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拉着卓然将容皇子送出卓府,容皇子对天儿说:“明年我再来看你!”。
天儿娇笑着说:“天儿恭候容哥大驾!”。
卓然到翰林院赴任后,每天回来直奔书墨斋,询问天儿所学如何,给她解答疑惑。两人一起吃饭、散步、观星、看书,卓然看着天儿入睡后,又返回书墨斋,将他的所学所见详细记录于册,以备天儿所用。
天儿将卓然编写的册子称为“心经”。
天元二七年,六月初六。
卓温迎娶尚书令糜褚之女,糜妃糜鸢和刑部尚书糜冷之妹,糜简。
几个月后,卓府又添喜讯,靡简有喜。
重阳节。天儿正在制作百果糕,蝉儿急匆匆地跑到厨房说:“五皇子来了!”。
天儿跑出厨房,飞到容皇子的面前。绿眸闪亮,天儿俏皮地欣赏容皇子的傲颜。容皇子金眸闪亮,他含着笑欣赏天儿的娇俏。
天儿抱住容皇子说:“天儿好高兴!终于等到容哥了!”。
容皇子说:“十个月不见,想不到你的轻功竟如此了得!”。
天儿得意地说:“这是天生的!”。
容皇子想到了两个人,心中了然,他示意旁边的小太监说:“小寿星,这颗夜明珠送给你!老坑端砚送给大寿星!”。
天儿抱着硕大的祖母绿夜明珠,绿瞳灵动。
容皇子贴近天儿,深吸一口气说:“真好闻!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在身上抹香了!”。
天儿沉迷于祖母绿夜明珠,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看向容皇子说:“我怎么没想过呢!研制一些果香的胭脂水粉,想必会有很多人喜欢!”。
容皇子说:“好主意!男人们有福了!”。
天儿将祖母绿夜明珠递给蝉儿说:“放在我的枕头上!砚台放到卓然的书案上!”,说罢她看向容皇子说:“倒可以研制一些果香的凝露,男人们揣在怀里便能闻到。”。
容皇子说:“男人更喜欢闻女人身上的香。”。
天儿说:“容哥也这样吗?”。
容皇子贴近天儿,深吸一口气说:“当然,我是男人!”。
天儿拉着容皇子的手,两人走向厨房。
天儿说:“你喜欢什么香?”。
容皇子说:“龙延香!”。
天儿说:“麝香、龙涎香、海狸香都是动物的分泌物,终究不如花草香干净!”。
容皇子叹口气说:“动物们好可怜!天儿既不亲近它们,也不吃它们的肉,还嫌弃它们的香!”。
天儿说:“我不吃它们,它们应该感激我!”。
容皇子说:“你就调制一些你喜欢的花草香送给我吧!”。
天儿说:“你不是更喜欢闻女人身上的香吗?”。
容皇子说:“我在皇宫,你在卓府,我闻不到你啊!”。
天儿嫣然一笑说:“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容皇子说:“二月初二。”。
天儿停步看向容皇子说:“那今年你的生日,我岂不是错过了!”。
容皇子说:“你眼里只有卓然,哪儿会想到我!”。
“怎么会呢!容哥不来,天儿望穿秋水!”天儿说。
容皇子得意地笑着说:“真的?”。
天儿边走边说:“当然!”。
两人来到厨房,容皇子问:“习武如何了?”。
天儿看向旁边的果儿说:“去拿青天剑和轩辕剑,还有翡翠扳指和弓箭!”,说着她将一小块儿百果糕,塞到容皇子的嘴里,静静地注视容皇子。
容皇子品尝一会儿说:“嗯~有葡萄的嫩,石榴的鲜,红枣的甜。”。
“再尝尝这个!”,说着天儿又塞到容皇子嘴里一小块儿。
容皇子说:“这个有橘子的酸,核桃的酥,苹果的脆。”。
天儿说:“喜欢吗?”。
容皇子说:“喜欢!不过是沾了卓然的光。”。
天儿呵呵一笑说:“这是我亲手做的,应该是沾了我的光吧!”,说罢她拉着容皇子走出厨房,跳跃着飞向观星台。
两人拉弓较量,拔剑切磋。傍晚,卓然回到影园,来到观星台。卓然看着容皇子心想,国子监如同练兵场,皇子们接受着异常严格的教育,只有表现非常出色的皇子,才有可能出宫一两趟,难得重阳节五皇子能来看天儿。
天儿扑向卓然说:“我的射箭都赶上容哥了!”。
卓然微微一笑。
容皇子说:“大寿星,你可要把我的天儿看好了!”,说罢他看向天儿说:“明年见!”。
天儿说:“我送你!”。
容皇子说:“算了,我可不想把你累着了!”。
天儿呵呵一笑说:“我也觉得从影园到府门口很远!”。
晚上,果儿拿来一条腰带。
卓然说:“这是果儿做的,中间是蟒皮,两面有双层丝绸。”。
天儿接过蟒皮腰带,白色的丝绸表儿,点缀着数颗小金星,针脚细密的里儿,安置着七百零二根银针和数根铁针。
果儿说:“这些银针和铁针都是少爷亲手打磨的。”。
天儿很感动,钻到卓然的怀里说:“谢谢!”。
十几日过后,卓然递给天儿一枚鸽血红宝石扳指说:“这是五皇子托我送给你的,说是让你练习一下左手开弓。”。
天儿接过鸽血红宝石扳指,爱不释手。
十几日过后,天儿委托卓然,送给容皇子一瓶石榴香露。
