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周氏突然皱着眉头道。“我怎么听见外面有声音?”
岑子吟和喜儿却是同时道。“有吗?”周氏闻言叹息道。“怕是我听错了。”
未几。周氏又是一副凝神倾听外面地表情。岑子吟与喜儿同时静了下来。喜儿拉住不停玩闹地小路。听了一会儿。果然外面像是有什么声音。家里没个男人。唯一地一条狗也被李氏带了出去。周氏一下子便脸色发白。今年地饥荒闹地可不小。乱世出刁民。指不定有什么乱子呢!
岑子吟心里也是戚戚。这村里虽然都是岑氏族人。到底各家各户住地都有段距离。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周。只瞧见周氏洗衣服用地棒槌。伸手拿了来道。“我去瞧瞧。”
周氏也是乱了阵脚。一把抱住岑子吟道。“三娘莫去。万一是歹人又当如何是好?”
喜儿却是个胆大地。夺过岑子吟手上地棒槌道。“婢子去。舅奶奶和三娘在屋子里小心些。”说罢便偷偷地将头探出门去。瞧了一下。将棒槌拿在胸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岑子吟与周氏在屋子里心里发虚,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却突然听见喜儿在外面哎呀一声,随即便像是被人捂住了口,两人心中一凉,竟然连手脚都冰凉了起来,岑子吟与喜儿朝夕相处了有段日子了,心中极为怜惜这个小小年纪便卖身为奴的女孩子,虽然害怕,还是一下子就挣脱了周氏的手向外跑去,跑到门口突然看见一条黑影向自己扑来,不禁惊呼一声,“呀!”
“小黑,回来!”李氏怒喝。
岑子吟听见熟悉的声音还来不及呼出一口气,发现扑向自己的竟然是那条狗,心中哀嚎,额滴神呐~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那黑狗扑到岑子吟身上,张开大口就要咬,却是周氏闻声而来,一脚踹在那狗背上,险险的将岑子吟从狗嘴下救了起来。李氏见状急的大骂,“死狗,再乱扑人明儿个炖了你吃狗肉!”
那狗嗷呜一声,委屈的缩到角落里,只用一双在黑夜里发光的眼睛盯着岑子吟,岑子吟一阵背脊发寒,要离开的想法越发的坚定了。
这是李氏在村口迎了方民方权两兄弟回来,之所以鬼鬼祟祟的,却是因为两兄弟还搬了样物件回来,从窑里拿了东西走,这是过不得明路的,因此才等众人散去了,只和那守夜的喝了几杯小酒,偷偷的将东西拿回来,惹得众人一场虚惊。
有了这物件,众人连夜将它组装起来,用水试了试,发现没有出现渗漏的情况,岑子吟要离开的计划也被迫中断,一门心思要尽快的试试能否做出蒸馏酒来。
方民方权两兄弟都是好酒的,家里不宽裕,便寻了些贱价的东西来自家酿造,酒曲都是现成的,也不消回去再想办法,两兄弟一听岑子吟的话,便让自家媳妇把东西搬了出来,岑子吟兴致甚高,倒也没有让劳累惊吓了一天的舅舅舅母陪她再操劳,各自歇下不提。
翌日一起床,岑子吟便兴致勃勃的将舅舅家准备酿酒的一个小坛子给搬了出来,回忆了一下那蒸馏的流程,先将小坛子里的东西都装进酒醪包,压出其中的液体,然后将这些液体装进那个蒸馏的器皿中,上面放上编的密密的竹格,将剩下的渣滓倒上去,将那盖子盖上,用粘土将接口处密封好,随即在下面加热,这边冷却器皿的小口用东西堵住,就候着那酒沸腾了。
周氏和李氏瞧的有些不知所谓,虽然对岑子吟的行为颇有微词,到底岑子吟这次带来的东西比这坛子酒曲要值钱许多,方大娘一向对他们不错,又是一手拉拔大方民方权两兄弟的,两人对岑子吟的言行就要宽容许多,瞧不下去便找了个由头出去了,只留下方磊在家里陪着岑子吟胡闹。
岑子吟没想到那许多,只是守着那炉子,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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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有得有失
夕阳西下,竹林处的茅屋升起了徐徐炊烟,天空湛蓝有几丝云彩犹初成的豆腐一样一层一层的,东边的半月已经能初见稚形,稍微年长的人一望这样的天空便会道,明日合该又的一个艳阳天。
距离村外二里地的那个瓷窑是方家村人农闲时候主要的经济来源,有些人家甚至是男子一直在瓷窑干活,家中由女人操持田地,因此,在日落时分,总是可以看见陆陆续续的有方家村的村民满身风尘的从那个方向走回来。
在这只队伍中,方民方权兄弟并不显眼,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在人潮中跟其他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匆匆的向家的方向赶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探讨着岑子吟会给他们怎样的惊喜或者只是一个玩笑,劳碌了一天之后有点开心事说一说总是好的,对于这次三娘来这儿能安安心心的呆上七八天,两兄弟都极为开心,倒是不介意自家的外甥女是不是糟蹋了东西,自家姐姐忙碌的一年到头能回来的日子不过一两天,招待自家的外甥女就跟招待自家的姐姐是一样的。
远远的瞧见自家的房子和那片绿油油的竹林子,方民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好香!”
