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他……”我心惊,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是为了我?”
“真是荒谬,不过是为了一个人,就不惜挑起战争,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族人,自己所建立起来的基业,全都不要了,天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人。”轩辕直的神色中透露出疑惑、不解以及一种隐隐约约的羡慕。“这样的人就算能够统一天下,登上皇位,也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所以就算我不做皇帝,也不会让这样的人得到天下,他不配。澄玉流软弱怯懦、气势不足;南库宗律谋略有余,却不够心狠,都不是好的统治者,根本不足不虑,就算得到天下,也坐不稳这皇位。但浦宣雷不同,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跟我很像,有勇有谋、能屈能伸、心狠手辣,如果当年浦宣允泽对这个未成年的儿子多一点信任和信心,也许轩辕皇朝的历史就将改写。这莫非就是天意,成大事者运气也很重要,浦宣雷缺少的就是运气。”
“你的意思是,小雷他之所以跟着南库宗律一起造反,都是为了我?”我已经变成了祸国殃民的苏妲妃,变成了周幽王为勃一笑而亡国的褒姒,变成了使吴三桂引清兵入关的陈圆圆……啊呸,我怎么把自己跟女人比。总而言之,我就是变成战争的导火索(这叫不叫自我陶醉?),但为什么我心里居然还觉得高兴,我真是变态啊……
“不仅仅是他,还有回鹤风,为了要回你,全都疯了,赵小宁,你喜欢的人全都是疯子。”轩辕直激动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为了你,这天下将有一半的人会送命,你难道是上天派来毁灭我们的吗?你倡导的爱情,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吗,你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什么?要不是你,小雷和小风怎么会卷进来? “都怪你,你要是不算计我,不把我弄到这里来,小雷和小风会发疯吗?你放我回去,我去劝他们不要造反。”
“放了你?”他看了我一眼,“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这么放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么?”
“轩辕直,你有毛病啊?”我睁大眼睛,“放了我,才不会引起战争啊,你不是不想不打仗的吗?”
“我是不想打仗,便并不代表我害怕打仗,说到铁血峥嵘,他们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轩辕直沉下脸,眼中红光闪现,霸气外露,又变成了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打就打,谁怕谁。”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是个皇帝,不是个小孩行不行,既然嘴里骂小雷和小风是疯子,那他说出这样赌气的话又是为什么?
“既然你知道小雷和小风是为了我,干嘛不放我回去,他们俩发疯了,你不要也跟着发疯好不好?”
轩辕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谓的情爱,到底牢固到什么地步?”
我怀疑再对话下去,疯的会是我。
“皇帝陛下,是我错了,是我的不对,我给您道歉,给您磕头,我知道您刚才的话都是和我开玩笑的,您是轩辕皇朝的皇帝,是九五之尊,用不着和在下小民我一般见识,也用不着与我的小雷和小风一般见识,您放我回去,我绝对策反他们俩,不再与您做对,我们一定隐退山林,再也不过问世事,你就饶了我吧。”虽然小雷和小风的举动证明他们在乎我的程度,我心里美滋滋的,但我还没有昏头到真的希望他们为了我流血牺牲,据说女人会喜欢两个男人为了她打架,但我不是女人,我是个男人,尽管小雷、小风都比我强悍,根本用不着我保护,但我却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希望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轩辕直不过是想折服我罢了,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尊严哪里比得上老婆重要?(郁:“你什么时候有过尊严了?”宁:“我什么时候都是很有尊严得很的。”郁:“有尊严干嘛老被人家压在下面,还时不时的哭哭啼啼,我都快写不下去了,越写越觉得你像女人了。”宁:“不知道是谁害的?我明明不想哭的时候,你偏写我哭,我明明很男性化的时候,你偏给我来一两句娘娘腔的台词,你还好意思说?”郁:“谁让你是小受呢?”宁:“放屁,谁规定小受就是娘娘腔啦?你知道个屁,做受是很不舒服的事,粗暴的时候还会流血,像我这么疼老婆的人,当然是把痛苦和血泪留给自己了,香蕉你个芭乐,像我这样绝世好男人已经快绝种了你知不知道?”郁:“⊙_⊙……”)
轩辕直听了我的话,没有回应我的话,目光却变得复杂起来,眉头微皱,仿佛我的话深深的困扰了他。
“皇上?陛下?您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怎么。”轩辕直瞪了我一眼。
“那你究竟想怎样?”我有点动怒了,简直是软硬不吃。
轩辕直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好半晌,才慢慢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继续在一个大箱子里找着什么,只淡淡的甩过来一句话。
“你先出去吧,等我想好怎么处置你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什么啊,我又不是你家的下人,由得你这么呼来唤去的吗,什么意思啊,太嚣张了吧。我生气起想着,站着不动。
“出去。”
听似平静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恼怒。
我更怒了,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不是我大胆,实在是他太拽了,我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一次次被他鸟样气得差点吐血,就知道他的态度有多恶劣了。
“‘朕’命令你,出去。”
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目光如剑,神态威严,眉宇间全是鸷猛的狂肆与暴戾,这一瞬间,他又恢复到了我初见他时的霸气外露,王者的气势和尊贵立刻张显出来。
没有哪个时候让我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他是轩辕皇朝的皇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放肆,他始终没有变,变的只是我看他的印象。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
我甩甩袖子,色厉内茬地咕哝了一声,很没种的屈服了。心里则在大骂,赵小宁,你这个孬种,刚才还不是口口声声的讲气节吗,现在你的气节跑哪里去了?
