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十方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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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十方瘟神-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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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你门这两个穿壁打洞,偷鸡摸狗的三流匪类,人家怎屑于和你们打交道?再说,他们也不会相信单凭你一对蹩脚货就能制住我老查,二位这个等级的人物,实在是差远了去!”

  油亮的头皮上凸起青筋,周三秃子口沫四喷的叫:

  “我们哥俩是三流匪类,是蹩脚货?姓查的,我操你个老娘,你又算什么东西,但凡道上朋友,有准不知我周三秃子和曹老大的名号?哪个码头不晓我们哥俩的能耐?不论谈斤两,讲手段,你姓查的还得朝后排,怎么着?你自以为高出我们一头!呸,屎蜕螂戴花——臭美!”

  一摆手,曹大驼道:

  “查既白,你好像知道那另外要你的主儿是谁?”

  嘿嘿一笑,查既白椰愉的道:

  “当然,只有像你们两个这样的蠢材方会事前猜测不出!”

  曹大驼忍住气,沉沉的道:

  “你聪明,倒是说来我们听听。”

  查既白道:

  “除了‘丹月堂’,还会有别人么?”

  周三秃子厉声道:

  “别忘了‘血鹤八翼’也一样在找你!”

  查既白安闲的道:

  “但‘血鹤八翼’能给你们的好处不会有‘丹月堂’来得大,而且,你们宁可开罪‘血鹤八翼’,亦不敢不巴结‘丹月堂’,两相比较,二位的选择就很明显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曹大驼冷凄凄的笑了起来:

  “果然还有点脑筋,不错,是‘丹月堂’的司徒大当家要你,我们可不是巴结他,手头上既然有了你这块宝货,为什么不择主而售?‘丹月堂’出得起好价钱,买卖之间,自是要迁就那出价高的一方……”

  查既白也跟着笑:

  “如此说来,是你们自己找上‘丹月堂’把我卖了?”

  曹大驼道:

  “正是,否则人家怎会知道我哥俩有这条赚你的路子?”

  点点头,查既白道:

  “不出所料,你两个邪盖王八早已暗怀鬼胎,有了谋我之心!”

  周三秃子接着大笑:

  “便一遭给你说明白吧,待将你交给‘丹月堂’之后,谷瑛这婆娘也就转送到‘血鹤八翼’手中啦,里外里我们连捞好几票,又得了财,天下还有比这更叫人痛快的事么?”

  查既白笑道:

  “这桩事,的确痛快……”

  曹大驼警惕的道:

  “姓查的,你似乎并不害怕?”

  查既白道:

  “怕有什么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装熊扮孬还不如挺起脊梁生受,好歹也叫人赞一声汉子!”

  曹大驼慢慢的道:

  “娘的,你不是个甘于认命的人,我看这其中必有花样……”

  查既白怪异的笑着道:

  “如令我已是笼中之鸟,阶下之囚,居然还令你们有这样的顾忌!曹大驼,你也未免太没出息啦!”

  凑近曹大驼身边,周三秃子低声道:

  “前去知会‘丹月堂’来人的快马已在先时出发,我看最多个把时辰就可转回,曹老大,这段空档里我们得加意防范,千万出不得岔子,否则就真吃不完兜着走了!”

  曹大驼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瞅着栅笼里的查既白,脸上表情变化不停。

  周三秃子不觉心头忐忑,他又喃喃的问: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曹大驼忽道:

  “在姓查的来到之后,你确定只有他一个人?”

  周三秃子肯定的道:

  “不会错,他一进入竹林子就被我们布下的暗桩发现,之后孩儿们也曾四处搜索确认只有他单独一个人来,没有其他同伙……”

  曹大驼阴郁着一张老脸,幽幽的道:

  “怎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周老三,你曾否感到,这桩事比我们想象中稍微容易了些?”

  周三秃子愕然道:

  “容易、我可是丝毫不觉得容易,我完全是吊着一颗心,捏着两把冷汗来办的,真他娘说得上战战兢兢,只要叫姓查的看出一点破绽,乐子可大了——我说曹老大,这乃是我们的计谋高,手段妙,姓查的业已陷了进来,你又算担的哪门子心事?”

  曹大驼恨声道:

  “‘丹月堂’要是听我的话,早早派人守候在这里,就不必留下这段辰光空等,娘的,如果这中间出了差错,又算谁的帐?”

  周三秃子忙道:

  “你别瞎猜疑,只个把时辰就能押人交差,这短的时间里,却能发生什么意外?曹老大,我们加几分小心,仔细守着,姓查的包管飞不出我们的掌握。”

  栅笼里,查既白打着哈哈道:

  “我早说过‘丹月堂’那边不会高看了你们,所谓是脱了裤子进当铺——你当人,人家不给你当人,要不,他们早该派了好手来等着押我了,何需等你们再去知会?这就表示,他们根本不相信单凭二位此等货色便能坑得了我!”

