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玉嘉凑近灯火所及之处,便看到在几间茅屋旁的小道上,三四十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白衣女子,这可把他吓得不轻,因为这三四十人,人人手持刀剑,而那被困在中间的白衣女子,不是他的老婆大人颜芷绮,这还能有谁啊!
“卧槽,这帮狗太阳的,可真够不要脸啊!”
心中怒骂一声,沈玉嘉可不敢参战,他要露脸,那定会是颜芷绮的累赘啊。
这帮人显然是早有埋伏,无论他们是要抓走庞飞燕,还是利用她谋害颜芷绮,亦或者两者皆有,沈玉嘉都不用考虑了,反正就认定,这帮人,必须死!否则,他与他身边的人,可都要倒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玉嘉最恨的,就是别人老是在惦记着他,想方设法的暗算他与他的家人!
握紧袖中的墨沉刀,沈玉嘉猫着腰,慢慢靠近一个被颜芷绮打伤的家伙,这黑衣人貌似伤得很重,腹部血水不停涌出,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被割破肠子。
沈玉嘉从茅屋旁悄声靠近,这黑衣人唯恐再次被颜芷绮击伤,正在慢慢退出战场,等他背部靠到茅屋旁时,还没来得急喘口气休息,突然,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紧接着,在这黑衣人瞪大的眼睛中,脖子已经被划出一道血口子了。
黑衣人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了,沈玉嘉将他拖到茅屋后,在慢慢探头出来,寻找落单活着重伤的家伙。
处境,能改变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曾经连鸡都没杀过的青年,在这辈子,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利索,这也是他被逼的,自己不想满手染血,可别人都向着要染上他的血,身在这种环境中,若想活命,就必须狠下心,否则死的那绝对会是自己。
从第二次被步孟绑架,到天水后,沈玉嘉便日复一日的练习瞬刀,练习躲闪,连太极调养身体,现在他从正面虽然斗不过这些大汉,可这背后下刀子的功夫,倒是略有小成。
接二连三的,在外围游走,或则重伤的黑衣人,便被他解决了四个。
沈玉嘉的锻炼方式,与这些人不一样,而颜芷绮的锻炼方式,可就更加不同了,身为将门之女,颜芷绮从小,接受的就是混战,先在紧密的木桩中舞枪弄棒,等什么时候,能够在里面轻松自如的打完一套枪法,而不沾木桩分毫,才可以让真人与之陪练,如今十多年过去,颜芷绮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在人群中一边穿梭,一边收割生命的习惯!
她能精准的判断出,四周敌人的攻击路线,从而躲避反击,所以这些黑衣人虽然数量多,可短时间内,也无法奈何她啊。
颜芷绮毕竟年轻,她擅长的武器是远弓近刀,这刀,并不是齐明刀这类短刀,而是如关公一样的偃月大刀,在剑法与短刀法上,她还有些欠火候,比起沈家暗卫第一人的陶大,可差远了。
华永所说的陶大,那杀起人来,可是如同收割机,银花一过,血肉横飞,剑术之精湛,早已登峰造极,唯有长兵,才能与之较量一下,当然,使长兵的,也必须是高手,否则以陶大的本事,要贴身那是轻而易举的。
颜芷绮无法招招致命,也就造成敌人的一波波反扑,甚至有一些不顾死活的硬冲而上,想要与她同归于尽,双手死命的抓住颜芷绮的刀剑,不让她有机会抽回兵刃。
不过,颜芷绮对此毫无惧怕,果断弃刀,手臂宛如盘蛇出击,快而准的咬住对方手中的兵刃,夺刀再战。
围攻,不一定就能占据上风,反而会处在劣势,因为颜芷绮可以毫无顾忌了,这些黑衣人,虽然个个都是敌人,也谁是就不会都是肉盾呢!
颜芷绮当然不会傻到一直在这中间,被人围着打,她的身法极为灵活,一闪一挪间,在躲过一波刀剑的同时,还能闪身凑到身旁黑衣人的背后,顿时,前一刻还是敌人的家伙,在下一刻,就成为她的肉盾,死在同伙的刀剑乱砍下。
四周黑衣人是越战越心惊,毕竟,他在担心颜芷绮手中的利刃时,还有担心下一刻,会不会成为她的肉盾。
就在黑衣人都有些想要退后时,突然,也不知到谁吼了这么一声:“耗死她!”顿时,四周的黑衣人再次一哄而上。
颜芷绮是厉害,可是,在没有护卫掩护的情况下,她片刻的休息也没有,对常人而已,全力打出一拳没什么,可十拳之后呢?二十拳呢?等她肩重手酸之时,可还能舞剑?
颜芷绮已经击杀了七八人,劈伤十多人,可是,还有一半的黑衣人,是健全无伤,力量充沛,他们劈来的阵阵刀剑,在颜芷绮的兵刃上,砍出一道道缺口,震得她虎口欲裂,渐渐不支。
看到颜芷绮已经步入下风,黑衣人更是越战越勇,那一柄柄雪亮的齐明刀,在灯火下反射出道道寒光,在赔于刀剑碰撞时的火星,看着绚丽多彩,实则处处要人命。
沈玉嘉发现情况不妙,他心下焦急万分,想要直接闯过去,吸引一部分人,可是如此一来,颜芷绮也有可能会分心,想要照顾他,如此一来,他们定会双双毙命在此。
“娘希匹的!”
