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库宗律,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了,对付小宁算什么本事?”小雷见不得我受欺负,虽然被捆着,仍然不服输的怒吼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南库宗律似乎更见不得小雷,见他插话,猛上去用脚死命的踹,“你也配和朕相提并论?”
我扑上去护住小雷,那一脚一脚痛得我直痉挛,血又似乎涌上喉头。
“小宁,你走开。”小雷叫道,我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抬头望去,看见眼泪从他眼眶里一颗一颗滚了出来。
“我说过,我也要保护你的。”我艰难地道,虽然很想哭爹喊娘,要知道我长这么大还真没遭过这种罪呢,但看到小雷的眼泪,心里那种想要保护他的信念就更坚定了。
“南库宗律,你这样还像个皇帝吗?”轩辕直突然喝了一声。
南库宗律疯狂的举动顿了顿,小风连忙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靥如花,“陛下,气也该消了,还是正事要紧。”
“回鹤风,你还知不知道廉耻?”小雷唾了一口。
“我知不知道廉耻,你不是清楚得很吗?”小风冷笑一声,“浦宣雷,我一直让着你,可不代表我怕了你,我早料到你这人只顾私情,胸无大志,若是依靠你,我回鹤根本不可能复国,我当然要另择盟军了。”
“别说了。”我搂住小雷,“什么都别说了。”
小雷看了我一眼,本来还想反驳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风也沉默了一下,最终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和南库宗律说话,“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南库宗律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一把搂过小风,“这才是朕喜欢的回鹤风,回鹤风天生就该做毒蛇,而不是做小羊。”
小风轻挑的横了他一眼,媚笑道,“陛下就不怕我这条毒蛇狠起来,连陛下您也毒倒了?”
南库宗律哈哈大笑起来,“小风就是这一点讨朕喜欢。”
众目睽睽之下,俩人居然大胆调情,看得我目眦俱裂,心里如同刀搅,就算小风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是我……可是我……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心里沮丧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痛似乎比肉体的痛更加让我难受。
轩辕直突然冷冷地道,“回鹤风,错过今日,他日朕必杀你。”
小风慢慢地扭过头来,目光如蛇,看向轩辕直,伸手“啪啪”就是两耳光。
皇朝的军队眼见皇帝受辱,“嗡”的一下就炸开了锅。
“谁敢动,都给我退后,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小风抢过一把剑,抵在轩辕直额上,朝皇朝的士兵吼道。他脸上狠辣的表情让人不敢不相信他是真的敢。
那些士兵被吓到,立刻猛然后退。
轩辕直虽然被辱,但表情却仍然很镇定,不急不躁,只是盯着小风的目光更阴沉了。
南库宗律似乎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很有趣,也对小风的行为很是欣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当然志得意满了。他握着小风的肩,“可别把他弄死了,朕留着还有用呢。”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想杀他,不过要是被逼急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小风嫣然一笑,美目扫视了那些皇朝士兵一眼,那些士兵齐齐后退了一步,当然明白小风话里的意思。
南库宗律大笑,揽过小风的腰,抬起他的脸,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吻了下去。小风没有任何迟疑地迎了上去,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小风……”我短暂的叫了一声,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前一阵发黑,两人缠绵的样子极度刺激了我的视觉和感官,腥甜涌上喉咙,“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就在我决定晕过再也不看这一幕时,听见南库宗律一声怒叫,“贱人。”然后一个人影就重重的跌在了我的身上。
我扶住一看,居然是小风,他血色尽去,喷出一口血来。再看南库宗律,他的腰上被狠狠刺了一剑。他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小风,“我对你这么好,甚至助你复国,你居然背叛我?”
小风捂着胸口,望向南库宗律呸了一声,道,“我早说过,叫你小心我这条毒蛇了。回鹤没几个人了,这国复来又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我说过,我生平……最恨被人利用了……”
“小风……”我用衣袖擦去他嘴边的血。
“小宁……”小风挣扎着握住我的手,眼神沉静,“我们太笨了,以为算计了别人,到头来原来是自己被别人算计,我和小雷都想得太简单了,在你屋里发现玉伏叶,我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玉伏叶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门来让我们抓的……”
南库宗律怒火满天,抢过一把剑,就朝小风逼来,“你这贱人,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向我示好,我还道你终于是耐不住寂寞了,原来是想在关键的时候捅我一刀。”
“你想干什么?”我看他来势汹汹,虽然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挺起胸膛挡在了小风前面。毕竟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动弹。
“干什么?”南库宗律冷哼。
“你敢?”我意会到南库宗律的企图,色厉内茬地吼道。其实我现在巴不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但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把小风挡在身后藏得更深。天啊,难道我赵小宁今天注定命丧于此?
