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嫱道:“那就得了,难道你们结婚之前,从来没有过约会?”
黄金道:“没有,我敢发誓,如果有,我就是尼姑养的。”
萧嫱卟卟一笑道:“如果阁下真是尼姑养的,那就应该再找一个和尚爸爸才对。”
黄金一阵干笑道:“萧姑娘,你在取笑我了!”
萧嫱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为什么婚前从未有过约会?”
黄金道:“因为我跟她不是自由恋爱,而是指腹为婚,直到上床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的面孔。”
萧嫱嗔道:“什么‘上床’不‘上床’,你又说粗话了!”
黄金猛朝脸上掴了一个耳光,“该死!萧姑娘罚我,算我给你陪罪。”
萧嫱道:“罚你请我喝酒。”
“喝酒?”黄金喜出望外。
敢情,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马子喝了酒,自会造成许多让他揩油的机会。
萧嫱点头:“我还爱吃洋澄湖的大闸蟹,只是价钱太贵,怕你舍不得!”
黄金一口答应。
他都快要乐歪了,只要萧嫱真的陪他喝酒,哪说想吃几只闸蟹,就是想吃龙肝凤胆,只要买得到,他也不会吝啬金钱。
前面不远就是一家海鲜店,黄金高高兴兴地带着萧嫱进入,除了大闸蟹,他还点了蚵仔卷、缄水虾,这些菜都是“搬火山”(喝酒)的最好搭配。
飞杯把盏,觥箸交错,黄金喝得好不开心。
萧嫱陪他“搬火山”当然是件好事,他却并不希望萧嫱喝得太多。
更不能让她喝瞬。
带有几分醉意的马子,神态举止都是非常动人的,一旦真的醉了,变成睡美人,岂不扫兴。
尤其是黄金存有摆平萧媸的念头,当然更不能对她猛灌黄汤。
萧嫱没有这种顾虑,左一杯,右一杯,只顾殷勤劝酒,并且施出种种妩媚手段,逼得黄金无法推辞。
一壶光了,又换一壶,喝个没完没了。
萧嫱没醉,黄金反倒快要醉了。
不过,黄金倒是人间少有的海量,虽然面孔红得好像关公,舌头也大了,醉熊惺松,流露无遗,但却没有真的醉倒。
喝完最后一杯酒,萧嫱还要再添时,黄金立刻阻止了。
“萧姑娘!”他大着舌头道:“到此为止,再喝我就要醉了。”
听!知道自己要醉的人,充份证明他还没醉。
真正喝醉了的人,一定不会承认他已喝醉,还要再喝。
这是醉鬼的通病,很少会有例外。
萧嫱点头道:“也好,今晚还有余兴哩!如果真的醉倒,那就没戏唱了。”
黄金喜道:“对对对!酒后若无余兴,该是多么遗憾,不知萧姑娘心里可有安排?”
“你愿听我安排吗?”
“当然,只要你同意,替你洗脚倒尿盆,我都非常愿意。”
萧嫱嫣然一笑道:“那倒不敢有劳大驾,我只希望你能陪我‘闹海’”。
不知是惊是喜,黄金的身子猛地一震:“闹海?”
“嗯。”
黄金眯着一双色眼,朝她脸上扫了一阵:“萧姑娘,是你说错话了?还是我的耳朵有了毛病?”
萧嫱道:“我没说错话,你的耳朵也没毛病,如果没听清楚,我再详加解释:‘闹海’是‘江湖春典’(黑话),意思就是洗澡,你该明白了罢!”
黄金用手指了指萧嫱,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一同‘闹海’?”
“正是!”
“哇噻!那不是变成鸳鸯戏水了嘛?”黄金的嘴巴都快笑歪了。
萧嫱诡笑道:“不错,要是你没兴趣,算我没说好了。”
黄金心头大急,恨不得跪在地上叫娘。
他的味口已被萧嫱吊足了,现在如果来个“收回成命”,等于是要了他的半条老命。
同时他也非常感动,感动得简直想哭。
“萧姑娘!”他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承蒙你的垂青,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我怎会没有兴趣嘛。”
萧嫱道:“那就废话少说了,跟我来。”
“是是是。”
黄金乐透了,要比得中六合彩还要高兴。
萧嫱像匹识途老马,将黄金带到一家三温暖浴室门口。
这家浴室名唤“九龙汤”,方圆百里之内首屈一指,设备豪华,而且附有温泉,是处供人恢复疲劳的好所在,生意非常兴隆。
醉翁之意不在酒,黄金当然不是为了恢复疲劳而来的,他是存有邪念,要和萧嫱先来一次鸳鸯戏水,然后再将她彻底摆平。
萧嫱也不是真的要洗澡,而是她有她的想法。
干脆说,他们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算盘。
在服务人员带领下,他们手牵手走进了一间单独的套房。
哇噻!他们表现得相当自然,俨然情侣模样。
其实,萧嫱心中有着一百二十万个不甘心,只能说是避免黄金起疑,暂时委曲一下而已。
套房内有单独的温泉浴室,池内热气氤氲,人若泡在里面,一定非常舒服。
黄金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面对青春玉女般的萧嫱,好象使他感觉到,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许多。
敢情,像这样飞来的艳福,不论是谁碰上,都会高兴得心花怒放,忘了他是老几。
也许是太过高兴了,黄金一直贼眼辕辕,视线没有离开过萧嫱的脸蛋。
萧嫱佯嗔道:“看什么,我的脸上有花呀?”