天元二八年,龙抬头。
天儿委托卓然,送给容皇子一幅《观星台论剑》图和一瓶桃花凝露。
中秋佳节,团圆大庭大团圆。少了已经出嫁的四小姐,多了卓良和糜简的儿子。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琥珀色的美瞳,黑羽扇一样的睫毛,甚是讨人喜,老人们轮流抱他,亲他,逗他。小家伙在大家的腿上,雀跃欢腾。
太老爷大笑着说:“冲你这股蹦跳劲儿,就叫卓跃吧!”。
卓跃回到卓温的怀抱后,他朝着天儿伸手哭喊,天儿有些不知所措。
“不愧是我的儿子!”,说着卓温把卓跃塞给天儿。
天儿和卓跃对看,明亮的琥珀眼召唤绿瞳。天儿学着别人的样子逗卓跃玩,卓跃咯咯地笑。田苗起身,卓良伸手将她摁在座位上,二夫人长吁短叹。天儿将卓跃递向田苗说:“大嫂也来抱抱吧!”。
顿时,田苗泪如雨下。天儿吓坏了,忙说:“大嫂,对不起!”。
卓良说:“没事,天儿,你别管她!”。
糜简嚷着说:“大哥还是早点纳几个妾室吧,省得大嫂成天哭天抹泪的!”。
田苗失声痛哭。卓良说:“你有完没完!”。
田苗放声大哭。卓老爷拍桌,厉声说:“滚出去!”。
田苗冲出了大庭,卓良忙起身说:“田苗不懂事,父亲莫要生气,以免伤身!”。
天儿看了卓然一眼,把卓跃还给卓温,追了出去。
走廊栏杆边,田苗抱住天儿嚎啕大哭。仆人们和侍卫们惊诧不已,天儿轻抚田苗的背,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田苗。
随后,天儿搀扶着田苗回到子园。
卓良回到子园,满脸怒气。
田苗拽着卓良说:“让你纳妾你偏不,害我挨骂!”。
卓良火冒三丈,厉声说:“你给我闭嘴!”。
田苗哭喊着说:“我不想活了!”,说着她扑到床边竹筐,拿起剪刀装样子。
卓良一把夺过剪刀,狠狠地扇了田苗一巴掌。
田苗趴在地上,声嘶力竭。
天儿回到影园,抱着卓然说:“大哥深爱着大嫂,却在大庭那样对她。大嫂明明不想死,却拿剪刀说不想活了。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大哥,也会发脾气,还会伸手打人。他们是不是很无聊?他们为什么想有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孩子?”。
卓然说:“大哥重情更重义,孝义大为天!人遭受压力和苦难时,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他们没有孩子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他们想有个孩子也许是因为别人都有,也许是因为真的喜欢孩子,也许是因为他们在乎别人的眼光!”。
天儿说:“你能帮他们治疗吗?”。
卓然说:“大嫂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天儿说:“那你教我,我帮他们!”。
“不行!”卓然说。
“为什么?”天儿问。
“你还小!”卓然说。
“这和年龄无关吧!你看不起我!”天儿说。
卓然厉声说:“我不要你接触这方面的事!”。
这是卓然第一次厉声和天儿说话,天儿吓坏了,她轻抚卓然的胸口说:“我听你的!你不要这样说话,我好害怕!”。
卓然抱紧了天儿说:“我们骑马去玉屏山吧!”。
“嗯!”天儿应声。
天元二九年,木兰花开。
天儿在书墨斋作画,忽听吵吵闹闹,似有卓跃的哭声,她抛物线来到莫园。莫园争风吃醋的事,见怪不怪,靡简正和两位娇艳的女子相互拽扯,仆人们愣在一旁,无人上前劝阻。
天儿走到奶妈面前说:“你这奶妈还想不想当了!”。
奶妈呵呵一笑说:“小姐,我正要抱小少爷过去呢!”。
不久,卓温来到影园,走进书墨斋。天儿瞥了卓温一眼,继续低头作画。
卓温示意奶妈出去,他看着天儿画完画,趴在天儿的背上说:“我真该晚几年出生!”。
天儿没好气地说:“赶快抱了跃儿回你的莫园!”。
卓温坐下来说:“不愧是卓然带大的,冷得我直打寒颤。”。
天儿有一点内疚,跟着坐下来说:“我觉得跃儿很可怜。”。
卓温说:“有你疼爱他,他哪儿可怜了?”。
天儿说:“莫园的女人太多了。”。
卓温说:“这样才热闹。”。
天儿说:“你应该给跃儿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卓温说:“影园还不够好吗!”。
天儿说:“莫园里的那些女人都是你喜欢的吗?”。
卓温说:“喜欢的话就不会频繁更换了。”。
天儿说:“那你为什么把她们领回来?”。
卓温说:“给靡简找点事做。”。
天儿端详卓温一会儿说:“那些女人是你在外面寻欢作乐的盾牌!”。
卓温说:“聪明!”。
天儿说:“你这么玩弄女人有意思吗?”。
