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龙也不敢大意,出手之间总以守为多,以免突如其来变故而落得甚为狼狈。
两人高来高去的打法,已把小千、大板牙、秋芙看呆了。
还真以为是神仙在飞掠过招。
突然两人化作一道光影,在空中连拍数掌,劲风吹得林木晃动,也逼退了三人。
再一问,两人纷纷回落地面。
李怜花一个不稳,已退了半步。
苦恼大师却粑两脚深深印入泥地三寸,身躯微晃起来。
李怜花脸客一阵变化,终于开口冷冷道:“和尚功力果然不凡,在下领教了!”
苦恼大师似不愿多话:“既然领教,闲事最好少管!”
小千已焦急:“李怜花,你输了不成?”
李怜花冷无表情:“我没输,他也没赢,只是这样打下去,恐怕要很久才能分出胜
负。”
小千欣喜过;“没关系,我帮你教训他,让他变肉包!”
说着磨拳擦掌,就想痛打和尚以泄很。
苦恼大师冷笑道:“小娃儿,你倒是不怕死嘛!”
“要是怕死就不会拆了你的袈装!”
突然想到袈裟,小千已一手解下来,猛力揪着,奸黠冷笑道:“反正都卯定了,我
先撕烂它再说!”
苦恼大师乍见陪伴自己数十年的袈装就要被毁,霎时着急了,“小娃儿你不能……”
小千突然如逮到人家弱点的贼滑.黠笑不已:“什么不能,本门主有何事不敢做?”
作势又是一扯。
苦恼大师急慌尖叫:“使不得,使不得!别冲动,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休,千万别
撕了它而已。
方才一副转样的他,现在和乞求的可怜小孩并无闻两样。
那副苦脸,只差没哭出来而已。
小千已呵呵笑起来:“不撕可以,你得先向我道歉,磕三个响头。”
和尚似乎爱袈裟心切,当真想跪下来磕头。
李怜花却考虑到将来和尚的报复及纠缠,已道:“绿门主……给在下一个面子,饶
他这次如何?”
小千此时已有倚附他之心,也想及将来种种不便,遂点头道:“好吧!看在阁主面
子上,饶你免磕头,不过你得给滚得远远!”
苦恼大师哭丧道:“只要袈裟还老纳,老纳马上就走。”
小千狡黠道;“我才没那么来,袈裟给了你,我还拿什么吓你?”
“可是袈裟……”
小千得意道:“我暂时保管,等我吓够了再还你!啊!”
他突然大喝,挥起袈裟,冲向苦恼,想吓吓他。
和尚他一阵惊慌,想躲闪。
蓦然小千得意忘形,只看和尚,又张着袈裟,根本未见地面是否有阻绊物,一个不
小心,右脚已绊着凸石,吓人的“啊”声已变成惊叫的“啊”声,栽大树的往前扑去。
苦恼大师突然见他绊倒,霎时惊喜,大喝一声:“天助我也!”
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射向小千,一手抓袈裟,一手猛敲他响头,复又揽住他腰际,已
掠往林中暗处。
“看我如何收拾你!”苦恼和尚已得意笑起来。
小千做梦也没想到,会马失前蹄,心甘情愿的栽往人家怀中,被敲了一记响头,他
已昏迷不醒。
事出突然,李怜花也有点措手不及,叫声“不好”,奇快身形已追向苦恼和尚,一
闪眼已消逝。
大板牙和秋芙更是担心,没命的追赶,但比起两位绝顶高手,总是差了一大截,远
远的落在后头,早已失去两人力方向,只能一时乱找。
小貂儿已在小千跌倒被掳之际就追赶而上,可是要对付如此高手,它的威胁可能不
大,不知能否救出小千?
一阵追逐,也不知过了多少山头,五更都已快过去,大板牙和秋芙却未找到一丝半
缕,两人更紧张了。
突然一阵吱吱叫声传出。
产迹般的事情又发生。
只见苦恼和尚不知怎么,又将小千扛了回来。
他身躯如酒醉般的晃着。
小貂儿正咬在他左耳,死也不放。
大板牙见状,登时大喝,一个箭步已冲上前,举拿就往和尚劈去:“看你往哪里
逃!”
“住手!住手!误会误会!”
和尚边叫边闪,也避开大板牙几掌,已将小千置于地面,自己可能过于劳累,也坐
了下来。
见及和尚放了小千,大板牙才收手。
大板牙立时欺向小平,急叫道:“脸绿绿你醒醒啊!”
秋芙仓惶的也奔过去,想看个究竟。
苦恼和尚苦笑道:“他没关系,我可就不行了!”
