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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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且住-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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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寒不以为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急云,站了起来施礼继续道:“多些款待,希望来日有机会再向兄台赐教。”

急云不过颔首还礼,看在赫连寒侍卫眼里均觉得十分倨傲,赫连寒却并不计较,大步行了出去。天边雷声隐隐,似有预示,赫连寒走出门外,只觉得遗憾,在这迫切用人之际,他却没有时间来好好收服这匹烈马,收为己用。

一夜无话,瞬间天明,急云她们起身的时候,赫连寒他们早已连夜赶走,虽然他们有几个人受了伤,却依然如此着急的赶路,急云默默地在脑子里头画了个记号,打算回去和顾藻说说这事。

一路归心似箭,北边却是传来了北蛮大举兴兵的消息,好在云阳侯骁勇善谋,料敌于先知,打了几场漂亮的守城战,又主动出击打了几场胜仗,边疆暂时无忧,但是边城的商铺以及一些百姓们仍记得从前北蛮入侵的事情,不少商铺关了门往内地撤,一些百姓则携家带口的往内地避难,急云他们在路上,自然听到了不少纷纷扰扰的消息,急云不由地担心起管夫人来,她一定很忧心吧。

纷纷扰扰的消息一路传来,急云她们终于一路平安的回到了京城别庄。

李熙见到萧蔓有些意外,萧蔓却是大为兴奋,十分自来熟的叽叽咕咕说了许多话,李熙哭笑不得,又知道她是逃婚来的,只得将她先安置在别庄内住下,好在明华公主身怀有孕,已回了京城,袁玉也陪着她回了公主府,而每日另有暗线去将消息传给他审阅,否则公主和袁玉也住别庄,此事倒是不太好瞒下。

急云回了府后立刻便安排了人去送了药给叶默存配药,自己却是回了后院去洗去了一路风尘。

李熙安顿好萧蔓后回到住处,正看到她洗干净了拖着乌油油的长发穿着柔软的袍子在榻上假寐,肌肤经过水洗更为晶莹,他满怀着喜悦过去轻轻揽住了她清香的身体,急云睁眼看了看他却是警告道:“不可乱来呀,等解了毒再说。”

李熙气馁,急云看他失落,安慰他道:“药配好就好了,见了你妹妹没?”

李熙笑了笑道:“她主要还是为了逃婚,听说西华国那边居然是为了太子来向南诏求婚,南诏国没有当龄未嫁的公主,便定了她。只是西华国那边常年寒冷,距离南诏国又太远,她不舍得远嫁。”

急云有些奇怪道:“西华国为什么要与这么远的南诏国联姻?还是许了未来的皇后这样重的分量。”

李熙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好说,西华国要到南诏国,还要经过大秦境内,确实是遥远了些。”

急云道:“这次我们拿药遇到了似乎是西华国的人。”一边将那黑袍人的古怪举止说了一遍。

李熙站了起来想了想道:“你是说他武艺高强,举止高贵,倨傲深沉,却又要折节下士来结交于你?”

急云点点头,李熙忽然出去进来吩咐了侍卫两句话又返身进来,过了一会儿有人拿了一卷画像进来,李熙打开对急云道:“你看是不是此人。”

急云打开一看,画像画得很是逼真,居然和从前见过的速写一般,想来是李熙培训过的,而画上年轻男子深目高鼻,目光炯然,果然正是那黑袍男子,她点点头问:“此人何人?”

李熙快步来回走了两步道:“此人正是西华国的太子赫连寒,他才华惊人,雄才大略,十五岁便已代父执掌国政,西华国皇帝身体不好,他早就是西华国实际的统治者了……这样才解释得通他为什么会关注公主府,为什么要去通风报信,萧蔓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是不能放纵她闹出丑闻,然而联姻……在这个关口向南诏示好……又爱才如命,对一面之交的高手不惜让出价值连城的药折节下交……他是求才若渴,为什么?”

他忽然拍了下桌子,吩咐外头的朱明进来道:“立刻查西华国的军方动向!我怀疑他们此次和北蛮大举进攻有勾连!大秦危矣!”

第107章 风起云涌

情报很快回来了;西华国原来果真有过大量收购粮食的记录;在最近几年;陆续有年轻的将领任命决定,经过这些任命决定,全西华国的兵权渐渐集中到西华国太子手中,而西华国这几年都在缓慢的征兵;与此同时;大力鼓励民众生子、鼓励寡妇再嫁的政策甚至在十年前就已实施,此外鼓励民间养马;提出了民间一家养一匹马,可以免除三个人的劳役的政策;又大力倡导赛马,建立马场;如今西华国民间养马成风……甚至有证据显示,西华国一直在缓慢地购买各种兵器军备,最近一次西华国与南诏达成婚姻协议,南诏将郡主封为玉容公主,并同意陪嫁大量上好品质的药材……

李熙将那些情报扔在桌上:“好一个厉兵秣马、雄才大略的帝王!”

