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思考若言的诡计; 他的股间被若言用软枕垫得高高的。 突然有个东西深入进来; 阿曼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就被滚烫的蜡油灼了一身。
「嗯!。。。。。。。。。。」塞在口里的布; 束在颈上的皮带; 他已经不能呼吸了; 只能任由后穴含着那三根粗厚的东西缓缓抖动。
那插进后庭的白烛流入身体深处; 阿曼就像被干煎的鱼一样抖震着; 脸色也由涨红变得青白; 嘴唇亦由紫转黑的颤栗。
可身体仍旧在发出欢愉的哼声:「嗯嗯。。。。嗯。。。。。。。。。」
要死掉了吧?
我好想告诉你啊; 那确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只不过是单向的; 没有结果的一种状况。。。。
我。。。。。。。。。
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垂下黑纱的床罩; 背向自己的身影。 阿曼看着那情事过后瞬速冷却的空气; 顿时感到心灰意冷。
对了; 他是不会看向自己的。 嗅着那遗下的气味; 阿曼痴痴的想着。 除非二人紧密的交合; 否则他是不会看向自己的。
闭上那精致的橙啡眼睛; 阿曼细细的感受着若言存在的黑暗。
没错; 他是不会看向自己的。
9
如果怨恨一个人; 会鞭挞他; 会辱骂他; 每每要把那可恶的手足都剜成一块块破碎的血肉; 把心肝和肠管拉扯出来让狗吃了; 才能把那一口怨气消去。
又或者; 看着他痛苦; 看着他求饶; 然后在仁慈心偶然上升的瞬间; 给他一枪果断的了决。
怨恨一个人大概不曾超出这两个范畴。
可到了现在; 阿曼实在已经分不清楚; 若言到底算是恨他; 还是其它的什么。。。
如果是恨他的; 怎么在每一次痛苦到达至极之处时; 会选择逃开? 如果是恨他的; 怎么在每一次生命到达尽头时; 会选择挽救? 诚然若言亦是残暴的; 可他所给予的; 并不全然是痛苦; 其中实带有某种禁忌的愉悦。
那种快乐; 都底是幻象所给予他的错觉; 还是那本身就是事实的全部; 阿曼已累得无法思考。 他的手肘不意向那滑润的按扭撞去; 那哗哗的水流即从顶上飞洒而下; 浇得他一身重荷。 这回; 水是温的。
他踢着脚下凝成冰霜的积水; 橙啡的眼珠已脱落了一层绝望; 空余那无神的悲伤和苦涩变得干哑无色。 身上的衣服变得荷铅般重; 他四肢着地; 危险地在手肘高的水上支撑身体。 某种嘲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他顿时欢愉的抬头往四周一看; 可黑暗的那头却什么也没有。
透明的玻璃把水光映到水泥做的地板上; 阿曼目光呆滞的看着; 不禁温柔的笑了起来。 他喜欢那波光的美丽; 他欣赏着那双浸泡得灰白的手。 这一切单纯只是美丽; 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就像面对怀胎的尸体一般; 他也觉得那是美丽的。 心里头就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感情充斥; 他并不在意那叫作什么; 直到有人说那叫变态; 他才晃然大悟。
对了; 他是变态的。 不包含任何的褒贬意味; 那纯粹是象征着某种感情的字眼。 当听到时候; 会说一声: 哦;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就此散去。 别无其它什么屈辱和可耻的。
阿曼明白到这样的自己是不寻常的; 于是他把这样的他收藏起来。 他变得执着于用字; 他变得对所有的语言敏感; 然后他遗忘掉这一事实。 偶然; 也就几个寥寥可数的夜晚; 面对着政敌被献上来的头颅; 他会想起; 其实他并不在乎这回事。