哼,我才不是怕他,我只是尊重他皇帝的身份罢了,我赵小宁天不怕地不怕,会……会怕他,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我要是怕他,那我就不是……就不是……呃……就不是流相醉(^_^)……
就这样,我状似被软禁了。
轩辕直不是天天都到这宅子里来,我在这里呆着,虽然名义上是个被包养的男妓,但不知道是轩辕直教导得好,还是我本人气质高雅、玉洁冰清,不像个做妓的(本来就不是),又或者……在这时代,做妓是一份十分高贵的职业(我乱猜的),这宅子里的人都没有拿有色眼光看我,对我恭恭敬敬,服侍得无微不至,就像个主人似的。
我嚣张了几天,轩辕直也毫不过问,于是我也理所当然的作威作福起来,反正都这样了,跟轩辕直斗也斗不赢,还不如静观其变呢。
皇都里的形势越发的紧张了,这从大宅子里下人们的动向就能看得出来,我觉得恐怕战争就快要临近了。我不知道轩辕直到底在想些什么,皇帝的面子就这么重要吗?为了争一口气,就非得打一仗吗?好吧,就算你不怕打仗,就算你稳赢,但我夹在中间算什么,以后轩辕皇朝的历史会怎么记载我呢?战争完了之后,我只怕走在街上也会被人用石头砸了,若是再来个兵变或起义什么的,要求唐明皇(轩辕直)杀死杨贵妃(我),那我不是得死得不明不白外加遗臭万年了么?
就在我坐在院子里数天上飞过的小鸟外加发呆时,来了一位我意想不到的人。
“唉,皇兄居然忍得下心,把这么一个大美人丢在别院里发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轩辕折还是那么风流倜傥、俊逸不凡,如果说轩辕直是雄狮,那么他就是雄鹰,他的眼里没有皇权和杀戮,他有的只是一片豪情万里,像展翅的雄鹰,永远在天空翱翔。
“轩辕折。”我惊呼,从椅子上翻身爬起,朝他扑去,仿佛看到救星,惊喜莫名。
他用双手稳住我的身子,笑意盈盈,“小宁这么热情,我可是受宠若惊。”
“什么啊,我有正事找你。”我横了他一眼,跟他说话真的是很自在,很轻松,真是让人愉悦啊。
他双手捧心,夸张地道,“小宁别对我抛媚眼了,在下可经受不住。”
“轩辕折。”我佯装生气。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轩辕折笑了下,拉着我的手到椅边坐下,恢复正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我烦恼地道,“皇上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软禁着我只会让事态更严重,他不是说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亡吗,那他现在做的又是什么?”
