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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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争雄记-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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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娘迅跃过去,接住蓝岳身子,这才不曾摔伤。她低声道:“你觉得怎样?”
  蓝岳定一定神,这才站得稳身子,道:“唉,两老均以神功托住魔镜。我五指刚碰到镜缘,便被一股强力震开,幸好我出手之时没有运足内功,不然的话,这一记已吃不消。”
  他想一想,走到祈辛二人身边,道:“这一次我们三人一同出手,你们两位纵起之后,各运足功力,试着隔开两老发出托住魔镜的神功力道,我趁机抢下那面魔镜,如果此举还不成功,那就没有法了啦!”
  祈辛二人都答应了,三人运功调力,蓝岳叫道:“动手!”祈辛二人呼地飞身纵起,一齐出手运功向人镜之间击去。
  蓝岳迅即飞起,伸手疾抓,谁知这一回五指连镜缘也没有碰到,便被一阵绝强潜力压到身上,连呼吸也透不过来。
  只见三条人影一齐震开,纷纷跌落地上,只摔得他们痛不可当,几乎爬不起身。
  柳燕娘命婢子们分别搀起他三人,自家却在两老底下走来走去,仰头视察形势。
  那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行恢复,复又聚在一处,祈北海皱起浓眉,道:“这乐子可大啦……”辛龙孙也道:“这两老的神功何等厉害高强,我们上去只是白饶,不能再试了。”
  柳燕娘接口道:“我可想出两个法子,先试第一个。”
  祈北海摇手道:“你找别人去试,我不来啦!”
  柳燕娘道:“用不着劳驾,我一个人就行广她随即仰首望住空中两老,道:“晚辈等功行浅薄,不能出手取下魔镜,现在只好请两老自行收回神功。但晚辈测两老必是无法同时收起神功,如有先后,势必弄出不愉快之事,是以晚辈大胆提议,待我口声喊出数目,喊到“三”字,两位老人家一同收回神功,如此便可不分先后,决无意外!”
  蓝岳祈北海辛龙孙三人都齐齐点头赞佩她这个妙计,只听柳燕娘在魔镜下面娇喊道:
  “一……二……三……”数到第三时,双手伸出,准备接住魔镜。
  哪知两老静坐如故,毫无动作,底下这几人都感到十分讶异,祈北海大声道:“敢是两老还不愿停,我们最好还是别打扰他们!”
  柳燕娘道:“乱讲,两老若是不愿,何不下令着我们退出,他们都不出声,可见得已到了紧要关头,谁也不敢开口……”
  蓝岳道:“对,对,你说过还有第二个法子,便请施展!”
  武当派众人及群豪一见二煞掌劈不伤,毙人手法奇惨绝伦,不由同时吓得一哆。
  “你等打算走哪条路,快说。”
  季成狂傲无比地又道:“不过,除第二条路外,那就只有死。”
  死!谁不怕!
  群豪中,有些意志不坚的,便举步向鬼府方面走去。
  方平见状,不由大急,立道:“你们都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如此意志不坚?试想你们投靠鬼府,少时自不免与本堡及武当派为敌。武当七星剑阵,想来各位都早有耳闻。
  在下不敢胡夸,半年之前,曾扫荡鬼府一殿及六殿,一场大战毁却魔宫阁,将,使者多人,连魔宫元老院主康铁城,亦在我掌下丧生。至于目前的鬼府六魔,他们并非功力高绝,实是身穿蛟皮宝衣,如果功力高过六魔,自不难将之震毙毁却。何况,常言说得好:邪不胜正。
  在下敢断言,六魔中任何一魔,都难接下在下等三掌。所以,万望各位自重,绝不可屈身从贼。”
  方平自出江湖来的一切行为,群豪早有耳闻,何况秘堡与武当联手,也并不见得敌不过无名氏三字,却不约而同地闪瞥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凝视镜上。
  无名氏走人殿内,他已听说过那面魔镜的厉害,加以早先见蓝祈辛等人的目光处处都避开这魔镜,料必是早已吃过苦头,心想自己并非心如止水之人,自知功力有限得很,还是不看为妙,所以人殿之后,目光也不敢触及魔镜的镜面。
  他徐徐道:“在下和这两位老前辈并元洲源,也不认识,如果诸位一定不许在下出手尝试的话,在下只好走开!”
  蓝岳这时可就不敢顶撞,祈辛二人更不敢多言。柳燕娘唉一声,道:“见面不如闻名,我只道无名氏是怎生样的一位英雄人物,但如今见面,却教我大为失望……”
  祈北海冷冷一笑,道:“失望什么?我告诉你,这厮外表很斯文,其实倔强得很,生死两字尤其完全不放在心上……”
  柳燕娘道:“不是说这个,我以前听说无名氏长得十分俊美,所以凌玉姬对他十分倾倒,却不料这等污垢偎琐,比起蓝公子可差得太远了!”
