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慈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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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慈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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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笑!〃云倾恨恨地念着:〃不就你这株勾人的烂桃花!〃
  〃我?〃小春不明白。〃烂啥桃花?〃

  沐浴过后草草用膳,小春粗略地扒了几口饭便说饱。
  房内全是蒸腾水气,堵得人胸口有些发闷。
  云倾推开窗户让冷风灌入时,小春摇摇晃晃地爬上床睡了。心想他的确已累,云倾便也随他。
  就着昏黄烛光看了会儿由京里快马加鞭送达的折子,时辰快至时,云倾便起身整衫。只是腰带系上后银霜剑才别好,原本睡着的小春听见声响竟又爬了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不是困?〃云倾问。
  小春眼睁得有些大,眨也不眨地望着云倾。那清澈的眸子犹若点星,在昏暗的厢房里显得特别地亮,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
  〃云倾,你真的要出去啊?〃小春沙哑地问着,受过伤后中气明显不足,声音也发得虚弱柔和起来。一张脸还是红的,从方才至今竟都没有平复的痕迹。
  就只这么一句话,云倾便觉得小春有些怪。
  对于自己要做的事因为涉及他俩周围的人太多,小春不想管事,从未多说过只字词组,向来都是眼不见、耳不听为净的。而今日这番话带着阻止的意味,云倾未见小春这样,自也疑惑。
  顿了顿,云倾走向小春,站在床榻边。停顿半晌后他开口道:〃敬王连叶承那老匹夫参我擅自离京月余不归,我今晚要去处理这事,顺道剪去几个人。。。。。。〃
  〃嗯。。。。。。〃小春低应了声,伸手环住云倾的腰,而后将他拉了下来,脸埋进云倾洁白似雪的衣襟中,闻着他怀里独有的那股冷冽香气,一颗头在云倾胸前左右摇晃,轻轻蹭着。
  〃怎么?〃云倾被弄胡涂了。
  小春流了些汗,那些湿黏的水渍是云倾所不喜欢的。云倾生性好洁,稍微的灰尘一丝脏乱都会令他十分不快,小春明知道却故意把汗水往云倾衣上沾去。
  因为他晓得云倾会微微皱眉,而后忍下来任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是云倾独有的温柔,只允许他如此逾越所用。
  小春感觉云倾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强逼自己忍耐着,无论自己如何把他弄脏弄乱,也都没想过推开他。
  就这么不言不语僵持了一会儿,云倾伸手本想将小春推回床让他继续睡,没想到触及小春肌肤时,那阵热度让他一惊。
  〃额头怎么这么烫?〃云倾闷声问。
  〃没事,有些发热罢。〃小春言语轻淡,动作却是不停,还是一个劲地往云倾怀里钻。〃你要出去便出去,我服过药,睡睡发发汗便好,甭管我!〃
  只是任凭小春嘴上这么说,他手上握着的衣襟可没半丝松开的迹象。