急云在床上拥被而坐,自从找了药回来后,她难得放松了下来,如今一心一意只等着李熙解毒,如今听到这些,少不得有些担忧道:“很危险么?”

李熙叹了口气道:“西华国地方广袤,却因天气恶劣,常年寒冷,庄稼收获很是稀少,因而当地人多靠畜牧业、渔业生存,历代帝王都不具野心,与大秦一向关系良好,因此大秦一直也未曾防备过他们,如今他们有备而来,与南诏达成婚姻协议,却未大肆宣扬,只怕开战在即,而大秦军方完全没有防备,只怕被西边北边两边同时夹击,猝不及防,必然要中招,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急云沉默,李熙站起来走了两步道:“只是如今如何让皇上相信西华国心怀叵测,这是个问题,即便我能想出办法让皇上相信,又不会暴露秘营,也来不及了……你说了,他们一路急行,和你们走的一路,只怕大战……就要开始了……”

他叹了口气,作为一名从世界大战后满目疮痍的地球穿越回来的未来人,没有比他更厌恶战争的人了……然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是懂的,没有国何来家,想到即将到来的生民涂炭,他走了两步,胸口一阵发闷,有些呼吸不过来,眼睛一阵阵的发黑。

急云见状早就起身扶了他,一边大声喊外头的侍女们进来,一阵忙乱后,李熙躺在床上总算缓过气来,急云道:“先别想那么多,等师伯弄了药来给你解毒了再说,至于那怎么让皇上相信,不是现成的例子在么,找个尸体,身上带一封信,信上有西华国和北蛮相勾结的话,然后想办法让官府找到这尸体,信呈给皇上不就结了?我看你伯父十分多疑,就算将信将疑,也要防着西华国的。”

李熙一愣:“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妙的计策!以假证真,好极了!”

急云无语:“随便一本军事史上都有这著名的肉馅计划好吧?情报战的经典,不过不管怎么老套,都十分好用,大概每一个站到顶端的j□j者,都会有着这些那些的疑心病。”

李熙也想了起来,喃喃道:“在战争时期,真理是如此宝贵,必须用谎言去保卫它……好,丘吉尔,好……我让人即刻去办,再立刻让人传信给云阳侯,小心来自西华国的突袭,我若没有料错,西华国一定会发动一次令人完全想不到的突袭。”

急云却想到管夫人道:“也不知如今师父怎么样了?”

李熙这才想起急云离京多日,京城的大事她尽皆不知,他叹道:“京城最近几个事情,也不知算不算好消息。”

急云替他擦了擦汗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问问朱明他们。”

李熙点点头,的确感觉到了一阵阵疲倦和力不从心,这身体,他恨恨地想,快解毒了吧,这身体他真受不了了。

急云看着李熙沉沉入睡后,盯着他平静的脸,知道他一直想的平静厮守的生活大概是难了,忍不住也叹了口气,生孩子的计划……只怕又要押后了……她摸了摸小腹,站了起来到了外间,招了朱明来问。

最近几件大事,一件在东唐,在外游历的苏定方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东唐,并且和萧凡在民间相遇,臭味相投居然结交了起来,然后无意中看到了萧凡珍藏的画像,认出了这是晋王妃,萧凡得知此事后,居然色胆包天,和苏定方一起微服悄悄进了大秦,估计还有几日便到京城了。

急云有些意外:“我正愁他在东唐守卫森严不好动手呢,他居然来大秦找死了?”

朱明有些忍俊不禁,王妃果然和王爷是一对,王爷那天得知此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怒反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简直是天赐良机!待我抓了他来给王妃出气。”

第二件事情便是管夫人已与谢家私下达成卫瑾与谢玉衡婚事的默契,只待孝期满后成亲,急云点点头,这是好消息。

第三件事情却让急云大大意外了,太子妃柳碧筠出家了,皇长孙由卫皇后抚养。急云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那样的人,坚毅深谋,怎么可能去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寄托?”

此事却是说起来话长,却是要说到太子东宫的良媛卫琼起,她因触怒了卫皇后被禁足,肚子里头却怀了孕,渐渐孕像明了,的确是真的怀上了太子的孩子。却是没多久便见了红,宣了太医来看,只说是忧思过度,导致胎儿不稳,已是保不住了。太子李怡极为伤心,卫琼深受打击,她这段时间来连受巨挫,整个世界崩塌,如何禁得住?思虑伤脾,平素秉赋又弱,加上方小产伤了根本,渐渐积成亏耗大病,一病不起,不过数日便形容枯槁,面黄肌瘦,有些不成了。

李怡与她到底是自幼的情分,日日过去温言抚慰,又极为伤感,卫琼看表哥如此情深意重,复又念起他不嫌弃自己的不堪出身,又为了自己在一贯敬畏的姑母前求情的好处来,感念在怀,却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中却是下了个主意:“表哥待我情深意重,只叹我们之间缘浅,如今我遭人算计,就要死了,只是表哥身边却有个毒妇迷惑表哥,来日定要危机社稷,表哥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如何又不能替他除了此一害?”

