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跑到前桅下面,道:“拉了?”
珊瑚道:“拉上一半广田壮立刻照办,把帆往上升了一半!
于是,帆立刻吃风往东稍偏,这就看出珊瑚真不是盖的。
有道是“船追船难上难,船碰船一眨眼”!
如今在这条通往老黄河的河面上,两艘满帆的船,正迹面相驰着,双方的速度都快,真的是一眨眼之间便已看见对方船上的人马了!
从双桅船上看向老龙帮的三桅大船,那船头却雕着一条丈长的大龙头,张口龇牙,宛似要吞噬人的凶猛可怕又霸道。
老龙帮就霸道在水面三十年了!
站在者龙头上的,是个光头和尚,那人,不错,正是从老龙庙里逃跑的少年和尚悟心!
只见他站在船头上,指着此船在叽哇乱叫,看了刺目。
珊瑚一眼便看到了,当然,尹九郎也看到了悟心。
他忿怒的一声沉叱:“成万里何在?”
成万里乃是“伏牛七煞”老五,江湖上的“神箭”就是这位老兄。
成万里闻言,立刻应道:“成万里在此。少主你吩咐!”
他的回应还真像那一回事,听得另外几人都想发笑,“担山秃子”就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偷笑不已。
尹九郎指着快要到的敌船,沉声道:“久闻你箭无虚发,那么今天你在少主面前露上一手,如果真的将那和尚射中,立刻赏银一百两!”
成方里抬头着,他吃吃笑道:“少主,那个少年的光俗仔稳死的了!”
突然,珊瑚接上一句,道:“如能一箭穿心。我再加你一百两银子!”
成万里双目厉睁,立刻捻弓搭箭指向来船!
此刻,已闻得那悟心的话声传来,道:海爷,就是他们,不错啦!正是他们…
…“
三棺大船上一个猛汉,敢情正是老龙帮船团之一的大掌舵海英!
那海英曾在邱玉受重伤之后,他率众找上珊瑚,却被珊瑚一番戏弄大败而回。
如今他的大船驰来了,当然他的大船上也有吏厉害的人物一齐来了!
眼看着就要碰上了!
空中忽然一声“咻”!
立刻随着这声“咻”,对面三桅大船上有了反应,反应的是一声惨叫!
“啊!”
哎声划破沉寂的河面,便见站在三桅船头上的惜心,双手抓着胸前的利箭,直往河中落去,显然是一箭穿胸,因为他的身躯落入河中之后,河面上一条血带飘向下游,再也来看到悟心的人了!
珊瑚真是愉快,她笑笑,道:“成方里,你已赚了二百两银子了!”
成万里却向尹九郎道:“少主,屑下幸不辱命!”
尹九郎也很爽,道:“除了三百两银子,也记你大功一件!”
便在这时候,珊瑚忽然把船拨转,就在敌船将碰上的时候,地已把快船往左边转了个弯,然后又把船用力九十度大转弯,那船头便对准敌船船腰用力撞过去!
“嘭!”
两只船撞在一起了,只不过吃专的是三桅大船,船身中央被撞了个裂口半丈深!
于是,尹九郎厉吼一声,道:“杀!”
珊瑚也大声叫田壮:“快落帆!”
田壮立刻用尖刀削断帆绳一他已没机会去解绳索,削断比较快。
“哗啦”声起处,大帆便落了下来,再看对方大船,果也急急的落下帆!
双鱼梦幻曲
第二十一章
双方这才看清对方的人马了。
那大船上,除了十二名灰衣大汉外,便是大掌舵海英,站在船中央的乃是“五毒婆子”林小小,同她的十二十哑童,另外,便是个中年羊胡子壮汉。
这人看来十分威猛,尖尖的鼻子有些往上翘,可比之朝天鼻好看得多子,只不过这人的一双眼睛似鹰目,贼兮兮的猛转着眼珠子。
此人正是老龙帮邱百方亲自远去洞庭搬求助阵的“洞庭三侠”之一的“浪里蚊”
段长根。
两条船撞在一起,好像正缓缓的柱下游漂着!
两条船也在河面上打着转。
珊瑚只一见有“五毒婆子”林小小在船上,她立刻将两颗辟毒珠又塞人自己的鼻孔里。
她也大声叫道:“快将布巾弄湿了,蒙住口鼻,那毒婆子又来了!”
尹九郎也提醒“伏牛七煞”几人,道:“小心那十二个囝仔,他们是哑童,手上的柳刀见血会叫人化为脓血而亡,很可怖哦!”
“担山秃子”魏勇已双手紧抓扁担,吼声如雷,道:“他奶奶的,看老子不一扁相打烂这些小鬼的头才怪肭!”
忽见海英对那中年人道:“段大侠,对面船上一男一女,查埔是青衣社少主,上一回就是这小子领头攻打我们老龙帮,弄死弄伤了我们不少人,那个查某,即是将我们二少爷一刀去势的小辣椒,新仇和旧恨,全在这两个男女身上,段爷,我们动手了!”