暗骂一声,沈玉嘉拿出换种的渔网,从茅屋的顶木上,取来一小碗灯油,将它洒在渔网上,而后偷偷拿过一个火把,爬上一间茅屋上。
撒网沈玉嘉可不会,可这东西的原理,倒也不难,他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只要撒网前,梳理好渔网,不要让它结成疙瘩,就简单多了。
甩了甩渔网上的十多块石坠,沈玉嘉突然加猛力道,伸手一抛,顿时,渔网在半空旋转半圈,左右一分,却没有分开多大,可是落到人群上后,倒也能笼罩四五人。
在抛出渔网的瞬间,沈玉嘉蹲下身来,抓起插在身后的火把,便扔到了渔网上,这一下,火势借着渔网上的灯油,瞬息的蔓延而开,转眼间,不仅这五个被渔网笼罩的黑衣人,就连他们身旁的三个同伴,也在躲之不及下,被烧到了帽子与头发。
“啊!”
几声惨叫突然在黑衣人中炸响,远处的人还未来得及看明白,渔网四周的黑衣人,已经一哄而散了。
这黑衣人一跑,顿时,五个还被渔网纠缠,满头冒火的黑衣人,就暴露在颜芷绮面前。
颜芷绮反映何其快,未等那五人挣脱渔网,她就已经冲了过去,纵身一跃,便踩着两个冒火的脑袋,“嗖嗖”两声,跳出了包围。
“不好,快追!”
黑衣人中,一个领头的突然大吼一声,其余黑衣人立即回过神来,同时持刀追向颜芷绮,可是,这逃出了包围圈后,颜芷绮岂会给他们包围的机会,她借着四周的茅屋遮挡,在里面左腾右挪,这些黑衣人分散冲入里面后,凡事刚刚遇到她的,立即就被一刀给劈中了脑袋,转眼就倒在地上。
埋伏包围一旦被攻破,在进入了茅屋群中,这帮黑衣人,立即就被颜芷绮逐一击杀,转眼间,便有六声惨叫响起。
颜芷绮解脱了,可沈玉嘉却危险了!
方才这些人的精神,全部集中到了颜芷绮身上,给他偷袭得手,自然靠近茅屋的黑衣人,都是背对着他的,然而,在包围圈对面,可是有不少黑衣人看到,是这家伙在屋顶撒网放火啊!
“屋上有人,先杀了他!”
一个黑衣人刚说完,便与三名黑衣人一同包围了茅屋,冲四周爬上了屋顶。
突然就面临了四方封杀,沈玉嘉好不焦急,他早已经考虑好了,等的就是他们一起上来呢。
纵身一跳三尺高,等沈玉嘉落下来时,突然,茅屋上的稻草,翻飞而起,而沈玉嘉的身体,就在两根房梁柱间,落了下去。
这茅屋,用的是梁柱与竹条做骨架,再由干稻草丰满,四面长宽均为一丈左右,屋顶则是往一边倾斜,搭建得很简单,虽然易破,可也易修,又省钱省力,最适合底层贩子交易的临时场所。
这四人看到沈玉嘉直接踏破顶棚,想要落到茅屋中,他们是又急又惊,也立即跳下茅屋,几刀挥出,就把茅屋三面稻草墙连同屋门,给劈出一个大窟窿,可是,等他们定睛一看,却发现,茅屋中,除了瓶瓶罐罐,就是破网竹篓,那里有半个人的身影啊。
这……怎么回事?
正在四人惊愕间,突然,茅屋上跳下一个人影,手中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刀,便直接砸到了一个黑衣人的后心上。
黑衣人瞬间毙命,而这下刀子的,自然就是沈玉嘉,他刚才其实根本没有直接跳到茅屋里,而是在大半身子落到茅屋中时,双臂快速的夹住左右两根房梁,双腿笔直一甩,就再次回到了屋顶。
运用上辈子体育课学到的双杠运动,沈玉嘉在其余三人的眼皮底下,轻而易举拿下一个人头,这三人如何不怒?两旁黑衣人立即左右杀出,而茅屋对面的黑衣人,也不绕道了,直接出刚才劈砍的窟窿上,冲了过来。
同时面对三人,就是三个沈玉嘉,也要惨死在他们刀下,他毫不拖延的转身就跑,一个俯冲,就一头撞破了另一间茅屋的稻草墙,消失不见了。
第三卷烽火狼烟第一百二十八章人为财死
残月银光从稀薄的积云上披撒下来,与地面残雪交相辉映,散发朦胧柔和的淡淡白光,宁静而祥和。
可惜,如此宁静优雅的世界,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因为一个身影的介入,让这片祥和油画,出现了一点瑕疵。
这点瑕疵,宛如持续崩裂的大地,在画面上拉出一条脚印线,紧接着,三个黑点也出现在柔白的雪地上,他们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前方那位打破宁静世界的人影。
地上的残雪,一点点溅起,一个个脚印,成为了沈玉嘉的催命线,这不得不说很讽刺,因为他沈玉嘉,便是靠着雪地上的车轮印,才发现颜芷绮的所在地,之后又有为这雪地上的脚印,被三名黑衣人轻易追踪,根本无法借着茅屋,再次躲藏了。
沈玉嘉喘着粗气,奋力的奔跑着,他的状态很差,之前在城里小巷,就已经大战一番,现在一路跑了,他已是满头大汗,他很想停下喘息,然而,这喘息的后果,可是送命,他从茅屋跳下来后,便与颜芷绮分开了,现在有究竟二十名黑衣人在追捕颜芷绮,她根本无法掉头回来帮助自己,沈玉嘉想要活命,便只有狂奔。
这城外的小路,虽然湿滑,可却满是坑洼,根本无法滑行,取巧的小伎俩再也不能用,而他现在,距离北城门是越来越远,在这除夕夜里,城外毫无人影,在无法寻找帮手下,沈玉嘉可谓是一路跑到黑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一个办法!”