卓温说:“这不叫玩弄,这叫男欢女爱。”。
沉默一会儿,天儿说:“二哥,有个问题我想不通。”。
卓温呵呵一笑说:“说来听听。”。
天儿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卓温支肘在书案上,托着腮帮说:“什么事能让我生气?”。
天儿说:“你们三兄弟都很出色,卓然有些冷漠,且不说他。大哥敦厚善良,忙前忙后,而你拈花惹草,游手好闲,为何父亲偏爱你?”。
哈哈!哈哈!卓温大笑,天儿不悦。
卓温立即收敛了笑容说:“为了免去你的担心,我笑也不行吗?”。
天儿闷不吱声。卓温说:“你喜欢大哥,还是二哥?”。
天儿说:“谈不上喜欢,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卓温说:“你喜欢卓然,不喜欢我,公平吗?”。
天儿沉默。卓温说:“我不比卓然聪明好学,除此之外,我哪里比他差?同样是蔬菜,你为什么喜欢吃大白菜和西红柿,不喜欢吃淮山?淮山益补!同样是水果,你为什么喜欢吃甜心苹果和草莓,不喜欢吃梨?梨败火!我喜欢吃淮山和草莓,不喜欢吃西红柿和梨,至于大白菜和甜心苹果一般般。”。
天儿呵呵一笑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道理可言。”。
卓温拿起天儿画的木兰花说:“这幅画有意思,我得好好珍藏!”,说着他收起画,抱起趴在书案上的卓跃离开了书墨斋。
某天,天儿在书墨斋练字,忽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她屏住呼吸,专心倾听,窗外没有一丝动静。天儿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继续伏案行书。又一道白影闪过,天儿提笔冲到门口,被一个纯白色面具男孩抱住。男孩抱着天儿旋转,两人相互凝视。男孩紫眸闪亮,天儿绿瞳灵动。两人移步到书案前,男孩坐在椅子上,他的双腿紧紧地环夹住天儿的双腿,他的双臂紧紧地环抱住天儿的腰。天儿伸手摘男孩脸上的面具,男孩握住天儿的手加以阻止。
天儿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男孩说:“你的眼睛很迷人!”。
天儿问:“你的眼睛一直是紫色的吗?”。
男孩说:“你的眼睛一直是绿色的吗?”。
天儿说:“偶尔。”。
男孩说:“为何?”。
天儿嫣然一笑。片刻过后,男孩说:“黑眼睛也迷人。”。
天儿说:“让我看看你的脸。”。
男孩说:“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天儿问:“你是谁?”。
男孩说:“无名。”。
天儿问:“为什么戴着面具?”。
无名说:“为了让你喜欢我。”。
天儿说:“我的身边都是美人!我喜欢美人!”。
无名说:“所以我才戴面具!”。
天儿说:“你不是美人,我也有可能喜欢你。”。
无名说:“你会喜欢丑八怪吗?”。
天儿呵呵一笑说:“一切皆有可能。”。
停顿一下,天儿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无名说:“找你。”。
天儿说:“找我什么事?”。
无名说:“没事。”。
天儿说:“为什么找我?”。
无名说:“因为~,所以。”。
停顿一会儿,无名说:“再见!”。
天儿说:“再见是什么时候?”。
无名说:“再见的时候。”。
无名飞离书墨斋,天儿悄悄尾随。两人飞驰过上九坊,又飞到下九坊。无名飞下屋檐,天儿急忙飞过去跟着跳下屋檐。天儿飞落在一条死胡同,她在胡同周围徘徊了很久,找不到无名的一点踪迹。
过了一个月,无名再次出现。
无名刚走进香草轩,天儿随手拿起香案上的花朵,一朵接一朵的朝着无名投掷。无名旋舞着来到天儿的面前,所有的花朵都未能触碰无名的衣衫。
无名看着地面上的花朵圆弧说:“真可惜!”。
天儿说:“那天你离开后,我有跟踪你!”。
无名说:“舍不得我离开?”。
天儿说:“你住在下九坊?”。
无名说:“下九坊不比卓府这么显赫!”。
天儿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名说:“你是哪个意思?”。
天儿说:“我想了解你,你的家在哪儿?你有什么亲人?”。
无名说:“为什么想了解我?”。
天儿思索一会儿说:“因为~所以。”。
两人相视而笑,天儿说:“你的眼睛始终是紫色的。”。
无名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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