黄金贼秃秃地道:“不错,是有花,就像是一朵刚开放的海棠花,好看极了。”
萧嫱笑叱道:“不许看,当心将你的眼珠挖出来喂狗。”
黄金道:“哇噻!这样凶呀,只是看看而已,有什么关系?”
萧嫱杏眼一瞪:“不许看就是不许看,没有什么理由好讲。”
她所摆出的样子虽然很“恰”(凶),然而愈是这样,黄金也就愈发高兴。
似乎他很懂得马子的心理,这不是真的凶,而是一种娇态。
黄金是个非常懂得欣赏女儿娇态的人,只有不解风情的大笨蛋,才会对它产生厌恶。
但是,他对萧嫱的故意耍刁却又必须欠就,慌不迭的带笑道:“好好好,我不看,但是我要……”
“你要干什么?”
“嘻嘻嘻,我要……”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用行动表示出了他的心意。
哇嚏!他竟摆出了“饿虎吃羊”的姿态,猛的一下扑向萧嫱。
他想揪住萧嫱,将她的娇卿拥在怀中,上下其手,来个乱摸一通。
纵然摸不到,至少也要“打打白儿”(亲亲嘴)。
可惜他没如愿,萧嫱滑溜得像条鱼,一下子从他腋下溜过,害他落空,差点收了个狗啃呢。
萧嫱笑了,笑得好不开心。
黄金却是哭丧着脸,好像死了爸爸。
“萧姑娘,你……”
萧嫱带叱道:“我怎么啦?是你太性急了。”
“我太性急了?”
“嗯,还没陪我‘闹海’(洗澡)嘿!你就想得寸进尺,在我身上乱揩油,不是太性急是什么?”
黄金听得骨头发酥,带笑道:“对对对,现在我们就来鸳鸯戏水,等我洗掉了身上的汗臭,再和你……”
萧嫱急道:“不许再往下说,那种事情只能做,不能放在口上乱嚷嚷。”
“对对对,说出口来,就没味道了。”
萧嫱又道:“明白就好,还不脱掉你身上的‘叶子’(衣服),跳进沙内泡泡。”
“你呢?”
“你先下池,我会很快下来陪你。”
“得令!”
黄金毫不犹豫地脱光衣服,吓得萧嫱捂住眼睛,不敢看。
马子假装害羞,应该也算是一种娇态。
黄金现在无暇理会这些,立刻插进浴室,喀呕一声,跳进池中。
当他想到萧嫱马上也会脱光身子,清洁溜溜地跳进池内陪他共浴,高兴地简直快要晕倒了。
啊!那一定是非常令人心爽的事。
隔着衣服,他已看出萧嫱苗条的身段,尤其是胸前一对挺耸的乳峰。
哇嘛!“好海的一对福寿”(好大的一对奶子)。
萧嫱的玲珑胴体,已经幻现在黄金的脑海,愈想愈有趣,愈想愈开心……幻象终归是幻象,但是,这个幻象很快就会变成实体,赤裸裸呈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拥抱,陪他共浴。
啊!太正点了!
想到高兴处,黄金情不自禁地哼出了流行歌曲,今天多美好。
的确,今晚实在是个非常美好的日子!
黄金边上飞来艳福,怎么还能不算幸运呢?
好像这首歌曲是专门为他而做的,故而唱得特别起劲,一遍、两边,三遍……
唱着着唱着,黄金突然停止。
奇怪!卧房内竟然毫无动静!
萧嫱曾经说过,很快就会进来陪他“闹海” (洗澡),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怎的仍旧不见踪影呢?
或许马子们生性如此,做事总是慢吞吞,脱光衣服自然也是如此。
不对,性子再慢也该有个限度,绝不应该耽搁这样久的时间!
黄金心中起疑,出声叫唤:“萧姑娘……”
“………”没有回应。
再将嗓门拉高:“萧姑娘,你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来陪我呢?”
“…………”
外面依旧鸦雀无声。
黄金愈想愈不妙,哗啦一声从池子里面跳出,三步两步,一头冲进卧房。
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萧嫱的影子?
