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矛盾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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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矛盾天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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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完,已把毛盾高举,就要往江中丢去。 
  毛盾吓得大叫:“慢来慢来,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老者冷冷道:“除非你能立即变出小鸭子来,并且立即叫它长大!” 
  毛盾苦着脸:“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老者弄笑不已:“所以只好请你游泳去了!” 
  说着当真将毛盾抛了出去。 
  毛盾脸色大变,吼叫道:“我是棋王,下棋无敌手,不能啊……” 
  他那声“啊!”最后已变成了惨叫声。 
  眨看就要落水了,那老者倒是被吼得有反应了,光闻及“棋王”二字,他连忙伸出手中的长烟枪,想捞回毛盾。 
  然则就在此时,毛头在舱中听到师弟的喊声,急急冲出来,还看不清情况,就一拳捣向老者背脊,轰他一记。 
  老者正跃前救人,如此正顺了势,只听他哇哇鬼叫了两声,双手乱抓,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 
  而毛盾却幸运了,就在临落水之际,他抽出随身长鞭,勾住桅杆,虽然内力使不上,但凭手臂劲力及时反弹回来,免了落水之苦。 
  年轻人见老者落水,忽然吃吃地笑个不停:“没想到落水鸭子会是你,游泳不成反而成了落水狗了。” 
  老者斥骂不已,勉力反弹,虽然上了船,却也湿淋琳的,狼狈已极。他瞪着毛盾:“好小子,有一手,还是窃盗家族!” 
  毛盾笑道:“比起上贼船,算不了什么!” 
  “好一个上贼船!”老者自嘲一笑,又面露邪意道:“你最好是棋王,否则你就知道上了贼船的滋味了。摆棋!” 
  话是对年轻人说的,目光却盯向毛头,意思是连他也算上。 
  年轻人闻言而即将地上的棋子拾起,走回前头摆棋盘,老者也一付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晃了过去。 
  毛头忧心道:“你啥时变成棋王了?从来不知道你会下棋。” 
  他心想也许阔别三年,毛盾有所练成吧? 
  然而毛盾的回答是:“我哪里会下棋?兵卒倒认得,其它就不知道了。” 
  “这样你还敢跟他下?”毛头苦着脸道。 
  “怕什么”大不了落水!”毛盾道:“不下白不下,先骗手中烤鸭,吃饱了再说吧!” 
  这时那头已在叫人,毛盾无法多言,将长鞭收妥,大摇大摆地晃了过去。 
  毛头没办法,只好跟在后头。到了位置,两眼始终盯着年轻人左侧的烤鸭,不知何时才能骗到嘴。 
  毛盾笃定地坐下,道:“好久未逢敌手了,不下实在没意思,老头你要不要我让你三子呀?” 
  “不必!” 
  老头话方出口已觉后悔,毕竟下棋不分年龄,尤其神童常常有,在未明对方棋路之前,如此托大是犯了大忌。 
  不过他还是保持冷静,普天之下还没有让他三子而能赢者,这小子实在狂得有来头。于是他道:“只要你下赢,船上东西任你挑!” 
  “这倒好了,”毛盾道:“不好意思,赌那么大,若输了呢? 
  “棋王还会输?” 
  “这你就不明白其中奥妙了。”毛盾一付贼奸样:“光赢棋,有趣在哪里?兵家上场,有虚有实,有道兵不厌诈。偶尔输一会,用处更大。 
  “像我这棋王打遍天下无敌手,有时难免碰上赖皮鬼,明明下不赢,就是缠着我不放,如此情况之下,输他一盘,那才是真真的赢,懂是不懂?” 
  老者和年轻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下棋如人生,知道吗?”毛盾又道:“止于棋盘是死棋,动于人生才是活棋嘛。如此不但可盘算千里疆土之外,哪还令三尺棋盘?” 
  “说的是,说得有理!”老者不禁猛点头,大有顿悟之态。 
  年轻人不解道:“如何盘算千里之外?棋场决胜负不就在棋盘上?” 
  “难怪你会输给老头子,你的棋段还差得远呢!”毛盾点点头道:“好吧!今天就教你一招。” 
  “所谓盘算千里,就是察言观色,像你要下哪步棋,眼神、神情一定有所动作,如果你看出来了,自然能制住对方,知道了没有?” 
  他又补充道:“这只是其中一个道理,你慢慢研究,自然会有所领悟的。” 
  年轻人似懂非懂,但仍点了点头。 
  老者不自觉收起狂态,甚至尊敬道:“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烟枪已点燃,慢慢抽起来了。 
  毛盾却摇头:“谁都不能下。” 
  “这……不下如何分出胜负?” 
  毛盾耸耸肩:“在下毛病不少,在下棋前,一定要了解对方身份,否则不下。” 
  “老夫乃江南人士,叫冼烟,人人都叫我老烟枪,故而也叫冼烟枪。”老者笑道:“也许是烟抽多的关系吧!” 
