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现令我满意!”
这麽听黑先生的话?不尽然吧?“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那些机会了?骗人!不干预我交友并不意味着不干涉我的朋友交友吧?”如果那些无聊女也算朋友的话。
“嘿嘿,萧萧就是聪明!可你既然没兴趣又反感被她们纠缠,我就勉为其难逐个安排了与之相匹配的对象。分手不都是她们对你提出来的吗?放心,绝对出于自愿,而且……跟萧萧你在一起对她们自认魅力无敌的自信心是一种打击。”
鬼话连篇……那我忙不迭的同意分手时她们哭个什麽劲?就像是被我欺负过再甩掉一样……咦!!!女人这种华丽丽的发光生物体真是不可理喻。转念间我忽然想起黑先生说过的夜寒处事不公的事情:“那公司里被开除的几位前辈与我无关吧?”
“当然……有关!”
……
或许我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太浅薄,朝夕相伴过一段时间的同事在私下里拍我黑砖转嫁责任的小动作,我居然一无所知,当然这在别的公司里可能是新人常遇到的事,但换到自己头上,多少有些接受不了。我没期待过认同,也信奉君子之交,但毫无道理的诬陷就过分了,就因为我的任劳任怨会威胁到他们的位置?好在判断是非曲直的人是夜寒……
“另外几个我就不用说了吧?有事没事找你瞎聊约你去酒吧一看就居心不良!虽然你当时没异样,但禁不起时间一长攻势一猛你心一动……我只能当机立断,免得后患无穷。”
“是呀小默,你虽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架不住别人软施硬磨,如果在我和夜寒行动前接受了不合格的温暖,那我们这量身定做的该怎麽办?”
……???我有些晕眩,他们义正词严似乎掌握着真理,可这真理太……不符合实际:“不对呀,那男性前辈该怎麽说?”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变态呀?!
“追求美好的事物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不分男女。”
“既是权利你就不该插手!”我记得女的有两个很漂亮,男的嘛……有一个还特别帅,如果当时……
“任何人都不该觊觎我们的萧萧!”
“小默是我们的!”
……
我该是个什麽样的人呢?在超出寻常的温暖怀抱里我想起了大三时戏测的一个心理测验,罗里罗唆回答了无数问题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极端不正常。缺乏安全感、心理不健康且不自信,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有负于我,仇视社会,自暴自弃,自杀几率极高……怂恿我答题的女孩子当场傻掉,起哄的几个也尴尬万分,我当时不以为意的随口说挺准的,于是大家才如释重负开始嚷嚷自己的先见之明——早就认为这种测验是骗人的,看吧,果然不准。
而准不准的,谁又会真的知道。
不可否认夜寒和炎用对了方法,对于他们蛮横的偎上来我虽然抗拒,但也因抗拒无用而不再勉强自己。他们强加来的温暖即使隐藏在暴力中也使我感觉到了安全。让我开始梦想这次也许不会被遗弃……或许更因为遇对了人?我可能因被抛弃而受损的记忆虽然只在潜意识里深刻,但一定有他们不可磨灭的影子,所以,沦陷的竟然那麽轻易。
我不愿去猜测当初发生了什麽事情,但黑先生的态度已明确的告诉我有些事我的判断有误。很多看似无关的事情禁不住联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和骊麓一直存在着某种联系。当然我不会枉自高抬自己为黑家的人,仅看样貌就毫无相同之处,先不论没有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我跟我爸虽然不像,但过于白嫩的皮肤、带些黄褐的发色绝对遗传自我妈,而我敢保证爸妈深沉的感情里决不会掺杂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问题就很明显,爸妈和骊麓有什麽关系?直觉告诉我……没有!而爸一直叮嘱我不要出风头,平淡才是真,不用勉强自己出人头地……是为了不让我与黑家再有接触的契机?我可以推断出离开骊麓时我两岁,因为夜寒和炎决裂于二十年前,那之前我为何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为什麽居然有印象似乎是跟黑先生住在一起?!那种亲近感……莫名的强烈。
两岁的孩子会有记性吗?应该有吧,不然我为什麽一直都有种莫名奇妙的怕被遗弃的恐惧?……是缘于骊麓的遗弃?可为何夜寒、炎,甚至黑先生都不自觉的表现出我是他们失而复得的珍宝?这种下意识的真情流露是那麽自然,有着毋庸置疑的诚挚,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医治好了我心头的那道伤,令我相信自己再也不会被遗弃,因为……我找到了……家?