  云倾楞了楞,弄了半天也不晓得一径钻往他怀里的小春是想做什么?小春一边说着要他走,可一边却又不松手,这到底是让他走还是不走?云倾都迷糊了。
  夜愈来愈晚,雨愈下愈大,小春倒也奇怪,捱着他竟就这么睡着,以古怪的姿势停在他身上,也不怕扭着脖子扭着腰。
  伫立床畔片刻,云倾犹豫半晌后打了个响指,门外光影一闪,随即有人立在门后,等候吩咐。
  〃叫他们先等着,我有事不去了,改日再议。〃云倾低声道,深怕吵醒睡梦中的小春。
  屋外人得令正要走,云倾又喊了声:〃慢!〃
  他沉吟半晌后再道:〃回京找个御医来。〃
  房内静下后,云倾轻手轻脚将小春放回榻上躺好,解剑卸衣灭了烛火,回到小春身边。
  再看眼窗,风势夹带雨水打了进来,瞧小春热得满身汗,这雨夜凉爽正好,云倾便不关了。
  小春皱眉不安稳地翻了几翻,最后云倾上榻终是让他寻着,他挂着淡淡的笑八爪鱼似地巴着云倾,整个人都黏上去,随后才吐气松眉。
  小春舒服了,可换得云倾面有菜色。
  云倾怎么也想不透原来就不爱黏人的小春此时怎么变得这生奇怪,一举一动多了稚气少了自制,像是不愿让他出门,硬缠着他留下似地。
  小春嘴里咕哝地念了几句,云倾仔细听了几次才明白这人竟是念着:〃。。。。。。热。。。。。。难受。。。。。。〃
  清俊的脸庞有一抹不易见的脆弱逍逝,小春又咕哝了一阵,许多梦呓都是含糊的,只有几个字熟悉而清晰。
  他听见这人念着:
  〃。。。。。。倾。。。。。。倾倾。。。。。。云倾。。。。。。〃
  那几个字,是卿卿,还是云倾,云倾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晓得这人无异是脱口而出的几个单音,让自己耳际感觉轰隆作响,心里所有冰冷算计、高墙诡计塌得一塌糊涂,尽数溃裂瓦解。
  心坎有些涨,眼窝有些热,鼻子还酸酸的。
  十分奇怪。
  〃在这,云倾在这。〃他在小春耳边低语,轻吻小春汗湿的脸颊,随即回循内力令周身渐凉,想令正在发烫的小春好些。
  小春又蹭了一蹭,这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了下来。
  云倾想着小春莫名其妙的举动,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
  小春这莫不是。。。。。。莫不是在向他撒娇?
  他没被人如此对待所以不太明白,但这模样在他身上又闻又蹭,还抓着不让他离开,若非传言中的撒娇耍赖,又该会是什么?
  无所谓。
  抚着小春的后脑勺,俄顷,云倾漾出一朵小春见不着,淡而绝美的笑颜。
  他喜欢。
  他喜欢这样的小春。
  他喜欢这样向他撒娇的小春。
  就算小春弄得他浑身湿黏黏不舒服,他还是一样很喜欢。
  ◆◇◆
  〃咳。。。。。。〃
  因为某人不晓得小春气虚体弱经不住寒,不但开整夜的窗,还让夹杂冰冷雨气的风吹进屋内;加上夜里汗流浃背,某人再嫌黏呼,又将小春脱光光扔进浴盆里洗了,可身子头发都没擦干就任小春倒上床睡死。
  这一连串的出错,竟硬生生搅得小春原本睡上几个时辰就可以好的小毛病,成了大病。
  小春干咳了几声,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更奇怪的是怎么也无法爬起身来,只能感觉眼前有人走来走去,双目模糊不清像罩了层雾,让他看不真切。
  〃都烧两日了,你这御医是怎么当的?〃
  〃小公子脉相又散又乱,是旧痾在身沉疾难断。今日加重风寒,两相夹击才引致元阳亏损、气血失调。这阳虚外感。。。。。。〃有个人坐在床畔,正抓着他的手腕。