轩辕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小宁,皇兄他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我嗤笑,“我为什么要他保护?我只是想回流云山庄去啊,回到流云山庄,小雷和小风看到我,一定会退出八国联军,我甚至可以帮他去游说其他人,战争一点都不好玩。”
“小宁,你还不明白吗?你回不到流云山庄了,南库宗律不会让你靠近流云山庄的,他把你送到皇兄身边,就不会让你再回去,否则他哪来的借口让浦宣雷、回鹤风和他联合呢。”轩辕折也苦笑了一下,“若不是浦宣雷、回鹤风以为你被皇兄抓走了,他们又怎么会和他联合起来对付皇兄呢?南库宗律为了让他们俩继续和他和作,是不会让你靠近他们的,你回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他放过你一次,是不会再放过你第二次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南库宗律派人把我弄到皇城里来?”我恍然大悟,我就说一般人哪敢随便把一个贵族卖了,那只说明,卖我的那人明知道我是贵族,现在想来,这正是这一场阴谋的开始,而我何其不幸,成为倒霉的棋子。
“你以为以皇兄的身份,会用这种手段吗?他是一个帝国的皇帝,就算再喜欢你,他也有他身为皇帝的骄傲,他不屑用这种强取豪夺的手段的。”
轩辕直喜欢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喜欢我,他那样凶恶的样子,有哪一点表明他喜欢我了,再说了,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鸟他。我看啊,他根本就是没见过我这样有气节又有情有义的人,男人的征服作祟,想要征服我罢了,这种事小说里常见得很,我要真的屈服了,他只怕早一脚把我踹开,喊打喊杀了(郁:“在他面你已经屈服过不知多少次了,还死鸭子嘴硬。”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屈服了,我那叫迂回战略,硬碰硬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我的斗争是不屈不挠、艰苦卓绝、长周期满负荷运行的……”郁:“对不起大家,小宁的错误就是我错误,是我没有教育好,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大众和港澳同胞,我辜负了党和人民对我培养和信任,我……【以下省略1万五千零七十八个字的忏悔】”宁:“……”【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那个南库什么的怎么这么可恶?”我气得破口骂,“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老早就觉得他獐头鼠目,眼斜唇歪,真是恶毒啊,他不过是个贵族,还敢卖我,更可恨的是,居然敢骗我家的小雷和小风,侵占我的财产,把那一群破破烂烂的乌合之众拉到我家,用我的人,用我的钱,真是太可气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卷起袖子,一副想要扁人的模样,左想右想,“不行,我非得回流云山庄,我要去告诉小雷和小风,不要上他的当,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怎么会是我可爱的小雷和小风会作出来的事……”
“小宁,你冷静点,就算你的小雷、小风不参战,还有其他六国呢,战争打肯定是要打的,只看怎么减少损失罢了。”轩辕折冷冷一笑,“南库宗律把你放出来,就是他最大的失误,这场战争他必输无疑。”
“什么?”我没听懂。
“南库宗律的确善于谋略,但正如皇兄所说,他聪明有余,霸气不足,想成大事,就要心狠手辣。既然他要利用你来联合浦宣雷和回鹤风,他就不该放了你。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会直接杀掉你,让你死无对证,这样既达到了联合浦宣雷、回鹤风的目的,又让我皇兄百口莫辩。南库宗律不够狠心,所以注定他在这场战争中的败局。”轩辕折眼神冷静,笑得残酷。
我瞠目结舌。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这轩辕直和轩辕折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有这么恶毒的想法。这轩辕折也不是什么雄鹰,是头豺狼,凶恶得很,啊,老天,我真是太倒霉了,太倒霉了,刚出虎窝,又进狼窝,救命啊……
天气渐渐的变冷了,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轩辕皇朝快半年了。短短半年时间发生的事情,仿佛将我一生的惊心动魄都耗尽了。
厅外仆人来去的身影更加匆忙,管家陈伯正指挥着一大群仆役搬进一些贵重的楠木箱子,一匹匹的红锦布、珍贵古玩、金银器具被陆续搬进了宅院。
“陈伯,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我隔着窗子问外头正忙得不可开交的陈伯。
“回公子,这些都是主人吩咐的,准备搬到五蕴阁的。”他指着其中几个箱子,道,“对了,公子,这几箱是主人吩咐给您做的衣裳,一会记得来试穿。”
“衣裳,干嘛给我做衣裳,我的衣裳已经很多了。”我不解地道,为啥所有的人都喜欢给我做衣裳,以前小雷小风也是拼命给我做衣裳。到了这里后,来的那天,轩辕直就给我准备了两大箱衣服,这才没过几天呢,怎么又做衣裳。
“那点儿衣裳能顶什么事,都是些居家服,正式典礼上穿着不太寒碜了么,也不配公子您的身份。这些就不同了,都是上好的御用品,听说颜色和式样都是主人亲自挑选的。小人看着主人长大,还没有看到主人对第二个人这么费心思过,公子真是好福气,说起来,主人今年也有二百零七岁,到了立后的年纪了。” 他态度和蔼、神色恭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