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愤怒地说。
对!我也很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在美人你的床上?中招怎么会是我,而不是美人你……
“其实,这也是某种机缘巧合,我本来是打算到你房裹的……”
“什么!”在我暗叫“不妙”的同时,聪慧灵敏的他已经抽出剑来了,“原来你昨晚千方百计想灌醉我是为了这个!你这个无耻淫贼!现在居然冒犯了公子,看剑!”
说罢,一道凄冷的寒光逼向我帅气的脸庞,不要!
“放肆!把剑收起来,不许伤他!”
“可是……”
“他是堂堂郡王,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出言不逊,还动刀动枪的?这些道理难道还要我从头教你!”
哼,现在想到我乃堂堂郡王了?
“是,”江楼月不情不愿地说,“公子,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还是早日回京去吧。”
“好呀,反正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而且我还找到了我想找的人。”他暧昧地看了我一眼。
干什么?他要找的人不会就是我吧?
十二年前我到京城的时间不长,闯祸不少,可是怎么也不记得得罪过这号人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现了无数十二年前深宫里的“疑案”,比如说:五年前已经晏驾的太后种的那株稀罕的兰花是被谁连根拔出的;以前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最喜欢的凤钗上那颗璀璨的夜明珠是被谁弄得只剩一半的;当时的屈贵妃现在的太妃最心爱的白狐皮裘上被谁弄出一个大洞来的;皇帝的姑姑大长公主安吉最宠爱的小白猫是被谁弄丢了的;那时的二皇子现在的魏王帅气的眉毛是被谁剃掉一条的(不知道长出来没有)……
“请……请问,你要找的人不会是我吧?”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说呢?”
切!这是什么答案!听不懂人家说话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邪楣了,栽到这个从骨头里散发着讨厌的气味的人手里!
“我说,楚公子,十二年前宫里是发生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可是小孩子犯了过错也不应该这么计较吧。”
“嗯,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你要找我回京城干什么?”跟这种人说话,还不如跟墙壁说的有趣!
“那株兰花虽说只是一株兰花,即是价值五千两黄金的稀有品种,”他凑过来,用手臂压在我的肩上,幽幽地说,“那夜明珠、狐裘、白猫什么的也是罕有的珍品,就算是这都不说,可是剃掉魏王的一条眉毛,可就不是小罪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呵呵呵呵……”
见鬼,他怎么好像都知道!
“哦,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殿下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呢,”他亲匿地挤近我,“顺手”从我的额头上摸下一把冷汗,“殿下要是听不懂,谁会懂呢?是皇太后、太妃还是……”
“够了!”我挣扎着跳了起来,正打算争辩,耳边却传来楼月亲切的声音。
“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经他提醒,我才发现我还是一丝不挂,我激动地说:“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真是关心我,害怕我着凉……”
“你少自做多情了!”楼月很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羞得捏紧了拳头,“我是看到你有伤风化!”
哈哈,我知道他口上这么说,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呢,这叫“矜持”,真是可爱的美人儿,跟某人简直不能比!
我兴冲冲地从椅子背上捞过衣服来穿,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我不会穿……
想我堂堂郡王,自小就是“惚来张口、衣来伸手”,看见衣服只知道伸手,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抓着那几件衣服,左看右看却找不到该从哪里穿起。
呜呜呜~~居然在我最亲爱的楼月面前这么丢脸~~
“你不会穿呀?”这个时候坏蛋又开口了,一边说一边还展开一个优雅的笑容。
“呜……”我求助地看着他。
“我来帮你穿好了。”他很爽快的套上外衣,走到我面前,伸手打算接过我手中的衣物。
“公子!”这时候,楼月抢先一步夺走了我的衣物,“这怎么使得?还是由在下来吧。”
激动~~楼月,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只是你太害羞了,总是把爱我的心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过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和热情让你放心大胆说出你真实的想法的!
正常我美美地伸手让楼月“服侍”我更衣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
“你退下,这里不需要你!”