姓段的道:“大掌舵,且等我问两句话再杀不迟,这船已似狗联蛋脱不了,还怕他们蹦—上天不成!”
梅英道:“段太快,你请问!”
姓段的淡淡一笑,他看起来够大牌,好像不屑一顾的样子。
有人也叫这种样子为神气,姓段的就神气巴拉的!
这位来自洞庭的大侠段长根,站在船上拦住自己的人,他重重的对这面一抱拳,道:“那一位是青衣社的少主?请站出来说话!”
尹九郎冷冷的道:“说吧!本少爷在昕着!”
段长根嘿嘿一笑,道:“扛湖真是后浪推前浪,代出新人胜旧人了!”
他再一次的抱拳,道:“尹少主,段某来自洞庭,闻得青衣社想谋夺老龙帮。
在下本着水上同辈,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请问青衣社与老龙帮,本来一个陆上,一个在水上,风马不相干,干嘛要去惹人家,引起扛湖屠杀?”
尹九郎沉声道:“原来是打报不平的!”
段长根道:“不错,路不平有人踩!”
尹九郎一笑,道:“小心上牛粪不伤身,踩到钉子就哀哀叫!”
一边的佟大雄嘿嘿笑道:“少主之言鼓舞我心,哈……”
那面,段长根却叱道:“果然嚣张,未碰面便先入冷箭射死我方的人,太过份了!”
尹九郎道:“别提那和尚也是你们的人也,提起来我就替你们见笑呐!”
一边的海英骂道:“他娘的,有什么见笑莫见笑的?你个小王八蛋,倒说说看!”
尹九郎不怒反而冷笑,道:“说出来怕你的脸会红,小子!”
那海英跺着脚,怪声道:“快说,你有什么话,老子一并担待了!”
尹九郎道:“老龙庙吃的是你们供的银子吧?”
梅英道:“一点也不错!”
尹九郎道:“老龙庙也养了他们三个淫僧厂海英骂道:”放你妈的屁,谁是淫僧?“
尹九郎被海英骂火了,便厉声道:“姓海的,昨夜你们去邀我二人到山岗上对决,可有此事?”
海英怒骂,道:“正要问你们,你们是怕了,是吗?躲在这船上了,俗仔!”
嘿然一声冷笑,尹九郎道:“我二人早就去了,我们进到庙里稍坐,却中了三个淫僧的道,将我二人迷昏在庙中地窟内,他们将我用麻袋装起来,背到清水断崖往河中投,却将这位姑娘捆在地空中要轮暴。姓海的!你们去了者龙庙,还问那几个和尚,你们的话我二人都听见了,只可惜我们被他们把口鼻也蒙住只能垫垫!
他又是一声冷笑,道:“真是老天有眼,我们的船在清水断崖下面搁了浅,就被搪在自己船边,才被救上船,刚才见那和尚,正是逃走的和尚,日月仔,我会再叫那和尚逃掉吗?”
海英闻言。大声咒骂道:“真他娘的括见鬼。三个臭和尚胆子太大了,如此大好机会,竟然白白叫他们给弄得如此不可收拾,我操他老亲眼,真是死有余辜!”
那“五毒婆子”林小小道:“一面之辞,很歹讲啦!”
尹九郎道:“你非信不可!”
林小小恨声道:“系按怎?”
尹九郎道:“因为他们全死绝了,因为我说的全是实情,所以你必须相信!”
段长报道,“你很想宰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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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啦!”
“你可以宰羊,只不过你得胜了我手中的刀之后,我才会告诉你!”
段长根嘿然一笑,道:“你好狂!”
“你也受管闲事!”
“好,老夫来了!”
他话声甫落,人已弹升而起,半空中闪耀出成旋的冷焰,好一把钩刀罩上尹九郎!
尹九郎末动,他身边的“担山秃子”魏勇横着身子跨迎上去,口中厉蝎,道:
“你不够格,同我们少主交手,者子陪你过几招!”
便在这时候,他的扁担劈头便是十七扁担打上去,空中响起“叭”声不绝,“浪里蛟”段长根突然塌肩斜削如电,便闻得魏勇一声骂:“你娘的!”
一股鲜血在魏勇的肩头卜冒出来,一块碎布连着肉还在段长根的钩刀上垂着。
魏勇伤得不轻,但他却仍能把握机会——他把扁担当枪要,忽然往前猛一顶,扁担一端正顶在段长根的下巴上,顶得段长根口中鲜血直流,他“哗”的一声吐出两颗下面的小,这下损失更大。
段长根想不到这毛汉子如此顽皮凶狠,他竟然忘了“伏牛七煞”在江湖上有名的狠角色。
不错当魏勇挨刀的时候,桂连良已厉声道:“我们还等啥?加油,拼啊!”
“杀!”
“咻!”
果然,“神箭”成万里突发一箭,直往老龙帮那十个灰衣大汉们箭去!