现在呢? 也许因为无事可做; 那样他又浮现出表面。
泡在及膝的水中; 他想; 其实他并不那么在乎这一回事; 不过如此。 痛苦; 寒冷都彷佛离他而去; 神智麻木掉了; 不过如此。
可某种温暖的东西在鼓动着; 变成了这样的他唯一的在乎。 也许有人说这种感情是荒谬的; 可是他固执的以为; 这就是所谓的『爱』。 阿曼慌忙的回头; 一边抬起冰冷的手半掩着嘴。 那心里的话并没为人所闻识; 他安心了。
?使并不是那种东西; 也就是极接近的感情。
不是就不是吧。 他玩弄着那凉下的水。 可是他想见到若言。
他就是想看到那个每每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水位又升高了一重。
「给我看看你的手吧?」那与其说是低婉的请求; 无宁说是温柔的命令。
若言缓慢地把袖子卷起来; 露出了一手青黑的伤痕; 那痕迹已是极旧的了; 可看着仍旧使人心酸。 然后一个个亲吻顺着那痕迹的线条而下; 末了又停在纱布的一角上。 男人小心的用牙撕开黏贴; 随着那片雪白一翻; 深刻的牙印即被揭露出来。
他一脸惊异; 接着又怜惜的道:「。。。那可恶的东西确实是伤了你了。」
「陛下; 这并不算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从那里得着消息; 若言的表情还是极平淡的; 丝毫没有为这意外而表露出任何不该有的神情。
似乎即使是承认; 也是不被允许的。
皇帝把那伤口重新覆盖好; 又肯定的道:「这就是什么。 那东西竟敢伤着你;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竟然又伤了你。」
「的确是下臣太疏忽了。」若言把手收回来; 又垂到身侧。 没有表露出他的痛苦; 彷佛那真的不算是些什么。
「疏忽? 的确是的。 你怎么就任它放着不去管; 都几星期了; 怎么那个伤口总是不见好的呢?」皇帝把那手又抽了过来; 两手缓缓的抚着哄着; 就似是什么珍惜的东西要小心保护。
末了; 他又说:「把那混帐的东西除掉吧?」
闻言; 若言只是轻轻的摇头; 彷佛不再在乎世间任何东西的脸上; 就只有这事是绝不同意的。 皇帝看了也摇摇头; 抚暖了掌心又摸到手背上; 他反复的做着; 竟也不腻。
柔和的黑发伴随银绳下垂; 皇帝把那骨感的手放在嘴边亲吻道:「恨他; 怎么不杀掉他? 留他; 不过是留着痛苦的回忆了吧? 若言; 我舍不得; 我还舍不得你受苦。」
皇城的卧室寂然; 若言听着那动听的咀咒; 片刻间竟有点茫然。 他看向绿宝石砌成的画; 又看着天花上悬着的水晶吊灯; 然后看进与他同样的黑瞳里。
「陛下; 要把我昔日的痛苦都除去; 恐怕要把你半边王国都夷平才成。」他淡淡的道; 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那是可以的; 若言。」皇帝没有丝毫的回避。「那并不算些什么。 只要你乐意; 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不过。。。」
他稍为一顿:「前题是你必须要亲手把前洛露公爵给杀掉。」
「你为什么要在乎他呢?」若言盯着那只被拉着的手。
「嘻嘻; 那是妒忌吧?」他缓声一笑; 又把若言拉到怀内抱着。「我妒忌他拥有你的专注。」
「陛下; 这。。。」他挣扎就要起来; 那皇帝那里肯依。 两个人抱着走着; 不觉竟一同倒在那宽大的卧床之上。
「这并不合宜。」若言半是试探的往身上的热度一推。
「那并不碍事。」皇帝热切的亲吻又来。
若言要起来; 可又敌不过皇帝全力的压迫; 只好放弃地任由他亲吻着。
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房内的水晶灯; 颗颗闪耀的荣华; 那是多么的美丽; 多么的晶莹的玩意; 闪闪的。。。多么的美。。。。。。
