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屋羞耻的忍耐着。和知已经注意过这里没有任何一种可以攻击人的东西。叶屋身下是柔软的毡毯,没有可以砸人一下很是要命的木枕,吊在船篷顶上的风灯是轻巧的竹造,放在外面、摇晃的船浆他手臂再长上两倍也是够不到的,什么也没有的空间,脱下的衣物也被他远远的扔开……
——一切都考虑的很周全了!就算他忍耐不住,和知也有把握用强力侵犯他。
啊啊!我在说什么!不过是要羞辱一下他们两个而已!我怎么会真为了他的身体?!一个“老”男人!
天完全的黑下来。
好不容易进入的和知知道叶屋的身体在极力的反抗。他痛的抓紧了头上方船帮。身体内部在拼命的拒绝、拒绝、拒绝……疼死我了!入侵者的和知也痛的要失去耐性了……
“松开!”用力的压住了他蜷起痉挛的纤长双腿,然后用全身的力气压向他身体——猛力推动的同时,火热的感触一下子包裹上来……
“啊——!”叶屋的脸猛的向后一仰,那一声再也忍耐不住的嘶叫是他忍耐的极限,崩溃了……没有愉快的感觉,仿佛像以前受过的重伤,反复的被搅动的伤口,想吐,好想吐……
和知也不觉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他那摇晃着的苍白的脸,摇摇晃晃的眼睛里的痛苦,征服着的吧!也……嗯!果然是没有任何涉足的新鲜地!努力的想让他也看着上方,看着我看着我……清澈的眸子,痛楚的颜色鲜明的让人心悸…………
没有毛巾,和知一把就将自己白色内袍撕下一块。鲜红的血,叶屋厌恶的不想回头看。他闭着的眼睛一直都不想睁开的样子。和知突然也很没有味,静静的躺在了他身边,听着外面的雨不停打着船篷的声音,叶屋轻微的起伏让和知知道他仍然是痛的,很痛的……也许更是恨的发痛……
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
“喂!”
叶屋没有回头,也没出声。
和知只有再度叫他:“哎……叶屋!”
也许是没想到他很这样叫自己,叶屋疲惫不堪的动了动肩头。
“你……多大了?”
过了许久。久的让和知有他此生都不会理睬我的觉悟时——
“29。”
清澈无变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仿佛又回到了暗淡的那个他。
“啊,那比我大3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白痴一般的激动,和知知道自己的声音比平时要高上一倍半。
又是沉默。
然后叶屋就突然坐起来了——
“你以后就给我好好守你的诺言!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如果你再到我面前来……我就杀了你!”
——不是说说而已,叶屋轻轻抖动的肩膀和如刻的侧面,认真的,饱具威胁感的……
和知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有点后悔……
——就这么要了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只记得,他的眼泪……
晶莹的,浮出痛苦之色的透明水样东西。
还有……
——无边无际的悔意。
(六)
“我回来了。”
用这一句话把蝶所有的担心急躁安抚了一下,叶屋已经觉得无法支撑。
已经是早上,蝶在这座城里跑了一夜,她担心、忧虑、害怕的……只有一件事——“是寺田藩的人来了吗?”
——不知道如何向她说……
——就算死……也不想让她知道那种屈辱的事情!
简短的点了一下头,叶屋躺下了,苍白的脸,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说服他们……要时间……让你担心了……”
“那怎么会一夜!你到底是……”蝶急躁的说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说了什么?”
“蝶……”静静的吸一口气,叶屋坐起身来,微笑着摸一下她的颊:冰冷的泪痕,把她拥入怀中,听她哭出的担忧:“没事的,蝶,没事的……真的,我回来了……”
抚着她没化任何妆的脸儿,叶屋再一次的微笑着:“蝶,我饿了。”
“我马上就出去买!还是你想吃我做的难吃东西?”蝶也抹着泪笑了。
“很想吃天满那家的包子和鱼粥。”说了个挺远的地方。
蝶马上站起来:“我这就去!”披上一件外衣就要出门的她又跑回来,拿出了一包点心:“肯定时间长!先吃掉它!”
“好。”
痛…………
痛到快要支持不住。
在走到浴室的一点路上,一直扶着板壁。
眩晕感袭来。发烧了。
——最讨厌发烧!
泡在热水中感觉了一下受过严重伤的内脏,呼吸的过分灼烫说明了脆弱器官的不适。还好不严重。身体上的痕迹也不是很多。和知还算有点分寸……………………
——我在想什么?!
我怎么能放过他般说这种话?!
可是,好不容易和蝶定下来了,要厮守一辈子了,我们难道再一次的走?再一次的漂泊?
他也无非想伤害我么!