“啊!”
他的箭劲道极猛,双方距离又短,被他射中的人竟然一箭穿过肚子,又扎中了这人后面一人,只不过他后面的汉子很机灵往后闪躲,只伤了皮肉,却也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老龙帮中,海英已狂叫,道:“兄弟们,杀过去啊!”
他只叫了一半,便将“血里红”佟大雄迎上来!
佟大雄嘿嘿冷笑,道:“你娘的,别叫了,老子送你见阎王吧!”
海英抡刀狂笑,道:“我才想送你去。”
两个人捉对撕杀,谁也不后退,就在两船之间,各有进退,互不相让,那佟大雄几次没把海英逼落水中,倒令他觉得这大掌舵果然有两把刷子。
“双拐”司马洪与“长恨枪”桂连良二人发出一声喊叫,便直住那九童子中间扑过去,这二人早经珊瑚交待过了,珊瑚叫他二人小心中了那些童子的手中细刀,因为“五毒婆子”林小小调教的哑童,手中细刀比见血封喉的还恶毒,中了一刀就会在午时一到化为脓血而亡!是以这二人只一冲入十二名孩童群中,立刻见双拐左打右扫,那桂连良更将—枝长枪舞丁个密不可透水!
那些哑童被他二人打得节节后退,才一会儿,已被逼在老龙帮的大船尾部,却是一些声音也没有!
不是没声音,而是十二个人均是哑吧!
“五毒婆子”林小小当然明白她的哑童,在这船上是无法布阵的,如果没有章法的搏杀,他的哑童们当然会吃大亏,然而她又无法伸出援手,因为她的面前正站着笑嘻嘻直眨动眼睛的珊瑚。
珊瑚的手中,一把尖刀泛着紫光!
那是她的兵刃,很少用上,因为她根本没有打算要杀人,只不过现在不同款了。
现在,她不杀人,人就会杀她!
“五毒婆子”林小小以为,敌人的船上,只有这个丫头最难以对付。
珊瑚不怕她的毒,珊瑚还入水追杀过她,所以林小小心中在想着如何要珊瑚先死!
林小小也无法兼顾,她的十二名哑童了!
林小小不立即出手,她当然还有另一个目的。
她的另一个目的,便是要知道是谁教训珊瑚学会了“罗汉十八跌”!
她也相信教珊瑚“罗汉十八跌”的人,必是她日夜忠念的男人——于良。
然而珊瑚她却说是向老甲鱼学的。
“丫头,你还未曾告诉我,你那几招‘罗汉十八跌’是跟啥米款的老甲鱼学的?”
珊瑚冷淡的道:“老甲鱼就是老甲鱼,管你什么事,有够哆嗦!”
林小小不怒反笑笑,道:“那么你能告诉我,老甲鱼在啥米所在吗?”
珊瑚道:“老甲鱼不见任何人,除了我以外,他甚至也不走出门,你问他干啥米?”
林小小道:“我相信老甲鱼就是我找了三十年,难以见面的于良,你说,老甲鱼在啥米所在?”
珊瑚道:“毒婆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应该明白,他系按自称者甲鱼吗?”
韩小小道:“我正想听你说出沫呀!”
珊瑚道:“千看鳖万看龟,缩紧脖恨不吃喝,百年修行,想成神,不见心头烦恼人,这就是老甲鱼常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毒婆子,从他的话中,便明白他是个吃了秤锤铁了心的死心服人,他是不会见任何人的!”
“他却会见我,丫头!”
“我是不会带你去见他的!”
珊瑚抽动脖子,挤挤媚眼,又道:“三十年前,也许你还仍花样年华,如今呐,嘿嘿!你已是鸡皮鹤发,满身是毒的老丑查某呐!老甲鱼更不会见你了!”
“五毒婆子”林小小一声长叹,道:“丫头,你说对了,三十年老了我林小小,只不过时光是公平的,老了我,也老了他,当然也会老了每个人,包括你这个丫头!”
珊瑚道:“我如果老了,便会找人少的所在住下来,绝不会像你这样,还在江湖上拉拉索(乱跑)。”
林小小就在珊瑚的话声中,忽然转身而起,她的缎带一抖,抖出一片灰雾,便在那片灰雾中,她出刀如电,就好像云中闪电一般,尖刀连闪十一次,把珊瑚圈在她的一片刀芒中……
于是,像正月花焰的脆响,响了个没完。
响声骤落,林小小已喘着气提着半截缎带,右臂上鲜血直冒的闪向一丈外。
珊瑚的头发散开了,那是林小小刀削散的,只不过她并未受伤。
珊瑚不给林小小有喘息的机会,她追杀!
林小小以为珊瑚也受伤了,但当她发觉只削落珊瑚几根头发之后,她有些不敢相信珊瑚的武功会有那么高!
她果然不怕毒,而且又追杀过来了!
林小小狂叫:“丫头。老娘同你拚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