若言微微的笑着; 竟也在雪白的脸上开出几朵红花。 那红一直的在脸上的两颊漫延开去; 像极了诱人误食的毒; 鲜艳而且可人。
然而; 皇帝的脸色却从红转成灰的了。
黑色的眼睛并没有凝视自己; 彷佛丧失掉一切的斗志般; 皇帝缓缓的在他身上坐起来; 又退到一角去把弄着他的头发。 那短小的发丝在指间勃起; 煞是可爱; 煞是可爱。
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 也不管若言有没有在听; 他喃喃的说着:「我什么也不做了; 不做了。 若言; 我只要你看着我; 真的; 只要你肯看着我。。。」
沉默的气氛在室内流转; 他感到窒息了; 又缓缓的呼气争取生命:「。。。只要你看看我。」
只见那眼珠儿一转; 又斜看到他的脸上。 若言待在原地; 从容的仰着脸道:「我正在看。」
「有么?」
「有的。」
听着那哄孩子般的话; 一个念头又转上皇帝心间:「若言。」他低低的唤着。
「怎么了? 陛下。」若言把脸斜着; 缓缓的看着皇帝充满希望的脸。
「你看着我吧?」
若言感到有点好笑; 却弄不清楚他到底在玩些什么花样。「是的。」
「好看么?」
「是的。」
「那你留下来吧。」
「为什么?」没看出里面有什么直接的关连; 他感到有点奇怪。
「我也有想要看看你的时候。」那张脸却稚气的说。
「现在不就在看着吗?」若言好笑的看向他; 皇帝的脸上却显出一片焦急; 那握着的床单竟也被揉成了一团奇怪的形状。
「这还不够; 一点也不够。」皇帝多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可却还是一直喃喃的说着。「留下来也罢; 别无其它挂心的事物; 今夜请你留下来吧。」
若言在瞬间想了想缓急的各项事务; 也觉并没有非必要离去的需要。 虽然还有那么的一件事; 不过手下的人自会办妥吧? 毕竟他们亦是很热心为他服务的。
这么想来; 他也可以应允那尊贵者的请求。
只见一个人慢慢的抬过头来; 另一个人急切的待着。 若言把手按放在皇帝手上轻柔的道:「也好。」
不思考他把自己放在各种轻重事务间衡量的经过; 得着这完满的结果; 亦是使人愉快的。 皇帝心满意足的把手也按放上去; 一片无言的温暖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若言啊; 我并不舍得你受到伤害。」
「那玩意快满出来了; 真的不用去管吗?」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说着。
「少安吧; 那还不致于会死掉的。」汉子把双臂抱着; 一脸不在乎的在吞云吐雾。
「可是; 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啊。」先发话的那人不安地向石墙上的窥视孔望去; 只觉那浸泡在蓝色水光内的是自己; 身子也不禁颤栗起来。
那在抽烟的汉子瞄了他一眼; 哼一声又嘲讽道:「我看你还真是个谬种; 这点儿惊也受不了。 现在泡的又不是你; 还抖什么抖的?!」
「可那。。。。」他不安地又看了一眼。「你说他还不会死?」
「要死? 哼! 那还可远了。」汉子粗犷地按下了那燃起的火苗。「要死那里有这样便宜! 没看到那顶上还有气的吗? 他要么争气一点拚命把脸贴上去; 那还不至于死的。」
「。。。但我看他还没有那点力气游上去呀。。。」那人泡在冷水里已有十多个小时了吧? 他浑身抖了一下; 又不禁好奇的往屏幕间清晰的影像看去。
只见这时汉子不屑地又哼了一声; 掏起烟包来又点燃了一根:「哼; 那家伙要是不想活了; 只有尺把水他不翻身也就能淹死了; 谁能奈他的何。 现在就是他不想动了; 爷爷我也还是有办法叫他上去。」
说着他按了红色的键一把; 那细长的锁链即咙咙的往上送去。 他看着屏幕里那个玻璃制的庞大箱子; 只见那低垂的头又随着被拉扯的双手超出了水面斗许; 心里不禁也松了一把气。