就在那把剑已经递到我面前,我以为我就会一命呜呼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南库宗律突然一个踉跄,软倒在地,剑也“哐啷”一声落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任长河抢上前来,扶住南库宗律,“陛下,你怎么了?”
南库宗律望向小风,“你做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一条毒蛇吗?敢碰毒蛇的下场当然就是中毒了。”小风冷笑。
任长河厉声道,“解药交出来。”
“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小风继续笑,“能得南库陛下赔葬,回鹤风算是赚到了。”
“三王子,有什么条件就说出来,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利?”任长河冷静道。
“陛下的命当然比回鹤风的命值钱。”小风抚了抚散乱的发鬓,“至于我的条件,陛下心里想必有数。”
“你想让我放了你们?”南库宗律不亏是当过皇帝的人,心中纵然恨到极点,此时倒也还能勉强稳定下来?
“还有他。”小风一指轩辕直。
“回鹤风,你不要欺人太甚。”南库宗律大怒,“放了他,你让朕的心血都白花了吗?”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若是不应允,现下就能没命,还谈什么复国大业?”小风现在的表情可以算得上得意了,轻轻的倒在我的怀里,“当然,陛下也可以不理会。这辈子回鹤风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说起来,我更愿意和小宁一块死。”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的点点柔情让我的心也融化了,“小宁,如果我活着得不到你,死了我一定会牢牢抓着你不放的。”
我低下头,只觉得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晶莹黝黑的眼眸,我就忘记了一切,只觉得现在就是立刻叫我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好,好。”南库宗律点点头,气得脸色发青,“朕倒没有想到,回鹤国那位以淫荡、狠毒著称的三王子,现在居然真的改邪归正,打算从一而终了。”他的目光从小风脸上移到我脸上,又怨又恨,“我早该杀了你,早该杀了你……”
“陛下,同不同意一句话。”小风厉声道,“陛下既然知道我狠毒,就当知道除了同意我的条件,没有别的的路好走,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陛下也不必打小宁的主意,你的人动一动,我先杀了他。他死了,咱们都给他陪葬就是了。”
“你……”南库宗律气到极点,反而笑了,“好,很好,回鹤风,朕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要朕答应你的条件也可以,朕要你以你身后那个人的命起誓,从今以后,留在朕的身边,永不背叛。你们想要死在一起,朕偏不如你们的意,朕要你们生离一辈子,朕要你痛苦一辈子。”
他语气中的怨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颤抖。
小风眯起了眼睛,看向南库宗律,“陛下觉得,您现在还有立场和我谈条件吗?”
“当然有。”南库宗律冷笑,“那就是朕的命,与南库的复国大业相比,朕的命又算几何?今日朕若放了轩辕直,等于将到手的基业又白白送出去,你们为了一个流相醉,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么朕为了南库的复国大业,也同样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回鹤风,你可以赌赌看,看朕做不做得到。”
小风听闻此话,脸色也变了,他方才虽然说得斩钉截铁,只是因为他知道南库宗律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他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救我和小雷罢了,但他没有料到南库宗律最后居然恨他恨得打算鱼死网破。
小风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我。
“小风,不要答应他。”我摇着他的肩,“你要敢答应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好,我答应你。”小风没有多想,连看也没有看我,就把我推开了。“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就答应你。”
“小风……”我喊,“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不,你这根本就是在侮辱我,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用这种方式救我,你把我的尊严置于何地……”
小风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转过头来看我,他跪坐在地上,腰挺得直直的。
南库宗律嘴角露出一丝报复的微笑,“来人,将他们都给朕放了,即刻收兵。”
“慢着。”一直站在一旁,像空气一样存在的玉伏叶突然轻笑了一声,淡然道,“你同意了,我还没有同意呢。”
“伏叶,你干什么?”南库宗律惊怒道。
“陛下,你也不过是只‘螳螂’罢了。”玉伏叶望着南库宗律,满是轻蔑,“我才是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
“玉伏叶,你什么意思?”任长河吃了一惊。
玉伏叶冷冷一笑,昂首而立,“来人,将南库宗律、回鹤风、流相醉都给我捆起来。”
他身后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虬髯的大汉挥了挥手,一大队士兵就一涌而上,二话不说,把我和小风还有南库宗律都捆了个结结实实。如果不是正在遭难被人捆得像粽子,再加上现场气氛愁云惨淡,我真差点儿笑了出来,这一幕不是南库宗律刚表演过的么,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了。
任长河一瞧那带兵的人,不可置信地道,“玉将军,你居然背叛陛下?”