不仅见不到萧嫱,甚至连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裤汗衫,也没留下一件。
黄金急得想吐血,一跤摔倒地上。
现在想通了,他被萧嫱耍得好惨!
混身“叶子”(衣服)一件不剩,倒也算不得什么,让他心痛的是,栓在裤带上的那块玉佩!
急怒攻心之下,黄金恨不得夺门而出,去追萧嫱。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他又自动退了回来。
夭寿!萧嫱不该拿走了他的混身衣服,光着屁股怎能跑到街上追人!
不久前的一团高兴,现已完全化成泡影,气得黄金一跤跌在地上,脸色铁青,直翻白眼。
朱贝戎、古人俞、巴岱三人联手“设舵”(保护),眼见四路,耳听八方,随在萧嫱身后,一口气跑到了土地庙中。
那座破庙,就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萧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内心中充满喜悦,立刻将到手的玉佩,呈现在众人面前。
哇噻,好晶莹的光泽啊!
但是,古人俞却对萧嫱带来的那些男人衣服,感到厌恶。
“萧嫱!”他这:“莫非你吃错药了,竟将老凯子的脏内裤、臭袜子全都抱来,也不怕,脏了你的玉手。”
萧嫱耸了耸肩膀:“没法度,这是为了安全呀。”
“为了安全?”
“嗯!东西既然到手,就要尽快‘跷’离现场,你说对不对?”
“对!”
“那种情况之前,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老凯子发现后,立刻就追。”
“你能保证老凯子不会很快发现吗?”
古人俞将头摇得好像货郎鼓:“不能保证。”
萧嫱得意的道:“所以我们不能忽视掉这个危机,所以我就顺手牵羊,拿光了他的衣服。”
巴岱高兴地大叫道:“正点,这样一来,纵然老凯子当时发觉,他也追赶不成了。”
古人俞笑道:“的确追不成了,光着屁股追马子,怕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巴岱道:“但也有够夭寿,萧嫱,这一手怪招真是缺德带冒烟,老凯子定会被你气疯。”
萧嫱带笑道:“气疯不气疯,那是他家事,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你们应该为我庆贺。”
古人俞的小眼珠一转,忙道,“慢着,老凯子不能光着屁股追马子,那只是暂时的情况,他有了‘叶子’(衣服)后,他肯善罢甘休吗?”
萧嫱紧张道:“小不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俞道:“我的意思是:危机尚未消除,千万大意不得。”
“那该怎办?”
古人俞双手一摊道:“凉拌!”
朱贝戎插口道:“小不点,什么‘凉拌’不‘凉,拌’,现在不是你说这种话的时候。”
巴岱附和道:“对,你不该抱着幸灾乐祸态度,应该出个点子化解危机才对。”
古人俞将眼一瞪:“你他妈的牛奶,还不是照样只说风凉话,为何你不动点子,偏偏依赖我。”
巴岱立刻道:“我的脑筋不够灵活,想出来的全是馊点子,你比我强多了。”
古人俞道:“碰到这种事情,我也没咒好念。”
突听朱贝戎大声道:“他妈的牛奶,你们两个‘杂碎’(没用的东西),别尽在这里耍嘴皮子,都到门外去,给我‘插旗’(把风)。”
古人俞和巴岱互看了一眼,全都露出了一脸瘪像。
萧嫱诧道:“插旗,能管用吗?”
朱贝戎道:“当然有用,如果老凯子真的找上门来,至少我们可以提早发觉,也好带着着玉佩‘跷舵’(逃走)。”
萧嫱点头道:“嗯,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它飞掉。”
在朱贝戎的催促下,古人俞和巴岱只好带着一肚子的闷气,跑到门外“插旗”去了。
朱贝戎又道:“萧嫱,你曾说过,这块玉佩至少可直两三万两银子,是真的吗?”
萧嫱点头道:“不错,但是如果拿到‘富贵窑’(当铺)去‘上架’(典当),就值这么多了。”
朱贝戎诧道:“我不懂,为何不将玉佩卖到古董店,却要拿去‘富贵窑’?”
萧嫱嗔道:“真笨!玉佩乃是稀世之宝,不能轻易曝光,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
朱贝戎道:“我懂,但若拿去‘富贵窑’,又该怎么说,难道那就不算曝光吗?”
萧嫱道:“当然也算曝光,但是情形不同。”
“有什么不同?”
“万盛当铺的老朝奉跟我熟悉,只要是我拿去的东西,他都不会考虑来源问题。”
朱贝戎喜道:“正点,那就由你拿去‘上架’罢,换成银子,好派用场。”
萧嫱正色道:“我先问你,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些钱财?”
朱贝戎道:“首先要建立一座永久的‘窑口’(窝),这是我们的根本。”
“然后再慢慢扩充,分堂、分鸵,成为江湖上最庞大的帮派。”
萧嫱张大了眼睛,骂道:“哇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