伸手想揪掉小貂,却又不敢胡乱动手。、”
小千被两人拍打,迷茫中也醒来,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板牙已然安心呵呵笑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小千目光突然触及苦恼,先是怔愕,摔然已怒喝扑了上去,“老秃驴死来!”
连人带身全压在苦恼大师身上。
他打得更是凶猛,他只想先发制人,以免苦恼秃驴又反败为胜,因为他的武功实在
太高了。
奇怪的,苦恼大师似乎已无力还手,只顾缩身保护自己,不断传出唉叫声。
秋芙见状似已不忍,急道;“绿豆此你先歇手,是他把你送回来的……。
小千闻言也楞了一下:“是他送我回来?”
秋芙颔首:“嗯”
小千也迷惑了,赶忙把苦恼大师翻过身躯。
苦恼脸色已变得青紫,元气甚弱,仍挤出一丝笑意:“全误会……小沙弥……”
小千见状,已知这是怎么回事,和尚被蓝貂儿咬伤了耳朵。
小貂儿牙齿含有剧毒,平常它可控制自如,现在为了就小千,顾不得那么多,一股
子将毒液全渗向和尚。
难怪苦恼大师脸色会发青。
小千挥手唤回小貂,只见和尚在耳深深一排小洞正不传渗出黑血。
他自得笑道:“看你还敢不敢?想欺负我?简直找死!”
苦恼大师苦笑道:“小沙弥,这全是误会……”
什么设会?你送我回来,分明是想要解药嘛!”
“老纳不是……”苦恼大师显得快支持不了:“老油只是不想让你成为李传花的猎
手工具而已……”
闻及此,小千和大板牙、秋芙已凛起心神。
小千追问;“你也知道猎手的事?”
“知道……”
“我当他猎手,为什么不好?”
“他在利用你……”
“这本就是相互利用!我只要赌注而已!”
苦恼大师身躯已抽动:“他会毁了你……”
“怎么毁了我?”
“……一时也说不完……”
小千考虑半晌,点头道:“好吧!我先救你,你要是说不出一个理由,我可会割下
你的耳朵!”
他向游貂吱吱说了一阵,蓝貂才勉强,掠向苦恼和尚,往他右耳又咬了一口,苦恼
和尚已无力闪躲,中毒似相当深。
小千道:“你中了它的毒,只有它的血可以解,它可是先咬破嘴皮让血流出来,再
输入你体内,以后我劝你少惹它!”
他呵呵又笑道;“因为它说你这老不死欺负我,而且一张皮酸得很,它很没胃口!”
苦恼大师只有苦笑了,不禁对小貂儿多看两眼,心头也起了不少惧意。
蓝貂咬完右耳,已掠回小千手中,划起掌指,指个不停。
小千嘻笑道:“它还说你的血跟酒精已差不多,可以点火了。”
不但苦恼在苦笑,大板牙和秋芙也笑了起来。
不久,毒性稍退后,苦恼才叹声道:“早知会遭此劫术,老纳也不敢管你闲事了。”
“知道就好!”小千得意道:“本门主岂是好惹的?”
大板牙带有嘲惹道:“只是有时候会故意跌到,乱抱人而已。”
众人都知道小千在强自掩饰自己,笑地甚是捉狭了。
小千白眼道:“你们笑嘛!要是让我抱上大美人,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呵呵……
你们想抱都没机会了。”
苦恼已恢复冷静,苦叹道:“悲呀,惨呀!世间江湖无宁日!老纳真是无能为力
了!”
感叹一阵才道:“你可知猎手就是一种以人拼命的“赌具”?
小千点头道:“李怜花已说过,我的看法也不差。”
苦恼大师叹道。“进一步的说,他就是等于一个杀手,杀人的机器!”
这话就让小千和大板牙以及秋芙吃惊了。
小千愕然遭:“不是比武论输赢吗?”
和尚叹道:“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比斗结果,很多都是当场毙命。”
“不这种事……”
和尚回忆的冥想,不久道:“此时武林表面看来已无纷争,事实上,在暗中却有一
股暴力狂流在流窜着。”
“就是猎手的比斗?”
和尚苦笑道:“不错,不少帮派不再正式流血火拚,而改成训练猎手以比斗,输的
一方,往往赔上性命以及全部家当,这和另一个屠杀又有何分别?”
小千突然想及在七星湖遇上那名送给自己玉佩的老人,他要自已到中原去找他,说
什么可赚大钱。
莫非也是要自己当猪手?
小千道。“难道猎手就不能自己搞吗?”
和尚解释道:“谈何容易?当那人在训练你时,必定将一切武功传授予你,甚至教
你如何杀人,若他无法控制你,他又岂敢冒这个险?”
小千频频点头;“他们又如何控制猪手?”
