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一楞,这:“没听过。”
萧嫱叫道:“他还有个称号,你一定听过。”
年轻人笑道:“说来听听。”
萧嫱:“拳打我来也,脚踢飞燕子,一剑雪山河,飞贼我搬也。”
年轻人听得大惊,我来也和飞燕子可是当今最热门的人物,那个不知,谁人不晓,但听她的语气,似乎这个“我搬也”朱贝戎更比他二人厉害;但随即又一想,武林中可没听过,有“我搬也”朱贝戎这号人物。
年轻人心下略安,又笑道:“你们说的那人,我可没听过,嘿嘿,但我的大名,相信你们该是如雷贯耳。”
萧嫱三人互望一眼,问道:“你又是谁?”
年轻人道:“花怜香,人称粉蝶儿。”
三人又相视一眼,摇摇头,道:
“没听过,粉蝶儿又是什么东西?”
花怜香怒道:“笨货,连粉蝶儿也不懂?告诉你们,粉蝶儿就是采花大盗。”
巴岱吓得一跌,叫道:“羞死千万人,连这么不名誉的事,也敢讲那么大声。”
花怜香逼上一步,指着萧嫱道:
“你过来,乖点,我绝不会弄疼你。”
萧嫱将巴岱一推,叫道:“扁死他。”
花怜香冷哼一声,右手一翻,往门打去,碰的一声,将那朽门击得粉碎。
巴岱登时吓得跌倒在地,爬起来转到萧嫱背后,道:“他叫我过去,你就过去吧。”
萧嫱回头狠瞪他一眼,随后俏脸忽堆上笑意,缓缓的走到花怜香面前。
花怜香见她笑容如花,又如此清纯,不禁呆了。
萧嫱便趁这时,一脚狠蹬向花怜香下阴。
花怜香没料着她竟敢动手,便被踢个正着,一下发出像猪被宰时的尖叫声,两手捧着下胯,在原地猛跳着。
萧嫱急忙拉着巴岱和古人俞奔了出去,但没跑上几步,忽见人影一闪,花怜香已拦在身前。
只见他恶狠狠的对萧嫱道:“你这小贱人,竟想叫我断根,看我不活活搞死你。”
话落,右手五指如勾,便往萧嫱左肩抓落。
萧嫱惊叫一声,拉着巴岱和古人俞又返身奔进屋内,见四下无处可逃,便跑上楼去。
但三人毫不会武功,又岂能躲过花怜香的追击,不多时,就又被拦下来。
花怜香嘿嘿笑道:“我看你还是乖一点的好,免得皮肉受苦。”
说着,一步步向三人逼去。
萧嫱惊骇未绝,四下一看,根本无路可走,惟一出路,又被花怜香堵住,可真是上天无路,人地无门。
就在这时——
忽见右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却是个老头,面容威武,此时正朝着他们笑着。
萧嫱大惊,指着画,叫道:“那画里人在笑!”
花怜香笑道:“别再骗我啦,刚才你以笑惑我,踢我下阴,现在又说甚么人笑来?画里人?那可真会笑死人,画上的东西是死的,又怎会笑?”
巴岱却已转头看去,见那画中人竟真的在笑,不禁大叫道:“他妈的牛奶,我们碰上鬼了!”
他立即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一下将花怜香握撞在地。
花怜香大怒,右掌竖起,正待打,却见巴岱已跑了出去,只得回头来。
突然看见那画中人,竟从画里走了出来,迳到他面前站定,说道:“花怜香,不认得我吗?”
花怜香定睛一看,惊道:“是你!”吞了口水,又道:“老淫虫崔道融,你躲在那干甚么?”
崔道融笑道:“我在前面街上,看你带这三个娃儿过来,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我就知你又要干坏事了。”
花怜香吟了一声道:“你自己还不是一个样,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崔道融转头看看萧嫱,一看之下,他两眼登时一亮,喷啧几声,道:“我这半生中‘拉’(搞)过的马子不下千个,但却从没看过如此出色的,呵呵,难怪,难怪你这个中老手,也会如此心动。”
花怜香心头一震,道:
“老淫虫,你想干嘛?莫非想要跟我‘拜把’(分享)?”
崔道融道:“你走吧,不是‘拜把’,而是由我独占。”
花怜香冷吟一声,道:“我粉蝶儿也不是好惹的。”
崔道融嗤一声道:“你想跟我‘单挑’(对决)?”