想到这,沈玉嘉目光四处游移,现在他已经跑出了鱼市,右边是平坦的湿草坪,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有点像冬日化雪时的足球场,很是宽广,远远望去,还隐约可见如山的汴梁城墙,以及那灯火冲天的夜景。
右边虽然靠近城墙,可相隔了一块广阔的草地,在这毫无遮挡的平地上,他想要逃,可更加困难了。
左边,地势有高有低,起起伏伏,直通黄河,倘若能到了黄河,在这深夜中,来一个冬末之泳,要逃脱也简单了,不过沈玉嘉知道,从这里跑到黄河,只是要半个时辰,就算他有体力坚持,也早被后面的家伙追上了。
怎么办?
沈玉嘉眼珠子一转,突然,他从怀中取出两张纸,先悄悄藏于袖口中,而后在甩手间,两张纸便向着后方三人吹去。
什么东西?
三人先是一愣,他们可是清楚的看到,这两片白东西,可是从前面臭小子袖口中掉出来的,开始还认为是暗器,可看到这东西轻飘飘后,便知道,只是普通的纸张。
出于好奇,在两张纸飘到三人身前时,中间和右边的黑衣人,便顺手一抓,把纸张放到眼前。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都是吓了一跳,这那是什么普通的纸张啊,分明就是让人心跳加速的银票啊!
两人再一看数字,便齐齐一惊。
“什么!一千两!”
这两人的惊叫,传入了前面的沈玉嘉耳中,他突然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在扫过两人手中的银票后,面露痛惜的大骂一句,而后再次撒丫子狂奔。
被两名黑衣人惊到的,可不止沈玉嘉啊,最先吃惊的,可是他们左侧的另一名黑衣人,这家伙在扫了一眼两人手中的银票后,目光顿时就愣住了,直挺挺的盯着银票,一眨不眨。
他们虽然过着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这工作,工资未必就高,而这一次的任务若是完成了,冲顶了,每人顶多就是获得一百两的赏银罢了,而平日,他们的薪资,那和普通的衙役,可是没啥两样的啊。
现在,两张一千两的银票突然暴露在面前,三人的心思,可都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啊!
不过,三人也不笨,料想这很可能是沈玉嘉的诱敌之计,想要让他们为了争夺银票,而自相残杀,从而自己脱困。
“这钱我们事后平分,先宰了前面的小子再说。”
一个黑衣人提议完,另一个黑衣人立即接口道:“对,或许他身上还有银票,绝不能放过他!”
这说话的两人,都是拿着银票的人,因为钱已经到手了,他们自然想要稳住局面,可那位手里除了一柄齐明刀,便啥也没有的黑衣人,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不过他也没有发作,把希望再次放到沈玉嘉身上。
当三人靠近到沈玉嘉十丈外时,突然,沈玉嘉身形一转,便想着左前方一处土坡冲去。
这土坡不高,就算跑到土坡后,也难以藏身,所以三人也不慌,只是紧紧追着,一点点靠近,然而,当沈玉嘉冲过土坡后,忽然,一张金灿灿的金纸,就又从他袖口里掉了下来,这金纸比银票可沉多了,脱离袖口后,只是飘荡半圈,就稳稳地落在土坡上。
这是在左侧,距离那位没有得到银票的黑衣人最近,他心下一喜,一个飞扑就扑倒在土坡上,把金纸牢牢抓在手中。
身后追来的两人均是一愣,不过看到同伴也另有所得,他们更加放心的追杀沈玉嘉了。
可是,这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两人直接冲过获得金纸的黑衣人身旁时,忽然就听到这家伙惊叫一声。
“居然是一千两!”
一千两,这对于刚刚同样得到一千两的黑衣人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反倒是心里能更加平静,可是,他们手中的如白油纸的银票,而方才这家伙捡的,可是金色的!
从大齐开国百年后,商业便开始迅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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