我折了他身为男人的面子了……
算了,
算了。
没有力气去争斗了。
我是懦弱的……
我只想,和蝶一起过下半辈子,我想和她相守,我想和她过这有记忆的下半生。
有了她,我已满足。
所以已经不想去争什么。
这样的耻辱,只要是想到为了蝶,这样的这样的想吐的耻辱,也要忍耐下去!
蝶没有怀疑什么。他的身体不好,一般来说几天没有肌肤相亲是很平常的事情。等身体上的痕迹和伤痛好了后他才若无其事的抱蝶。因为一直没有其他的风吹草动,蝶也终于放下心来。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也是一种幸福。
(七)
和知应该在4月就去江户的。但他的正妻突然的怀孕,全家上下忙乱不堪,给世子写了信告假半年。和知正妻堇姬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在10月出生。她是京城高官的千金,个性不过也温婉平和,向来不为和知的妾室动气。她看重的是和知的将来:总有一天,藩主夫人这个位子会是她的。
为此,她和身边的人都非常看重第一个孩子。
如果是男孩,那就更好了。
忙碌的几乎忘记了那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也许吧?
和知并没有特意叫人去看着他们。
也许他们已经远离了我的城。
也是入睡前突然的会想一想他,想到了蝶,想到了叶屋。他们也会过的很幸福吧?
不应该去再打扰他们才对吧?
沉淀的心情,波澜不惊。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时候会那样的执着于他,弄的自己难受他也痛苦,没尝到什么快感只是痛楚。叶屋身体上的痛和自己心上的恶心。那真是不愉快的体验………………
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也忘不了。
记得他的眼泪,心中一酸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剧烈的疼痛着…………
于是,重阳节到了。
在北方来说,重阳是很重要的节日。
相泽的传统是在重阳举行盛大的芋灯节。
高高的杆子上穿着十数个白色的扁圆芋灯,有的是纯白色的,有的是画上图案的,在游行的队伍中,一个汉子扛的灯架就有五丈高,可以晃动着二、三十盏灯,热闹的队伍,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泽的芋灯节是北海道秋天的四大节之一,每年都有人从各地来观看。
作为城主的和知家每年都要在队伍游行到居城下时赏酒慰劳。
今年和知也作为代表出来了。
呼喊的声音大极了,百姓很是喜欢他们年轻能干的二公子。
和知很久没有放松了。回到上面后依旧倚在墙头看游行的队伍。
突然间的冷洌感觉刺过来。
那样熟悉的感觉…………
叶屋!!
和知双手抓紧了冰凉的砖沿,逼自己去寻找他的眼睛——
在哪里?!
你在哪里看着我?!
呼吸的声音大的自己无法自持,好想就这么跳下去……去找他的眼睛……
一感觉到他那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为什么我却看不到你?!
叶屋!
几乎想大吼出声的时候看到了蝶的黑发。
叶屋没有再看他。只是和蝶说着话,那刻般的侧脸上,连眼角也不看我一眼…………
美丽的侧面,挑起来的眉毛下修长的眼,冷洌的清澈的。
让和知突然的无法呼吸的清澈。
——想要看着他的眼睛。
想要看着他的眼睛。
知道了心里那巨痛的心跳是什么了……不……至少说是知道了医治的药了……
下起了秋雨的几天里是如此的冷。叶屋将手放到唇边哈着热气,这幼稚的动作让蝶笑了起来,铜制的手炉有点烫,她用一方厚绒布包好递到他手中:“冷就不要坐在窗边了么!过来。”拉着他的手到屋子的深处火炉边上:“我要出去买东西,你的冬衣也该再添一些了。”
是啊,自己是什么也没带的逃出来的,去年的冬天真是被北国冷坏了。
“你去吧。”微笑着看着蝶穿好衣服出门。
——金钱的问题么……
蝶以前的日子积攒了不少金钱,自己也去把为寺田藩秘密存的钱拿了出来。算是花个一辈子也花不完的数量。那么下辈子呢?
我们是不是应该生个孩子?
还是不要了。
——蝶好像不能生育。
虽然没有明说,只知道蝶是从小被宫里的人养育的。而影十手的首领不会让这个小孩子还有孩子的。
在宫廷里有许多方法让一个人没有生育能力。包括男女。奇怪的药或者奇怪的手法都可以让人在无形中失去一部分正常的功能。黑暗的一面。
让人恶心。
一定是睡了一会儿。太暖和了。
一双好冰好冰的手在摸着脸颊。太冰了。自己那下午就会发烧的身体很排斥这种外来的刺激。
避开了一点。
那团冰冷却不依不扰的包了过来…………
被紧紧的拥抱入一个人的胸怀里。
什么啊?!
猛的惊醒过来,那个冰冷的人就在自己的颈子后面呼吸着。起伏的胸膛里听的清清楚楚的心跳……正是那个年轻的人。
“放手!”惊的立刻要跳起来。
“叶屋!”他的手冷的像冰硬的像铁,固执的呼喊着:“叶屋!叶屋!”