“方法很多,各有科招,威胁利诱、毒药、女人、感情……只要能达到控制手段,
他们都会用。”
小千若有所悟道:“所以你听到我要当李怜花的猎手时,就故意出面阻止?”
“可以这么说。”
大板牙愕然道:“你不是为了袈裟?”
和尚谈笑道:“有一点,但也不至于拚老命,否则老纳也不会把袈裟藏在“静心寺”
的屋梁上了。”
若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岂会随手乱丢?
可见和尚对袈裟并未到达那种委曲下跪之地步。
这种解释,小千觉得甚合理。
可是,他又有另一问题产生:“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干嘛要来这一套?连膝盖都快
落地了?”
和尚长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下跪一次,能救人一命,老纳有何不可
为?”
小千并不相信:“你当真没有理由?”
“就算是缘吧!小兄弟何处不去,偏偏拿了老油袈裟?”
“好吧……算缘份吧!”小千也知问不出原因,遂转问:“不过当时我要不跌倒,
你又如何能捉住我?”
和尚道:“也许当时不能,到了怜花阁,老纳仍会暗中出来,并告诉你一些前因后
果。”
小千明眼道:“你当真武功排名天下第三?”
苦恼大师也感到一分不俗,口中仍谦虚道:“那是“天机生”所排,老袖不敢以此
自居。”
“少来!看你眼睛都快眯成细缝,还口是心非?”小千调侃的说。
苦恼大师终于忍不住而轻笑:“若要别人强自加身,老纳也不勉强,陶醉一番亦无
不可。”
大板牙戏要道:“可借你连本门排名第四的门主都比不上,不觉得空有虚名吗?”、
苦恼大师愕然造;“贵派还有第四门主?”
大板牙指指蓝貂,连话都懒得回答。
苦恼大师登时哭笑不得,这次若非和李怜花交上手,耗去不少内力,可能仍有办法
避开邪貂的攻击。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可百口莫辩了。
还好,他早已羽化佛心,排名对他并不重要,干笑道:“照此看来,贵派高手如云
了?”
小千得意点头:“哪里!未来更可观,必定是江湖龙头,武林皇帝!”
苦恼大师含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你不反对?”小千邪笑的问。
“老袖乐观其成。”苦烟大师道:“至少比你当猎手要体面多了。”
小千心思又转向‘猎手’,问道:“你为何如此反对人家当猎手?”
苦恼和尚叹道:“老袖看多了,当猎手就如同出卖性命,毫无自由可言,其下场又
相当悲惨……”
小千邪笑道:“如果我要当呢?”
和尚凝目望着小千,似在揣测他话中含有多少希冀成份。
小千却坦白的说了:“老和尚你只知道当猎手没好下场,你怎么不想想他可博大钱,
数十万两黄金,谁不心动?”
和尚长长一叹:“也罢!又有多少人能参透七情六欲?老纳只建议你,若要搏上赌
注,干脆自己当盘头,何须去当李怜花的工具?”
小千颗颗点头:“这话倒很合我胃口,既然要赌就赌大的!猎手自己当,赌注自己
下,嘿嘿!不出三天就发啦!”
秋芙担心道:“绿豆……门主,你当真要当猎手?”
小千得意道:“你不是偷笑我赌骰子没出息?现在我当然要玩大的!不过你放心,
赢不了的,我才不赌呢!世上总有一些呆子,例如说大板牙!”
“你什么意思!”大板牙立时反驳:“干嘛扯到我身上?”
小千法哄笑道:“这不能怪我,因为你从未赢过一次,若找你赌,保证万无一失,
这些都是你努力得来的结果,我可没乱说!”
大板牙感到一阵困窘。
但牙龈一咬,已恨道:“我决心奋斗到底,让你再也没有比较的机会!让你忍受错
误判断的痛苦!”
小千呵呵笑道:“以洗刷体大板牙的不光彩对不对?”
“没错”大板牙极力点头,有股想和小千一决雌雄之态。
小千笑的更捉狭:“这容易,早晚多用点黑人牙膏,你的大板牙就会闪闪发光
了。”。”
“我不是说这个!”大板牙又想笑又想装凶,一副怪异模样。
小千邪笑回答:“那你可能永远投机会了!”
“我能等!”
“我看你还是不要等的好!”小千捉狭道:“你看过老太婆的牙齿是亮的吗?你不
怕愈等愈糟?”
“去你的!就是掉光,我也要等!”
大板牙恼羞成怒,已扑向小千,两人已扭打一团,终于摊在地上,莫名的笑着。
秋芙亦感受一丝真情融会的喜悦而轻笑着。
苦恼大师想笑都没心情,毕竟他已年迈,又混了大半辈子江湖,不胜啼嘘。
等小千心情较为平静,他才道:“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