  周三秃子大吼:

  “闭上你那张臭嘴!”

  曹大驼从窗口仰望天色,沉缓的道:

  “外面的桩卡可尺全布妥了?”

  周三秃子道:

  “早安排好啦,你放心,警卫森严,防守周密,别说是人,连只鸟我也包它飞不进来!”

  查既白又接腔道:

  “我说曹大驼,你们将我卖给‘丹月堂’,是个什么价钱?”

  曹大驼冷漠的道:

  “这关你什么事?”

  耸耸肩,查既白道:

  “不关我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一下我的身价而已!”

  周三秃子仰头大笑,鼻孔大张,好一副得意的神气:

  “便说给你听亦无妨,老查,十万两银子,可是够高了吧?”

  怔了片刻,查既白疑惑的问:

  “十万两银子?‘丹月堂’出了十万两银子给你们要我的人?”

  周三秃子做然道:

  “完全正确,姓查的,我们哥们是做大买卖的人,那些鼠肚鸡肠的零碎生意我们还看不上眼,更何况你查某人又是个抢手货!”

  查既白意味深长的笑了,他道:

  “三秃子,恭喜你和曹大驼于,这一票横财到手,下半辈子够你两人吃喝不尽了。”

  倒八眉往上一吊,周三秃子撇着嘴道:

  “你休把我们看扁了,十来万两银子就把我哥俩下半辈于打发啦,姓查的,我们知道这些年来你胡吃横讨搂了不少黑心钱,但你也莫要小觑了别人,我们可不似你想象中那样寒伦!”

  查既白颔首微笑:

  “这样最好,嗯,这样最好……”

  曹大驼瞪了周三秃子一眼,埋怨着道:

  “你跟他扯这些闲谈于啥?越说多越漏!”

  周三秃子不以为然:

  “怕什么、对一个快要死的入,再漏多些给他听也不关紧,曹老大,死人是发生不了作用的……”

  查既白又笑嘻嘻的道:

  “周三秃子,还是你直爽,请再告诉我一件事——你们在谷瑛身上下的蒙汗药,可是对她无碍?会在一个时辰以后自然苏醒?”

  周三秃子不耐烦的道:

  “一点不假,我们哪有这多闲工夫,净编些故事来哄你?”

  搓搓手,查既白似乎十分满意的道:

  “差不多了,我想,该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啦?”

  瞪着查既白,周三秃子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查既白笑得如此甜美吉祥:

  “二位,我是说我该问的已经问过,想知道的也大致有了底,时辰不早,我得领着谷瑛这婆娘早早上路,她老公还等着与她唱楼台会呢……”

  周三秃子忽然呵呵狂笑起来,一面笑,一边指着栅笼中的查既白,口沫四溅的拉着长音讽骂:“老查啊老查,可怜你个玲珑头脑竟这么受不起惊吓,一下子就迷糊了,迷糊得发疯发癫,大白日下讲些浑话梦话——你要领着谷瑛上路?不错,你两个是要上路,差的只是不走阳关道,却得先过奈何桥啊……”

  一侧的曹大驼却没有笑,非但没有笑,脸色更是极度的肃煞,他目光尖锐的紧盯着查既白,嗓音越发变得暗哑了:

  “姓查的,你还以为你走得掉?”

  查既白和悦的道:

  “非常有可能,曹大驼。”

  周三秃子还在笑:

  “你听他在那里鬼话连篇,放些驴屁,曹老大,他能往何处走去,又是怎么个走法,除非姓查的三魂七魄离体飞升,他这副臭皮囊休想脱出栅宠一步,娘的,当我们三岁孩子,吃这种唬?”

  查既白安详的道:

  “曹大驼,我问你,你对我的事情了解有多少?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否完全清楚我的一切?包括习惯,心性,以及行事的法则?”

  曹大驼摹地紧张起来,他戒备的道:

  “为什么提起这些?”

  查既白道:

  “当然有作用——曹大驼,告诉我,你对我知道多少?”

  深叠的皱纹挤迫着,显得曹大驼的面孔益为干瘪:

  “我清楚你的事,比你预料的要多,姓查的,这够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摇着头,查既白道:

  “不,你对我的事根本弄不清,曹大驼,你千万要记得,在选定某一个目标进行某项企图之前,必然要对这个目标的各方面先做通盘了解,知己知彼,方可保胜,否则,便往往难以成事,更有后忧,你们想发横财,却不在我身上多下查探功夫,疏懒大意,错得不可原谅。”

  曹大驼大睁双眼,一时有些失措,周三秃子却“呸”了一声,轻蔑的道:

  “行了行了,闭上你那张尊嘴吧,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那么些说同,我们可没兴趣听你胡说八道——”

  双手微握,曹大驼惴惴不安的神情再难掩隐:

  “你想说什么,查既白,你在搞什么鬼?”