方权深吸了一口迎面而来的风,嘀咕道,“是酒香!”随即苦笑,“怕是被三娘给折腾光了!”
方民道,“不怕,这次三娘带了两坛子好酒来,够咱们喝上一段时间了。”方权闻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却有些微微泛黄的牙齿,“昨儿个我那婆娘还说那东西去换了肉回来能吃上好久!”方民道,“休想休想!”谁不知道他们两兄弟是有名的酒虫,若不是要早起干活早上也是要喝上两杯的,只是这酒算得上奢侈品,自家酿的都是糙酒,因此每次方大娘送来的酒都让两兄弟很是珍惜。
两兄弟都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屋顶上的炊烟已经渐渐的小了,必是已经造好了饭,就等他们两人归家便可以开饭了。
推开篱笆门,周氏正端着饭菜走向堂屋,瞧见两兄弟回来便笑个不停,两兄弟对视一眼有些不明就里,方权张口便问,“笑什么呢?”
周氏好容易歇了笑,道,“呆会儿你便知道了。”说着扭身进了堂屋,李氏听见两兄弟回来了也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冲两兄弟道,“吃饭了呀,站在那儿愣着做什么?三娘都等不及了。”
岑子吟在堂屋里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顾不得方民方权身上的尘土和汗迹笑着推他们进门,“大舅小舅,走啦,吃饭了吃饭了,我有好东西给你们哟!”
方民方权依稀记得上次岑子吟说有好东西给他们的时候,是分别在他们菜里藏了两只油炸的虫子,那虫子在乡下本就是有人抓来吃的,岑子吟当时不知道,还以为两人会被吓一跳,没想到两人看见了以后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还夸道味道不错,惹的岑子吟自己吐了老半天。想到往事,两兄弟都是会心的笑了出来,大步走进了堂屋。
喜儿手上拿着方民方权寻常盛酒地那个土灰色坛子俏生生地站在桌子旁边笑道。“两位舅老爷请上座呀。喜儿替你们斟酒!”
方民方权闻言哈哈一笑。方民上了上座。方权在他右侧坐了下来。岑子吟亲自替他们摆好了碗。喜儿便上来从那酒坛里倒出些许酒来。一时间就闻到酒香扑鼻。两人肚子里地酒虫都涌了出来。瞧见喜儿只是一个给他们倒了些许。而那碗里地酒清亮透彻。竟像是从那井里打出来地水一样。并不像寻常家里酿地酒那样混浊。惊讶之余道。“小喜儿舍不得与我们喝么?才倒了这么点。怎解得了肚子里地酒虫?”
喜儿笑道。“舅老爷先尝尝!三娘说怕你们不胜酒力呢!”
方权闻言大笑。“我地酒量三娘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么点点……”说着端起来闻了一下。惊讶地道。“香!唔。这真是我家那点糙酒做出来地?”
岑子吟闻言笑道。“舅舅。你们尝一下呀!看看好不好喝!”
方民方权闻言端起那碗。看见那只浅浅地淹没了碗底地一点酒。摇着头一口饮了下去。方权喝完以后砸吧砸吧嘴唇道。“入口甘甜顺滑。略有辛辣味儿。回味悠长。清香扑鼻。喝着跟其他地酒不太一样啊。”
周氏闻言在一旁笑骂道,“一个粗人学人拽文,你懂酒了?天天喝糙酒没把你舌头给喝坏就是好事了,还会学人品酒呢!”
方民喝了以后只是皱着眉道,“这真是咱们家那酒酿出来的?就用咱们做的那东西?”
李氏道,“可不是,我跟弟妹早上去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就闻到满院子的香味儿,还以为咱们那小子把酒坛给打翻了呢!没想到三娘折腾了一上午就折腾出这么个好东西,咱们瞧着就觉得是清水,一闻又有酒味儿,尝一口又甜又香,三娘真真是像大姐,能耐人呐~”
一番话说的岑子吟和方民方权都笑的眯起了眼,方民指着碗道,“喜儿,再倒点,我外甥女做的酒,我可得好好尝尝!”
方权笑道,“也给我倒点,我琢磨着怎么还没尝出味儿来呢!”
喜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又与两人倒酒,周氏叫道,“少点少点,中午喝了一口我就晕乎了一下午,啥活都没干成,他们两个若是喝多了,可别明日起不了身误了工。”
方权瞪了一眼周氏骂道,“喝我外甥女做的酒,误了工那也情愿!满上满上!”