“小默,在想什麽?不要忽视哥哥太久呦,哥哥会伤心的呢……”
我笑出声,为炎滥用的矫情。我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也欣喜于这需要的蛮横与霸道。一切真的变了……或许没变,只是被我看清楚了……我反手搂住小狗狗般吠吠的炎猫般的磨蹭:“炎哥哥呀,小默怎麽会忽视炎哥哥你呢?炎哥哥对小默最好了,不像别人,只会把人家当白工用!”
瞬间僵直的是两具身体,但起了三身鸡皮疙瘩,即使经过了加强型的心理建设,我还是没能对自己说出的平生最肉麻的话免疫。炎快速的眨巴眼睛,夜寒则把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萧萧?又想玩什麽花样了?这招挑拨离间不会有用的……还是你在怪寒哥哥不够热情?”
“寒哥哥是对萧萧不热情嘛……”我又不是白痴会在你们两个连体婴大变态这里搞挑拨离间的把戏,那可是无异于玩火自焚呢:“炎哥哥一开始就让我住那麽豪华的大别墅,寒哥哥呢?让我被小联笑话寒酸!还把人家住的好好的屋子给没收了!”害得我当时那样绝望,谁给他的权利这样自作主张?!
“你怎麽知道?……小联那是为了逼我将你曝光在胡闹,以后你都要跟我们住在一起,房子会让你自己挑,那间破宿舍留着也没用呀。”
“人家不管嘛!”看多了夜寒身边矫揉造作的花痴表演,不就甜一点点腻一米米嘛,大不了过一会躲起来狂吐,我就不信嗲不翻你们!“你做什麽事都不和人家商量!还是炎哥哥对我最好了,起码不会让我看到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好讨厌啦!”
“他?!我……那萧萧,以后我有事一定事先和你商量,也保证不和萧萧之外的人有牵扯,这样你可否满意?”
说得到可不一定做得到……也罢,受了一年多气是要一点点讨回来的,还要加上利滚利的高息!那就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这次就权当先好心给他提个醒:“好吧,反正我也会以你这位好老师为榜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跟在夜寒哥哥身边学着做一模一样的事情!”
不意外的看到了夜寒了然却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搞定!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这样卖力的表演够有牺牲精神了吧?企图够明显了吧?今后该如何表现心领神会了吧?!忍住奸笑狞笑的冲动,我轻呼一声挣开揽着我的炎,呲牙咧嘴的抖搂着两条胳膊:“哎呀,炎哥哥坏!把人家捏的好痛呀……夜寒哥哥,疼……炎哥哥欺负人家啦……”炎,换你这个暴力分子接招喽……
……
印象中我没有撒过娇。我爸虽然温和,但更像是我朋友,他从不讲大道理摆出类似于你懂什麽的长辈样子,不赞同我的行为时会平心静气的跟我探讨,对着朋友谁会想要撒娇呢?我妈更不行,连我养过的小狗狗都是她撒娇的对象,在有记忆的十几年里,我和我爸几乎天天被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荼毒……
所以我知道撒娇真的很管用。但前提是你撒娇的对象要宠溺你到纵容你胡作非为的程度。
所以能撒娇是一种幸福,而会撒娇,则是一种智慧。
其实我要做什麽夜寒和炎一清二楚。我对此心知肚明。可是潜伏了多年的恐惧即使消失了还是会留下后遗症。我需要一种可靠的保证。来自于自己的保证。
当然已经谈不上相不相信,他们在乎我的程度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但这些都不正常。我记得黑先生说过希望看到夜寒和炎为黑家开枝散叶。或者他希望看到开枝散叶的人也包括我。而以目前这种状态绝不可能。
所以我掌握不了未来。
所以我给自己一个保证。那就是他们如何对待我决定了我如何对待他们。这样才公平。这样才再不会出现遗弃。大不了是做回一个正常人。正常的、简单的、平淡的……活下去。
……
第28章
正月十四(续)
“睡着了?”
“嗯。”
“……仔细看看,眉眼很像呀……难怪一见到他我就失控了。其实早该想到的。”
“是你笨。”
“……这麽说你一直都知道?!”
“嘘……我说过只是怀疑,后来看到叔叔那麽热心的插手就明白了。”
“原先叔叔也不知道?!”
“应该知道……我查过,萧萧周围一直安排有黑家的人。可能叔叔答应过什麽,所以只能干看着,而你误打误撞的正好解了围……”
“当初……为什麽会做那样的决定?”
“不知道。但确实是生了场重病,也确实几乎送了命……然后却不若你我所知,萧萧好端端的活了下来,只是和黑家断了一切联系。”
“因为心理受了很重的伤害?”