花怜香见他如此嚣张,心中有气,就一声不响的,向他扑去,一出手,便是六掌七腿,朝他身上要害猛攻。
崔道融毫不闪避,硬拆硬架。
萧嫱见他二人打了起来,便赶紧拉着古人俞,悄悄闪过一边,转头一看,见那画框竟是个窗口,刚才由于心惊,再加上室内昏暗,竟看错是一幅画,她又转头看向二人,只见他们越打越激烈,没注意到自己,便和古人俞从那窗口翻出。
只见那又是一间房,萧嫱心思一转,便拉着古人俞就窗底处蹲了下来。
崔道融和花怜香以为打了一会后,忽不见萧嫱,二人大吃一惊,四下一找,就窗一看,也不见人,却不知萧嫱二人就躲在窗下。
崔道融和花怜香以为萧嫱已逃走,当下那顾得再打斗,急忙出了屋,四下寻去。
萧嫱和古人俞又躲了一会,才探头就窗偷看,见四下无人,就溜了出来,奔了一阵,忽见巴岱在前方缓缓走着,萧嫱叫了一声,便和古人俞跑了过去。
巴岳听得,住脚回头一看,见是二人,心下大喜,却又见萧嫱一脸凶霸霸的模样,一至近前,就左右开攻,连赏了他四个“香手印”。
打得巴岱一怔,楞楞的问道:“干嘛打我?”
萧嫱双手插腰,盛气凌人的道:
“打你不顾朋友之义,临危独自逃命。”
古人俞侧着头道:
“刚才那地方,好像不是朱贝戎所说的目标?”
萧嫱叫道:“什么好像?简直就是错!错!错!”
古人俞道:“臭了?要是让老大知道,他一定会笑死我们。”
萧嫱想了一下,道:“那只好瞒!瞒!瞒!”
巴岱瘪着脸道:“要瞒那鬼灵精,我看是难!难!难!”
萧嫱道:“有甚么难?我们三人不说,他能晓个甚么。”
古人俞道:“如今怎办?我们又不认得路,怎走回去?”
萧嫱道:“我们就乱走啊,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巴岱楞楞的道:“要是不直,怎办?”
萧嫱瞪他一眼,正待说时。
忽见朱贝戎气急败坏的跑了来,一到近前,就破口大骂:“你们三只‘粉鸟’‘鸽子’被卷到那去了?害我在那目标的屋前屋后,寻了一百八十遍,……”
古人俞侧着头道:“骗人的吧?你会寻那么多遍?”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你们竟敢误事,看我不拿家法伺候!现在先跟我到目的地去。”
萧嫱三人互望一账,问道:
“什么家法?我们那时又有了家法啦?”
朱贝戎哼一声道:“我现在订的,你们三人犯了过错,就得受处罚,回去后,萧嫱让我一天吻一百八十遍,连吻三天;巴岱和古人俞互踹屁股,每天三百下,一连六天。”
三人大叫道:“我们又有什么过错?迷了路还得受处罚,不干了!”
朱贝戎楞了一下,瘪笑道:
“好,好!这次算你们没错,我不处罚,跟我来吧。”
四人便向前奔去,径来到一所大宅前。
只见一面墙上,画了一个特超级的大圆,几乎将整个墙都占满了。
巴岱向那墙看了会,又左望望,右瞧瞧,楞楞的道:“这墙的两边都有屋子,你指的是那一间?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朱贝戎也一下楞住了,他只晓得画圆圈,倒没注意到两边的屋子,竟是同一个样式,他也被搞迷糊了。
但他可不愿说自己也弄不清楚,不然,又是踩的什么盘?让人笑也笑死。
当下他只好随便一指,这:“就是右边这栋。”
萧嫱看了一眼,这:“这次我们没带梯子来,又如何进去?”
朱贝戎得意一笑,从身上取出一把,像弯月却较直些的短刀,道:“这把小刀,是我请人特做的,是把宝刀,不但砍铜剁铁,刀口不卷,吹毛得过,就是杀人,刀上也绝不会沾上一丝血迹。”
巴岱吓得脸色发青,叫道:
“真不幸,谁那么衰,被你杀了?”
