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弟昨夜去探了她。虽说有点晚,但好在,她还未歇息。是她亲口告诉皇弟,你让她当‘挡箭牌’。
还有,她接受了皇弟从云州带给她的礼物,一枚粉色的梅花发簪。这也代表她接受了皇弟的心意。
除此之外,皇弟还答应了她,让她不必为难。皇弟会亲自向四皇兄解释此事,并请求四皇兄放弃让她当‘挡箭牌’的想法。就如同四皇兄刚才所言,因为父皇的决定,你我都不再需要挡箭牌。”
“她接受了你的发簪?!还让你跟本王解释?”轩辕毅的俊脸已冷如寒霜。
“是啊,四皇兄。你看,皇弟和她彼此情投……”轩辕承开始添油加醋,夸夸其谈,丝毫不理会轩辕毅变得越来越臭的脸。
“五皇弟!”轩辕毅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
“你听着,无论她对你说了什么,那都是她的误会而已。今日,在御书房内,本王当着父皇之面所说的,也句句是真!本王对她已然动心,更想娶她为妃。本王绝对不会放弃。”
“好!既然四皇兄如此说,皇弟也不勉强。但相同的,请四皇兄也放弃想让皇弟主动退出的念头。你我二人既然都看中了那丫头,都想娶她为正妃。那就光明正大,各凭本事,争夺她吧!”
……
傍晚,夕阳西下。
二夫人柴氏派丫鬟请丁思玥到丁老夫人院里同用晚膳,而身子骨大有起色的王氏则破天荒的亲自陪同女儿前来,并向老夫人请安。
“大媳妇,你这身子总算是利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丁老夫人欣慰的拉着王氏坐于身旁,面露笑意。而丁思玥却瞥见柴郡主盯着王氏气色日渐恢复的清丽容颜,面上快速闪过一抹妒意。
“爹爹,您是否有话要同女儿讲?”从丁思玥在餐桌前坐定开始,她就发现,坐与对面的丁宏正用包含了很多复杂情绪的目光,不断的在她的小脸上扫视着。
丁宏略带尴尬的收回探究的目光,抬手握拳,贴近嘴边,作势轻咳一声:“玥儿,皇上有旨,从下月起,每日上午,你都必须入宫,当小公主半日的伴读。”
“爹爹,三姐她,大字都不识几个。为何伴读之职,不是女儿担当,而是三姐呢?”丁思凰媚眼一挑,终于因嫉妒万分,而忍不住出声。
“凰儿,此乃圣意。是皇上指名让玥儿当小公主的伴读。”丁宏其实和丁思凰有同样的想法,无奈,圣意如此,只能听命。
今日下午,皇上把他召入宫中,对他亲口下达了谕意。他怀疑此决定,可能和那日在龙舟之上,毅亲王与五殿下同时选中丁思玥赏荷有莫大的联系。但皇上未明说,他也不好过问。
虽说丁思玥能成为小公主的伴读,对相府的颜面来说,是相当荣耀之事。但是,只要一想到十年前,那道土的断言,丁宏就觉得心中很不踏实。
他担心丁思玥这丫头到了宫里后,又会象那日在龙舟之上一样,做出不当举止,使公主鄙夷,更让皇上厌恶。他怕她败坏相府名声,更影响他的官运。
“玥儿,到了宫中,你定要循规蹈矩,不可胡乱为之。另,还有一事。就是有关你的婚事。等你明年过了及笄,皇上说,会亲自为你指婚。”他的话音刚落,一名家丁匆匆跑入。
“启禀相爷。昨夜失踪的孙嬷嬷有消息了!她已在后山上吊自杀。这封书信是给相爷和大夫人同啟的。”
039她在等他
‘相爷,大夫人:
奴婢随大夫人来到府内,已十九年有余。相爷和大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但奴婢却为了一己私欲,常年来,做着损害大夫人身子健康之事。
近来,奴婢心中很是后悔,对大夫人深感羞愧。奴婢再也不想昧着良心,拿着那人的银子,继续做伤害大夫人之事。
奴婢无脸再留在相府。在离开之前,奴婢有话对大夫人说。请您千万要保重身子。今后,不管药食或膳食,务必小心再小心。
相爷,奴婢求您,请多关心大夫人。不要让您身边亲近之人,再继续加害大夫人的健康。奴婢恳求您。
深感愧疚的孙氏——敬上’
书僮按丁宏的吩附念完了孙氏的信函也就是遗言。只听‘啪嗒’一声,二夫人柴氏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丁思玥冷眼旁观柴氏,只见她微微发抖着的双手迅速挪向桌面之下。但她的面色却依然淡定如常。
柴氏沉稳的开口:“相爷,这孙氏的遗言虽交待的不清不楚,但却言及,姐姐她,这多年来身子不适,应是有人蓄意加害所致。您定要查明此事,为姐姐做主!”
“二娘说的正是。究竟是谁用银子收买了孙嬷嬷?难道我娘卧床十年,皆是因那人加害不成?”