一脸无奈的楼月只好把衣服交到那个发声的阎王手中,关门退出。我那小小的幸福在那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恶!我跟他有仇吗?我气势汹汹地把胳膊伸进他展开的衣服的袖子之中。
帮我套好两只袖子,他从背后伸出手来,绕在我的腰上,帮我系腰上的衣带,缠缠绕绕地弄了半天还没系上,可是他的呼吸却弄得我的脖子痒痒的,让我很想笑。
奇怪,我又不是第一次让人服侍更衣的,可是没有一次如此的——嗳昧……
“你……你在干什么?”感觉到不大对劲的我,想要从他的铁臂中挣脱。
“不要动!”他突然收紧双臂,把我牢牢地限制在他的怀中,“仔细想想十二年前,你在皇宫之中还犯了什么错?”
“还有……有没有提示?”就那么点时间还有什么事情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很重很重的错。”
“……”这算什么烂提示?不是我吹牛,我犯的错哪样不重?
“你偷了一件东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不会吧~~”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不要又不认帐,我就是要逮你回去让失主亲自问你~~”
“那问完了呢?我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呢?”
“问完了,你还是我的人呀,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你不要忘记昨天夜里的事情……我这个人天生愚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你……你……你,不要总拿这个威胁我!”我气愤地回过头去。
唇上即烙上一丝温热,然后是“啵~”的一声……
他放松了限制我行动的双臂,哼着轻松的小调,抬起已经僵持的我的双手,系好衣带,穿上外套,系好腰带,拉称衣服……
“你刚才做什么?”
“我刚才好像做了好多事情,你问的是哪一件?”他歪着头看着我瞪得老大的眼睛,故做天真地问。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啵~”!我一个大男人被你亲了,你让我怎么问得出口!
“哦~~我知道了,是这个吧——啵~~”他那张讨厌的嘴巴居然又印了上来,“一点点封口费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
两次……
一时脑子停止运转的我跌跌撞撞地从房间中出来,匆匆拜别一脸疑顺的江员外,冲出江府,拉退正在大门外等候我的马匹,跨上就走,一阵急驰,远远的抛开在后面追赶我的家人。
不要打扰我!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直到湘水的风吹乱我的头发的时候,我才勒马停下,懒懒地蹲在江边,望着对面高高的岳丽山唉声叹气。
唉~~
那个人一定也是有权有势的,少说也是个亲王,而且居然那么手巧,更让人讨厌!大概是我在十二年前不知什么事得罪了他,现在伺机报复,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都过了十二年了还计较什么!
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跟他一起去京城,肯定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不行!我这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还有那么多产业要经营,还有个弟弟未成年……放不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能这么早就死掉~~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带着秀程先出去躲躲,等到秀程成人了,再让他回来继承家业,而我就一辈子在异乡流浪算了。
唉~~想起来就心酸……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扬鞭策马,以最快的速度程回家。
冲进府门,撂下马鞭,正准备扯开喉咙喊一嗓子,号召全府的人掘地三尺把小公子找出来的时候,秀程居然出现在我眼前。
“秀程~~”我激动地一把抓过他来,按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交代,“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要出远门了!”
“哥,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秀程一脸兴奋地看着我,“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出远门呢~~”
“是呀……”可惜第一次出去居然是要逃命,我立刻觉得无颜面对去世的爹娘。
“这次到了京城,我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嗯?”我瞪大了眼睛,“谁说要到京城去的?”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大哥说的呀,他在这里等你好久了。”秀程向后一指,方便我看见和管家下棋下得正高兴的恶魔!
“楚有才!你来这里干什么!”怒气冲天的我两步上去,一把掀翻了棋盘,杂在棋子滚落之声中的除了某人的一声阴笑还有管家的一声哀鸣。
“呜~~我好不容易……”望着满地散落的依旧在不安跳动的棋子管家垂下了几滴伤心的老泪,敢怒不敢言地看着我。
“算……算了吧,你的水准本来就不怎么样,再下下去也是一个输。”我硬挺着说了句狠话。
“您怎么知道!难得有人陪我下棋,而且他还就快输了,我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这种好事了……”
“下次我再陪您老下好了……”楚有才假惺惺地安慰他说。
哼,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呀!