那虬髯大汉正是经常随身保护南库宗律的两位前南库大将军之一玉政合,据说很是受到南库宗律的信任,没想到居然会叛变。
玉政合面不改色,淡然道:“何谓背叛?本将军也不过是忠于自己的国家罢了。”
“什么?”南库宗律还没有会过神来。
玉伏叶笑得讥讽,“陛下,伏叶忘了给您介绍,这位乃是我澄玉国三十年前派住南库的专使之一,今天能站在这里,还要感谢陛下的一手提拨呢。”
南库宗律看着玉伏叶,像是今天才真正认识他一般,“伏叶,你一直跟我说你无法调动澄玉隐藏在各国的人马,原来都是骗我的。”
玉伏叶没有回答,反而对身后的玉政合亲切地道:“玉将军,请联络其他人,先行撤退;这里我自会料理。”
“是,殿下。”
玉政合恭敬的行礼之后;将抱住南库宗律的任长河也拖走了。尽管任长河拼命挣扎,但他一个文管怎么抵挡得住玉政合的蛮力。
等玉政合离去后,玉伏叶才缓缓走到南库宗律面前,眼睛却看向我,“不,在今天早上之前,我的确无法调动这些人。”他拿出一块玉珏,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这都要感谢小流了,如果早上没有在他那儿得到这个,我恐怕也调动不了他们。”
奇怪,那块玉珏怎么瞧起来这么眼熟?
“小宁,这不是你一直佩带的那块么?”小雷面色沉静,他虽然被捆绑着,样子也很狼狈,但眼神却是不屈不挠的。
小雷一提醒,我立刻想来,那玉珏的确是我常佩带的那一块。
“我一直都知道这块玉珏就是用来指挥澄玉所有潜藏在各国专使的信物,但你以前总是把它藏得非常隐敝,根本不会让我知晓。”玉伏叶阴阴地看着我,“后来听说你失去了记忆,我本来并不相信,因为流相醉的狡诈没有人比我了解得更透彻了,但在璧城看见你把这么重要的信物当成一块普通的装饰玉珏佩带时,我就觉得也许你去记忆的事情是真的。”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我大惊失色,没想到玉伏叶是这么心机深沉的人。
“虽然我觉得有可能,但我还是不敢大意,毕竟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你一直防着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行事小心,没有被你抓到什么把柄,也许你早就除掉我了。所以我需要时间观察,我必须确定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更不想因为一时的大意而让你找到除掉我的借口。”玉伏叶的神情激起来,“我恨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论我怎么努力,到最后受称赞的永远是你,你总是抢走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东西,到最后全都会被你抢走……”
“你这疯子,自己不如别人,不但不反省,反而怪到别人身上。”小雷讥讽道。
“我不如他?”玉伏叶转向小雷,面色恐怖,“我在辛苦学习武艺、被那些粗鲁的男人摔来摔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陪殿下喝茶、聊天、斗蝈蝈。当我在灯下苦读,不到三更不能上床睡觉的时候,他又在干什么?他陪着殿下在院子里喝酒、赏月,打扰他人清静。当我没有完成任务,被吊在树上一天一夜时,他却和殿下在花园里捉迷藏、在殿瓦上一起看日出。好吧,就算是我没用,是我没有完成任务,可为什么他没完成任务时,大家关心的却是他有没有受伤,任务的事只口不提,更别谈处罚了?你告诉我,我究竟哪点不如他了?”
小雷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说他说不出话来,连我也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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