  “那是当然了,他呢?”毛盾瞄向年轻人。 
  “我?”年轻人稍愣。 
  “他不下棋……” 
  毛盾截口道:“看棋也一样,我下的全是秘招,无名者请回避。” 
  年轻人抽抽嘴角,终于道:“在下翁无忌,跑船的。” 
  “你仍怎会在一起?” 
  “呃……”翁无忌犹豫一下,道:“老头时常跑南北货,都叫小的载送,日子久了,也就常混在一起。” 
  “那灯笼呢?代表什么?”毛盾问道:“怎会是银色的?” 
  冼烟愣道:“你不是武林中人?” 
  毛盾反问:“像吗?” 
  冼烟瞄眼道:“刚才你耍鞭,手劲不弱。” 
  毛盾贼笑不已:“赶马的。在大漠,赶过千万匹马,总会有点手劲儿。” 
  “原来是关外的?”冼烟笑道:“难怪不知道。它代表南方一个帮派,叫银灯联。” 
  “有名吗?” 
  “还可以。” 
  “你是银灯联的人?” 
  “呃……靠行吧,做生意,总要人保护。” 
  毛盾频频点头,把对方的底摸透了,将来若碰上,也好有个闪躲。他随后即自我介绍道:“在下毛盾,漠北小棋王。他叫毛头,端棋盘的。” 
  毛头眉头跳了一下,没反应,此时该忍。 
  冼烟含笑道:“原来是小棋王,老夫有礼了。”他竟然拱手为礼,敢情是把毛盾的话当真的:“你们怎会到这船上?” 
  “被追杀。”毛盾道。 
  “你仇家?” 
  “都怪我太爱现,一路把人杀惨了。”毛盾干笑道:“我的棋子把人杀惨,他却招兵买马来个真杀。害得我躲到箱子里,后来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冼烟笑道:“下棋很容易让人入迷,偶而发生此事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可以开盘了吧?” 
  “不行!” 
  “还有规矩?” 
  “当然!”毛盾捉笑道:“哪有将军空着肚子上战场的?” 
  眼光一瞄烤鸭,冼烟顿时明白,呵呵直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将军当然要吃饱才能上战场。”他抓起烤鸭交给毛盾:“你吃吧,老夫等你!” 
  “内行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毛盾轰他一个马屁,抓过鸭子猛吃了起来,还伸手连酒壶都拿了来,当真得了便宜还卖乖。 
  毛头可不肯挨饿,眼看师弟兄只顾自己吃,似乎忘了自己,他推推毛盾,毛盾一愣,立即明白,遂对冼烟道:“将军要吃饱,小兵也不该挨饿吧?” 
  “当然当然!” 
  冼烟猛点头,手中剩下的一只烤鸭也递给毛头,还很有礼貌地看着二人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小兄弟,能不能说说你下的是何棋派?” 
  “自成一派,无师自通。” 
  冼烟渴慕不已:“那一定相当高明喽?” 
  毛盾大言不惭:“当然,待会儿教你几招!” 
  毛盾一边灌着酒,一边却盘算着如何跳水才不会伤自己,以及要如何逃过对方的追捕。 
  很快的,肉已光酒已空。 
  棋局就要展开了。 
  毛盾瞄了棋盘一眼,实在搞不清楚这些棋子怎么走,若一开局,准会现出原形。他心念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下模一定要摆棋吗?”毛盾问。 
  “这……倒不一定。”冼烟道:“有人下暗棋,就是把棋放在脑中,以嘴说出,自不必用到棋盘。” 
  “我是说一定要摆得完完整整的吗?” 
  “应该是,比赛大多如此。你是想下残局?” 
  冼烟顿时目露精光,真高手往往只摆几只棋,这小子道行果真高。 
  毛盾神秘笑道:“也许你下过天下任何棋谱,但你一定没下过撒豆棋。” 
  “撒豆棋?” 
  “怎么我看你连听都没听过吧?” 
  冼烟满脸窘色,年轻人已代答道:“我们的确没听过这种棋。” 
  “这是源自何处?”冼烟甚想知道。 
  “远啦!”毛盾洋详得意道:“早自姜子牙撤豆成兵,这棋就是他创出来的。很简单,只要把棋子往棋盘撒去,落向何方位即如何摆。” 
  他当真将棋盘打散,拿一大堆在手中,只留将军在宫里,随即双手摇动,突而往棋盘上撒去。 
  直如撒豆般,棋子四处滚动,大半都落在地面上。 
  “出线出格都算死棋。”毛盾边说边把出局的棋子拨到一旁。 
  那冼烟看得甚是兴奋,也学起毛盾撒棋成豆,口中还喃喃直笑:“这布局倒是新鲜,全无招式可言。” 
  “那当然,无形胜有形,这才是棋局最高招。” 
  冼烟很快把出格棋子拾去,却发现毛盾阵营中有反棋未掀起,他怔道:“盖着的也有用处吗?” 
