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识里都是男人,脱下又有何不妥?只是他显然忘记了五年前小十一不让人近身的习惯。
十一起伏的胸腔平复下来,红了小脸,冷声道:“不用。”
战倾尘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但这一次终是起了疑心,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光芒。
“你去偏殿吧。”战倾尘对十一说道。
未及片刻殿前灯火俱亮,十一再望战倾尘见他的脸色好了很多,没有今夜初次见到时的苍白。
她转身下榻,微微一拂往偏殿走去。
锦靴踩在泥地上,她知道这一刻没有什么影卫会跟着她,所以她低声唤人要了热水。
进偏殿,沐浴的大桶已经被人抬了进来。
热水也被仆从们灌满了,十一命人退下,解开衣服时余光瞥见了床榻上的异样,她明眸记得床褥都被她放入柜子里了,怎么还会隆起的那么高?
她慢慢的朝床榻走去,素手挑开帘幔,暗藏在袖子里的一手就要击向榻上那人。
“我还以为我会看到一场美人沐浴图的。”
魅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那人已在瞬息之间闪身到她身后。
待十一回首——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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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晚了,不好意思啊各位!笔记本出了问题…
【055】那人来了,五年之约(三)
“你怎么会在这里?”十一问道,这一刻竟不那么害怕了,只是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轻佻的时候,这一刻平静的眼眸里划过一缕笑意。
紫黑色衣袍的男子洞悉了十一眼中那一瞬的变化,从惶恐到平静,她的心里是没有对他设防的吧,想到这里他妖娆的面容上竟产生一丝窃喜,对,窃喜。
“为什么私自离都?”他声音一转幽冷,凤眸掠过几许不安。
“我不是回来了吗?”十一坐到桌前,信手倒了两杯茶水,又端起一杯递给赫连温玉。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顿然止住的话语淹没于心潮之间。
十一有些错愕的望着男子,望着他妖娆的面掠过一抹绯色,还有他略带躲闪的眸光。
十一也颇觉不自在,心不在焉的望了眼屏风后热气渐渐变少的热水,启唇道:“他体内的蛊叫帝皇蛊。”
没有十一料想的惊讶表情,也没有欣喜,他的表情如此浅淡,好像早已知晓了一般,就好像世界就在他墨黑色的瞳孔之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
十一狐疑的眯起美目,那么,赫连温玉,是否,你也猜测到了我的身份?
那么,你到底是谁?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五年过去,又是一年仲夏将至,那个战王府的约定,那个人他会来吗?或者一切只是昔年前的幻影,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我能离开这里吗?”十一问道。
赫连温玉转头望向十一,浅淡道:“时机未到。”
又是这四个字“时机未到”。
不过这一次他多添了三个字:“快到了。”
“赫连丞相冒死来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十一凝眉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出于私心想见她罢了,毕竟这个大楚的皇城之中只有他知道她是女子,也只有他是真心不想伤害她的。
“见你。”他答的依旧浅淡,却理所当然。
“……”十一无话,望着他紫黑色衣袍的身影,心底产生些许异样,赫连温玉啊,你到底是谁?他似乎没有伤害过她的,即使他一直强调五年前他给她的是毒药,需要他亲手调制的解药,可是也没有见过毒药的发作啊……
“快走吧,我在这里不会走的,只是希望你说的‘快到了’是真的‘快到了’。”
十一推开东面的窗棂,夜风入室带着些许凉意,男子紫黑色的衣袍、青色的发丝被风撩起,妖娆却略显苍白的眉目里是常人读不懂的情愫。
他闪身跃窗而出没入浓稠的夜里……
这几日皇城内外异常平静,战王府亦然。
几日后的夜里崔琰来了,男子酒意微醺,有些头重脚轻的踏着步履入了偏殿。
“崔琰。”十一有些惊讶,已经很久没见到崔琰来单独找她了。
“我一直再想,是什么时候人生皆变,面目全非,我回不去那个无忧无虑只想带着银刀走便天涯的崔琰,是否太子也回不去那个谈笑风生,温文儒雅的沈宿?”
他坐于榻上,借着微醺的酒意诉说着内心困苦。
“阿琰……”十一清澈的眉目染上浓重的忧戚。
“太子。”他握着十一的手说道,“太子,你为什么不愿意走?五年前不愿意走可以说成是为了梁王殿下(沈墨),那么五年后呢?五年后是否是因为太子喜欢上了战倾尘?”
十一猛然后退一步。喜欢,是同喜欢崔琰那样的喜欢吗?似乎对崔琰的情感更为无私一些……那么,就不是喜欢了……
所以十一摇头,她又何曾没有想着离开?