在孙氏写此信之前,丁思玥便让她喝下了那杯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昏迷不醒的水。之后,由丁思玥口述,孙氏负责书写。这封在孙氏眼里只是普通的告别信,而如今,在屋里众人眼中,俨然是一封遗书。
平日里不太出声的二姨娘崔氏意外的紧跟在丁思玥之后开了口:“这十年间,大姐整日与病床相伴。如若真是有人刻意加害,那实在太让人寒心。”
丁宏把目光瞥向王氏。算起来,她卧床不起的日子,断断续续已长达十年。
刚开始,他去探视她很勤。可她,食了那么多药,却始终毫无起色。而大夫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最终,他慢慢失去耐心。
后来,他拥有了几房妾氏。于是,对王氏就越来越冷漠。近年来,去王氏院里的次数,少之又少,十个手指都可以数过来。
如今,她就坐在他对面。这也是今日,他头一次认真多看她两眼。她的气色似乎恢复很多,面上竟也透着几许红润。
十九年前,在恩师的府中初遇她时,使他一见倾心的可人模样,顿时窜回丁宏的脑海。虽说,瘦弱的王氏早已不复当年的稚嫩,但多年未与她温存的他,瞥着她依旧清丽淡雅的容颜,身体中竟迅速涌上一股很想亲近温存她的冲动。
“这事……”他想说,这事,他会彻查,会给她一个交待。但才说出两个字,却被她快速打断。
“相爷,妾身的身子已渐好。而孙嬷嬷又以这样的方式逝去。她信中所提之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后,在食物方面,妾身定当小心谨慎。所以,相爷不用化心思彻查,那样,会搞的人心惶惶,阖府不宁。
无论是否真有人加害与妾身,也希望那人就此收手。家和万事兴,那样,相爷在外头,才能顺顺利利。”
瞥着王氏,听着她说的话,坐在一侧的丁思玥,在心里暗暗摇头。
这果然是她所了解的王氏,贤惠,善良,大度,外加愚昧。这么可恶的事,她竟能心平气和的不加追究。
丁思玥想,就算孙氏的遗书不是含糊其词,而是很直接的写明,王氏过了十年病秧子日子,全是拜二夫人柴氏所赐,估计,这王氏都会亲口替二夫人辩解。
就是因为先前太了解王氏愚善的个性,丁思玥才会决定杀死孙氏,不想安排她和二夫人柴氏对质。
首先,就算是此刻,孙氏还活着,肯指证柴氏。先不说众人是否会相信孙氏的话。毕竟,她的遗言和她活着时说的话,给人的可信度,那是完全不同的。
就算,众人相信孙氏所说。确认柴氏加害了王氏,那又如何?!
柴氏不但是相府的掌家,她也是皇上的堂妹,相信府内没人会对她做什么。更何况,柴氏定会出言辩驳。到时,她倒打一耙,反说是王氏和孙氏两人主仆联手,出言污蔑与她,那会让王氏百口莫辩。毕竟,孙氏是跟着王氏陪嫁过来的。
想到这里,丁思玥暗暗轻叹一声。
王氏太过软弱善良,人的个性很难改变。为了让王氏能在相府安度余生,丁思玥已决定由她担当恶人。她会按自己的方式,护王氏周全。
孙氏已死。至于二夫人柴氏,如今吓一吓她,至少能让她有所顾忌。她往日里最希望长久拥有的东西,丁思玥都想让她尽数失去。
……
烛光下,丁思玥静静的坐于桌前。她低着头,正仔细翻看人事簿、
“小姐,夜了,明日再看吧。”云鸽出言相劝。从丁老夫人院里用完晚膳后,丁思玥就向王氏要了她院中的人事簿。
“云鸽,你昨夜那么晚睡,也累了,先下去吧。我安静的再翻几页,就准备歇息了。”丁思玥冲她挥挥手。
云鸽走后,屋内更为安静。但没多久,传来轻扣窗棂之声。
“是谁?”丁思玥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瞥着桌上的长型锦盒。她有预感,敲窗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昨夜向她告白的轩辕承。
窗外无人应答,但那人却又轻敲了一下窗户。丁思玥起身,顺手攥起那只还未曾打开的锦盒,移步走向窗前。
她心想,轩辕承来了也好。刚才,她曾纠结于,晚膳时,丁宏对她所说之言。关于皇上将为她‘指婚’一事,她正好可以询问轩辕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五殿下吗?”她一边轻声询问,一边推开窗子。
窗外月色很淡,借着屋内幽幽飘向窗前的昏黄烛光,她能一眼看清,站于窗外的男子并不是轩辕承,而是轩辕毅。
“你怎么又来了?”丁思玥很是意外的抬头睨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又来找她?而且,冷傲的俊脸似乎结了层薄冰。
“你在等本王的五皇弟?”