  周三秃子惊讶的望着他的伴当,不解的道:

  “怎么啦,曹老大?干啥这等紧张?莫不成你还真受他唬?”

  查既白轻轻用手指弹着铁栅栏,发出细微的“叮”“叮”之声来,他悠然自若的道:

  “二位怎会不晓得我有个好伙计?又怎会不知道我这个伙计是从来不离我左右的?你们如果真了解我,至少对我身边有几个人总该清楚——”

  震了震,曹大驼失声道:

  “影子!”

  冷笑一声,周三秃子不屑的道:

  “鸡子咧——影子,哪来的影子?从头打尾,就只他一个毛人,几曾又见附着条影子?滥调黄腔,真正不值一笑!”

  伸了个懒腰,查既白提高了声调:

  “得啦,我说云楼,开栅吧!”

  双臂环胸及抱,周三秃子大马金刀的道:

  “曹老大,我们且看姓查的如何变完这把戏法——”

  他的话尚未结尾,仿佛是来自另一度奇异空间的应和,罩扣着查既白与谷瑛的那四面铁栅栏,就和降落时的情况一样,如此快速,突兀,又悄无声息的飒然上升,迅即隐没于屋顶的暗层内!

  查既白飘出四尺——就好像原来他就站立在四尺外的这个位置一般,非常愉快的冲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两位仁兄髭牙微笑。

  这个动作的含意很明确,查既白等于告诉他们,现在双方的距离已较接近,接近到他的剑加臂长足够发挥致命威力的程度。

  味啼笑着,查既白道:

  “戏法变完了,周三秃子,我的儿,你这大半辈子里,可曾见过这么奥妙的戏法?”

  周三秃子傻着一双眼,喉头又干又燥又火辣,宛同塞进了一把粗沙砾,他拼命咽着口水,一颗心直往下沉,就连青光油亮的头皮,这霎时里也像是泛了灰……

  一边的曹大驼不但是惊恐,更有着无可解说的迷惑,他实在弄不懂,查既白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出困的?当然,他决不会相信姓查的果真会变把戏。

  又背着双手,查既白的形态中完全表露出他对眼前这两个土匪头子那种藐视:

  “曹驼子,你一定奇怪我是怎么出来的?不,我不会施法念咒,也不懂奇门遁逸之术,你可别想得大多了,我告诉你,这亦是人为计谋的一种。”

  指了指嵌着木条的窗口,他又道:

  “你们看看,那窗框边上是否贴得有一根羽毛?白色微带翠绿的一根羽毛?”

  曹大驼与周三秃子急忙回头探视——可不,窗右角靠框边上正贴着那么一根羽毛,还在轻风里微微晃动,只是不经点明,实在难以引人注意。

  查既白道:

  “这根羽毛的意义是表示,影子业已到达,并且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任务。”

  方才拘押谷瑛的那间紧邻着的屋子里,孤单单置于正中的木桌这时忽然移动,现露出一个黝暗的地道口,影子白云楼从下面冒出,他手上还扯着另一个人,另一个模样狠琐干瘦,神情惊恐仓皇的人。

  骤见白云楼手里扯着的那个人,曹大驼与周三秃子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张口结舌,脸色大变。

  查既白不紧不慢的道:

  “在我临来贵地之前,已经费了点功夫摸探二位的根底,我们知道,曹大驼乃是近年不到的光景才和三秃子捻股合伙的,舵子窑也就立在三秃子的老盘口里,曹大驼的人手不多,地方也是三秃子的地方,若干机密大事,不得不由三秃子的属下参与,这其中,三秃子的一个狗头军师老黄姜莫才最是刁好狡猾,深得三秃子重用。”

  周三秃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发觉,汗水竟然又粘又冷!

  曹大驼的脸上宛如凝结着一层黑气,只这顷刻之间,他叫人看上去已透出恁等的晦霉法了。

  淡淡一笑,查既白接着道:

  “昨晚上,影子业已潜入此地,并且探准了那莫才的住处,赶到我抵达的辰光,他立时就制服了莫才,无需费什么手脚,莫才便吐露了二位欲待对付我的方式以及另外的企图,我在宠千里一直苦等,乃是等候影子来到,赶及我抬头一眼看见那根羽毛,我就晓得你这一对难兄难弟已经霉星高照,撞正大板!”

  一边面颊抽搐着,周三秃子挣扎着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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