“太子,如果您要走,崔琰可以走,战场之杀戮崔琰这一世为剑客已经体会过了,战王府五年之恩崔琰以五年报他之恩已经报完了。”他双手握住十一的肩膀,“所以,十一,我们走吧,崔琰会保护您一生一世……”
崔琰许她的一生一世,十一信,因为这是崔琰七岁那年跪于她脚下的承诺——
“我崔琰终生为太子所用。”
可是,此刻的十一忽略了,崔琰语峰顿转时所冠以的主语,是十一,而不是太子。
这样微小的错误也必将牵绊一生,而这样的遗憾在不久后就要到来,出乎人意料之外,却又逃不开暗中操控一切的那双手所布下的命运之局。
十一抱住崔琰,喃喃道:“阿琰,等我,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
崔琰的眉目里依旧带着散不去的哀伤,十一如是说,他只能认了,可是他的心已不愿意再等了,十一越来越接近十五岁的样子,这样也寓意着越来越危险,他是否要快些带着十一去回春谷去找神医郁离子。
“我送你出去。”十一说道,扶着崔琰出了偏殿。
送至九曲桥前,正巧瞧见战倾尘与凤王一同向枕墨楼而来。
十一只是陡然间想起崔琰方才说的话,喜欢战倾尘?
瞬息间胸前一窒,绯红了小脸,只是这瞬息间的事依旧没有逃过关注着太子近十五年的崔琰。
十一的心底是有战王的,这不得不让他妒忌,十一从来不会轻易脸红的,自少在他这里不会,也许是习惯了吧,习惯融入血液,再也掀不起丝毫的风浪,只是他是最懂十一的,从过去到将来,伴着十一的只能是他。
无论如何,他崔琰绝对不会让自己先走一步,他的命是太子的,为太子而活,更为十一而活。
十一抬眼看到迎面走来的绯衣人微蹙的眉头,心下一颤,他似乎不悦。
想到这里十一不由自嘲,她似乎太过关心他了,又太看重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了,不过是数月前与他相依为命,历经患难罢了,在他心里她又何尝与他的部将不一样呢,或者她压根就比不上他的部将,对,她只是宠物罢了。
那么,他的怒气从何处而来呢?
战倾尘望着微微俯身朝他行礼的二人,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琰在战王离去的那刻依旧感受到他眼中的锋芒,让他背部一阵发寒,如果不是在乎,又何必动怒,如果不是在乎,又何必一言不发的离去。
战王殿下只是不敢去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孩吧,他只能告诉自己只是宠爱一只宠物来麻痹自己吧。
想到这里崔琰愈发不安,若是让战倾尘知晓十一是女子,那么,他不敢想象,估计一辈子也带不走十一了,十一被一个男人独占,他不能接受,那无疑是让他生不如死的。
十一感受到身旁崔琰哀怨的目光,抬起清秀的脸,清澈的大眼带着笑意,淡淡道:“想什么呢?快回去吧。”
崔琰收起不安的情绪微微颔首,握着十一的手朝离去。
至少,这一刻,十一的眼里只有他;至少,她答应过他,离开,这座承载着悲欢荣辱的城池,不是吗?
枕墨楼
“哥,就这些了,你还要问什么吗?”战寒湮摸着阿苍儿的脑袋望着战倾尘说道。
战倾尘微点头,温柔道:“时候不早了,。电子书下载你快回凌苑休息吧。”
战寒湮起身将走时,战倾尘又道:“对了,皇上已在洛阳城东给你建好府邸,你过几个月就搬过去吧。”
“什么?”战寒湮大惊,阿苍儿也没骨似的摔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
“毕竟是封了王的王爷,要有自己的府邸才是。”战倾尘不喜解释,却是温柔地对战寒湮说道。
“我才不要呢,我才不要和八哥分开住,再说见不到小十一我和谁玩啊?”