“是,在那之后整整两年的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六年的时间身边不敢离人,好容易基本正常了,父母却……到现在潜意识还是充满了不安全感,应该是怕被抛弃,在公司虽然努力,但看问题很消极,似乎支撑他的唯一动力是挣钱付他母亲的医疗费……”
“……到底是搞信息的,知道的可真不少……”
“毫不费力,因为叔叔默许我偷看了他电脑里有关萧萧的全部资料。很详细,从那年开始每月一份报告,附带照片……我询问过心理专家,萧萧这种情况是典型的心理有问题,起因嘛,应该是小时候的刺激。”
“……当初你我真的太幼稚了,居然听信了叔叔那麽荒谬的建议……可谁又料到小默看到了那个场景,他那麽喜欢那只小狗……到最后最难过的应该还是叔叔吧?我们虽然自责,却都死心了,可他知道真相却不能做什麽……唉!难怪叔叔喝醉酒时曾说过呼风唤雨又能如何?还不是不能说服那个人?还不是留不住喜欢疼爱的人……原来这喜欢和疼爱指的是两个人!”
“其实叔叔该知足了,虽然留不住,可这麽多年人家还不是天南海北的由他跟着?也默许了叔叔的保护……不进骊麓只是一种姿态,本质上没有区别的……而萧萧也让我们给找回来了,就是没想到一样的固执和……听黯荻说明晚要放焰火?”
“是呀……难道说叔叔苦尽甘来了?!”
“差不多,叔叔过年这些天一直泡在画廊,而且萧萧都回来了嘛,他就更有借口了。”
“他这下可是得尝所愿了……你说小默还记不记得我们?”
“……我也不知道。和我们分开时才两岁,应该还不记事吧?可是黯荻说带他进来时好像还认得路,叔叔又不许我们对他提过去的事,说要顺其自然……很可能不是叔叔自己的意思,毕竟有人制着他……也是怕萧萧接受不了吧……”
“我倒觉得小默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呢……而且看他今天整我们的样子,我怎麽有预感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呀。”
“不是可能,是一定。叔叔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明摆着呢。”
“啊?!……这也遗传?!”
“唉……我也不想相信呀。呵呵……”
“完了!你老是好人我总是坏蛋,小默说不定……惨了惨了,你说我撞他打他的事他会不会跟我记仇呀?!”
“当然……会!就说你不要那麽暴力嘛,萧萧呀,人小鬼大,你就趁早……”
“做梦!也说不准小默知道我是直率,哪像你阴险狡诈明里暗里的欺负他……反正我们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人,以后被他整得再惨也只能认了。叔叔那麽精明还不是一样被欺负惨了……”
“呵呵……叔叔可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乐在其中呢……”
“呵呵……这倒也是……”
……
其实这两个超级大白痴根本没必要怕吵醒我而如此认真的咬耳朵,这些日子我把缺失的懒觉都要补超了,既然不给我时间静静思索,听他们详细的泄露天机倒能事半功倍……看来我还是不够聪明,偷听了这麽久,一贯敏锐的他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警觉不说,还如此有意无意越谈越起劲,可想而知是商量好了的……
又被摆了一道?换了从前我一定会这麽想,不过现在不会了,就像一只因被强拉出茧而自怨自艾的蛹,离开业已习惯了的暗寂阴冷,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与迷惘怨恨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蝶,有一对弥足珍贵美仑美焕的翅膀,置身于以为忘却了的明媚生动的环境,享受着从未稍减的千般保护万般溺宠。
……充满戏剧性,但我允许自己相信。我想人生在世本就无聊,这样跌宕起伏的情节能亲身领略确是难得。从记事起,或者说从我愿意记事起很多被忽略掉的细节逐渐连贯,往事也随之丰满……除了最关键的那一环。我依然不知道自己除过方默萧之外可能拥有的另一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的来历。也依然无人主动给我答案。而很明显的,这个极为关键的答案,可能就安排在明天出现线索,由我亲自去按图索骥,然后揭晓发现。
我翻了个身,挤在身边的两个人顿时悄无声息,片刻后开始夸张的打酣。我静静的听,汲取着潜移默化的温暖,忽然有些莫名的兴奋,于是再翻个身舒展开四肢将两边温暖的身体霸占在身下。满足竟会缘自于如此简单的动作?好……心安。
心底原本浓浓的孤单感是什麽时候悄然无踪的?是否从年三十晚上被夜寒带进他的公寓就开始消减?到他闯进炎别墅的那一晚彻底不见?真的很迟钝呀,竟然到了这一步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的期待被紧紧的拥抱,而且居然自虐到喜欢这拥抱带着无比的强势,以及纵容着自己被动的霸道……
鼾声在持续,却已乱了节奏,我将头埋在枕中无声的微笑,试探性的扭动身体,坏心眼的听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