看着他由青转红的脸色; 汉子心里不禁亦觉得好笑。 他猛然踢了那人一脚; 一边又笑着打哈哈道:「听说今天你女人要生了?」
「啊。。。是的。。。」他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也不知要接些什么才好。
汉子把飞扬的火星一挥又道:「当女人辛苦啊; 你也要好好去看着她才妥当。」
「大哥的意思是?。。。」他隐约的猜到了; 心间不禁一间狂喜; 可又不太能确定那是否真的。
「休你半天的班吧。」汉子懒洋洋的伸着腰。「女人就是要好好看着才好。」
拔腿就要走了; 可他心里到底是有些抱歉:「。。。。但是这里的工作?」
「成了。 我一个人顶了不就成了吗? 还不用听你在怕这怕那的。」汉子豪迈的一笑。 只听那声谢谢大哥还没有消去; 人倒就已经不见了。
他缓缓的把脸向屏幕转去; 忽然消去了先时的开朗; 竟又变得极阴深的。 手按在红键的旁边; 汉子低沉的对着屏幕说:「你可别怪我了。 看那傻子人也颇好; 你就来世投胎了; 就去当他的孩子吧; 那也没有亏了你的。。。」
只听那锁链一下放得极松; 扑通一声; 竟随着那惨白的手脚没入水里。
茶色的头发在浅蓝色中飘荡; 软软的; 如同云中飘荡。
10
昏厥; 头痛; 天旋地转。 吐出的是冰峻; 留在体内的仍是严寒。 他看不到东西; 就连闭上的双目后应有的迷蒙光线; 他也全然不见。 在黑暗中他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吐出一个字词; 双唇震动了; 可那声音并没有回荡过来。
于是他感到恐慌了; 把两双手也伸命的往前伸去; 够着的漆黑却把他们都淹没掉。 连喉咙叫喊出来的声音; 亦全然为这黑暗所吞没。 没有刀; 没有枪; 没有把这黑暗割破的可能。 他待在这黑暗里面; 再也不说出什么来。
又做错了吗? 又被关进那间黑房里面吗?
接着他想要抚摸出那壁那间那洞; 然而却失望了。 可能并不是没有的; 只是他却被强制留在原地; 没有移动一寸的可能。
也许是被绑住了; 是惩罚吧?
这么的想着; 他竟感到一丝欣喜。 那欣喜甚至促使他去亲吻那沉重的手腕; 可他却办不到。 在茫然间他突然意识到; 原来就连头部亦没法自如的转动。
他感到有点不满了; 大概咿咿呀呀的哼了一通; 却只感到那颈下的热气不住的冒升上来。 那团热一直困在后枕间; 把脑袋间的所有细胞组织烧得火红火热。 他感到难受极了; 胃袋里却又有一重闷气上来; 呛得他酸涩晕眩。
他想; 他是被另一套新的刑具束缚着。 那形状是极奇怪的; 整团柔软的东西紧贴着他的身体存在; 手脚都被架在身侧; 并不如一般那样被张成大字般的。 他就如被缠在一块石板之上; 随着那僵硬被禁锢于深潭之底。
四周都是湿润的; 他猜测着; 然后又感到失望。
每当他被绞上大型的刑具; 依据经验; 若言大概是不会出现的了。
苍茫被压迫在他一个人的怀内; 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吐出血腥。 感到脸上似乎被乱抹了一通; 他拚命的哼叫着; 却终是吐不出世上任何一个字音来。
妖怪的声音。
彷佛许多恐布的事物和责难奔涌而至; 他想是要被淹没了; 于是连忙的又要呼喊; 可那喉来呛入的却是湿滑冰凉的液体; 他撕叫着; 那冰冷又深入了些。
海洋强势的把他淹没过来;
隐没成一片黑暗。
后来他醒来了。
然后一切变得有点莫名的不同。
那眼细细的睁开过来; 没有欢天喜地的哭泣; 没有周遭吵耳的惊呼; 他是醒过来了; 可身边并没有待着一个人。
笑着; 又想要从那床上一跃而起; 可他并不能; 那腰枝是无力的柳条; 风稍为一折; 又即倒了。
阳光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