  小春恍惚间知道有人在为他诊脉,抬着乏力的手臂几番要抽回,但缩了几次,明明十分用力了,却只落得徒劳一番。
  〃我是神医。。。。。。〃小春喃喃道。
  腕间鸡皮嶙峋的手终于放开了,而后又有人将他盖了个结实,随后拧来的巾子仔细替他擦去额头汗湿的痕迹。
  他觉得有些恍惚,好象自己竟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他努力睁眼,睁得大大的,老想看清楚什么,却只见到白茫茫一片和几个晃动的白影飘啊飘。
  偶尔还会有白影靠近凝视他,而后他感觉好笑,露了一下齿。
  那白影便轻轻落下一掌,在他脸皮上。〃还笑。〃
  谁?小春疑惑着,这摸他脸替他擦汗的,是谁?脑袋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还不开方?〃那声音又继续道,有着焦急。
  〃。。。。。。这。。。。。。此状甚为凶险,阳虚外感本恶寒无汗、四肢冰凉,小公子情形想必已有名医细心调理一番,否则发病不会只是这么轻微。端王爷息怒,恕下官直言,下官只知那位大夫医术比下官高明许多,小公子内伤太重,脉相又杂乱歧异,下官只怕开出的方子若乱了那位大夫苦心所落的布局,小公子这病恐怕会更加严重。。。。。。下官无能。。。。。。王爷恕罪。。。。。。〃
  〃那什么方子都是他自己开的,神医也治不好自己,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他这么一直烧下去?〃
  匡啷一声巨响,震得小春耳边发疼。
  而后声音静了。
  再过好一会儿,小春还是迷迷糊糊地。却又是听见谁低声在耳边唤着他的名。轻柔间,满怀焦急。
  〃怎么还睁着眼,快睡,你又再笑什么。你要敢再笑,当心我让你哭。。。。。。〃
  终于,小春看清了是张天仙般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小春脑袋烧得糊里胡涂,发着晕,望着眼前这人左看又看,终于脑袋终于闪过一丝清明,知道这人是谁了。
  〃娘!〃小春气虚而兴奋地扯着沙哑嗓音喊着:〃你来看我啦?〃细若蚊蚋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只有紧靠在床边的人才听得见。
  一旁端着清水忙里忙外的侍卫们跌了个跤,而后匆忙地擦好湿地,迅速退了出去。
  〃娘?〃记得以前每回病着时,只有娘会留在他身旁。
  〃赵小春你叫谁娘,给我清醒点!〃云倾忍不住吼了出来,摇晃小春的肩膀。这人烧成这样居然还不正经,满口胡言乱语的,他娘早被腰斩死透了,他哪是他娘!
  〃啊。。。。。。〃小春楞楞地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记起这人是谁。只听他的声音没了那丝愉快,却加深了一份温柔,嘎哑低喊着:〃喊错了、喊错了。。。。。。云倾。。。。。。我知道是你。。。。。。〃
  小春轻声笑着:〃是你对不。。。。。。〃他朝那人影伸出手去。
  汗湿的手立刻被紧紧抓住,那人坐到了他跟前来。
  〃是我。〃云倾道。
  眼前人的轮廓逐渐清晰,是那张他最惦记的容颜。只是为何这人的双眼带着血丝,苍白的唇抿得死紧,焦虑不安的模样,如厮憔悴不堪。
  小春想,是谁欺负他家云倾了?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大师兄吗?
  大师兄不是说好要代替他照顾云倾的,难道又反悔了?
  还是因为自己死了又活了,大师兄决定不再守约,所以再来找云倾麻烦?