此念一起,越发坚定,这些日子她半死不活,柳碧筠早已当她是死人一个,李怡便是去看她,她也全不阻拦,这日卫琼却是让人传话,说她将死,却有些卫家的秘辛想要转告于她,只求自己死后仍能葬入皇家坟山,不至被弃。

柳碧筠有些意外,然而卫家的秘辛,和卫瑾只怕息息相关,她想到此处,到底忍不住亲自来了卫琼处,看到卫琼果然奄奄一息,形容枯败,喘息半日只求将来若是太子得登大宝,求得一妃位的追封,她满口答应了,心中却是暗笑卫琼幼稚可笑,待她死后,太子很快便会忘记她,死都死了,还奢求这些死后的尊荣作甚?

卫琼脸上十分高兴,气喘吁吁道:“我们卫家深得皇上宠幸,这其中却是有极大的秘辛在的,还请太子妃娘娘屏退左右,容我秘禀。”

柳碧筠看她半死不活,自然毫无戒心,屏退左右到门口守着,便道:“你说吧。”

卫琼便说道:“我们卫家三代以前,不过是个鞋匠,后来……”说话声音却是越来越小,细如蚊蝇,脸上也灰败下来,柳碧筠只得弯下腰来听她说话,却不料卫琼忽然暴起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从被子里头抽了出来,上头居然握着一柄尖利之极的一丈青!她恶狠狠地将那一丈青直接往柳碧筠脸上眼睛刺去!

柳碧筠大惊往后,头发却被她大力握住,一只眼睛一凉,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剧痛,她大声嚎叫起来,外头的宫女冲了进来,看到一支一丈青插在太子妃左眼中,大叫起来,一边冲上去拉开卫琼,卫琼哈哈大笑道:“毒妇!你在口脂中下毒让我们尽皆不能怀孕,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不用那口脂好不容易怀孕了,却被你使了计谋谋害了我和表哥的孩儿!我如何能让你这样的毒妇留在表哥身边!这是你的报应!”外头却是恰好太子下了朝,过来看看表妹,一眼看到如此惨剧,早已吓呆了站在门口。

卫琼一眼看到太子,只觉得天赐予她这最后人生最美满的时刻,让她弥留之际能让表哥陪着她,她泪落如雨向太子伸出了手道:“表哥……表哥……”

李怡看宫女们忙乱成一团已是扶了哀嚎不止的柳碧筠出去,外头正在传太医,而表妹却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太医也说而来她时日无多,就在这两三日了,如今面上却泛着激动的潮红,双目亮的惊人,泪珠子正一串串的落下,不由地走了过去,卫琼紧紧握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道:“表哥……我为了你杀了人了,这个人是毒妇,她杀了我们的孩子,我要死了,我把她一起带走,表哥,你好好地再娶个善良温柔的人儿,做个好皇帝,琼儿没福,等不到表哥做皇帝的那天了,但是能和表哥一同长大,已是琼儿得到最幸福的时光,你……忘了琼儿吧……”说罢泪落如雨,却是手一落下,香消玉殒了!

李怡抱着卫琼渐渐冷却的身体,僵坐了半晌,从前那一点一点和表妹青梅竹马的回忆却一点点的浮了起来,夏夜里在宫里捕捉萤火虫,一点一点的缝尽沙袋,上元节去放灯,满天的星子和满地的花灯,都不如表妹的眼睛亮,冬天一起窝在炕上画梅花,表妹袖子里那幽幽的冷香总是萦绕着他的鼻尖……他那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将来,一定要有表妹……便是偶尔耍的小脾气,也是这般的可人……后来他为什么却渐渐远了表妹?似乎是表妹嫁了他,反而渐渐面目模糊起来……她总是忧心忡忡,再也没有开心过……

外头有宫女来迟疑地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了,御医那边说了,太子妃娘娘的左眼恐怕保不住了。”

李怡木然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太子妃寝宫,柳碧筠眼睛上已经蒙上了纱布,却仍能看到半边脸上有着一长条血淋淋的伤口,卫皇后正在哪里面目煞白地看着御医诊断,看到李怡进来语无伦次道:“我就说那贱种不能留,果然做出这样大事来!马上叫人将她挫骨扬灰!”

李怡看着卫皇后,只觉得满满的疲惫,而外头有内侍来禀:“皇上召见太子殿下。”

李怡才在柳碧筠身边坐下,听到此只得站了起来,柳碧筠却是忽然握住他的手道:“殿下,我没有动她的胎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对她的孩子动过手脚,便下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李怡一楞,感觉到柳碧筠的手掌冰凉,想起她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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