走进雄乡的房间,智己就看了看四周围。
用密码打开大门,穿过庄严的门厅,正要搭上豪华电梯时,即使雄乡曾示意智已不要过于期待,他还是想像着他住的是很豪华的房子。
因为是新盖的大楼,房间很干净,由于只他一个人住,有三个房间空着。虽然有电器用品,却缺乏生活的实感;在约十坪大的起居室的角落摆了张床,而在另一边摆了上次与智己去买的电脑与电视,但全部都放在地上,似乎很少用也很难去使用。
“你真的是没有把女朋友叫来过的样子!”
智己内心有股奇妙的安心感,而忍不住说漏了嘴,雄乡听了就笑笑。
因为没有桌子,所以刚才顺便自超商买回的东西,就直接放在地上。
没有家具空荡荡的房间里,从塑胶袋中取出饮料,所发出的唏嗦声,听起来都很大声,因而会小心注意尽量保持小声一点。
“我想有家具会方便很多!”
“那你来替我选购!”
“好!”
住如此高级的大厦,这样子是有点寒酸。但从雄乡只使用厨房与起居室来看,显然是不打算久住。
开着暖气而使室内很暖和,但智己却觉得冷而抱住膝。
雄乡看智已很冷,便从床上拿羽毛毯子给他。
“应该不会有这么冷啊!”
不是身体的冷,而是对着空空的房间所产生的一股“寒意”。
“雄乡,你真的是一个人住吗?”
“我的亲人只有奶奶,她又于二年前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