“哥,这就是您不对了,”秀程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人家楚大哥好歹也是客人,您平常教我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的。”身后的仆从也纷纷“仗义”地点头。
怎么回事?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把我的家人都收服了?这个混蛋到底用的是什么妖法,特别是秀程,还一口一个“楚大哥”,我斜了他们一眼——枉费我平时待他们那么好,一群白眼狼!
“锦程,不要这样嘛,你看秀程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在等你,你就不要再使性子了,”他亲切地“挽”着我,轻车熟路地把我架到我的卧室里,“来,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要是你自己收拾一定会落下什么。”
“我会落下什么?”我咬牙切齿地说,却瞥见他眼中更徽底的嘲弄。
他的手掌在我眼前一晃,中指上缠绕的一块挂在腰上做装饰用的玉片像是变戏法似的垂到我的眼前。
“这个是!”我气恼地上前去夺,几招下来反被他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我的一点皮毛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是我的!”看着他吊着玉片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晃荡,我大声吼道,但是对于皮厚的他丝毫不起作用。
“是吗?”他提起玉来仔细看了看,“怎么像是宫里面的东西?”
那是当然了,这个可是当年玑和我交换的定情信物,不是宫里的,难道是地摊上的?
“你管得着?还我!”这个东西我一直系在腰上,随身带着,一定是今早他帮我穿衣服的时候摸去的,品行不端的家伙!
“好呀,”他爽快地说,一边说一边大大方方地把它系在“自己”的腰上,完全不在意我快瞪出来的眼珠子,“等到了京城我再还你,现在你先带着这个。”说着,顺手解下自己带的那块塞给我。
“哪里来的便宜货,我不要!”我拎起玉来用力摔在他身上。
“你连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是便宜货?闻的?”他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可以保证这个比你原来的那个贵重多了。”
“再重……也没有情谊重!”我“哼”了一声。
“情谊?莫非这个是你的定情信物?”他轻浮地拿起那块玉翻看着,“我看你只是在乎这件东西,而不是在乎那份情谊吧。”
“你知道什么?”我气得想跳起来抽他,“是我不在乎还是她不在乎?什么都不说就嫁了!可是我依然……”我侧过头去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把快要越眶而出的眼泪咽下去。我在干什么?像是在和这个讨厌的家伙“倾诉”什么似的,真是丢脸!
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他压着我的力道减低了几分。
“既然重视那个人,为什么还和其了人眉来眼去的?”他淡淡地问。
“人家都嫁了,我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我喃喃地说,当时还不是看着楼月有些像她,“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你不要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还有人家都嫁了,那这个什么信物也没必要留着了,我很喜欢,跟你换了!”他愉快地为我系上那块“便宜货”,也不管我呲牙咧嘴、手脚并用地痛苦挣扎。
“你……”这个抓住我的软肋拼命打的阴险家伙!
“好了,准备起程吧,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同吃同睡,半步不离你左右,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他松开我,站起身来。
“等等!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城,而且保证不跑,”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但是那块玉我不能跟你换,到了京城你要还给我!”
“为了这个把自己都卖掉了?”他得意地说。
“要是它有半点损坏,我绝对不饶你的!”
用刚才那段时间,我又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哼哼哼哼~~你以为到了京城就是你的地盘了对不对?你也太小瞧我了!
你给我放聪明一点!我的姨妈可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在宫里最得宠的屈贵妃,
就算她现在死了丈夫成了没人搭理的太妃,可是屈家的殷实家世还在那里摆着呢!
我的舅舅——她的哥哥屈左仆射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宰辅大臣,虽然不常走动,怎么也算是亲戚。
我的表弟——她的儿子魏王是皇上的左右手,就算我以前剃掉了他一条眉毛,现在也早长出来了;就算新长出来的那条没以前好看,他也不会小肚鸡肠的记仇记到现在吧;就算他是个小心眼爱计较,也不会见死不