周氏不悦的瞪了方权一眼,喜儿笑道,“舅老爷这酒可不能多喝,精贵着呢!”
说到这个,岑子吟也是满脸的汗颜,上午太兴奋了,将自家舅舅家里的酒曲给折腾光了不说,那个器皿也在光荣的提炼了高浓度酒出来以后牺牲了,没办法,瓷器就是太脆弱,高温低温的交错下,本来那玩意儿就烧的很薄,上面那个竹子做的管道受了水汽膨胀,一下子就给撑裂了,还糟蹋了不少酒,所以勉强只弄出了两坛半,加起来也不过四五斤的样子,这世界上第一台蒸馏酒的器皿用半天的功夫正式宣告报销。
岑子吟琢磨着要不要再做一个,不过如今样品已是出来了,她自己尝了还觉得凑合,中午周氏和李氏的反应不算很好,自家舅舅看样子也不像见过多少市面的,还有可能是为了哄自家外甥女开心,意见也做不得准,这酒的造价可不便宜,要求吸引的是上层社会消费者,这事儿还是得回去了再说,两坛子也凑合着吧,若是能找到突破口再寻思要不要扩大生产,当然,前提是要先解决技术难关,总不能做一个瓷器,酿四五斤就毁一个吧?
总的说来此次下乡之行有得有失,得的是勉强出了样品,虽然还不能尽如人意,本来按照理论上是可以出75%的高度酒的,如今岑子吟手上的样品勉强能达到五六十度,而那个蒸馏器皿的技术难关依旧是难关,此路是行不通了,只有另想其他办法。
吃过晚饭,岑子吟便要辞行,方民方权两兄弟略劝了一会儿,见岑子吟去意坚定,便去寻了同村同族明日要去长安的一个族兄,托付了他明日带着岑子吟回家,一家人这才乐呵呵的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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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酒的妙用
日头渐渐的高了,已是过了已时,快要到午时的时候,长安城城门外的官道上行来一辆牛车,一个一身粗布三十多岁的红脸汉子脖子上搭了一条汗巾,赤裸出半边胸膛坐在车前面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催促着老青牛快些走,另一手抓着半条汗巾不住的扇风。
车上坐着两个穿着明显不是农家孩子打扮的两个女子,一个头戴帷帽,身着的是轻纱,像是有些钱的人家的小娘子,而她身边那位则是一身丫头打扮,手上握着一片不知从哪儿摘来的大树叶替那小娘子遮挡着头上的太阳,还使着手绢不断的替那小娘子扇风,自家的一张小脸红了个通透也不管,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水。
两人身后放了两个小酒坛,还有些新鲜竹笋和一篓子鱼干以及几筐农货。
岑子吟虽然身形是孩子,好歹是成年人的心智,怎舍得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照顾自己,不住道,“喜儿,你就别管我了。”
喜儿笑嘻嘻的道,“没事没事,婢子不热呢,三娘快看,都能望见城墙了呢!”
那前方的大汉笑道,“快了,前面便是春明门,过了这门,穿过道政坊,过了东市就该到了。”说着不由得又挥了一鞭,心中有些急切,仿佛已是闻到了岑家酒坊的酒香味儿。
白日里长安城迎来送往,门禁宽松,很快便通过了那春明门,这儿的路便要平坦上许多了,不过街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倒是让那牛车行的缓了些。
在乡下呆了七八天,岑子吟再见长安城的时候不由得觉得十分的亲切,唐朝乡下可不比现代,用的是油灯,吃食也很粗糙,少盐寡油的,要么便是大鱼大肉,即便是费心调治也不是那么好吃,而且这年头没受过污染,虫子种类花样百出,那飞蛾蚊子什么的,多的让人纠结,岑子吟身上就没少被咬,后来涂上了艾草汁才好一些,只是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怪味儿,洗澡也是很不方便的,一到晚上的唯一活动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在又潮又暗的屋子里守着一盏昏黄如同黄豆大小的油灯,想出去数星星那纯粹幻想——你不怕铺天盖地的蚊子的话。
因此一回到长安城,岑子吟便有种痛哭流涕的感受,原来穿越真的不是那么好玩的呀~她这已经算的上很幸运了,不是那种规矩奇多的大家族,也不是那种穷的掉渣的贫民,而是在一户就在这最为繁华的长安城中的中等人家,以及一群迟钝的到现在也没发觉她太多异样的家人。为此,岑子吟为自己曾嫌弃岑家的饭菜而忏悔了三秒钟。
正当岑子吟神游天外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声,喜儿也尖叫起来,刺激的岑子吟耳膜发疼,抬起头,就看见人群迅速的分开,一匹惊马飞奔而来,眼见着就要撞上这辆牛车。
那大汉猛的一拉缰绳,奈何那牛像是被吓呆了似的,驻足不前的同时也一动不动,只拿着一双老大的眼瞪着前面,那大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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