  毛盾点点道:“盖着的不必动它,表示障碍,这样起来才有意思。” 
  “说的是,说的是。” 
  冼烟完全同意,简直是让毛盾耍着玩。 
  一切都整理就绪了,双方局面差不多,毛盾又有话要说了:“本来这棋的玩法是由先撒的先选黑红,但是你没玩过,还是让你先选好了。” 
  冼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选了多一只炮的红方。 
  “好,很好,很会选棋!”毛盾频频点头。 
  冼烟更不好意思了:“第一盘,咱们先下看看,不算数,下盘再来正式如何?” 
  “随你啦!”毛盾笑道:“通常你们下棋都如何走法?” 
  “这……”不都是马走日,象走田?” 
  “嗯!一切没变,在塞外花样就多,比如说飞象可以过河,将军还可以出宫哩!” 
  “那种棋倒新鲜,老夫哪天也要领教领教。”冼烟附和笑道:“现在还是照中原规矩,否则老夫铁定会输。” 
  “别那么没信心嘛!”毛盾笑道:“空上中原玩法,你再说一遍看看,免得我用错了。走遍天下就有这个坏处,学得太杂,通通搞混了。” 
  冼烟果然不疑有诈地一一加以说明,毛盾听得猛点头,还直说不难不难。 
  棋势终于展开了。 
  毛盾简直是杂乱无章,然则冼烟却不敢大意,明明可以吃下对方的,却得想了又想,深怕中了隐阱不敢杀出。 
  如此一来,毛盾得以为所欲为,临了以一只败阵。 
  第二盘撤豆棋再次展开。 
  毛盾虽然故作神秘状,但毕竟功力太差,走得零乱不说,竟连人家一只也没杀着。 
  “小兄弟,你该不会让我吧?” 
  冼烟虽有疑惑,却以为是毛盾故意手下留情。 
  毛盾轻笑道:“不到最后结局,怎可胡断输赢?将军,该你下了。” 
  好不容易一只马跳将对方。 
  冼烟急道:“不能将,拐马脚,不能如此跳。” 
  “哦……呃,对了,真是,下昏了头,我不将你就是。” 
  毛盾很快将马拉回,改下别只。 
  好几次,毛盾都是如此,就连那只饱都呆以过好几只打人,实在够离谱。 
  冼烟不禁越下越皱眉头,不知这位小棋王是在让自己,还是根本不懂。 
  “将军!” 
  冼烟拐马脚将他,毛盾却没发现。 
  “我右移!” 
  毛盾移子,将军对红帅,他也没发觉。 
  “再将!”冼烟再拐马脚。 
  年轻人这时已忍不住道:“不能这样走!” 
  冼烟冷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给我闭嘴!” 
  年轻人皱皱眉,闭了嘴。 
  毛盾当然不是呆子,立即看出了毛病:“你拐了马脚!” 
  “你也不能走中线,王见王死棋!” 
  “你要不拐马脚,我怎会如此走呢?重来!” 
  毛盾的话,又让冼烟有了戒心,他暗忖道:“敢情是被他发现了!”当下干笑道:“都是我的错,见谅见谅,重来重来!” 
  他把棋子抓回,重新再战。 
  毛盾暗忖:“想试探我?门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马脚露,可能瞒不了多久,当下决定开溜。 
  他伸伸懒腰,先看看地形,似乎不错,他想了想,突然抓起棋子往头推去,猛叫将。 
  冼烟躲闪,毛盾又将,一连数次,冼烟道:“不能赖棋,将之不死,就得换别的方法。” 
  “没那回事,将得你四处乱跑,准把你累死!” 
  “这是哪家的玩法!” 
  “我一向如此玩!” 
  “岂有此理,我看你根本不懂棋道。” 
  “你才不懂棋道,让你还不知悔改。好,我立刻将死你!” 
  毛盾一手打向棋盘,由于用力太猛,整张棋盘翻覆,棋子往冼烟脸上打去。 
  毛盾见此机会不可失,急对毛头喝叫:“快走!”两人同时跳往江中,溅得水花四起,倒喷翁无忌及冼烟一身湿。 
  事出突然,冼烟及翁无忌竟没来得及反应,转眼已被二人顺利脱逃。待回过神来,冼烟骂道:“兔崽子敢耍老夫,逮着了剥你一层皮!” 
  “来生吧!糟老头,找我下棋是找对人了,这手撤豆成兵你觉得如何?” 
  “可恶!” 
  冼烟眼看江水已把船只带开,捉人不易,只好将棋当暗器,撤豆成兵的打过去。毛盾见状急拉着毛头往水中躲潜,再也不出不断。 
  冼烟又骂了几声可恶,眼看寻仇无望,不禁自嘲道:“好的,混了大半辈子棋盘,竟然栽在棋盘上,传出去,老脸安在?” 
  年轻人惹笑:“这小子不知是何方神圣脑袋精得很,胆子更是吓人,你栽得也不冤啊!” 
  “这不冤,如何才叫冤?”冼烟怒叫不已:“哪天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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