040中意我吗
“没有。不过……”手中捏着长型小锦盒,她摇了摇头。原本是打算把它还给轩辕承。但既然他没来,也只能做罢。
想起关于皇上将要为她‘指婚’之事,她的视线往不远处的拱门方向探了探。“我有些话想问你。我去开门,你进来说话。”她担心轩辕毅站在窗前的身影会被外院守夜家丁注意到,于是转身想移步房门处,却感到身后一阵罡风袭过。急忙转过身,他俨然已从窗口跃入,正站在她的身前。
“不过什么?”轩辕毅低垂着俊脸。探究的视线,专注的睨着她。
中午,轩辕承对他所说的话,还言犹在耳。这使他在今日很长一段时间,内心都纠结烦闷。可这会儿,在屋内昏黄的烛光下,静静的睨着她清丽动人的小脸,他心中的郁结不快,迅速消失不见。
她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只要伸伸手,便可以肆意的拥抱她。如此的亲近感,使他的心仿若被填的满满的。往日里总会缠绕住他的极度无聊的空虚感,早已荡然无存。
他,竟是如此想见她!即便昨夜两人才碰过面!
“嗯,你说什么?”丁思玥面露困惑,抬头望着他。瞥到他那双深潭般神秘幽冷的眸子正透着灼灼的气息瞅着她,顿时,小脸微微窜红。手脚无处安放的紧张感,莫名的,再次袭来。
“你说,你没有等五皇弟。但之后,你又说了‘不过’两字,这是何意?”他再次开口,固执的想知道答案。
中午,向来和他相处随意的五皇弟轩辕承,坦率的告诉他,已对丁思玥情有独钟。并且,想要和他公平竟争,夺取她的芳心。
此刻,他想知道,她对轩辕承有何想法,她为何接受轩辕承所送的发簪。
“喔,你是指这个啊。”她已然习惯同他讲话不用敬语。“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把它还给五殿下而已。不过,没事。下次遇到他时,再给他就行。”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小锦盒。
她有考虑过,是否要把它交给轩辕毅带还给轩辕承。但转而一想,此做法似乎不太合适。
“是什么?听说,他昨夜来探你了?”瞥着她手中的锦盒,猜到那里面可能就是发簪。听到她说要还给轩辕承,他心中便窜上一抹愉悦。‘看来,她并没有接受五皇弟的礼物,事实上,这极有可能是五皇弟硬塞给她的!’
“喔,反正是要还给他的,我没打开看。”把锦盒搁在橱柜上,她淡然的避开这个话题。
因为她的话,他冷傲的俊脸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果然并非如轩辕承所说,他差点上了轩辕承的当。
“对了,我有话想要问你。”丁思玥终于想起,刚才让他进屋的原因。
“何事?”他的心情极佳。低沉透着磁性的嗓音,以及,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庞,都透着几许温柔,更为他增添了莫大的吸引力。
怔怔的瞅着他,她似乎忘了想要询问他什么。心跳加快了频率,她短暂的失神。
“怎么了?你想问本王什么?”倘若是别的女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盯着他,他定会皱着眉头拂袖而去。但此刻,却因为那人是她,他心中如春风拂面,喜悦在不自觉的加深。
“喔。那个……”丁思玥回过神,小脸蛋变得有些火烫。偷偷咽下口水,暗中羞恼,她竟被他的美色所吸引,短暂失了心智。
“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让我去当小公主的伴读?喔,这事就算了。我想问,为何等到我过了及笄,皇上要为我指婚?你知道原因吗?”她皱着眉头,终于开口问他这事。想来,他是皇子,应当有所了解皇上如此做的用意吧。
事实上,她并不反感去当小公主的伴读。她本人一直很想去皇宫好好逛逛。赏荷之日,因没达成心愿,她还曾很失望。相信,皇宫里定有数不尽的宝物。虽说,她没胆入宫盗窃,但能过过眼瘾,也不失是件美事。
她真正纠结的是,皇上将为她‘指婚’之事。傍晚,在丁老夫人院里时,她还来不及详细询问丁宏几句。
想到这事,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那日,在龙舟上,她表现的如此糟糕,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和皇子们牵扯在一块。当然,她更是不愿意被皇上注意到,甚至指婚。
但在她一番粗俗的表现之后,其结果却完全背离了她的初衷。
她和面前的男人扯上了关系,而五皇子还莫名其妙的向她告白。如今,连皇上都想要掺一脚,帮她指婚。
她最为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她曾想过,不要被随意安排亲事。但似乎终将免不了这个命运。因为,如果是皇上的旨意,她无力反抗。她就算不顾着自个儿,也要顾着丞相府。毕竟,有王氏在。
‘伴读?’轩辕毅轻蹙眉心,思索了一下,便已明了。父皇之所以让她当小公主的伴读,应该是想让她识字。毕竟,有朝一日,她成了王妃,却目不识丁,这有损皇家颜面。
当然,他是完全不在意她识字与否。但既然这是父皇的安排,又无伤大雅,他倒是乐观其成。更何况,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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