朱贝戎眼一瞪,道:
“神经病啊,我只是打个比方,又岂真的杀人。”
萧嫱道:“那也可怜!你却要拿这屋里的人当试验品。”
朱贝戎又眼一听,叫道:
“你们有完没完?我是拿这刀子削门闩,怎扯到杀人去。”
萧嫱一听,吁一口气,道:“那快去开门吧。”
朱贝戎便走到门前,往缝里轻轻一划,门即被他推开来。
看来,他并没说错,这的确是把宝刀。
四人一入内,古人俞就要回身掩门,却见那门根本没上闩,不禁大呼小叫起来。
吓得朱贝戎三个大跌,急忙问头扑向古人俞,将他按倒地上。
古人俞挣扎着,叫道:“那门没上门,人家还没睡。”
三人急抬头看去,只见那门竟真的没上闩,难怪刚才用刀轻轻一刹,就推了开来。
巴岱又吓得一跌,就想冲出去。
朱贝戎一把拉住,道:“或许他们忘了上门;你们想想,我们吵得这么大声,也没见来。”
萧嫱、巴岱和古人俞转头往那大屋,只见四周静悄悄,竟真的没见一人,心下略安,便各自爬了起来。
朱贝戎向古人俞道:“今后不用放哨了,邻舍、行人不会过问遭窃事的,你以后就跟在我们后头,巴岱搬大的,你就搬小的。”
古人俞点点头。
四人就往屋里去,拿出小蜡烛一点,只见这是间大厅,却没甚么值钱东西可偷,便又转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花园,只见处处一片亮,四面悬满花灯,夜里放光,玉直流转,各种灯式皆有,直与星月争辉。
园中,摆着几桌酒菜,座中尽是美女,算算竟有十二个,正在那高欢谈笑,把盏浅饮。
四人不禁看便了。
巴岱道:“真不幸,竟遇上一群‘暗光鸟’,这么晚了也不睡。”
蓦地里,一声响起,当中一个女子竟弹起琵琶来,只见她“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可真是不比白居易所写的那个琵琶手差。
萧嫱不觉竟唱起歇来,歌声如黄莺出谷,和着美妙的琵琶声,不禁叫人尽皆一醉。
只见个个一付痴迷模样,却没察觉,连歇竟是一位“不速客”唱出来的。
那女子弹过后,又换另一个女子弹,萧嫱仍是照唱不误,真是莺声流转,绕梁三日不绝,人人更是沉迷在她的歌声里。
哇噻!做贼的做到人家里去唱歌,也当真是嚣张至极了。
不知过了几时。
朱贝戎猛然省起,他们此来的目的,不是参加音乐会来的,却见萧嫱越唱越起劲,竟一发不可收拾,看她那模样,大有人家琵琶不停,她也犹是不罢口之态;当下朱贝戎便拾起一石子,相准准的望那琵琶丢去,咚的一声,琵琶没中,倒把美人打倒了。
女子大叫一声,琵琶也落地,柄破弦断,歌声也登时唱然而止,不过,还拖个尾音:“啊!”
萧嫱这一声“惊叫”,可不若歌声好听,登时引得园中十二个女子转头看来,她们见萧嫱站在一排花架边,人出落得比花还娇美,犹若仙女下凡来,个个喜爱,就都奔过来,前拉后推的,招萧嫱拥到座中。
朱贝戎见了,登时一楞,心想:“要来偷东西,怎反被主人拉去请客?”
转头看向巴岱和古人俞,只见他二人也是大小眼乱张,探着看。
巴岱又看了会,呆呆的道:“真不幸!我们来偷东西,却让她们把我们人抢走了。”
古人俞侧着头道:“这下怎办?”
正说时,却见萧嫱站起,招呼他三人过去。
三人互望一眼,就走了过去,一至近前,只见其中有四名女子,竟长得一般样,全然,一点不差,三人不禁又一楞。
萧嫱笑道:“我刚看见她们时,也大感一惊,原来她们是四胞胎姊妹,叫金乌四娇——金大娇、金二娇、金三娇、金四娇。”
巴岱楞楞的道:“知道名字有什么用?也不晓得那个是大娇,那个是小娇。”
朱贝戎笑骂道:“还是大马小马呢,甚么大轿小轿?是大摆小辩,娇滴滴,娇美的娇。”
四娇听了,登时一喜,抢着道:“你说我们长得娇滴滴,很娇美?”
朱贝戎猪哥性又起,笑道:“是啊!你四人真是美!”
却见萧嫱满脸不高兴,忙指着她,又道:
“不过,跟她比起来,远差了一大截。”
这一说,登时喜乐了萧嫱,却气坏了四娇,均把杏眼一瞪,先瞪朱贝戎,再瞪萧嫱。
朱贝戎和萧嫱见她四人的眼光,像把利刃般狠射过来,二人不禁都吓了一大跳。
却又见四个青衣女子笑吟吟的问朱贝戎:
“那我们跟她比,怎样?”
朱贝戎尚未回话。
萧嫱已先指着她四人,从右介绍起:
“她们叫黄瓜、樱桃、青梅、蚕豆。”
巴岱听了,指着四女,大笑道:“她们的名字怎都这样?全是让人吃的,也便宜,不消几文钱一个。”
四女大叫道:“他这大呆,说些什么?我们只值几文钱,还尽是让人吃的?”
古人俞侧着头,道:“大头病啊!连这也不懂?让人吃的,就是妓女啊。”
“甚么?”四女大叫一声,椅子一踢,两袖卷起,便要动手。
巴岱忙将两手捂上双颊,生怕被打嘴巴,叫道:
“你妈的牛奶,那见如此凶婆娘。”
四女怒气更盛,便欺身过来,望着巴岱就乱打,其他人忙劝开了,四女气虎虎的便去坐在一旁,将她们那直可杀死千万人的眼光,一股脑的全电向巴岱,大有一举将他电死之态。
八
经过一闹,众人都不禁感到尴尬,便沉默下来。
过了会,只见一名黄衣少女笑吟吟的道:“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琵琶宴’大家可千万别闹了情绪,坏了兴致,该尽兴才好。”
萧嫱笑道:“万丽君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