“荒唐!”绯衣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似乎是这么多年他对凤王说得最重的一句。
连战寒湮也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不已。
见他吓得不轻,战倾尘眉目黯淡下来又道:“你不是有几个朋友吗?你请他们去要住多久都可以,你要明白……”
“臣弟听从八哥的安排。”战寒湮俯身道,难得的乖巧。
战倾尘却是胸前一窒,罢了。
熙乾五年,六月初六,凤王入洛东府邸,楚帝拟定于次年为凤王选妃。
七月流火,楚宫之中又挂起里满堂红灯,七夕节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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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肥吧。好了,下一章起承转合,文有不及之处请大家谅解,瓦不想在一件事情上多做纠结了,想快点写了。
还有就是,瓦写两本书,着实是伤不起……呜呜呜。
【056】那人来了,五年之约(四)
七夕宫晏,楚帝的圣诏又已下达,是家宴。
同五年前一样,笙歌夜舞,烟火不绝。
战倾尘依旧带着“血孤鹰”与十一,这一夜终是见到了一月不见的战寒湮。
阿苍儿没有跟在他的身后,他竟是同静南王一起进来的,十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同静南王这么熟识了。
只是这一场家宴楚太子没有来,听人说太子病了好一段时日了,楚帝准许他东宫安养。
这一次没有番邦异舞,是楚宫自己排演的歌舞,因为此次家宴性质不同,大臣们也未被允许参加,所以这次不见赫连温玉。
倒是自回都后一直不见的太子妃,静静的坐在那里,岁月静好,从容而安详,听人说太子回都后便与她行了夫妻之事,如今她已是有孕之身。
家宴将至尾声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金座高台左拥右抱的帝王突然挥开一旁的美人,右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出。接着美人、皇子、公主、还有十一、凤王等人都被管事公公领了出来,只留下战王和“血孤鹰”。
对楚帝的这番做法十一是不理解的,她也猜不到具体的答案,是楚帝旧伤复发?还是怀疑战倾尘投了毒?
十一摇摇头,不是后者,楚帝对战王再怎么样,战倾尘断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十一陡然一颤心神,什么时候起,她这么相信这个人了……
战寒湮和战景襄叔侄俩在御花园里喝酒,凤王同他聊着一些在戏楼酒舍里的所见所闻,譬如哪个小倌儿生得粉嫩,哪个小生能唱出动人的小曲,十一远远地听着,突然觉得凤王的不对劲,不近女色却喜风尘男伶,他不会……
十一摇摇头,但愿是他多想了,可是他也不该祸害静南王啊?她望着战景襄微红的俊颜,不知是酒意微醺还是被凤王的言语给刺激的……
十一摇头离开,寻了一处幽静地坐下看着七夕节皇宫中的烟火,崔琰就站在不远处,突然间想起五年前的这个时候遇到的那双与梁王沈墨一样的琉璃色的瞳孔。
突然之间,好想好想沈墨……
这时远方梧桐树下闪过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虽快却没有逃过十一的眼睛,她立马从地上爬起,跟了过去,竟然没有惊动崔琰。
十一跟随那人的脚步,发现此人对皇宫的了解,不比她少!
只是这时的十一心急跟着那人,一时间,看着雕梁画柱竟然不知自己已到了何处。记得周宫时这里没有宮闾啊?
红帘轻拂,呻、吟声不绝于耳。
十一被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吓个半死,黑衣人已被她跟丢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不是她该来的。
正后退了几步就退到了台阶下,抬眼鎏金的二个大字——“东宫”跃然于目。
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到了东宫,难怪她觉得这里如此陌生,前朝未央宫已被她一把火烧了。
“谁?!”
战晔梵慌张地整理好衣服从殿内走出。
十一扭伤了教想爬起来也十分吃力,这时候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她揽着离去。
“是谁?太子您看清楚没?”樱婕妤亦整理好衣衫从殿内走出,望着还提着剑的太子。
“没看到!”太子扔了剑,朝台阶下走去,“你快走吧!”
樱婕妤颔首离去时,绣鞋踩到一物,低头拾起一看,竟是一块血孤鹰的牌子。
“八皇叔的人?”战晔梵吓出一身冷汗。
樱婕妤也惨白了脸。
“怎么办,战王若是知道了怎么办?他可是我们惹不起的!”樱婕妤大声道,就快哭出声来。
战晔梵拿着那块血孤鹰的牌子坐在那里,面若死灰,似乎在极力挣扎着。
牌子上的细痕另他微微一愣,再细看那血孤鹰之金牌时,赫然看到镌刻的名字。
“本宫知道了!”战晔梵说道。
十一和崔琰回到昭阳殿时,已渐渐地看到有宫人出入昭阳殿,思及此,十一与崔琰也跟了进去,二人相视一望,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走进殿。
楚帝的面色看着好了许多,大明宫总管大人随侍身后。
他与战倾尘谈了些朝中近况,又似乎聊到了他的几个儿子的事情。
——
没多久,只见一身太子常服的楚太子就带着一群人冲进昭阳殿。
“梵儿?你这是?”战煜天望着突然带兵而入的太子惊讶道。
太子跪地行礼,又起身道:“回父皇,方才有刺客夜闯东宫要行刺儿臣!”
太子斜眼望着自己左肩被自己割破的伤口,又伸手捂住。
“什么?!”楚帝大怒,“可看清那刺客是何人?”
战晔梵望了一眼一旁神情依旧自如的战倾尘道:“儿臣不知刺客是何人,只知刺客留下此物!”
战晔梵双手举起手中的的血孤鹰。
那一瞬战倾尘和十一同时一愣,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呈上来给朕看看!”
“是。”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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