  蓝岳没有做声,心中却甚是不好受,一来她提起凌玉姬,二来她肆无忌惮时对男子评头品足,充分表现出她的粗野淫荡,不禁生出羞与为伍之感。
  辛龙孙狡笑道:“柳大姐你这回走眼啦!他若是梳洗换衣之后,可真能教天下女子倾心呢。”
  柳燕娘哦了一声,目不转睛地打量无名氏,无名氏懒得理她,一径走到魔镜底下,仰头观察了一会儿,摹地纵起,伸手抓在魔镜镜缘上。
  五指方自触到镜缘,一阵潜力涌起,他虽不曾像蓝岳一般立被震退,却也几乎抵受不住,连忙运功抗拒。
  哪知这阵潜力摹地增强数倍,无名氏登时无法抓得紧,身子震的飞开数丈。但他仍能提住那口真气,飘飘落地。
  蓝岳纵声大笑道:“无名氏你服气了没有?”
  无名氏道:“两位老前辈的神功天下无敌,我抵受不住自是理所当然,不过若果他们有意结束这一声急斗,我却仍想一试……”
  这话传人上面的蓝商一和吴遐耳中,顿时使得他们消灭了故意不让他夺下魔镜之心。这是因为无名氏已点明必须他们有意结束才能取下庞镜的话。
  无名氏提一口真气,身子飘飘升起,五指缓慢无力地伸出去,扣住魔镜边缘,果然感到这一趟抗力微弱得多。证明他设想的理论正确无误,那就是压力越小,抗力越弱之理。
  他接着伸出右手,一招“天王托塔”,发出三成内力托向吴发出的神功,这一托之间,已将大悲佛手及修罗七诀这两种根本之学的要诀用出,一方面借力生力抵抗对方绝强力道,另一方面又用“卸”字诀,将对方神功卸不一占神殿中陡然发出激风烈飓冲荡之声,原来无名氏把吴蓝两人的均势一旦击破之后,等如堤岸崩诀,双方所发的上乘真力都发出“轰轰洪洪”之声。
  无名氏一招“天王托塔”得手之后,立刻已化为“移花接木”之式,左手趁势提起魔镜,右手将吴逻的神功加上自己借力生力的势道,一齐迎击向蓝商一所发出的力道之上。
  “轰”的一声大响,那吴蓝二人一齐被震得身形不稳,从细竹上翻跌下来。无名氏也在其时抓住魔镜摔落地上。这刻他那口真气已经提不住,迅急下坠,柳燕娘刷地上前,把他抱住。
  蓝商一和吴逻各自飘然落地,心中都叫一声“好险”,已出了一身冷汗。
  无名氏从柳燕娘温香怀抱中挣起,稳站地上,目光可不敢碰到魔镜。忽觉眼人影一闪,那个形状滑稽,头顶全秃的吴逻已经站在他面前,呵呵一笑,伸手接过魔镜,道:“蓝兄和老秃练了多年功力,仍然万分忌惮这面魔镜,你们自是不看为妙!”
  柳燕娘不服气地向那镜面望了一眼,立刻就怔住,双目发直。
  吴逻把魔镜收入匣中,然后冷冷一笑,声如洪钟,震得大殿殿瓦籁籁而响,柳燕娘这才惊醒,她智慧过人,马上就明白自己这一刹那间涌现的许多幻象,确实足以制她死命,当下向吴逻检社为礼,连连道谢。
  蓝岳上前叩见过蓝商一,接着低声道:“小侄求伯父大人恩典……”
  蓝商一道:“你想我传以武功,惮可在庐州皇恩寺与无名氏。颜峰他们争胜,是也不是?”
  蓝岳叩头道:“正是此意!”
  蓝商一峻声道:“不行,你资质禀赋都不能入选,徒费心机而已。”
  蓝岳如被轰雷击顶,顿时呆了,面上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和绝望。
  那边厢祈辛二人也跪倒在吴遇面前,都齐声喊他“秃爷爷”,吴道:“你们从前得我指点几手,已经在武林中争得一席,还待怎的?”
  此言一出,无名氏才晓得祈辛二人的武功竟也是帝疆四绝之一的吴逻所传,无怪这两人现身江湖之后,竟无人看得出他们的家数来历。
  祈辛二人彼此间也不晓得,这刻诧讶对望一眼,祈北海叩首道:“秃爷爷再传弟子几手,弟子就可以跟无名氏他们比拼……”
  辛龙孙道:“弟子们虽不算秃爷爷的门徒,但到底也是帝疆四绝的支流未浪,如若远逊无名氏颜峰他们,岂非与秃爷爷英名有碍?”
  老秃子滑稽地笑一声,道:“老秃平生不善打班,你们实难与无名氏他们争雄逐胜,第一,你们资质有限无法造就。第二,你们立心行事远远比不上无名氏的天生侠骨义胆。凭这两点,你们可以断绝妄想了……”
  辛龙孙愣然怔住,祈北海却暴然跳起,圆睁双目,厉声道:“我们当真如此庸劣么?”
  吴知他刺激过甚,并且晓得乃是因为“凌玉姬”之故,非是纯粹为了武功,是以不怪他态度无礼,晃一晃秃头,道:“不错,你们这一辈也别想跟无名氏争胜了……”
  祈北海大叫一声,放步向殿外奔去,只听他的叫声从殿外传来,其中有一句是:“凌玉姬也是他的啦!”