“放开我——!”叶屋弹起来了,甩开了他的环抱。“你干什么?!不是答应了不再来的吗?!”
“和我走好吗?”和知好像在做梦一般自言自语着,眼神好像迷乱了,追索着他,手是要求的伸开着,他正在追索着这生第一次的强烈的要求,要这个人!要这个人!
——只有你,才能治了我的心痛…………
“和我走,叶屋!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和我走,我想要你,我想你时时刻刻在我的眼前,我想每天每天的抱着你,我想要的是你……”
“胡说八道!”叶屋瞠目结舌的吐出几个字来。
“我不是胡说!”和知突然的强硬起来,扑过来,在他还麻木时牢牢制住了他的双手,用唇在他的额上,唇上亲吻:“和我走!和我走!我想要你!”
“放手放手!”叶屋挣扎着,抵抗着,无奈总是下午发烧的身体酸痛不堪,和知那志在必得的力量大的惊人——想去抓刀,摸索的手被他强压在头上方,力量大的好像要将他嵌入地板。撕裂的衣服和肌肤上越来越多的伤痕,和知那暴行般的爱抚如同撕扯,将叶屋的身体反转过去,扭着他的手腕几乎可以听到他骨肉间的呵嚓做响,很痛吧?叶屋!可是我想要……立刻就想要你的身体!
叶屋扯住了桌上的烛台,一把就砸过去——被和知抓住了。
本来忙于和他不听话的双腿打交道的和知还是提防着他的。
“你力气还真大…………”低语在耳边,和知摸索着那个幽闭的密所,感到他耻辱气愤的颤抖着,但不可否认,叶屋的肉体开始害怕了。
记忆中痛澈心肺的感觉,一波波袭来。叶屋立即开始干呕。
不停的反抗快要让和知失去耐心了——
强硬的撬开那扇门,里面的火热顿时吸引着男性的欲望,叶屋绷紧的肉体和绝望的叫声也不能阻止,强硬的戳穿了他…………
肆虐的气息和着叶屋痛苦的呻吟,好美丽的声音……
从背后听着他努力挣扎的心跳声,摸索着他的泪水,想要破坏他破坏他!
那里面的柔软火热让人更有破坏的欲望!
猛的一顶,叶屋的身体就痛楚的扭起来,他的呼吸和心跳就响的要破碎……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泪水的咸腥……啃食着他的脖颈,想要撕开那跃动的大血管一般的咬着,觉得自己是要疯了!就这样的强暴他,是如此的快感!
叶屋的四肢都无力的瘫软了,再也无力反抗。他的肆虐就一直一直那么进行着,快要让他绝望地暴力的进行着…………吐不出什么来,清水和唾液和着泪水。
血出的比那次还多…………
因为真的真的是强暴。
放开了叶屋的和知喘着气坐到了一边去。
他身上也是叶屋的血。
叶屋本来动也不动的躯体突然弹起来抓住了屋子尽头的刀时,和知以为他要杀了自己,只来得及握住自己的刀柄时,叶屋的刀已出鞘。
——不过他对准的是自己的腹
——对不起,蝶。
——来生和你再做夫妻好么?
“不、不——不——!”
和知的惨叫声听到耳里竟好像有重音。
刀没入肉体的声音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为什么自己的肉体竟感觉不到痛楚?!
血是那么热。
好热。
不停的流着。
满目都是鲜血。
我的血和他的血。
蝶回到房子时,只剩下那许多许多的血和叶屋染血的刀。
窗户开着,冷风和着雨。
空荡荡的空间里血腥味已经不那么浓。
揪住了自己的发,蝶已经不觉得痛,全是麻木,全是空虚,全是如此如此的不真实——
“源………………”
(八)
雨下的很大。
一直以来总是有那把树叶摇撼的惊天动地当做是大雨声音的习惯。
其实以前没有那么多的雅兴赏雨的。以前那种动荡不安又混杂着为非作歹的快感的日子。没有闲暇去赏花玩月,谁知年纪大了反而有那样的空闲与心思了。
记得朦胧醒来的时候总是以为下雨了,蝶会摸摸自己的背,看被子是否滑下去,然后再闭着眼睛嘟哝一句:
“哪里下雨了?再睡一下下……”
是不是下雨了?
下雨的时候旧伤是比较痛的。
真是痛。
好像肌肤要被撕开,如此鲜活的痛苦,记忆中那片迷乱的血腥,竟如此鲜明的到了眼前?!
不应该……
我已经放弃了,
我已经放弃了一切,一切就不应该再来寻找我了……
秋天的雨真的好冷。
夜里已经很深了。院子里的树开始纷纷扬扬的落起叶来。坠落的声音大的几乎要将雨声淹没。
那是什么声音?
滴答着,含混着呜咽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