  小春心疼着抓抓云倾的手,见云倾这模样,就真想把云倾揽回怀里抱抱,可惜身上一点气力也没有,浑身发软虚弱得像刚发好的面团一样,连动都动不得。
  云倾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怒斥道:〃你还不快睡,到底想睁着眼到什么时候?再不闭眼,信不信我立刻挖了你的眼睛!〃
  带着威胁的语气,云倾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紧得叫小春痛入骨髓里。
  〃你哪舍得啊。。。。。。〃小春笑了声。
  〃你要再不睡,就看我舍不舍得!〃云倾话放的凶狠,显然已无计可施。
  原来,云倾那双发红的眼不是让大师兄给欺负,而是被自己给惹急的。
  〃。。。。。。好了好了。。。。。。我这就睡。。。。。。你别担心。。。。。。〃小春立刻闭眼,心里想着只要云倾别那么难过,自己全都听他的。
  他将两人合握的手放置胸口处,小小地蹭了蹭,满足地叹息,声音沙哑说道:〃。。。。。。别担心。。。。。。我是神医来着。。。。。。不会有事。。。。。。〃
  〃你还敢说你是神医!〃云倾简直要被这人气坏了。
  天底下也就只有名叫赵小春的神医,会死里来活里去那么多回。
  把别人弄得无病无痛妥妥贴贴,自己却落得一身病根难以痊愈。
  〃你混帐。。。。。。〃云倾红着眼。
  明明现下病重的是小春而非自己,自己怎么心里竟这般疼。
  〃对我混帐。。。。。。我最混帐。。。。。。〃小春低哑的声音渐渐淡去,又陷入梦乡之中。
  ◆◇◆
  翌日如小春所言,热速退、汗立止,小春整个人又活了起来,但虚惊一场的云倾在被吓了那么大一跳之后,一张脸阴沉得可以。
  小春讪讪笑着,从药瓶里倒些药丸就水送服。
  他侧眼偷偷瞄着云倾,眼角余光瞧见云倾面无表情地翻阅折子,唇抿得紧,像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冷飕飕,此情此景加上这几日的病让云倾劳心劳力,小春难免心生愧疚。
  〃云倾。〃小春喊着。
  云倾抬起头,冷冷的目光朝小春投视过来,也不说话,就等着开口唤他的人继续讲下去。
  小春抓了抓一头乱发,略带歉意道:〃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说多,哪想到还是让你担心。可其实风寒罢了,没啥大不了,你瞧我现下不是又活蹦乱跳,没事了吗?〃
  云倾心里实在不悦,什么也不想同这人说。正想低下头漠视小春存在,小春又连忙开口。
  〃我晓得你气我,可这病也就看起来猛了些,真的不碍事的。〃小春说。
  云倾思索一下,语气冰冷地道:〃当初要不喝下你的心窍血,今日什么事都没有。〃
  〃这可不,不喝心窍血我没事,可就换你有事。〃小春说:〃你当日中的可是剧毒,没心窍血解毒哪能活到今日。〃
  〃但我不想见到你这模样!〃云倾手中狼豪啪地放在案上,瞬时竟硬生生断成两截。
  〃我也没怎样啊!〃小春倒是像没事人般,不以为意。
  〃反正兰罄那厮下的毒也解了,你说,我该怎么把心窍血还给你,是从胸口挖一个洞直接把心剖了还是怎着?〃云倾说着,竟拿起了自己的配剑,立即出鞘往心窝处剐去。
  小春大惊失色,三步做两步飞扑到云倾身上,急忙忙将那去势凶狠毫不留情的银霜剑给挡下。只是当下便给云倾的内力震得虎口发麻,又龇牙咧嘴一阵。
  〃我的好云倾,你就别折腾我了。〃小春抢下剑后扔得老远,苦笑道:〃你以为心窍血是什么,喝下去还能拉出来吗?〃
  〃拉什么?〃云倾皱眉。
  〃药人只是盅,存放灵血的盅。心窍血可以不散不融存于盅内窍处,一旦被寻常人喝入腹内,灵血便会催化,自行随脉络通达五脏六腑,散至四肢百骸,无处不达。〃小春耐心说着。
  〃真没办法?〃云倾再问。
  〃你见过热呼呼的包子吞下肚后过段时间从底下拉出来,还能是原来那颗白呼呼热腾腾的包子吗?〃小春笑说:
  〃不会是吧!那拉出来的黄黄褐褐,和其它东西混在一起,早成稀了。同理亦然,你喝了心窍血,也不是药人,灵血无法归于心窍,药性散于体内,剩下的那些早都拉掉了,哪有可能重新复位呢?〃小春拍了拍云倾的肩。
  云倾听着小春的话,想到白包子出来后成了什么样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小春再道:〃反正你也别再想那些,我既没事,又活得开开心心,有没有心窍血其实都一样,没差那些的。〃
  听罢,云倾冷哼了声,低下头继续审折子。只是虽不愿想,耳边却清晰响起昨日御医的话,〃旧痾在身沉疾难断〃。
  小春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从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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