  辛龙孙听到这句话,也跳了起身,发狂般冲出殿外,静夜中传来了悲厉啸声。
  无名氏不觉轻叹一声,原来他不但看见祈辛二人的情形,便连那边蓝岳的情形也瞧见了。忽然觉得武功对人生真是害多于利,不觉又泛起以前那种厌倦冷漠的情绪,当下悄然举步走出殿外。
  他在黑暗的旷野中胡乱前行,脑中一片空白,深心中隐藏多时的痛苦渐渐压倒一切。
  忽地眼前人影一闪,他自然而然停住脚步,却不抬目瞧看。
  那人影迫到他身前,讶声道:“哺,你何故如此消沉颓丧?”
  是声音正是那形相滑稽的老秃子吴遐,无名氏淡漠地摇摇头,没有做声。
  吴搔一搔秃头,沉吟道:“我听祈北海,辛龙孙他们说过你初被发现时的详细经过,正如现下一般,这是什么道理?”
  无名氏不但没有回答,那种呆木的样子甚至使吴遐以为他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吴用力撕拔颔下的山羊胡子,表示心中十分困惑,过了片刻,他大声道:“喂,小伙子,你还到不到皇恩寺?”
  无名氏摇摇头,淡淡道:“哪儿都不去啦!”
  吴冷冷一笑,道:“你会说话那就行了,老秃且问问你,如果你不去皇恩寺,敢是连凌玉姬也不要了?”
  无名氏身躯陡然一震,眼中顿时恢复神采,道:“玉姬么?我怎能不要她?啊……我自然要到庐州皇恩寺去。”
  吴微笑道:“但如果你仍然像此刻般魂不附体,意志消沉的话,皇恩寺去与不去,也是一样。”
  无名氏长叹一声,道:“但我心中一种说不出来想不通透的痛苦,使得我振作不起来,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愿早点死掉,一了百了吴点头道:“老秃很了解你的心情,虽然你我情形稍有不同,你是忘了那令你痛苦之事,只留存下无名的痛苦,而当日我却是明明白白知道我做了何等一件滔天大错,那种痛苦已不是痛不欲生四字可以形容的!但我终于活下来,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补救,你可知道,昔年天下第一高手中原一恶食人秃王他老人家最担心的是他死了之后,使得他绝艺之人在世上为非作歹,元人能制。因此我必须活下来,此所以当今世上所谓的帝疆四绝一生精力都消耗在黄山始信峰顶。”
  无名氏不觉听得人神,双目炯炯,望住这个形相滑稽的老秃子,心想原来四绝不涉人江湖恩怨之中,竟是有此隐情。
  吴接着又道:“老秃每一想及往事,就痛侮交集,难以自遣。今日见你如此,可谓无独有偶。”
  无名氏发觉这老秃子为人正派,暗中生出敬慕之心,当下拱手道:“老前辈此来敢是有些差遣,在下虽是不才,但最是服膺侠义之士,如有所命,万死不辞。”
  吴道:“你倒是爽快但白得很,老秃果是有件极重大之事要托付于你他沉吟一下,接着道:“我有一个对头,已经数十年未见,但最近屡现异兆,似乎已经出世……”
  无名氏讶然想道:“如果是他力能制服的对头,哪须找人帮忙,如果他敌不过的仇家,找人也没有,天下间尚有何人堪以与帝疆四绝敌对?”
  耳中但听吴往下道:“这个老对头武功大概还比不上我,但却另有绝艺,不是血肉之躯的人以抵挡得住,因此,我老秃恐怕死在这对头手上,才想起你大可帮我的忙。”
  无名氏慨然道:“老前辈尽管吩咐,只要晚辈力之所及,决不推辞。”
  吴道:“老秃先谢谢你啦!不过这件事用不着你出手。”
  无名氏道:“在下也料想得到,要是老前辈也抵挡不住的敌人,晚辈岂能济事?”
  吴冷冷一笑,道:“你别看轻了自己,我正要托你与蓝商一及葛山堂两位为敌,倘若又有别的后起之秀闯得人帝疆绝域,也得靠你维持三年一会儿的老法子,使他们一生精力都投人三年一会儿的拼斗中,不致为恶世间,这个忙放眼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承担得起,也有这等牺牲自我的英雄胸襟。”
  这话只说得无名氏一身热血绅腾,豪情万丈,慨然道:“老前辈怎么说就怎么办,但老前辈何不先行下手将那老对头诛除?”
  吴道:“事情如果这么简单,自然最好不过,但我自作恶孽,只好亲尝恶果。”
  无名氏不知他作的什么恶孽,只好默然,心中却想道:“他这种大悲大勇出自天性,想来少年时节不应为非为歹,怎的会自作恶孽,而数十年后还耿耿于心,痛侮无已?”
  吴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道:“这是昔年我的老恩师中原一恶食人秃王传给我的剑袂,我后来创出人鬼八大剑,因此这本剑诀就称为人鬼剑诀好了!内载剑术之道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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